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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红妖馆大厅,高高在上的王座上面坐着平静思考的落年,下面铺着暗红色金纹地毯的两边,按照在巴洛克王国的地位而站着几个有资格住入红妖馆里的人。
落年没有说话,他们也都噤了声,连一向只要落年出现就跟连体婴儿一样恨不得跟落年贴在一起的绿蝉都低着头不敢说一句话,他们都知道,如果意大利那边没办法阻止真一和奥尔菲勒斯家大小姐订婚的话,那么这种平静便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就像外面阴沉沉的仿佛要掉下来的天空一样。
“轰隆——”外面蓦地一声惊雷,然后便是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落下,就像是在说‘完蛋了’似的,叫佐焱几人脸色不由得更加的难看了起来。
忽的,通讯器响了起来,佐焱弹出光屏,便看到意大利分别那边的负责人在屏幕上。
“怎么样?”
“报告老大,任务圆满完成,苍鹰那边已经传来订婚推迟的消息了。”那边的人说罢伸出剪刀手,笑出一口白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特别喜欢破坏别人的好事,喜欢棒打鸳鸯呢。
“另外,奥尔菲勒斯家族正在追踪我们,不过已经被我们全部干掉了,对方拦截了我方的一支信号网请求交涉谈话,老大,你怎么看?”
佐焱看向落年,落年没有说话,佐焱却已经知道了她所想的最佳答案,“拒绝。”
要知道,他可是最早最早陪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创立这个王国的人,陪着她一步步走来,看着她下定一个个决定,一次次的为她冲锋陷阵,落年在佐焱心中独一无二,佐焱在落年心中又何尝不是特殊的,否则也不会这样信任的把整个巴洛克王国交给他。
“Yes,sir!”那边的人耍宝的敬了个礼,然后对话框消失。
暂时成功阻止订婚仪式,以意大利人大家族的习俗,也没有什么偷偷订婚结婚那种,更何况奥尔菲勒斯还是意大利最大的黑手党家族,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他们会躲在奥尔菲勒斯家族里偷偷订婚什么的。
所有人暂时都松了口气,毕竟这件事打得他们太措手不及了,连苍鹰带领的侦察信息部都没能早些侦察到这个消息,看来奥尔菲勒斯家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有那么点本事的。
“蓝狐。”落年忽的看向王座下面穿着睡衣不断打着哈欠的男人。
平凡无奇的五官仿佛扔进人群里一下子就会被淹没,最特殊的应该就是他脸颊边上从右眼角到脖颈锁骨处的长长的妖冶的蓝色刺纹,繁复的如同古老的文字接连在一起形成的一样,整张脸也因为着妖冶的刺纹而显得有几分妖气耀眼了起来。
“唔?King?”蓝狐半睁着一只眼迷迷糊糊的道,下一秒便看到一抹红色朝他袭了过来,蓝狐很是淡定的伸手接住,看到是他们King的手机。
“把里面的东西给我处理掉。小心点,别让那头的人发现。”
蓝狐闻言打开落年的手机,查看了下之后便有些惊讶的道:“窃听器?”还是安装在手机系统里面的窃听器,隐藏性非常的高,轻易不被人察觉和发现。
蓝狐是巴洛克王国科研部部长,巴洛克王国所用的各种系统和通讯器都是由他带领的科研部研发出来,再加上曾经被落年的师傅手闲的时候教导过一番,能研究出来像科幻片里的一些极高科技的东西倒也显得理所当然了。
很快准备好工具,三下五除二就把里面的东西给悄无声息的处理掉了,蓝狐觉得感觉怪怪的,貌似也太好处理了吧?不放心的再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异样之后才把手机还给落年。
落年接过手机便往自己在红妖馆的房间走去。
走上红妖馆最顶楼,这一整个楼层的所有房间都贯穿成一个,也只住了落年一个,推开暗红色的大门,入目的便是一片刺眼诡谲的黑红色。
黑红色极度妖冶激烈碰撞视觉系统的装潢,诡异灼眼到仿佛眼睛会疼的那种地步,根本没有人会驾驭得起这种刺眼的装潢风格。
黑得不见任何的反光,红得如同血液般刺目。
可偏偏,这是落年的最爱,都说很多人可以由喜好看出一个人的内心,也许落年的心脏就是这样的,一半黑色一半红色,没有黑透,却也绝对不是好人。
落年拨了个号码出去,那边很快传来天堂真央的声音,“哪位?”
“是我,夫人。”落年声音小小的传过去。
那天天堂真央原本满面红光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小东西,你怎么有我的手机号码?!”
