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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驸马咬牙切齿,朝前大骂了一句,“奸*夫*淫*妇!”
“谁?!”隆庆公主猛地惊醒,眼里还残留着一丝丝□,待到发现是自己丈夫,不免露出几分尴尬。赶忙裹紧了衣服,从堂兄怀里站直出来,轻轻推了推他,“麻烦来了。”
河间王正好背对那边,闻声回头,看到了周驸马,神色依旧不慌不忙,——好似他才是正主儿,而对面暴跳如雷那个男子,反倒成了奸夫。
啧啧,瞧人家这风流浪荡子气度。
阿沅十分同情周驸马。
自家老婆被人偷了,而且还是主动投怀送抱去,倒霉是,老婆和奸夫身份太过贵重,脸皮太过厚实,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选手啊。
周驸马PK隆庆公主河间王,前者血槽全空!
阿沅本来只是心里随便调侃,然而接下来发展,却是叫人瞠目结舌,周驸马血槽……,真空了!
只见河间王大步流星走上前去,沉声道:“你刚才说什么?”
周驸马怔了怔,继而脸上笼起一层浓浓绿云,尖锐怒声道:“你还好意思问?方才我什么都看见了,也都听到了!你们两个……,两个畜生都不如奸*夫*淫*妇!”
隆庆公主气得跳脚,“你敢骂我?!”
“别恼。”河间王轻轻一笑。“我这就让他不骂了。”
隆庆公主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只听“哗”一下,河间王拔出了自己腰间佩剑,下一瞬,毫无预兆朝驸马脖子挥了过去!他阴恻恻回头一笑,“你看……,他再也不会骂你了。”
“是、是啊。”隆庆公主脸色有点发白,——她不是舍不得驸马,不怕他死了,但是亲眼看丈夫被杀又是另外一回事,忍不住微微侧首。
周驸马捧着鲜血汩汩咽喉,目光震惊无比,“你、你……”像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捉奸,反倒会被奸夫当场刺杀!不甘心喃喃,“奸*夫*淫*妇,你们不得……,好死……”身体一软,缓缓倒了下去。
阿沅心跳漏了一拍。
直到此刻,方才察觉自己处境危险。
原本还想趁着河间王和周驸马争吵,隆庆公主尴尬劝架时候,自己领着乐莺悄悄走掉,现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这个河间王,行事太过张狂、放肆,完全不能以常理猜度。
隆庆公主走了上去,看着死去驸马,眼底深处有一丝惊吓,但多则是掩不住厌恶和烦躁,急急问道:“承业,现如今咱们要怎么办?”
河间王蹲下身去,将染血剑驸马袍子上擦了擦,放回剑鞘,然后起身回道:“今儿过来赴宴人实是太多了,不宜闹出动静。我记得前面不远就有一口水井,我先把尸体扔进去,容后再做处理。”
“好。”隆庆公主明显有点慌乱,连连点头。
河间王却淡定不像话,从后面抱起周驸马,补了一句,“你赶紧去叫妥当人过来,把地上血迹清理干净。”
神色冷静无比,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情绪波动。
别说阿沅看呆了,就连隆庆公主,看向情人目光都有了一丝畏惧,——试想一个男人,前一刻还和你浓情蜜意、卿卿我我,下一刻就面无表情杀了人,换做是谁都会觉得气氛阴森。
“怎么还发呆?”河间王走了几步,抬头看向愣住情人,不耐道:“不想惹出麻烦来,就赶紧!”
隆庆公主完全被他气势压住,不复平日嚣张,诺诺道:“这就去,我这就去……”居然忙不迭跑掉了。
河间王扫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笑容。
可惜隆庆公主已经走远,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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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特么刺激了!
阿沅直到回了皇宫,感觉还像是坐过山车上面一样,忽高忽低,一下子高到天上云端,一下子跌落地面!
