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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兴衣不蔽体的瞧着眼前身着绀青袍子,腰缠碧玉带,脚踏厚底靴的男人,忍不住害怕,喉结猛然滚动了几下。
“把头抬起来。”蓦允这话不是朝李兴说,而是床上的另一个人,春芸姝。此刻的她头发凌乱,前襟被拉开露出了粉色肚兜,两管袖子也被撕破,她由被褥中抬起头来,脸居然肿了半边,上头还有清楚的五指印。
他怒眯了双眸,下一刻,电光石火间,李兴飞了出去,摔到床底下去了。
太后、许缇儿、萧谨慧这时赶至,正好见到李兴被摔得四脚朝天这一幕。
三个女人吓得脸色发白,太后赶紧上前问:“出了什么事?”
“我的女人他也敢碰!”蓦允怒不可遏。他听闻春芸姝被太后召进宫里,自己正好打小进宫找李兴谈,想与李兴说完事便去太后那儿将春芸姝接走,哪知人还没走近,就听见派在春芸姝身边的黑卫来报说她有危险了,他加快脚步赶来,破门而入便见到李兴正在欺侮他的女人。
太后这才瞧见床上的女人赫然是春芸姝,吓得老脸没了血色。“兴儿,你玩疯了吗?怎么连允儿的侧妃你也碰?!”
“她、她是蓦允的女人?朕、朕不知”李兴这下腿真的软了,脑袋一片空白时,忽然腰被人用力踹上一脚。
“混蛋,不知道我是谁就能胡作非为吗?”踹上来的正是春芸姝,她包着被褥跳下床给敢欺负她的人好看。
四人傻眼了,她这时不该咬着帕子,抱着颤抖的身子委屈哭泣就好吗?怎么还能穷凶恶极的跳下床找人算帐!
“你这贱蹄——”李兴被踹痛,本来暴怒,但一见蓦允阴沉的脸色,马上低头缩口不敢吭声。
“春侧妃,眼前的是皇上,你怎能对他动粗?”萧谨慧忍不住说。
“皇上怎么样,皇上就可以欺侮良家妇女?还有你,为何带我来此,你有什么阴谋?”她质问萧谨慧。
萧谨慧倏然心虚了。“我带你来是为了取太后娘娘的茶具——”
“要茶具可请宫女来取,何需让一个官家千金办这事,况且,这事真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吗?”她转而看向太后。
太后心惊。“哀家没让她来取茶具呀。”她马上讶然否认。
萧谨慧神色不安的瞧向许缇儿。“可是皇后娘娘说”
“本宫什么也未对你说过,你休要胡说!”许缇儿在她开口前喝止了她。
萧谨慧表情愕然。“皇后”
春芸姝见状冷笑,太后也许真不知情,但许缇儿的表现就欲盖弥彰了,她回身朝脸色同样发沉的蓦允道:“阿允,这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明显得很了,该怎么办,您看着办吧。”她信任自己的男人能给她个交代。
蓦允将她往身侧搂,先没理会许缇儿与萧谨慧,直接对已然快吓破胆的李兴问:“这女人你碰了多少?”
“朕你知道的,朕经常吸闻一些西域助兴的香气,一糊涂就不知干了什么,朕以为她是宫女才会对她不过朕什么也没来得及做,只吻了她而已”李兴尴尬的说。
“吻了她?”蓦允眸色危险,带出杀机。
李兴惊惧起来。“朕真不知她是你的侧妃,若知晓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碰呀!”他慌忙求饶。
“我废了你!”她虽未失身,蓦允仍起了滔天怒火。
他此言一出,不只李兴惨白脸孔,就是太后和许缇儿也变脸。
“允儿,你息怒,兴儿无状,闯下大祸,可你也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废他的位呀。”太后忙说。
“是啊,不过是个女人,你何必大动肝火这一点也不像你”许缇儿也面无血色地道。
蓦允沉笑。“我的女人岂是一般人,尤其她春芸姝,谁也碰不得。”
许缇儿倒抽一口气。“她只是你的侧妃,说穿了仅是一名低下的妾室,她是如何不同了?”