“夫人,我想问问真一大哥什么时候回来?”落年没有理会她的问话的道。
那边天堂真央脸色立刻得意了起来,因为过于得意反而更加的扭曲了起来,“哈哈哈哈……你问真一?我告诉你,你别再肖想真一了!真一现在已经有未婚妻了,已经是别人的了!你这个小狐狸精想和你妈一样攀上高枝,做梦吧你!”说罢啪的一声挂上了电话,天堂真央根本不知道在意大利那边,真一的订婚仪式已经被破坏殆尽了。
落年淡淡的拿下耳机,又拨出了另一个电话号码。
而此时圣玛利亚学院白馆内,正戴着耳机在书房一边看书一边听歌听得正嗨的路易忽的动作一顿,拿出电脑敲打了几下,忽的眉梢挑了挑,“竟然被发现处理掉了,还好我留了第二手。卡尔法!卡尔法快来!”路易椅子往后一靠,脚尖勾住桌底,对着和他隔着一个书架的卡尔法喊道。
卡尔法穿着白色干净的衬衫,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时不时的翻动书页,碧绿色的眼眸平淡无波的看着暗红色书封的外国原文书,听到路易的叫声也只是懒懒的抬了抬眼,没有应声。
“怎么这么冷淡啊喂,好歹我是为了帮你确认你的小宠物是不是真的是没有利齿的兔子做了这么没格调的事的好吧。”路易苦恼的摘下耳机,看到电脑上显示的信号正在连接的国家是意大利。
“没人要你多管闲事。”卡尔法面无表情的道。
“啧,无情的家伙,你的嘴永远都跟你的手术刀一样厉害,噢,连接上了,快来听。”
“关掉。”卡尔法看向他,语气明显变得冰冷了起来。
“反正都装了,不听白不听。”路易懒洋洋的笑,反正他们又不是好人,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更何况他才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单纯的人呢,看他们白馆里伪装的纯洁的家伙就有两个。
“路易!”卡尔法突然就是这么反感对落年做这种事情,站起身准备去把路易的窃听设备关掉,然而他还未走近,便听到了那边的电话已经被接了起来。
那边原本好好的已经够极尽简单和低调的订婚仪式竟然遭到不明人士的攻击,本来以为赶紧办完这让人心情压抑的订婚就可以回去看他的小东西的真一,烦躁的拉掉领带,白色的衬衫衣扣都被他拉扯掉了几颗,露出白皙精壮的胸膛,深蓝色的眸中满是不耐。
忽的,手机响了起来,可爱柔软的歌声是在落年上小学的时候偷偷录的,这么多年来一直被他用来当落年号码来电时的铃声。
从来都是他给落年打电话,然而这次他还来不及欣喜,就被那边落年带着哽咽的声音给揪疼了。
“大哥不要小落了吗?……夫人说大哥要跟别人结婚了,不要小落了……”小动物被抛弃般小心翼翼中带着哭腔的声音,一瞬间就叫人心脏捏紧,仿佛要窒息掉一般。
深蓝色的眸中一瞬间冰冷了下来,他记得他警告过天堂真央不准跟落年说这些。
于是,两个人,一个用让人几乎心脏揉碎的声音小声的控诉,一个连哄带骗的安抚,最后落年还是得逞了,真一明天就回来。
外面大雨噼里啪啦的直下。
落年挂上手机,嘴角勾起笑,真一果然最爱的人是她呐。
另一边,卡尔法站在原地,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碧绿色的绿潭般的眼眸平静无波却无端的叫人感觉到一种危险的味道,
路易扭过头吐了吐舌头,果然,窃听这玩意儿还是不要随便玩的好,看,一玩就出事了,索菲说的并没有错,白馆里面的人多的是变态,每个人在某一方面都强到了一种可以称之为变态的程度,而卡尔法对所有物的占有欲就强到了一种叫人觉得变态的程度,现在那只小白兔竟然还对另一个人那样依赖,甚至可以说是爱恋,这下完蛋了。
外面大雨磅礴,路易忽的想到了什么,“说起来,奥菲不是和小家伙在一起吗?怎么会……”
“谁知道。”卡尔法淡淡的应了声,迈着步子回到座位上继续看书,看起来和平时完全没有什么不同,路易却知道,越是平静,这鬼畜发作起来的时候就越要命。
无奈的摇了摇头,路易完全没有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愧疚感,拿出手机找到了奥菲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却发现对方正在通话中。
珍珠般大的雨滴接连不断的往下掉,天空黑压压的阴郁的可怕。
艳红色的玫瑰花早就被雨滴打得花瓣零落,显得狼狈不堪。
柯蒂斯洛游乐场内,奥菲蹲在一个地图站牌下,身前一篮子的花因为不被主人怜惜而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即使有遮雨的地方,但是奥菲身上还是有些湿了,一向向着四方乱翘的发此时因为水汽而聋拉了下来,他蹲在地上,手里抓着一根烧烤的小木棒,不停的戳着身前的花,紫玉般的眸中满是不耐和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焦躁,“哼,再等五分钟好了,再不出现,就把你玩坏!像这些花一样玩坏哦!”