摸摸小心口儿,这会儿都还“扑通、扑通”乱跳呢。
乐莺则是惨白了一张脸,回不了神。
那会儿自己脑子一片空白,心里是慌做一团儿,要不是公主反应,死死捂了自己嘴巴,——河间王杀周驸马那一刻,差点就要喊出来!
“公主……”乐莺想到了这儿,不由看向自家小主子,哭丧脸道:“今儿要不是公主反应机敏,奴婢就……”自己被杀人灭口没什么,要是害得公主也出了事,皇帝肯定会砍了自家满门脑袋!
阿沅抓了一块桂花糕,塞她手里,“吃吧。”然后叮咛她,“记住!今儿咱们那儿都没去,就花园逛了一会儿,我觉得不好看,就回去了。”
“是是是。”乐莺连连点头。
乐莺和喜鹊、小桃、梅子这四个小宫女,都是六、七岁左右年纪,才进宫不久,拨到沁水公主身边不为干活儿,主要是当玩伴儿。但她纵然是贫寒人家出身,又培训过,到底年纪小没有经历过事,今天这场乱*伦*奸*情血案,委实把她给吓坏了。
就连自家小主子今儿脾气特别好,都没有疑心过。
阿沅知道原主儿性子骄纵,但是自己年纪小,孩子气,还不定性,偶尔乖巧大人只当是懂事,谁也没有深究过——
也就没有刻意去装跋扈小公主了。
并且眼下还有一个要紧问题。
本来间接害死了皇后猫儿,就已经得罪人了,而前不久,隆庆公主还为这件事和自己拌嘴,继而又害得她皇帝一顿骂。
自己和皇后、隆庆公主等人,已经结怨颇深。
现如今,又不小心窥探到了姐姐*,谁知道事后会不会暴露?万一要是让她知道了,狗急跳墙,少不得会私下暗算自己。
不用说,自己之前还得罪了一群后宫嫔妃。
阿沅觉得自己处境堪忧,先是猫儿事件,再接着是乱*伦事件,差不多把所有皇室成员都给得罪了。
那么*事*件……,自己要不要跟人说?又跟谁说?玉贵妃?半大小子哥哥睿王?还是……,皇帝爹?——
还是说吧。
毕竟自己虽然深得皇帝宠爱,但却年纪小,能够支使人太少,对宫闱斗争也不熟悉,没人帮衬着可不行。
省得回头自己被人害死了,都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阿沅很做了决定,吩咐道:“走,跟我去前面找父皇说话。”
皇帝爹、玉贵妃,还有哥哥睿王,三个亲近人选,先排除便是年纪不大睿王。而玉贵妃……,从前世相处情形来看,对女儿有些疏离,而且把这件事告诉她话,还很可能导致另外阴谋。
比如,借机把隆庆公主奸*情揭发之类。
如此一来,皇帝若是不处死隆庆公主话,自己就会遭到报复,便是真下狠心赐死她,皇后那边也不会放过自己。
换做皇帝爹,自然会用温和妥当法子遮掩。
而且出于自己本能和直觉,信任皇帝爹,但是想是这么想,真见到武帝时候,却有些难以开口。
“小阿沅,怎么想着过来了?”武帝还是一如既往温和,当然了,这只是心爱小女儿面前,才会这般一脸慈爱关切。
“我……”阿沅直到皇帝爹偏疼自己,倒不怕他,但是揭发姐姐和堂兄乱*伦*奸*情,到底有些难为情。
武帝笑容一敛,挥手道:“全部退下。”
阿沅迟疑道:“有件事,我说了……,父皇可别发火。”
“好。”武帝笑着招了招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站着,“小阿沅。”怜爱看着小女儿,“父皇什么时候对你发过火?”