许缇儿说完话,蓦允明显感觉到怀里的女人全身僵硬,一股怒气即将爆发而出,这女人的脾气还是这么冲,他将她搂得更紧。“不管她身分如何,她就是不同,我珍爱她胜过任何人。”
他怀里的女人一瞬又卸去了所有的怒气,脸上眉头舒展,眉开眼笑起来。“说得好!”还卖乖了。
远站在外头不便入内以免瞧见她衣衫不整的苏槽听见,哭笑不得,主子怎偏偏看上这样一个令人上火的女子?
许缇儿则脸孔白得跟纸似的,再说不出什么话来。
“萧谨慧!”蓦允突然朝萧谨慧喝去。
她吓得赶紧上前。“小、小女子在。”
“是你领春侧妃来此的?”他厉声问,开始算帐了。
萧谨慧满脸生汗。“是不过小女子也不知皇上在这,而且还闻了助兴香气小女子是无辜的。”她撇责。
“住嘴,你哪里无辜,这里是皇帝平日休憩之所,你要茶具何需到这取,这是明知皇帝在此,所以故意假借哀家名义将春侧妃带来,让神智不清的皇帝对春侧妃动手,好报那日你在街上与春侧妃起争执之仇。你这丫头太恶毒了,亏哀家平日这般疼你,你却干出这样的事来,来人,将这丫头押下去,杖刑一百。”为了消除蓦允之怒,太后二话不说先杀了萧谨慧再说。
萧谨慧花容失色,杖刑一百,那还有命活吗?!“太后娘娘,饶命啊!”她惊喊。
“废话少说,拖下去。”太后为保自己儿子,只得狠下心肠抛弃侄女了。
萧谨慧惊慌的看向许缇儿。“皇后娘娘您说句话呀,是您要我带春芸姝到此的,皇后娘娘”
临拖出去前萧谨慧话都说到这分上了,众人都清楚许缇儿与这事脱不了干系。
春芸姝瞧着蓦允,等着瞧他要拿许缇儿怎么办。
许缇儿却不见害怕,肩还挺直着。
“萧谨慧说的可是事实?”他终于问向许缇儿。
“不是,我确实有请她替母后取茶具,但绝不知她竟然会对春侧妃做出这等事。”她面不改色的说。
“好,我相信你。”
春芸姝闻言,瞬间愕然的瞪向他。“您信?”
“信。”他点头。
春芸姝表情呆了呆,李兴却是高兴极了,马上道:“这事不能全怪朕,朕让萧谨慧那贱人设计了去,况且,朕真没染指你的女人,朕身下有伤,是让你的女人弄伤的,都不知以后还能不能用了蓦允,别废朕,朕冤啊!”他喊冤,自己才是受害者,尤其春芸姝太暴力,他下面让她踢得还隐隐作痛着,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法对她做进一步的事。
蓦允冷沉道:“好,暂时不废你,不过,虽不废你,你也得好好反省,从此异香不得再使用,你身边也只准太监伺候,宫女一个不留,全遣了。”
“遣了那嫔妃”
“除了皇后那,你哪也不许去。”
意思是除了许缇儿,不让他碰女色了。可许缇儿在床上就像条高傲没趣的死鱼,他连碰也不想碰。
李兴哭丧了脸,但比起失去皇位来说,不能忍也得忍了。
出宫后,春芸姝快步往前走,将蓦允甩在身后。
蓦允脸一沉,将人拉回来。“你发什么脾气?”
“我没有,殿下哪只眼睛看见我发脾气了?”她挑衅的说,这会的态度语气看得出已是怒气滔天。
“你!”
“我怎么了?我不就是活该让人欺负,让殿下保那许缇儿?”
“你提她做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提她?就说那女人为何对我有敌意,原来,你们之间真有什么!”