完全没有自己这句话在五个小时前就开始说了的意识。
他拿出手机,又拨出了这五个小时里每五分钟就拨一次的号码。
“还没有找到人吗?”奥菲语气不善的问道。奥菲觉得特别的挫败,直到他察觉到有点不对了想打电话找落年,才突然发现自己电话簿里没有落年的电话,也不知道她会去哪里,不知道她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但是又担心落年回来没看到他会不高兴,所以派人出去找的同时自己就一直在这里等啊等,等到乌云密布,然后大雨磅礴,花朵凋零。
而这种时候按理说本来应该关闭的游乐场也因为奥菲的暴力强权之下不得不一直开着。
“抱歉。”电话那头传来沉稳的声音。
该死!不会真的出什么事情了吧?奥菲有些急躁的抓抓脑袋,比起用脑子更喜欢用拳头征服世界的少年一时忘记自己手机里还有无数个可以提供帮助的变态,等他想起来,已经是好几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落年却因为真一而早就把奥菲少年给忘记了,连白馆也决定不回了,反正周六日的时间学校也不要求学生晚上要回去过夜,她也从来没有承认过答应过当卡尔法的宠物,自然也没必要特意打个电话过去跟他说,而且说的话,对方也不会同意,既然如此还是不打了,她现在一点儿在别人面前装小白兔的兴趣都没有。
很快就能见到真一的这个意识让落年整个人心情好的仿佛要飞起来,连带着真一和别的女人订婚的事也下意识的忽略了起来。
或许就像老师曾经说过的,其实落年是个热血过度的生物而非冷血,她把热情像倾注一切似的都倾注在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身上,除了他之外不愿意分给任何人,也包括她自己,那样的不计后果义无反顾,甚至可能把她自己都侵蚀掉燃烧掉。
因为真一在她觉得世界无光的时候对她伸出了手,于是她便把自己丝毫不留后路的全部给了他,为了他可以装弱小装无辜,为了他可以果断杀伐冷血无情,为了他可以算计全世界无视所有对她好的人,却从不想,这样付出一切的爱是不是能够得到回报,如果得不到,她又会如何。
没有想,不曾想过,从来不曾想过。
“什么?你要回去?开什么玩笑?!我不同意!”艾琳娜正在气订婚被破坏的事情,却见真一非但没有安慰她一句,反而理所当然的说明天要回去的话,顿时气得她额角青筋暴跳。
“我只是出于礼貌的来告诉你一声罢了,没必要征求你的同意。”真一已经换下了礼服,一身浅色调的休闲装,使得他显得如同春天般叫人觉得舒适异常。
“你别忘了我们当初的协议!”
“协议书上难道不是写着和你订婚后我就可以回去么?怎么?你想反悔吗?”深蓝色的眼眸毫无温度的看着她,这种女人怎么比得上他的落年呢?竟然因为她而让她伤心了,只要一想到这个他就自责的要死,也许他可以另找其它的方法的,要得到艾比瑞家族所有的控制权,应该也有其它的方法,或者可找到其它的同盟。
“可是我们现在根本没有订婚成功!”艾琳娜眉头紧皱,漂亮的脸上满是愤怒,到底今天捣乱的人是谁主使的?虽然在意大利黑手党很多,但是奥尔菲勒斯可是黑手党中的老大,谁敢来惹事?!
“抱歉,那是你们的问题,与我无关,反正我已经配合你过了。”真一说着转身出去,留下艾琳娜一个人在原地气得咬牙切齿。
翌日。
昨天被大雨狠狠冲刷过的大地空气非常的清新,阳光照射在花园里,大片大片的薰衣草和蓝色妖姬都反射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一大早落年就接到了苍鹰那边报告过来的真一上了飞机的消息,晚上六七点左右就能到这边。
于是今天红妖馆里四处都是仿佛春天到了似的粉色因子四处飘荡。
落年找到蓝狐所在的屋子,那家伙正在床上裸睡,光溜溜的一丝不挂,因为常年都呆在屋里搞研究,所以皮肤白皙的有点接近病态,也不像佐焱他们经常运动身上都有结实的肌肉,这家伙比凯文还要单薄一些。
见到这么一具男性*,落年脸不红心不跳的走过去,“蓝狐,起来。”
蓝狐闭着双眼,双腿夹着枕头蹭了蹭,整个人趴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在做什么少儿不宜的梦,身子轻微的耸动了起来……
落年很淡定的看了眼蓝狐挺翘的屁股,果断捡起地上的被子把蓝狐盖住,“起来了,蓝狐。”
“唔……King?”蓝狐迷迷糊糊的睁开一条缝,隔着一层厚厚的雾气的喊了声。
“嗯,快起来。”
“不是做梦啊……”蓝狐低喃着坐起身,被子一下子滑了下去,蓝狐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身子,然后看向一脸没把他当成男人看的落年,挫败的叹了口气,“就算不当我是男人,也别表现得那么明显啊King,我男人的尊严都碎了一地了。”
“你男人的尊严早就在你节操碎掉的时候跟着一起碎掉了。”落年淡淡的说着把手机丢给他,“昨天被你弄掉的窃听器死而复生了,给我把这项技术研究出来。”这个技术绝对好用,竟然还能在不知不觉中重生,用在刑侦跟踪监视上面很不错,既然有人送上来,那么她就不会客气的接收了。
“什么?!”果然,还一脸犯困的蓝狐立刻跟打了鸡血似的清醒了过来,接过手机便一副狂热分子似的,把落年的存在都忘记了。
早就知道这男人是什么德行的落年也不打扰他了,反正手机卡已经取了下来。
呆在红妖馆听佐焱把最近一段时间巴洛克王国的情况报告了一下,知道在非洲又死了两个特工,叫落年的好心情顿时被破坏了一半。
