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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毫无睡意的柳梦吟,趴在柳小墨一米五的小床上,一直盯着床头柳小墨的简笔画愣愣得出神,嘴角,挂着略有似无的笑。
门外,响起琐碎的脚步声,柳梦吟抬眼望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一点,这么晚了,会是谁还在走动呢,起身想要开门去看一下,但是手在触上门把的时候又犹豫了,住在二楼的,出了南宫墨,便再无他人,张姐和娟姨没事也不会上二楼来,所以这脚步声,除了南宫墨,还能有谁。
重新回到小床上,柳梦吟蜷缩在柳小墨的被窝里,闻着属于柳小墨的淡淡的气息,就好似柳小墨就睡在身边一样,心下安定,便袭来睡意,恍恍惚惚间,沉沉得睡去,这一觉,积聚了太多天的疲累,所以一觉醒来,已经时值正午。
想要起床洗漱,才发现她所有洗漱的用品,都在他们共有的那间房里,但是想着现在的时间,他不在的可能性比较大,柳梦吟才开了门,朝那间房走去。
房门是虚掩的,所以柳梦吟伸手,便推开了门。
门内的景象,让柳梦吟本就尘封起来的心,更加冷若冰霜。
南宫墨和沈凌雪,正不着寸缕得睡在那张开满了紫荆花的大床上。
门口处的响动,让南宫墨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便觉得头重得厉害,在床上坐起,南宫墨抬眸望向门口,看到是柳梦吟,正欲开口说话,才发觉自己身边也有动静。
转过头,南宫墨惊讶得发现,沈凌雪正睡在他身旁,睁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妩媚得朝着他笑。
脑子里‘轰’得一下炸开了锅,南宫墨竟一点都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唯一记得的,是他喝下了沈凌雪送到他嘴边的马提尼,然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问题都出在那杯酒里。
南宫墨皱着眉下床,随手拎了条浴巾将下身裹住,看向沈凌雪的眸子里,满是被算计的懊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墨,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沈凌雪抱被坐起,撅着小嘴一脸无辜的模样。
“明明是你……”眼角的余光,看到柳梦吟从浴室拿了洗漱的东西出来,正要离开,南宫墨连忙拉住了柳梦吟的胳膊,想要解释,“梦吟,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我……”
“南宫墨,算了,你其实不用跟我解释的,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柳梦吟打断了南宫墨的话,转头看了一眼还坐在床上的沈凌雪,肌肤胜雪,脸颊微红,似一只可口的蜜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况且,你情我愿的事情,越解释,越显得虚伪,难道南宫墨不愿意,沈凌雪还能把他强了不成?!
“梦吟,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睡在我旁边,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的心里,始终只有你。”苍白的解释,似是垂死的狡辩,说越多,越让人觉得可恨。
“墨,昨晚你还抱着人家说爱我呢,吃干抹净了你就拍拍屁股干脆不承认了吗?孤男寡女脱光了睡在一张床上,谁会相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是啊,孤男寡女脱光了睡在一张床上,谁会相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柳梦吟再看向南宫墨的眼神里,带了一点不屑的嗤笑,“南宫墨,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南宫墨微滞,他该怎么办。
“让我来告诉你,你该怎么办吧。”柳梦吟的嘴角噙了淡淡的笑靥,目光从南宫墨身上移开,落在床面的紫荆花上,这一室的紫荆花,在不属于她。
“我们离婚,然后你娶她。”
柳梦吟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沈凌雪的眼底,闪过一抹欣喜,这是她最想看到的画面,柳梦吟那么决绝得将离婚说出口,骄傲如南宫墨,必然不会再多言,那么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可是让沈凌雪诧异的是,南宫墨竟出言挽留,还是那般卑躬屈膝的姿态。
“一样的话,我不想说三遍,梦吟,就当我求你,等我处理好所有的事情,我会再向你解释清楚的。”南宫墨抓着柳梦吟胳膊的手,不自觉得加重了几分力道,手臂上的压迫感让柳梦吟吃痛得皱起了眉,但是眼神,却仍旧冷落。
“所以,你想怎么样向我的爸妈交代?”沈凌雪的话,让一室的气氛,绷到了最紧,也让南宫墨微皱的眉,蹙得更紧。
“抱歉,我不想再听你们继续说下去了,你们要怎样,都随你们,但是请你们不要再纠缠到我,我很累,不想管这些无谓的纷扰。”柳梦吟略叹了一口气,抬手,竟轻而易举得挣脱开了南宫墨的手,柳梦吟抬眸,南宫墨正失神,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柳梦吟再没有回头。
回到柳小墨的房间,柳梦吟将手里捧着的杯子和毛巾置于洗手盆内,伸手想要拧开水龙头的手,却始终没有动作。
柳梦吟并不想否认,看到南宫墨和沈凌雪同床而眠,她心里其实是难受的。像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占有,被抢夺了玩具的孩子,失落,总是有的。
门外,似乎有隐约的争吵声传来,伴随着偶尔的碎裂声,在一声剧烈的关门声之后安静下来。
挤了牙膏,将牙刷塞进嘴里,薄荷清凉的味道,带着一丝甜意,在口中泛滥。
从柳小墨的房间里出来,柳梦吟站在门口踌躇了片刻,才又向着那扇房门走去,推开门,已经没有南宫墨和沈凌雪的踪迹,只留下一地的狼藉,和纷飞的碎渣。
一地的破碎,来自一只简约的透明花瓶,柳梦吟滞了滞,还是抬步往里走了进去。
蹲下身,将那些碎片一一捡起,锋利的破裂面,一瞬便在柳梦吟的手心,划出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便立即冒了出来,溢出了掌心滴落在了地板上。
掌心的疼痛,让柳梦吟皱起了眉,摊开掌心,破裂的伤口,微微向外翻,露出了血肉,钻心的疼。
握紧了手掌,柳梦吟仍旧继续将地板上的玻璃碎渣捡干净,手心的一捧,是她唯一为这个房间添的摆设,如今,也覆灭了。
透明的玻璃,殷红的血迹,像是一朵在掌心盛开的玫瑰,美丽也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