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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很安静,林慕言没话找话,“后遗症?会傻吗?”
“应该不会,看你现在的状况还是无良商人外加资本家,离傻还有一段距离。”
顾染白回答的一本正紧,其实,她更想拿染血的纱布丢在他脸上。可是她不敢,记得以前看过一本书,男主角出了车祸好不容易抢救过来,结果被女主一巴掌拍死了,当时她哭了好久,就差要穿越进去把那个白痴女主吊起来打了。
顾染白不敢去看那个地方,想甩手走人,但看到被子上的血迹又硬生生的忍住了已经挪动的脚步,“还要做什么?”
医院有专门熬汤的地方,食材现成的,熬汤的人也是现成的,只需要付加工费就好。
顾染白的脸瞬间就红了,除去刺猬的一面,她其实是很羞涩的,“林慕言,你......”
“不饿,但我现在想做一件事”,他的脸上已经有了促狭的笑意。
“我去看看熬的汤好了没。”
而且,医生说他的情绪不能激动,家属尽量顺着他!
“慕言。”
情绪激动下,林慕言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而咳嗽似乎止不住似得,越咳越厉害,最后竟然硬生生的吐出一口血来。
“够不着”,林慕言好整以暇的坐着,尿盒放在一旁,丝毫没有要自己动手的意思!
她的眉微挑,像是看着戏台上表演的苦命鸳鸯一般,脸上露出怜悯的表情,眸子里却是讥诮冷讽的。在林慕言凛冽的视线中启唇,一字一句的说:“他刚断了三根肋骨,就你刚刚打的地方,每一下都正中靶心。”
她的手沁凉,林慕言却突然觉得像一团火热将他的分身紧紧的包裹着,小腹陡然间抽紧,那里竟然不受大脑控制迅速的增长。
她只是冷淡的看了一眼,随后便面无表情的走了。
“呵呵——”
再多的痛也敌不过她清浅的不在乎,刚刚的痛尚且能忍,如今的痛确实剜肉断骨。
虽然竭力说服自己,但那种不安还是像利刃一样切割着她的心脏,渐渐转换成痛,撕裂的痛!
许静婉委屈的将红肿的手掌伸到林慕言面前,想让他安慰几句,没想到林慕言只是笔直的站着,没有任何的动静,甚至没看她红肿的手。房很话后血。13acv。
脸色微红,她的羞涩让林慕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努力将头别向别处才没有不受控制的吻上去。他的嘴里还有血腥味,他不愿意让顾染白尝到!
“我去让护士替你插尿管。”
林慕言原本就暗沉的脸此刻更是冷得能结出冰来,灼灼的目光落在她憔悴的脸上,像求证一般字字清晰的问:“你愿意让别人碰我那里?”
顾染白讥诮的扬唇,“还真是郎有情妹有意,不想让她担心是吗?”
“林总,要不我扶您吧,医生说您的骨头刚刚愈合,还不能做运动。”
林慕言点头,“走吧,她不会来了。”
这一刻,许静婉真的想拿把刀扎进他的心里掏出他的心看看是什么颜色的,就算是没有爱情,恩情呢?相恋两年,竟然能绝情到这一步。
万冷泊是个好男人,虽然是黑道出身,还和他隔着三十条人命的仇恨,但平心而论,他是欣赏他的。不接许静婉回来是有私心的,一是因为顾染白,二是他真心希望那个有责任心的铁血男人能成为许静婉下半辈子的依靠。
许静婉还僵在半空的手触电一般的缩了回去,这才看到林慕言不对劲的神色,颤抖的想去触碰他棱角凌厉的脸,却在看到他微颤的身子时顿住,“慕言,你哪里不舒服?”
“你在想什么?脸怎么那么红?”
许静婉濒临崩溃的情绪也及时收敛了,回过头,狠狠的瞪着闲适慵懒的靠着门框的顾染白,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有着太过直白的恨意。
“你刚动完手术,医生说只能喝些汤水。”
林慕言故意做出一副很费力想撑起的模样,但每次都弄得满头是汗,苍白着脸低低咳嗽。顾染白认命的拿过尿盒,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下,然后迅速握住他的某个地方!
许静婉抱住他的双腿,力道大的几乎撞得林慕言一个踉跄,勉力稳住身子,腾出一只手来安慰的拍了拍她颤抖的发顶。
顾染白下意识的出了声,慢半拍的反映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虽然竭力平静,但红晕还是渐渐的在她白希的肌肤上晕染开来。
将视线定格在他面色无异的脸上,看到他如此平静,顾染白忍不住羞愧难当。他是病人,她作为照顾病人的陪护人员,明明是件单纯的事,有什么可脸红的!
“林总”,看着林慕言紧握的双拳,张秘书急忙往前走了一步想阻止许静婉这种发疯的行为,“徐小姐,林总他......”
林慕言低头不语,答案很残酷,但却是事实。是的,他知道,甚至知道许静婉做了万冷泊的女人,但是,他没有带他回来,明知道万冷泊居心不良的情况下他还是选择了放任她留在那里。
她不顾一切的推着轮椅撞过去,用尽全力想将她直接撞死:“顾染白,我要你收回刚刚那句话,慕言是我的未婚夫。”
许静婉抱着他的手陡然间僵住,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脸色哀寂的林慕言,似乎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恨恨的走过去,在保证不碰到他伤口的情况下粗鲁的褪下他的长裤,虽然早有准备,也想着一步到位能掩盖她骨子里的羞涩和胆怯,但是看到他软软的耷拉着的分身时,还是忍不住涨红了脸。
顾染白急忙轻抚着他的背脊替他顺气,感受到她小心翼翼的温柔,林慕言嘴角漾出了浅浅的笑意,比外面的阳光还让人炫目。
林慕言的伤在医院整整养了一个月,刚开始的时候顾染白还会每天在医院照顾他的起居饮食,随着他的身体渐渐好转,她出现在医院里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直到现在连续一个星期没出现。
“慕言,你去哪里了,我等了你一个晚上,我敲了好久的门,你看,手都肿了。”
顾染白解释!