“还有今年的国王会议你真的还是不参加吗?”从三年前开始,她就不再参加家族会议了,因为这一天真一总是在。
每年的家族会议落年都推给了他,原因是会议那天恰好的真一的生日,也是巴洛克王国正式成立的日子,这也是因为真一的生日而被落年挑中的。
虽然只有少数当年和落年一起打下江山的高层知道佐焱只是替身国王,但是落年本来就因为真一而把巴洛克推给了他,如果连家族会议也一直不去参加,先不说高层那些人会不会不满,光是现在中低层那些都把他当做真正的国王来崇拜的人来说,如果她再不出现,日后她想再重新掌权就不容易了。
毕竟一个这么庞大的组织的权利并不只是只要交接就可以那样的简单,当初他能够轻易掌权是因为大部分人都知道他被落年托付重任,但是现在很多元老不是已经死亡就是退居了幕后,剩下的新人都不认识落年,也不知道他们还有个幕后BOSS。
“看情况吧。”落年道,意思却很清楚,看情况,如果真一在的话,她要陪他过生日,不在的话就去开会。
佐焱眉头皱起,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算了,反正说了她也不会听,他唯一能做的,除了帮他管好巴洛克王国,尽最大的努力为她巩固她最大的后台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毕竟……
他只不过是她的副手罢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在落年认真看文件中,夜幕很快降临了,落年看了看时间,迈着欢快的步子回到了卧室,挑了套可爱的休闲装穿上,把漂亮的红发扎成可爱的丸子,对着镜子咧出一抹干净可爱的笑容,落年觉得自己的心都和自己的笑容一样,插上了翅膀,高兴的快要飞起来了。
坐上车子,落年准备去接真一。
机场。
一个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卡其色休闲裤的男人戴着一副茶色墨镜,嘴角勾着浅笑,带着一种叫人觉得如沐春风般的笑,落年远远的就看到了他,嘴角的笑容还没有绽放开来,便骤然僵住。
因为她看到一辆车子经过他后,那里便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他的行李箱也倒在了地上。
“真一!”落年脸色一变,娇小的身子一瞬间跳到了前面,开车的巴洛克王国成员之一很自觉的打开车门有技术的跳了下去,把驾驶位和整个车子都让给落年。
路上车流量并不多,但是也不算少,落年目光如鹰般紧紧的盯着前面抓走了真一的车子,在车流不断的高速公路上和前面的车子飙起了了车。
“*!”落年才想打电话让人过来,才发现手机被她扔给蓝狐做研究了,而手表也因为真一不喜欢自己身上戴着不是他送的任何东西而摘下了,这会儿真得靠自己了。
前面的车子性能比落年身下这辆是比不上的,毕竟即使外表只是一辆满大街都是的小轿车,但是内里确实被技术部改装过的比法拉利跑车还要高速高性能的配置,落年抽出椅子下面的左轮手枪,正要对准前面的车子的轮胎,然而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在大马路上直接在顶棚架起了一架机关枪,对着她便是一阵扫射。
“砰砰砰砰砰砰砰……”
“嗤——”
“砰!”
落年身后的一些轿车连忙刹车,有些被吓坏了的直接撞到了马路边的围栏上,或者撞到了别的车子。
落年看着前面的防弹玻璃被打得出现一道道裂纹,看着前面又跑远了的车子,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起来,这些疯子,他们抓走真一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她还是他?
不管如何,即使自己现在处于弱势,即使知道对方或许只是想把她引诱到哪里去,但是只要一想到真一在上面,她的理智就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跟着去了,没办法丢下真一,没办法让真一处在一个自己未知的世界,只要一想到真一可能出现任何一点儿意外,心脏就疼得好像要坏掉。
落年不再有动作的开着车子跟在后面,对方果然见落年这么听话后也没有了什么动作,看起来他们的目的果然是她。
不可原谅,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真一受到伤害?落年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如果真一真的因为她而受伤,那么她绝对不会原谅她自己,绝对。
车子拐过一道道弯,天色也渐渐的更加的暗了下来,霓虹灯已经在闪耀,而他们却越走越偏僻,最后前方的车子驶进了一座漆黑的废工厂里。
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把自己送进去这种地方,无疑的羊入虎口,然而此时却根本容不得落年选择,比起真一,她自己一点儿都不重要。
落年把车灯打开,手枪上膛,匕首也插进了靴子里,看着那黑漆漆的废旧工厂,她不知道对方怎么会找到她,但是不可否认,这一定是个战场。
当然,跟牡丹斗,如果不是因为真一在他们手上,他们还能活着到这里来吗?