“你胡说什么?”他皱眉。
“别说我胡说,我有眼睛,我会看,您狠,算您狠,想我被李兴压在身下惊慌失措是谁害的,您一点也不在意!”她说着红了眼眶,破天荒在他面前流下眼泪。
他一僵,竟是让那滴泪震得说不出话来。
“我总算明白殿下的心了,许缇儿说得对,我不过是一名低下的妾室,就算被辱又如何?自是该认命的,好,我认了。”她甩袖离去。
“主子,要拦吗?”苏槽上前问。
他瞧着她气冲冲的背影叹口气。“不必,着人保护即可,她心情差就别打扰她了。”
“真是的,殿下不是才当众对所有人说出珍爱的人是她,这种恶心的话殿下都说出口了,她还有什么不满的?”苏槽不解,这女人在钻什么牛角尖?
他脸更青。“恶心的话?”
“不恶心吗?就是苏槽也没对家里女人说过这种呃,殿下,苏槽忽然想起您交代的事还未办妥,先赶去办了。”苏槽说到一半才发觉自己该剪舌头了,忙逃命去了。
蓦允满脸阴霾,苏槽若不是逃得快,真要没舌头了。
而春芸姝出宫后没回王府,独自在街头漫无目的走着,她踏上了长虹桥,意外在桥上碰见了侯冠景。
侯冠景看见她眼睛殷红,似乎哭过,而且脸也肿了,立即讶异关心的问:“谁欺负你了?”
她苦笑的摇头,背过身去不想让人见到她的沮丧。“没什么。”
他扳过她的肩。“你从不哭的,而且一向张扬恣意,什么事让你这般丧气,你告诉我吧。”
她定眼望他。“大人还真了解我。”
这话令他放开了她。“对不起,我造次了。”她的身分已不容他“了解”了。
“碰碰我肩膀就算造次,那我今日让人设计差点失身,这笔帐又该怎么算?”她忍不住自嘲的说。
“什么,你差点失身?!”他大惊。
“唉,本来不想提的,但既然遇见你了,就当吐苦水吧。”她将在宫里发中的事说了一遍,也无奈地将蓦允护着许缇儿这主使者的态度告诉了他。
他明白所有事后,表情极为严肃。“据我所知,皇后娘娘未进宫前常出入蓦府,殿下受封为摄政王后曾一度传出有意娶她为王妃,但不知何故她竟嫁入宫里成为皇后,从此再也无人敢提她与殿下的那一段。”他说。
“原来两人是旧情人,他才放过她的。”她恍然大悟。
“皇后娘娘恐怕对殿下还存有感情吧,眼见你受宠,而太后娘娘又急着想将侄女推给殿下,她才会想出一次毁了两女的毒计,说动萧谨慧将你骗去皇上那,让吸了异香神智兴奋的皇上毁你清白,之后追查下来,萧谨慧也脱不了干系。而她,倒是有自信殿下不会伤她。”
不愧是大理寺卿,像断案似的将案情条理分析,但说到后头却颇有深意的看了春芸姝一眼,想知她是何种反应。
“那皇后的心机也算可怕的了,居然想一次毁两女,我算有惊无险,可萧谨慧却连命都没了,这女人心不可谓不狠毒。而我认为阿允不是多情之人,对过去的感情不会留恋,仅是念在曾经的情分才不追究今日之事。”得知他们的关系,她反而松了一口气,旧情人谁没有,自己还是孙明明时不也有旧情人,其中还有在分手后仍保持联系、彼此当朋友的。易地而处,朋友犯错,自己同样会维护,阿允不忍让旧友难堪,她也能理解,当下怨恨的心削减了不少。
他本期待见到她对蓦允失望的样子,她却是不恼反而笑了,他暗骂自己小人,怎能为了想见她讨厌蓦允就让她伤心,调整一下心态后,便又道:“皇后娘娘与殿下相识多年,她自然是了解殿下的,今日敢做出这事,虽有把握在殿下面前全身而退,但太后那儿,她恐怕没这么容易过关了。”
她微笑。“可不是,儿子差点被废,还被逼得亲手杀了侄女,那可是她想献给阿允的棋子,太后自当不会放过皇后的。不过许缇儿明知此举必会与太后决裂仍这么做,又是为什么?”