阿沅心道,你很就会了。
低头咽了咽口水,小声道:“是……,今儿大皇姐府上,发生了一件不大好事。”不确定武帝会不会怀疑自己,鼓起勇气,“我看见……,看见大皇姐和大堂兄搂一起。”
将当时情况一五一十说了。
回想起当时血腥场景,不免“啧啧”两声,若非自己前世是外科大夫,那还不得吓晕了啊?但眼下自己才得六岁,只能做出一副害怕样子,瑟瑟道:“然后……,河间王杀了周驸马。”
武帝笑容僵脸上,目光变了又变,好似突然蒙上了一层乌云阴霾,阴冷要滴出毒雨来!隆庆公主和河间王偷情?!若非说这话人,是自己多年来心爱小女儿,早已一把拧下对方脑袋!
小女儿年纪幼小,言辞不清,但其中关窍却不难猜。
这一、两年,河间王确和大女儿隆庆走得近,原以为是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熟络而已。断断没有想到,居然是……,哪有堂兄堂妹搂一起?还要避开驸马再幽会!真是两个畜生!
不知廉耻,还污秽了小女儿眼睛!
“父皇,父皇……”阿沅见他面色狰狞难看,有些害怕。
武帝目光一垂,这才发现自己吓到了小女儿,赶忙缓了缓神色,将那些震怒悉数压了下去。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温和问道:“别怕,父皇只是一时有些吃惊罢了。”
阿沅低了小脑袋,“女儿怕,怕大皇姐和大堂兄知道……”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女儿,还有跟我一起去拣风筝乐莺。”
“缪逊!”武帝忽然朝外面喊人,等心腹太监进来,吩咐道:“把跟着三公主过来奴才带进来。”等乐莺进来,微眯双目,轻轻一扫,“听说你平日不好好服侍主子,经常偷懒怠慢。”
乐莺一头雾水,“奴、奴婢……,没有啊。”
“还敢顶嘴?!”武帝忽地沉脸,然后深深看了缪逊一眼,“这等偷奸耍滑、目无主子奴才,不必留了。”
阿沅大吃一惊。
断断没有想到,皇帝爹居然要把乐莺灭了口!
乐莺吓得脸色都白了。
缪逊无声无息上前,一掌将她击晕过去。
“父皇!”阿沅急了,她可不是真正皇室,不能接受把人命当做草芥,让乐莺就这么无缘无故枉死。因而跪下去求道:“乐莺什么都没有做错,也不会到处乱说,父皇饶了她吧。”
“你起来。”武帝脸色不好看,“听见没有?”
那一刻,皇帝威严气势扑面而来!
阿沅竟然不敢违抗,惶惶然强行站了起来,心下慌张,不知道该要怎么去给乐莺求情,继而想到原公主一贯任性娇纵,干脆跺脚撒泼,“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乐莺嘛。”
武帝居然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看着女儿耍赖。
哭了一阵,阿沅只是把眼睛揉得红红,连一滴眼泪都没有。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知道没有效果,只能央求,“父皇,你就饶了乐莺吧。”
“阿沅。”武帝认真看着小女儿,问道:“你知道你错哪里吗?”
“啊……?”
“第一,你还没有把乐莺退路想好,就直接来回禀,所以她死了,也是被你害死;第二,你身为皇室公主,身为朕心爱小女儿,居然为了一个奴才下跪,这样只会惹得朕生气,让那奴才死得。”
武帝揽了女儿小小肩膀,“你虽然还小,但是却不能一无所知。”
阿沅眼里闪过一丝了悟,“是,女儿知错了。”
武帝又问:“那么重来一次,你要怎么办?”
“我……”阿沅想了想,“如果我不想害了乐莺,就说、就说当时我自己任性淘气,跑去拣风筝,身边其实一个人都没有。”
“胡说!”武帝皱眉打断,“你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奴才们是怎么服侍?全部拖出去打死!”——
暴力爹啊!