车子缓缓的停下,落年坐在车内往外看,车灯所照亮的范围内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影,而她却感觉到了不少,从窗台、柱子后面、集装箱后面等等加起来总共有不下十个,根据空气中的火药味,可以判定每个人手上都有枪,而且还有炸弹,这一点倒是要小心。
落年打开车门,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漂亮的大眼微微发红,看起来像是被吓到了一般,适当的示弱总是能让敌人不由自主的放松警惕,试探的出声,“哥、哥哥?”
“哐当……”有钢管之类的东西掉落在地发出的声音和滚动的声音,在这空寂的空间里显得特别的突兀和刺耳。
落年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脖子明显一缩,眼眶一红仿佛要哭出来似的,“有、有人吗?哥哥……哥哥……”
“可爱的小家伙,你在喊谁哥哥?”似乎被落年那脆弱的模样取乐了,躲在暗处的人渐渐走了几个出来,为首的魁梧的大个子摸着下巴,一脸猥琐的看着她,“本来还觉得大小姐竟然让我们这么多人抓一个小东西太大材小用了,现在看来,嘿嘿……”淫荡的和其它几人对视了一眼,男人垂涎万分的看着落年,渐渐走近。
落年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却被身后的车子堵住了退路,看起来就像被逼到了墙角的小兔子,看来这群人似乎并没有发现她不是兔子,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对她出枪扫射?
心里肠子绕得再弯,落年表面上也是一只小白兔,她急切的扫了四周一眼,“我哥哥呢?!”她双拳紧握,明明害怕的颤抖,却还是想要找自己的哥哥。
“噗嗤……你说的哥哥,是他吗?”魁梧的大汉指着不远处集装箱上半跪着的男人,茶色的墨镜,白色的衬衫,卡其色的裤子,还是嘴角的笑容,甚至连身上的气质都显得如此相似……
但是不是!不是真一!落年脸色微变,被骗了,因为对真一的在意程度实在太大,所以在看到那个行李箱的时候,就失去了理智。
真是越来越退步了呢。
落年垂下脑袋,红色的刘海挡住了她的神情,“什么啊,原来不是真一啊。”和方才怯生生的语气完全不同,显得有几分的冷漠和邪恶,还有,轻松。
“不过……竟然敢骗我……”落年忽的抬起头,露出一双深得可怕的眼眸,忽的跳跃而起,一脚重重的踹上了离她最近的魁梧大汉的下巴。
“咔……”骨头整个碎掉的声音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可怕感响起。
所有人都没想到小白兔竟然会突然化身可怕的肉食动物,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站得比较远或者没有露面的人立马就把枪瞄准了落年。
“砰砰砰砰砰砰砰……”枪击声不断,好一会儿才停止,然而被他们当成目标的位置却除了几个被射成了马蜂窝外的男人之外,连一根红色的头发丝都没见着一根。
“用这样的速度这样的枪法……你们以为你们在对付的人是谁?”落年诡异的出现在躲在柱子后的一个人身后,在对方惊恐的把头扭过来的时候,左轮枪砰的一声,爆了他的脑袋。
一枚枚子弹又朝她的方向射了过来,落年很淡定的躲在柱子后面,偶尔连头都没动一下的手枪一动,一枪倒一个,比用砍刀砍萝卜还要精准。
不到几分钟,枪声停止,落年站在原地,吹了吹冒着白烟的枪口,对着满地的血腥视若无睹,然后看向了一直没出手的那个冒充真一的男人,只见他依旧蹲在集装箱上,看戏似的嘴角勾着笑,也不出手救人,也不对落年出手。
不过,见过她这只小白兔干坏事的人,难道能够活着出去吗?
落年抬起手枪,对着那人就是一发子弹过去,然而却见镜头仿佛变慢似的,那人淡定悠然的站起身,手里不知道什么出现了一把黑色长刀,寒光一闪,子弹砰的一声撞击在那把带着诡异花纹的刀刃上,只见那刀刃被撞击的往内凹陷进去,然后猛地一弹,子弹被原路反弹了回来。
落年眼眸睁大,身子条件反射一躲,手臂一阵滚烫,只见手臂上被子弹划出了一道伤痕,落年捂住手臂,面上难掩震惊的看着站在集装箱上,拿着长刀微笑着的男人,那刀黑色的刃在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下,寒光凛冽。
假、假的吧?!
落年快速的站起身对着他就是砰砰的两枪,刚刚那种诡异到了极点的情况,她才不信呢。
却见那男人依旧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握着刀的手轻轻挥了两下,两枚子弹目标一致的朝落年射了回来。
落年眼眸瞪大,身子突然被定格住了一般只能定定的看着那个微笑的男人,眼见着子弹就要没入她体内,忽的一道黑影把她扑倒,子弹一枚擦着她的脸颊过去,一枚直接没入了身上的人的体内。
“看来真正的继承者是谁,还有待继续考察呢。”留下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那个带刀的人便直接从集装箱跳到了窗台,从窗台跳了出去,很快外面便响起了引擎声和车子渐渐走远的声音。
落年眉头一蹙,脸上传来的湿热叫她骤然回神,连忙推开身上的人,透过浅淡的月光落年隐隐的觉得这人似乎有点熟悉。
“嘶——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似乎是落年推人的时候正好推到了他的伤口,男人有些不满的声音传来。
“……夜寒焰?!”落年瞪大了美眸,她想过这人可能是佐焱可能是凯文可能是巴洛克王国里的任何一个人,就是没想过竟然会是夜寒焰!所以刚刚在路上他们扫射的目标其实是跟在她身后的夜寒焰吗?