她心下有些不安,即便她相信阿允不会与有夫之妇勾搭,但那许缇儿真是个大患,对阿允似乎不愿意放手。
他沉吟一会。“听说皇后娘娘与皇上之间感情并不融洽,皇后娘娘是傍着太后才能坐稳中宫的位置,可皇后娘娘这次不惜与太后翻脸,想来应该也是有后路的,今后婆媳俩恐怕有一番恶斗了。”皇后是聪明人,必不会做出逼死自己的事。
“哼,两方都不是好东西,随她们斗去吧,我先隔岸观火,只要火不烧过来,我懒得理。”她说得潇洒,但心知肚明事情没这么容易了结,死了萧谨慧,太后必定更想拉拢她来讨好阿允,而许缇儿则会更想她死,好清空阿允身侧的位置。
“跟了那人后,你你可后悔了?”他突然涩声的问。
“后悔?”
“没错,他让你陷入这些麻烦事中,甚至还差点被辱,不只如此,摄政王府的女人也是多如牛毛,以你的脾性如何忍得?”
“我”这话问得春芸姝深思起来。
细想她对阿允的感情,之前她表现出醋劲多半是要吓退他,让他知晓她不是个适合他的女人,但后来就是真吃醋了,完全容不得旁人与她抢男人,因此见他护着许缇儿,她才会气怒伤心,不爱哭的自己甚至还哭了,她在不知不觉中早已经对他动了真感情,真正喜欢上他了。
“太后那儿我能应付,皇后之事我也能谅解,至于王府后院那一堆女人,大人亦可放心,我会处理的。”她含笑的说,表情已恢复原来的自信了。
感情的事是这样的,她想通了就会排除万难、全力以赴,更何况那男人当着许缇儿的面说出珍爱自己的话,她还吃醋什么?该吃醋得内伤的是许缇儿吧!
“你真想得开?”
她豁达的点头。“想不开的事就解决它,这是我的原则。”
“很多事不是想解决就能解决的。”他望着她略微激动的说,若解决得了,他也想拥有她。
“世间的事确实如此,但我只能尽力,总之,我不会任命运摆布的。”她没留意他话里的意思,径自想着自己的事,这一世对她而言是全新的,既然让她穿越了,她便不能辜负了新人生,必得为自己创造出另一条康庄大道。
“你”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美丽无双的同时也霸道十足到无法用任何词语来形容,是个很难令人忘怀的人。
春芸姝见他痴望着自己,终于有所悟,叹口气的说:“大人,人人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也一样,盼你早日找到自己的正途。”这是不再装傻,明白的拒绝他了。
他苦笑,何尝不明白,她都已是蓦允的人了,自己还能怎样?而今图的也不过是眼下短暂的几眼,忍不住再朝她伸出手,想碰碰她细致的脸庞。
然而手才伸出去,一道森冷的声音已传来——
“春芸姝,上轿!”
