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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正是亦风和亦雨。
两个守卫听了亦风亦雨的话,只一瞬间,才刚刚卸下的杀意又立马显现出来,子殊吩咐过,无论如何,这一处地方一定要守住,怎会还没出什么情况便派人来叫他们离去。
况且这两人,声音都陌生得很。
只是,饶是这两守卫已经瞧出些异常,但也已经晚了一步,亦风的剑早已先他们一步出了手,恍神之间,两人提剑匆忙应对。只是剑招相对,亦风两人已经占了先机。
胜,只是早晚的事。
亦风亦雨自然知道时间紧迫,赵门院落那边还需他们速速赶去,自是招招凌厉,杀意迅猛。那两守卫原本武功较之亦风要差上几分,如今,又失了先机,是故不到一炷香功夫,便早已有些防不住,身上也中了几剑,使剑有些吃力。
亦风亦雨自然不会给他们休整的时间,亦雨趁势几剑刺去,缠住两人。亦风抓住机会,剑下毫不留情,几个剑花婉转,横刺过去。
两人躲过不及,被亦风割破了喉咙,鲜血喷涌而出,只一瞬间,两人翻滚倒地,连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便已断了气。
亦风亦雨迅速走进了玉清院落之中,按照玉清给的药方,拿齐了几味药,便匆匆向赵门院落赶去。
而此时的赵门院落之中,也早已打得是风生水起。
那一声鸟鸣响起的时候,虎队的人也立马觉察不对,只是顷刻之间,任尉院落那边便已经有刀剑声传来。虎队的守卫相对看了一眼,都立即明了,这个时候,他们要做的不是去主子那边营救。而是抓住这房间的人作要挟。
主意一拿定,虎队的人立马拔了长剑出来,快步向屋子靠近。走得前的两个守卫,抬腿一踢,踢开房门,却在踢开的一瞬间,从那房中甩出一包粉末。
这屋中有南宫辰,谁都知道这粉末意味着什么。
但顾骋的亲卫也并不是如此无警惕心的人,迅速地身形一侧,便躲开了那些粉末的。只是前面两个守卫,靠得太近,手臂上仍然是沾上了些。只是片刻功夫。沾上粉末的手臂便立即青黑无比,像是腐烂了一般,且迅速蔓延开来。
那两守卫丝毫没有犹豫,在那粉末落上的一瞬,手起刀落之间。剑锋平切过去,便剜下了手上沾了毒的血肉。
守卫闷哼了一声,仍是没有退后,只是那皱得生紧的眉头,才稍稍能看得出那手上的疼痛如何剧烈。
那领头的守卫说道:“这粉末是毒王随身携带的,定然不多。作好防备,务必拿下楚静王。”
“是。”众虎队亲卫应道,又迅速向房间逼近。
那领头的说得确实不错。南宫辰随身的毒药确实不多。而且要想伤他们,刚才是唯一的机会,只是饶是如此,却依旧只能伤到皮肉。
房中的楚君亦三人,知道不能再等。握紧手中的长剑,还没等到虎队的人逼近。便一跃出了房间。
却也是同时,亦家军的另一队亲卫操剑从栅栏翻跃进来,围将了上来。楚君亦看着那一行迅速提剑上前的黑衣人,领头的那一个,身形如此熟悉,那双眉眼细长,有着掩不住的神采。
脸上虽被黑布蒙了一半,但楚君亦似乎都能看得见他脸上如狸狐一般的狡黠笑意。
司马慕璃,连这好小子都来了。
原本从楚君亦进了逸林之后,司马慕璃得着消息便迅速赶了过来。在这个地方失踪,除了进了逸林,他想不到另一个可能。
可是这个地方偏偏却是如此难以进入,亦家军的人在周围巡查了近十天,却仍然没有什么线索,幸好他派人在各个地方都留了踪迹,亦风亦雨才能如此迅速找到亦家军的人。
只是两个时辰的时间不多,附近的亦家军不过只有五十名左右,都已全速召集过来。
司马慕璃迅速走到楚君亦身旁,从亦风亦雨处他也自然知道楚君亦这几日在逸林中的事,看着他笑道:“为了美人,这几日可过得辛苦?”