“咳、咳咳咳……”夜寒焰情况不是很好的咳了声,落年顾不得其它,从已经被射得凹凸不平的车里翻出一个手电筒,准备看看夜寒焰中枪的部位,结果一看立马吓了一跳,肺部!
落年的子弹和手枪都是经过改造的,威力是其它左轮的五倍之强,也就是堪比重型精装狙击枪,如果不是那个人反弹过来的时候子弹的冲击力已经被减小了大半,他早就被一枪射穿肺去见上帝了。
“该死,谁要你多管闲事!你要是死了,我可就麻烦了!”落年把夜寒焰带上车,顾不得此时车子丑陋难看的外形,快速的启动就往红妖馆驶去。
红妖馆里有他们巴洛克王国最高明的和夜寒焰的马克相提并论的凯文,还有比柯蒂斯洛医院还要完整和高级的医疗设备,更何况这个为了她受伤的人不是随便什么人,而是夜寒焰!这个脚一踩地球都要震一震的帝王,要是被知道受伤了,引起的后果可不是可以轻易想象的。
车子连续闯过好几个红灯,落年现在根本顾不得红妖馆的位置被夜寒焰知道后会不会怎么样,而事实上就算夜寒焰现在没有受伤想要进去,落年也不会在意,因为就算他进去了,只要出来了,再想要找到可就难了。
车子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红妖馆门口,落年下车喊了声,里面的人立马就跑了出来,看到落年手臂上脸颊上的血顿时脸色齐齐骤变。
“King,你怎么了?!”因为落年把原本应该戴在身上的任何东西都除掉了,所以他们根本没办法察觉落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没事,先别管这个,凯文,准备动手术,佐焱绿蝉,过来把他送进去,快点!”落年打开车门露出里面的脸色苍白失血有些过多陷入了昏迷状态的夜寒焰,即使对方是再强壮的男人,身份再尊贵,势力再庞大,人类就是人类,在强大也脱离不了人类的范围,更何况,肺部这么严重的地方中枪,他到现在都还没死,已经足够证明这个男人的生命力有多强了。
几人动作很迅速的分工合作,即使是凯文也知道夜寒焰如果死在他们这里意味着什么,很快就通知他的部下准备好各种器材,手术室也已经准备好,夜寒焰一被放上去,手术立马就开始进行了。
“King,发生什么事了?”佐焱看着落年身上的血迹,脸色有些苍白的问道,这还是自从那一次过后落年受伤,她的强悍程度在不知不觉中连他都觉得她天下无敌了,可是今天突然冒出这样一幕,就仿佛给了他当头一棒,他骤然发现,他一直奉为神所追随的少女其实也只是个人,也会受伤也会死亡,于是更加自责起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起来了。
“别想太多,这次是我的错。”落年坐在椅子上任由绿蝉给她上药,脸颊上的伤痕太过明显,根本藏不住,她现在苦恼的事多了,一边苦恼夜寒焰的伤一边苦恼要怎么还她这个人情,如果不是他,那么现在她已经死了,还要苦恼脸颊上明显是子弹擦出来的伤痕要怎么瞒住真一,怎么瞒住白馆里的那些家伙。
真是的,一次不理智,给自己闯下了剪不断理还乱的一堆麻烦事。
训练还不到家啊。
不过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年代竟然还有人用那种冷兵器当武器吗?而且威力还不是一般的大,竟然连她的左轮射出的特殊子弹都能挡回来。
还有那句话……什么叫,‘真正的继承者’?
忽的,想到了什么,落年站起身,叫还没有给她贴好伤口贴布的绿蝉惊叫了下,落年没有理会她的迈开大步往楼上走去。
落年走进浴室快速的洗了个澡冲掉了身上的血迹和血腥味,然后翻出医药箱给自己的手臂上缠上药和绷带,再把脸上被绿蝉搞得很严重似的贴布撕下来,换成了可爱的长条形带着可爱花纹的创口贴贴上,再从衣柜里翻出半长袖的衣服挡住缠着绷带的手臂,把头发放下来,微微卷曲柔顺的红发立即垂下,把她精致可爱的小脸衬得多了几分娇媚。
整装好一切,落年在镜子面前照了下,发现脸色好像不是很好,上点腮红和唇彩,嗯,万无一失了,连脸颊上的创口贴都显得十分可爱。
落年下楼走到凯文的医疗所前,手术灯还亮着,佐焱已经离开了,绿蝉还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守着,看到落年的打扮,怔了怔后站起身,“King?你要出去?”