春芸姝闻声转过头去,瞧见一顶轿子停在桥头,苏槽站在轿边正朝她挤眉弄眼暗示她快过去,轿内的人恐怕正发着脾气了。
侯冠景伸出去的手僵了僵,挣扎了须臾仍是缩回去了。
“对不起,我先走了,咱们改天再聊。”她瞧苏槽眉眼扭得厉害,再不走不成了,忙说。
“好”不等他后头是否还有话要说,春芸姝已朝轿子跑去,一溜烟钻进轿内了。
侯冠景神情落寞,一双手握成拳的隐忍着。
她上轿后,轿子很快离去了,而他仍站在桥上遥望着,一动也不动。
轿内,某人正黑着脸,他不放心她在街上游荡,还是默默跟在后头了,本来见她一个人瞎晃也无妨,但她竟遇见了侯冠景,两人说了半天话,前头侯冠景的手搭上了她的肩,他都还忍着,可后头侯冠景竟要摸她的脸,他哪还忍得住,立刻现身了。
“得陇望蜀的滋味如何?”男人一脸冷然的问。
她心想,这是讥她爬墙的意思吗?“呃我只是巧遇大人,没有哼!”她说到一半想起自己不是还在
恼怒吗?因此哼了一声后便不再说下去了。
“怎不说了?”他沉着脸问。
她干脆昂起头道:“若说招蜂引蝶,我春芸姝是比不上摄政王的,那府里美人有二十八个不够,宫里还有个旧情人让您护着,我算老几,也不过是您后院的第二十九,说出去让人甩了几条街都不够——”她越说越火大,越说双眼越冒火。
突然,她喋喋不休的嘴被堵住了,某人带着火,这一吻甚是蛮横,直令她呼吸不过来,吻着吻着,昏沉中,她刚才还狠辣的眸子渐渐流露出迷离之色,人慢慢瘫在他怀里任他为所欲为了,等她回过神来,衣裳已被褪去一半,露出双峰,而男人正伏在上头轻咬慢啃,这般半|luo的温热相贴,令她不受控制地开始轻颤。
“这是在轿里,外头有人”她细如蚊蚋的道。
“苏槽,将轿子停下,你们退远。”
他脸埋在她的双峰间,只透出声音,可声音闷哑,外头的人哪里听不出里头正在做什么,轿子很快停下,甚至还传来苏槽的闷笑声。
她不只脸红,整个身子都红成煮熟的虾子了。“喂!”
“你嫌外头有人,本王让人退远,还抱怨什么?”他一手扣着她的下巴,再次吻住了她。
她挥手推了过去,反被他握住按在头顶,他让她背抵着轿子的软垫,手抽开自己的腰带后,仲手环住她的腰,顺势抵着她。
“我不是抱怨,而是害羞”她长睫轻掩,脸颊红润的说,这算车震吧,她也不是无情趣之人况且这男人还吃着侯冠景的醋,得安抚才行。
见她完全没了盛气凌人的棱角,这柔若春水的姿态,马上令他的欲望如野火燎原,克制不住的进入了她,彻底与她难以分割。
两人在轿内着实火热的战了一回。
事后,她对埋首在自己颈间的男人用力咬上一口,还是忍不住娇嗔道:“您凭什么用强?”
“本王哪里强了你?”他反问,也不在乎被咬的地方正冒出血丝。
这话说得她哑口无言,过程她享受的不比他少,说他用强不过是表示一下人家也不是这么随便的
“你怪本王没有废了李兴吗?”他忽然问,同时朝外挥手让轿子重新启行。
“他是皇帝,哪能说废就废,况且他也是遭到设计的倒霉鬼,我恼他但不恨他,更没怨到非要他丢了皇位不可。而您不也知道这点,所以才没动他的不是吗?”她说。
“你既明此理,那气的还是许缇儿”
“我确实对这人十分生气,但瞧在她是您的旧情人分上,这事我不再计较,但绝无下一次,我春芸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能原谅一次已是给您面子,但她若再犯我,我必要她加倍奉还。”她傲慢的重重一哼,把头一扭的说。
瞧着飞扬跋扈的她,他嘴角扬了扬。“好。”
这声十分干脆,令她忍不住挑眉。“若真到那时,阿允舍得?”
“对她,本王从无舍不舍得的问题。”
她双手捧起他的俊脸端详半晌,倏然欢喜的笑起来,凑上去用力在他唇上啄了下。
“好,冲着您这话,我信了您,就当您这回是还她人情债,债偿清了,两不相欠后,我之后才好放手去干。”
听了这话,他抽了抽嘴角,放手去干这话亏她说得出口,苏槽说得对,这丫头已到无法无天的地步了,许缇儿好歹也是皇后,她凭什么以为压得住对方?思及此,他脸色又略微沉下,这女人根本不是屈居人下的料,今日活生生让人欺负了去,这点让他很不爽还有那李兴,自己从没想过动他,但当下他确实动了杀意,亦动了取而代之的念头
“阿允,我是信您的,所以您可别真与许缇儿有勾搭,我会翻脸的。”她警告。
这女人又眉目张扬了,他冷哼。“提到勾搭,你朝侯冠景说了什么,他要摸你的脸?”