楚君亦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这一点他倒是和顾骋像得很,无论什么样的境地,倒还有打趣的心思,便也只笑道:“美人在侧,当然不算辛苦。不过你这上不了门面的功夫,待会可真要辛苦了。”
司马慕璃一挑眉,眼中有几分诧异闪过,他这静雅淡泊、沉闷无趣的静王,什么时候居然也会开起玩笑了。
当真是有趣。
只是司马也只笑笑,没再说什么,打起十二分精神,提剑便和一旁的顾骋亲卫打斗起来。
一时间功夫,这院落之中便只见着黑色和暗蓝色交织相错,伴随着铛铛的刀剑声、衣裳撕裂和血肉崩裂声,在院中此起彼伏。
秦阮昕握住一个毒发的任尉弟子,听着外面的打斗声,饶是亦家军的人已经来援了,她脸上担心的神色依然没有退去,楚君亦的身子原本就禁不起长久的激烈打斗。
如今,这顾骋的亲卫又定然首要去抓了他作为要挟,楚君亦处自然是要比其他人危险得很。
玉清扎好针,看着秦阮昕,却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简单安慰道:“相信静王,他不会有事的。”
秦阮昕点点头,她这个时候能做的也只有相信他了。看着这任尉弟子,毒性却似乎还是没有缓过去,连任宣虽然不像刚开始那般疼痛得剧烈了,却也依旧不断得在抽搐着,宋澜和宁珊都在一旁照顾着他。
玉清看着蹲在地上用力洗着毛巾的如安,这几天,连他也变得少话了很多,帮不上什么大忙,便把这些杂活几乎全包了。小小的身板,干起活来却像个大人一般,皱着小眉头,一声不哼的。
玉清想起阿昕说过,她的如安从前便是一直这么过来的。心中更是愧疚不已。她看着小曦儿长大,看着她和任宣、李询他们一起玩着泥巴、抓着兔子。
可是她的如安,在同样的年龄,却不能得到同样的快乐。
秦阮昕看着玉清,知道她又内疚起来,说道:“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如安也早原谅你们了,只是小孩子脾气,还没能叫你一声娘亲。”
玉清淡淡笑了笑,说道:“无碍。我现在还能见着他、陪着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秦阮昕点了点头,还想再说什么。只是那任尉弟子又浑身抽搐起来,比之刚才,并没有缓上多少。
玉清皱起眉头,说道:“毒性原来越强了,只能等亦风亦雨赶紧取了药过来。还能先缓住他们的毒性不发作。再来慢慢调解。”
只是,先闯入这个屋子中的,却不是亦风亦雨。
顾骋的亲卫,快了他们一步。
楚君亦他们都在屋外的院落中打斗,任尉守住屋子的后门,被两个守卫缠住。另外一个守卫便趁其不备,一脚踢破窗子,从窗外翻将进来。丝毫没有犹豫,一剑便向秦阮昕刺过来。
秦阮昕迅速从一旁拔出剑,便几步挡将过去。
她知道这守卫功夫在自己之上,自己又偏偏因为背上的伤,使不出大力气。只得招招避着守卫的刺剑。
可这守卫手上力气使得重,剑法又很是迅猛。秦阮昕若是平时,还能抵挡上些许时候,可是如今,她只不过是稍稍用力,背上便是钻心的疼痛,便使得她手上总是慢了一步。
才不过打斗了些许功夫,秦阮昕已经很是吃力,身上中了几拳不说,防守也有些防不住,守卫一脚踢开秦阮昕的剑,手上一绕,便从她身侧横刺过来。
秦阮昕见着那一剑,知道拔剑再挡已是来不及,正想身形一侧躲过去,谁料一旁的儒海却大声吼道:“别躲,回身一刺。”
儒海声音很大,震地秦阮昕下意识便收回了要侧身的脚步,直接回身一刺。
果然,如儒海所料,那守卫原本一剑便是虚招,只待等秦阮昕侧身躲的时候,再剑上婉转,剑锋横偏一扫,此时秦阮昕再躲也难,这一剑扫来,她定然要被重伤一剑。
但若如儒海所说,直接回身一刺,那守卫虚招原本就有要收的趋势,如今再加上秦阮昕一刺,他下一招根本无法使出,只得被逼得退了一步,去了攻势。
秦阮昕抓着机会,几步向前,正要再补上几招,那守卫脚下稳住,也正要提剑刺过来,却谁知还未等那一剑刺上,他却身形一转,一剑虚晃,朝着身旁的玉清而去。
玉清行动不便,只一瞬间功夫,守卫的剑便已经搁到了她的脖颈上。
秦阮昕差了些距离,没能挡开那一剑,无奈只得手上劲一松,提剑指着守卫道:“要打就打,拿人命要挟算什么好汉。”
秦阮昕虽然打不过他,但是好歹能拖延些时间,等楚君亦他们过来帮忙,可是如今让他抓着空子用玉清作要挟,她就算有心拖延也没用了。
那守卫却似没听到,只径直说道:“要么,你的命换她的命;要么,她死。”声音之冷,较之这冬天的寒夜,还要重上几分。
秦阮昕咬牙,这顾骋手下的,当真和他一样,一个个都毫无人性。
玉清侧眼看着搁在自己脖上的剑,那剑锋已经有些蹭上自己的脖颈,不过是锋利的一丝,但冰凉的感觉却瞬间渗透了整个脖子。
她轻笑一声,说道:“怎么,我的命不值钱吗,还要用别人的来换?”说罢,朝着秦阮昕使了眼色,示意她不要草率行动。
那守卫见秦阮昕没说话,手上一用力,剑又朝玉清蹭紧了一分,已经有些蹭破了她的皮肤,鲜血从细长的伤口上细细地流淌出来,漫上了锋利的剑锋。
玉清吃痛,皱着眉头却没哼声,一旁的如安却按捺不住了,大叫了一声:
“娘亲!你不准动我娘亲!”
只这一声“娘亲”玉清原本还皱得生紧的眉头,忽得一下便松开了,脸上漫上了一丝笑意,那是一种真心愉悦的却又有些感动无法言说的笑,连玉清的眸中都似乎见着有些什么在闪烁。
她轻轻笑着,说道:“安儿,有你这一声‘娘亲’,我还奢求什么呢?”
秦阮昕挡住要上前的如安,将他拉到儒海的面前,示意他看住,沉声说道:“如安,玉娘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
如安的眸中早已淌出了泪花,可是以他的一己之力怎么能救下他的娘亲,只得看着秦阮昕,伸手握住她的手,恨恨地点了点头。
秦阮昕笑了笑,松开如安的手,左手紧紧握着,几步走到那守卫面前,举起右手手中的剑,手上的劲一松,剑便从手上掉落在地上,叮咚了几声,才摇摇晃晃地趋于平静。
“我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