“嗯。”落年点点头,因为刚刚发生那样的事情,所以反而让她更想要见到真一了,而且,手机打不通人也找不到,真一一定会很着急的四处找她的。
虽然很感谢夜寒焰也欠了他很大一份人情,但是抱歉了,果然在她心中最重要的还是真一。
“帮我照顾好夜寒焰,我明天早上会过来。”落年说着转身离去,夜寒焰不会死的,凯文最擅长的就是外科,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绝对可以把人救活,更何况他们巴洛克王国的药也是非常神奇的,所以既然已经确认对方死不了,那么就没必要守在外面了。
在车库挑一辆一样在外形没什么特别的车子,落年开着车子便往艾比瑞家驶去,在进入艾比瑞私人区域前把车停靠在了外面,然后再步行上去。
看着越来越近在眼前的灯火通明的艾比瑞城堡,落年只觉得心脏噗通噗通的跳着,她最爱的哥哥就在屋子里,现在一定因为怎么也找不到她而焦急万分吧?
嘴角止不住的勾勒起幸福的笑容,门口的管家和仆人,看到落年的时候怔了怔,却也没出声阻止,毕竟现在真一和藤一可是都在的。
美丽的眼眸倒映出华丽的客厅内的人物场景,嘴角的笑容一瞬间僵住,放在两边的手,手指也因为主人心脏突然的收缩,和强烈变化的情绪而在一瞬间微微的抽搐了几下。
只见华丽的大厅内,真一正坐在沙发上,他身边坐着一个很美艳的女人,她靠在真一的肩膀上,笑容很是幸福的样子的在跟天堂真央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让一向高傲冷艳的天堂真央笑容灿烂,连带着一边的碧洋也笑得欢乐,而背对着她的藤一,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在意他的表情。
她的目光紧紧的落在真一的身上,对方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似的抬头,然后对上她的双眸,怔住,下一秒骤然推开身边的女人站起身走过去,“小落。”
落年红着眼眶,看了看那个被推倒在沙发上的女人,又看向真一,“哥哥……”
“不是,不是的,小落……”真一急急忙忙着想要解释什么,然而身边鼻涕虫一样恶心的女人却又贴了上来。
“不是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呢亲爱的?啊拉,这位可爱的小妹妹就是你跟我说的可爱的妹妹吗?”艾琳娜勾着真一的脖子,面容在落年看不到的方向朝真一露出警告似的眼光,而后见真一没有再把她推开,她才扭过头笑眯眯的打量着眼前可爱的小妹妹,目光在她那头与她一样是红色,但是色泽上明显比她的漂亮且显得尊贵上几分的发上面停顿了下。
为什么不推开她?!内心仿佛有一只野兽在疯狂的咆哮,落年微微垂下脑袋挡住眸中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愤怒,在别人眼里看到,这样一个小动作,惹人怜惜的很。
藤一站在后面看着这一幕,脸色极为难看,双拳紧紧的攥了起来,深蓝色的眼眸瞪着真一的背影,几乎要燃烧起火。
后面的碧洋手里拿着一包薯片,看着这对于她来说出奇的顺眼的一幕,嘴角勾着笑容,不断的往自己嘴里塞着薯片,显得津津有味。
落年双拳紧攥,却没有离开,她看得懂真一那双深蓝色眼眸中的无奈,所以,她给他解释的机会。
而且,敢跟她抢东西的女人,她一定会好好的收拾掉的,更何况这个极有可能是刚刚派出那些人的人。
落年没有跟他们呆在下面的上了楼,缩进她的小屋子里,只不过几天没有回来住,她的屋子竟然已经被放了一些拖把扫把和多余的小座椅之类的东西,恐怕再过不久,连那张小床都要被拆掉了。
落年坐在床上,扭过头看着窗外仿佛带着几抹猩红色的圆月,就这么发起了呆。
——不要和她玩,她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私生女!
——太恶心了,这种人真是太恶心了,一定要远离,要不然我们一定会变得和她一样恶心的!
——滚开,恶心的东西。
……
——呀啦呀啦,看我发现了什么?一只迷路的小猫咪?他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对她伸出了手。
——冷了饿了就要说,你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呢?快来,怎么样?好吃吗?他在她习惯挨着冷挨着饿的时候把香软的米饭喂进她的口中。
——小东西竟然怕打雷吗?那,这样呢?还怕吗?他在她害怕的雷雨夜拥她入怀,哄着她睡。
——唔……很合适呢,真是太可爱了,小东西就当我一个人的小东西好了。他在新年为她准备了漂亮的新衣服。
……
这个人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像天使一样的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是他让她第一次想要坚强起来,想要坚强的反击每一个欺负她的人,所以才有现在的牡丹,才有现在的巴洛克王国,天之骄子的真一艾比瑞拯救了被唾弃欺凌的私生女落年,他给的温暖是她一直一直赖以生存下来的东西和最好的治愈良药。
喜欢他温柔的笑,喜欢他温柔的摸她的头,喜欢他用如沐春风的声音喊她的名字,喜欢……喜欢……喜欢……
“真一。”走廊上,藤一脸色难看,那双与之一模一样的深蓝色眼眸中满是冰冷的寒意。
真一握着门把的手微顿,转身看向站在楼梯口处的藤一,嘴角带起微笑,“藤一,怎么样?身体疗养好了吗?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为什么?”藤一脸色更加的沉了下来,寂静的走廊上,两个一模一样的男子就这么莫名的对峙着。
真一嘴角的笑容缓缓的收敛了起来,“为什么要这么一副咬牙切齿咄咄逼人的样子,藤一?”