他冷声问她。
她一噎,转了眼珠子,她提许缇儿,他就拿侯冠景来堵她!奸诈的男人!“我那时是、是眼睛进沙子了,他要帮我瞧瞧。”她瞎说。
他笑容更寒。“不管如何,侯冠景这人你离他远点。”他重申。
“我知道,他是青年才俊嘛,是您重点培育的人才,我不会去勾引他,让您痛失英才的。”她没好气的说。
他拧紧眉。“哼,你真以为本王看中他的才干?本王告诉你,他不如你想象的简单。”
听了这话,她才觉得他话中有话。“喂,把话说明白,这样没头没尾的,我哪能理解?”
“他的事本王有空再告诉你,你少接触他便是,本王这会只想知道,你对侯冠景诉苦了?”他再度重提话题,双眸锐利的盯着她问。
这语气危险,她马上警觉起来。“没有,不过说了今天发生的事。”对上他深沉的眸子,她吓得咽了咽口水。
人人皆说她是妒妇,外人不知的是,他才是个妒夫,她一个处理不好,侯冠景真可能尸骨无存的。
他木着一张脸。“那不是诉苦是什么?”
“陈述事实而已,没有涵盖个人情绪。”她表明。
“你当本王没有耳——”
某人立即仰躺上他膝头,抬起胳膊勾住他的脖子,拉着他低下头来,色诱的吻住他。
他闭上了眼含着她的唇瓣,轻舔着她的牙关道:“本王怎么觉得喜欢上你会让本王很麻烦。”
“怎会,我倒觉得阿允喜欢上我是福气!”她腻在他身上瞎蹭点火。
男人果然让她蹭得再度欲火焚身,就在这时,几个动听的女声相继从外面传来。
“殿下,您回来了吗?”女声娇娇的,甜甜地唤着。
“妾身们来迎接您了,殿下。”这莺莺燕燕的声音又甜又腻,一声接一声。
春芸姝咬牙切齿起来。“姓蓦的,这话我说前头了,外面的这二十八个,我一个也容忍不了,之后摄政王府内若出现了什么腥风血雨,你要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么现在就休了我,否则我干什么,你啥也别管。”
瞧她这蛮横的模样,他脸上虽冷,但也没出声,算是同意了。
这阵子蓦允仍持续在找失踪的皇子,但仍没找到,听说顺意侯为此急出病了。
春芸姝忍不住叹气,顺意侯也真是的,自家儿子不关心却为了别人的儿子愁断肠,这便罢,还让自己儿子去帮着找人,难怪那男人日日闷闷不乐,还得天天出门寻人。
蓦允在外忙,她在王府内也不停歇,得到某人的默许与放任后,她开始对后院进行“大扫除”
“春芸姝,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要咱们三天内离开王府,凭什么?”她屋子外头围了一群女人,朝着她叫嚣。
凤佳瞧自家主子气定神闲喝着茶,丝毫不理会外头正炸了锅,自己可尝到什么叫做威风了。
主子自一年前开始转性后不再柔心弱骨,再不曾吃亏,而自己跟在主子身边也着实领悟到女人原来可以妒得理直气壮。
想时下女人尚且对自己的男人不敢明目张胆的吃醋,可二小姐不仅敢,面对殿下这种高不可攀、精神气度都压不住的男人,她同样能昂着下巴要求唯一,自己对主子不只敬畏还佩服了!
