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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墨没有死,没有死!”柳梦吟突然大声得冲着南宫墨喊叫,满面怒容,将他整个人推撞到墙壁上,南宫墨皱着眉头轻嗯出声,她这一推的力道,出乎意料得大。
南宫墨皱着眉刚想开口,却见柳梦吟整个人瘫软得倒了下来,伸手将她接进怀里扶稳,一伸手,将她整个人打横抱在怀里,南宫墨的口中便大喊,“医生,医生……”
漫无边际的黑暗,笼罩着整个世界,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有微弱的呼喊声,声声传来,唤着,‘美美~美美~’,柳梦吟茫然四顾,周围,只有无尽的黑暗,分不清方向,辨不清道路。
可是那呼唤,仍旧隐隐传来,夹杂着啼哭的哽咽,把柳梦吟的整个心房都生生揪紧在一起。
循着声音的方向奔跑,周围的黑寂,让心发慌,仿佛怕被黑暗吞噬,所以唯有拼命得跑着,喘息着,才能活着。
离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眼前豁然一片光亮,强烈的光,让柳梦吟睁不开眼睛,待到眼睛逐渐适应,柳梦吟才看清,柳小墨正站在她不远处的地方朝着她笑,那笑容,灿烂得如同那光亮一般耀眼。
柳梦吟的嘴角,也不自禁得焕上了笑容,伸出手掌,向着柳小墨走去,想要牵住他的小手,可他却逐渐在向她远离,柳梦吟跑着,可却怎么也追不上他离去的速度,眼睁睁得看着他被刺目的光亮吞噬消失在强烈的光线下,柳梦吟跪在原地,声嘶力竭得喊着柳小墨的名字。
“小墨!”
睁开眼睛,眼角有一滴眼泪滑落。
四壁的白色,告诉柳梦吟那是个梦,梦里的情景,历历在目,心有余悸。
“梦吟~”
南宫墨温柔的呼唤声自耳边响起,柳梦吟一滞,却没有转过头来。
“梦吟~”南宫墨又唤了一声。
终是转过头,将视线淡淡得落在南宫墨忧思的脸上,脑海中闪现那些被她丢掉的照片,柳梦吟的嘴角划过一抹冷然。
“南宫墨,我们离婚吧。”柳梦吟的声音,带着略微的颤抖,但是眼神,却是不容置疑得笃定。
“我们……”南宫墨愕然,他知道柳小墨的逝去让柳梦吟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但是怎么也想不到,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又是离婚。
“当初嫁给你,是因为你能救小墨,如今小墨都不在了,我们的婚姻,再没有维系的必要了。”柳梦吟轻启的唇瓣,说出最最伤人的言语,但是语气,却平静得像是冰封的湖面。
“我们之间,难道就真的只靠着小墨在维持吗?”南宫墨的脸色,也冷了下来,目光凝视着柳梦吟嘴角的淡漠,如遭针锥。
“南宫墨,小墨死了,再也回不来了,你明白吗?”柳梦吟将视线别开,落在那一墙白色上,柳小墨的笑脸,隐约浮现在墙面,柳梦吟只觉眼睛酸涩得厉害,伸手去抹,才发现并没有眼泪掉下来。
原来,最深的哀,竟会使眼泪都留不下来,明明心里发了疯得在狂吼,可是表面,却冷静得骇人。
“我说过,就算是相互折磨一辈子,我也不会放你走。”南宫墨皱着眉,看着柳梦吟,他何尝不知她心有多痛,但是她的话太伤人,他需要找个地方缓和一下他心里的怒意,“张姐马上就会过来,我公司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你好好休息。”
南宫墨起身,走出了病房,病房门被重新关上之后,柳梦吟才转过头来,看着那已经空了的座位,嘴角闪过一抹凄凉的笑意。
南宫墨走出病房之后,并没有走远,而是在走廊尽头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终究,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待在医院的,就算是在走廊,他也会守着她的。
“少爷,你怎么做在这里?少奶奶醒了吗?”张姐从电梯里出来,看到南宫墨竟然坐在这里,不免询问。
“梦吟已经醒了,但是,她现在心情很不好,你帮我去看着她吧,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来。”南宫墨颓废得倚靠在椅背上,见到张姐,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小墨的事情,我会去处理。”南宫墨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去处理柳小墨的身后事宜。
望着南宫墨进电梯时看似疲惫的背影,张姐摇了摇头,略叹出一口气,然后朝柳梦吟在的病房走去。
推开了病房的门,柳梦吟坐在病床上,侧头看着窗外,冷漠着脸转过头来,看到来人是张姐,才没有刻意隐去眼底的难过。
“我炖了一些莲子羹,你乘热吃一点吧。”张姐将带来的保温瓶中的莲子羹倒进小碗里,递到了柳梦吟面前。
“谢谢,我不饿,不想吃。”柳梦吟抿嘴笑笑,扯起牵强的嘴角,显得无力。
“你睡了一日一夜,什么都没吃,怎么会不饿呢!张姐知道你难过,但总要吃东西,你这样折磨自己,小墨见了,也会担心的。”张姐要了一勺莲子羹,将调羹送到了柳梦吟的嘴边。
甜腻的莲子味道窜进鼻息,隐隐的呕吐感从胃里翻涌而上,带着难受的酸涩感,让柳梦吟皱了眉头。
“张姐,我真的不想吃,你放着吧,等饿了我再吃。”柳梦吟伸过手,将嘴边的调羹推开,那种恶心的感觉,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好吧,那我放在这里了,饿的时候再吃。”张姐将保温瓶再盖好,又伸手倒了杯水然后递给了柳梦吟,“喝点水吧。”
柳梦吟接过水杯,浅浅得抿了一口,然后把被子还给了张姐,略略得摇了摇头,连水,她都喝不进去。
“梦吟,少爷守了你一日一夜都没有合过眼,张姐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是少爷他……”
“张姐,我累了,想休息了。”
柳梦吟打断了张姐要继续说的话,重新躺下,翻身背对和张姐,要她离开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张姐望着柳梦吟侧身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只好离开了病房。
听到关门声,柳梦吟假寐的眼睛,才又睁开来,眼底,一片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