“你知道为什么。”藤一毫不退让的反击回去,两双一模一样的蓝眸在空气中一瞬间仿佛碰撞出蓝色的火光。
“看来你身体已经恢复健康了,既然如此,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晚安。”真一不准备跟藤一说再多,他要去把身上沾满那女人恶心的香水味的衣服换掉,然后去跟他可爱的小东西好好解释一下。
“那个女人是谁?你为什么要跟她订婚?为什么要让她这样当着小宝贝的面靠近你?”藤一拳头握得死紧,胸腔里满是愤怒,他好不容易才狠下心准备放手,可是真一却在今天带给他这样的‘惊喜’,他怎么能不愤怒?看到那个连靠在他腿上睡觉都会念着真一的落年看到这一幕形单影只的上楼的背影,他的心有多痛他又知道吗?
真一整个人一瞬间仿佛沉寂下了什么,他扭头,嘴角的笑容收敛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什么都不知道的你,或者说除了画画之外什么都不懂的你,到底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我这些话?”
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从十六岁才是就算计着如何从那个糟糕的父亲的手上,贪婪的母亲的手上夺取下更多更多的权利,来保护手无缚鸡之力需要好好保护的落年,现在为了最后一步,他还要被一个女人用落年的生命作威胁,身为他的双胞胎弟弟他难道感受不到他也是痛苦的吗?
藤一看着真一,看到他眼里那种仿佛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落年好的神情,嘴角忽的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是啊,我什么都不懂,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懂得对小宝贝耍心机,不懂得对小宝贝狠心,不懂得像你那样,为了让小宝贝全心全意的依赖上你,让原本和小宝贝玩得很好的小朋友别和她玩,甚至教他们对小宝贝说出各种无礼到会让她即使到现在都难以忘记,甚至午夜梦回都会觉得可怕的话和事。我输给你,只不过输在比不上你狠心罢了!”
“闭嘴!”真一脸色骤然一变,压低了声音如同感觉到生命受到威胁的野兽般的低吼。
藤一扯了扯嘴角,深蓝色的眸中一片冷意,“怎么?难道你已经忘记你当初说的话了吗?让本来可以有个很美好的童年的小宝贝,受尽伤害在绝望的时候再装作温柔的天使接近她,让她误以为找到了全世界都无可替代的温暖,然后享受着她的依赖的你,忘记你当初是用了多么残忍的手段的了吗?”
真一脸色微微发白,却依旧不甘示弱的看向藤一,只有他,只有这个同胞兄弟,他绝对不愿意有丝毫的让步,也绝对不愿意输给他一分一毫。
“说那么多你不过是在嫉妒罢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们从懂事开始所受到的教育不就是这种吗?难道你敢说你从来没有后悔过你当初的犹豫不决,让我抢先了一步?你敢吗?”真一抿紧双唇,拳头握得死紧,深蓝色的眸中满是一种仿佛要说服自己的倔强,后悔那种东西有用吗?没用,所以他从来不后悔任何事情,从来不!
“呵……你现在是在跟我比谁比谁更狠吗?”藤一脸色更加苍白的道。
他后悔啊,他后悔当初因为那个幼稚的约定,而眼睁睁的看着真一对落年做出那样的人造雏鸟情节,说到底,他是和真一一样的货色,让落年变得这样胆怯内向都是他们一手造成,他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翻出这种旧账呢?
可是,他太生气了啊,真的很生气,气得心脏都开始疼起来了,既然当初用了那么残忍的方法让落年心里只有他一个人,那么为什么还要和别的女人有牵扯?好好守在她一个人身边不好吗?还不满足吗?为什么要让她伤心难过?为什么不能让她一直幸福的笑?你可知道能够让她那样幸福的笑的你,他有多羡慕?
真一还想说什么,然而忽的,全身僵硬如雕塑,深蓝色的眼眸瞳孔骤然紧缩,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咽喉仿佛被一双手给掐住了,叫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血液仿佛也渐渐的开始凝固起来。
藤一看着真一,忽的脸色一白,转过身,便看到落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她看着真一,缓慢的又落在他身上,最后又落在了真一身上,精致的面容上苍白如纸,美丽的大眼里面,瞳孔微微的颤抖着,苍白的唇瓣微微颤抖着,然后慢慢的吐出了两个字。
“骗子……”
“骗子!”落年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两个字,随后骤然转身跑下了楼。
“小宝贝!”藤一拔腿就想追上去,然而下一秒瞳孔却骤然一缩,整个人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心脏仿佛已经被切成了两半,苍白的手无力的向落年离开的方向伸去,他瞳孔却已然渐渐的涣散。
“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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