“凤佳,你出去让她们闭嘴,若再吵,别说三天后,这会就让她们立即滚。”春芸姝说。
“是。”凤佳点头的走出去。
此刻外头全是比她身分高的人,尤其那杨侧妃之前还想打她耳光,可这会她一点也不怕的走出去了。
“咱们让你家主子出来,你一个丫头出来有什么用?”杨侧妃见她们嚷了半天仍不见春芸姝现身,只有她的丫头出来,觉得她们欺人太甚了。
“奴婢的用处就是替主子扫门前的垃圾啊!”凤佳得了主子真传,说话也不再态度卑下。
“你说什么?!”杨侧妃瞪眼,其他人当然也怒目起来,哪容一个丫头嚣张过她们。
凤佳瞧了她们几眼后开始道:“主子说了,杨侧妃一个月内打死了两名婢女,生性残暴,该废;高侧妃骄纵无礼,一连在外冲撞路人,恶形恶状不知悔改,有辱摄政王府之名,该休;林侧妃酗酒,一天要喝上五斤的白干,得弃;赵侧妃好吃懒做,连着七日不曾沐浴,恶臭后院,得出;李侧妃与娘家合谋在外打着殿下名义招摇撞骗,贪婪敛财,得离;高侧妃不守妇道,与外人通奸,得浸猪笼;孙侧妃尖酸刻薄”
凤佳一连说出众女的错处,说得她们惊骇连连,一个个嘴巴像含了卤蛋,卡着、噎着,啥话也说不出口了。
凤佳微笑,主子不出手则矣,一出手这些人还有活路吗?
“堂、堂摄政王府打死几个婢女算什么,那春芸姝与咱们一样只是个侧妃,有什么资格论罪咱们,我、我找殿下去,让他给咱们出头。”杨侧妃回过气来后,立即说。
“主子也说了,你们大可去找殿下,她不拦,可回头若殿下也不理时,原本打算给的休离费,摄政王府就一毛也不给了,让你们一个个空手走。”
“混帐,春芸姝可不是摄政王妃呢,这般嚣张,以为咱们就怕她了,咱们也跟了殿下不少时日,殿下岂会不管咱们死活,任由她胡作非为。走,姊妹们,咱们找殿下哭诉去!”杨侧妃一吆喝,众女立即跟着她走,去找蓦允做主了。
但蓦允这两天在外找人,忙得昏天暗地直到入夜才归,这群女人望穿秋水终于等到人了,正准备扑上去先狂哭一通的,哪知,骞允一见她们,脸先沉了。
“有什么事去找春侧妃,让她拿主意,别来烦本王。”要找的人依旧没找到,他心情恶劣,哪有工夫理会她们。
一群女人楞住,她们就是来告春芸姝的状的,哪还能找春芸姝解决?
“不殿下,您不知道那春侧妃可恶至极,竟要赶咱们走,咱们都是伺候您的人,哪是她说赶就能赶的”
“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脚步不停,丢下这话消失了。
“嗄?”众女愕然。
“苏、苏大人,殿下这话什么意思?”杨侧妃白着脸改去问苏槽。
苏槽同情的看着这群女人,摇着头。“回去吧,你们斗不过那女人的。”
“斗不过殿、殿下真让咱们走?”
“你们还不明白吗?不是殿下要你们走,是春侧妃要你们走,而她要你们走,就是殿下也栏不住,你们若不想走,求的不该是殿下,是春侧妃。”
“苏大人是说,春侧妃的意思就是殿下的意思?”杨侧妃头发昏的总结。
“可以这么说。”
“天啊,殿下受制于春侧妃了?!殿下有什么把柄在春侧妃手中吗?”
苏槽撇嘴。“把柄是吗?有,很大的把柄。”
“什么把柄?”
“殿下把心都给了人家,还不是天大的把柄吗?你们几个识相点,还是自动打包走人,那女人虽善妒,但待人还不算严苛,你们这时走,她还会给钱安顿你们,否则等她发狠起来,你们等着被剥光再丢出去。”春芸姝
的手段他也清楚,这是发善心提醒。
“啊!迟了,春侧妃说了,来求了殿下若失败,咱们一毛钱也没得拿呜哇——”众女想起这话,争相大哭起来。
苏槽捂着耳,这春芸姝,果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