阿沅到底不是真六岁,心下明白,皇帝应该没有真打算处死乐莺,只不过借着这个机会,呃……,手把手教自己皇宫里生存技能——
学宫斗技能哪家强?大内皇宫找皇上。
因而再想了想,说道:“嗯,就说是我和乐莺一起去捡风筝,但是起因却是我崴了脚,不怪她。而且、而且……”心下飞琢磨说词,现编现卖,“当时我台阶上踩滑了,掉了下去,多亏乐莺做了肉垫挡下面,不然我就摔断腿了,所以她是一个忠心护主好奴才,父皇不能处死她。”
“越编越没个谱儿。”武帝“嗤”一下笑了,继而点头,“不过你小小年纪,能这么想到说辞和办法,也算是难得了。”他叹气,“慢慢来,但是以后一定要多长个心眼儿。”
阿沅小心翼翼问道:“那……,父皇饶了乐莺?”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武帝一身明黄色无爪龙袍,皱眉时,身上金龙也似跟着生气,张牙舞爪、目光狰狞,“若是不让奴才受点苦处,嘴巴怎么封得住?再说了,你又哭又闹为她求情,如此深重大恩,做奴才得心里记牢了才行。”
“是。”阿沅不敢再争。
武帝又问:“既然你们俩是去花园里捡风筝,风筝呢?”
“捡走了。”阿沅回道:“亏得先拣了风筝,不然麻烦就大了。”
武帝微微颔首,“知道做事不留痕迹,还不错。”
阿沅觉得怪怪,皇帝爹啊……,你一直关心小女儿宫斗技能,就半分都不着急大女儿乱*伦事儿?只是这话不好开口。
“你先回去吧。”武帝她小手上拍了拍,安抚道:“这件事任何人都不要提起,包括你母亲和哥哥,父皇会处理。”继而又有一丝担忧,“不过……,小阿沅你以后,可不能对父皇撒谎。”
咦?刚才不是你教我诈吗?
阿沅看了看双重标准皇帝爹,甜甜应道:“女儿保证,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跟父皇撒谎。”
“好。”武帝笑了,目光慈和送小女儿出了大殿——
但愿永无谎言。
然而这样绸缪如同江南三月烟雨心情,不过只是一瞬,等到阿沅背影消失时,武帝目光瞬间变得阴冷,——河间王这个作死畜生,居然敢对自己女儿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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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莺是一个倒霉催,跟着沁水公主去金銮殿走了一趟,偏生不小心,居然打碎了皇帝一只心爱花瓶。
要不是沁水公主苦苦向皇帝求情,只怕就回不来了。
后被赏了二十个嘴巴,还罚跪了三个时辰,方才脸色红肿,站都站不稳勉强扶着栏杆回来,脸色白得跟一张纸似。
还不敢回去歇息,先找到阿沅磕头哭道:“多谢公主救命之恩。”
阿沅叹气。
皇帝爹真是一番良苦用心。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乐莺被吓破了胆子不说,将来还会对自己感恩戴德死心塌地,身边多了一个忠心耿耿好奴才。
“下去歇着吧。”阿沅让人扶了乐莺下去。
眼下天色都黑了,还是没有周驸马死讯传出来。
看来隆庆公主和河间王另有安排,肯定会先做好应对之策,才会再放周驸马死讯出来,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而此刻,隆庆公主府一派灯火通明景象。
“你是说,这个风筝是金香园里面捡到?”
“是,就挂园子里花圃中间。”
隆庆公主看着桌子上蝴蝶风筝,忽地脸色一沉,目光微寒,一把抓手里撕了个粉碎!继而怒道:“今儿是谁开了库房拿风筝?!给我叫来!”
很,中午那个放风筝圆脸侍女传到。
“听说……”隆庆公主问道:“今儿你拿了风筝,陪三妹妹玩了一会儿?有这回事吗?”
“有。”
隆庆公主指了指破碎风筝,“是这个蝴蝶吗?”
圆脸侍女看了一眼,瑟瑟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昨天积极撒花了,都来嘴一个づ~~
让鲜花来把我淹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