“只要我不同意离婚,就算是我死了,墓碑上也会刻着你是我的妻子”,他没有激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满足的平静,“小染,就让我们这样纠缠着过一辈子吧。”
他站的时候适时的和许静婉保持了距离,所以,在他踉跄的要跌倒的瞬间许静婉伸出双手却没有扶住他。反而是倚在房间门口的顾染白快速跑了过去将他抱在怀里,担忧的擦着他额上沁出的汗液:“老公,不是让你多住几天院吗?就算是想我了也别这么急着出院啊,打个电话,在忙我也会丢了工作去医院陪你的。”
顾染白先是一愣,随即像触电一样快速甩开,但那种清晰的感觉还在掌心里流连,她甚至还能感觉到它在增长,变得滚烫坚硬。
顾染白乘了一碗,待温度晾得差不多了才伸手递给他,她的视线一直尽力不去看摆在林慕言身旁的结婚证书,从心底,她是排斥的。
许久,他激动的情绪总算才慢慢的平复了下来,顾染白不敢再刺激他,只好低声询问:“医生说你最好前三天别下床,怕刚接好的骨头会移位,你自己不能去,又不让别人帮你,要不你自己来吧,我去拿器皿。”
许静婉膛目结舌的看着眼前两个亲密的人,明显的感觉到心脏在胸腔中忘记了跳动,颤抖着手指向顾染白,“顾染白,你这个践人,慕言是我的未婚夫,你怎么可以叫他老公。”
许静婉突然不可节制的大笑起来,笑到最后眼泪鼻涕齐齐落下,此时的她早没了平日的温婉,连一直注重的形象也完全不在乎了。
刚出酒店的电梯,一眼便看到等在他房间门口的许静婉,好些天不见,她面容苍白了不少,也瘦了很多!
“那我让护士帮你。”
夫人和林总之间冷淡的关系他这些天都看在眼里,也总算明白了怎么会有这么一出强制领证的闹剧!林总是爱惨了夫人的,可是夫人呢?
“有男护士。”
“林慕言”,顾染白焦急的顺着他剧烈起伏的背脊,“不碰,不让他们碰,你先平静下来,我不叫他们了。”
顾染白回头,狠狠的瞪他,“你不会弯一下腰吗?”
“静婉,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他沙哑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歉意,“其实,在你走的第二天我就查到你的下落了。”
林慕言在赌,赌这个机会!
林慕言哪壶不开提哪壶,尤其是他还用一副完全不知情平静的语气问,让顾染白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将尿盒粗鲁的放在他的双腿根部,“快点。”
“胸口痛,万一骨头挪了位可就是一辈子的残疾呢。”
所以,只要他爱许静婉,那就一定会不抛弃不放弃。
“林总,夫人最近很忙”,张秘书小心翼翼的看着林慕言冷凛的神色,干涩的开了开口,“她不知道您今天出院。”
“你这是让我尿在床上吗?”
一道讥诮嘲弄的声音从不远处传出,林慕言的身子一僵,猛然间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如果不是她,林慕言根本就不会不要自己。
她低着头快速说完,见林慕言没反对,急忙拿了个一次性尿盒递给他,自己背过身去了。
“要我再说一次?”
许静婉发了疯一样用力的拉扯着他的手臂,“林慕言,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忍心将我留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身边,我不是自愿做他的女人的,是他强迫我的,林慕言,是他强迫我的。”
顾染白几乎是夺门而逃,仿佛身后有厉鬼在追她一般,连门都忘了关。一路疾步走出住院部,刚巧碰上迎面走来的张秘书,他的手里还拿着两本红色的本子,不用细看,顾染白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小张!”
容色微微有些泛冷,她应该是这世上最无辜的新娘,她还没同意,结婚证都已经办下来了!
林慕言突然觉得褪去满身的刺,顾染白还存有可爱的一面,这是有多久不曾看到的了,两年,整整两年了。
“呵--”
林慕言低沉的叹息了一声,“我知道你在哪,也知道你和万冷泊的关系。”
她的眼泪滴滴落在他的手掌上,一直神思漂移的林慕言终于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蹲下身来与她平视,手指轻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此时的顾染白正捧着一杯滚烫的水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车辆,手机就放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却始终没有响起过。她知道林慕言今天出院,但是,她不打算去接他,因为她要赶回酒店看一出好戏!
心里一慌,焦急的拽住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慕言,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对不起,我不该任性跑出去。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再也不做让你担心的事了,对不起,你别不理我,别不生我的气。”
“小染,我们结婚了,是真正的夫妻,具有法律效应的夫妻。”
“别哭。”
如果,能这样躺一辈子该多好,哪怕只能守着她的内疚!
“她这些天的行程可还稳定?”
“将床摇上来一点,我坐起来。”
“然后--”林慕言故意顿了顿,见顾染白一副认真听的模样,嘴角溢出了淡淡的笑,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握住那里,拿尿盒接住。”
“我不用那种东西。”
顾染白一愣,是啊,骄傲的林慕言怎么能容忍自己连这些事都要借助东西呢。她想,他们就是太像,一样的骄傲、一样的固执,这段感情才会落得不得善终。
“什么?”
她其实想骂他流氓,但想到人有三急,这也是人之常情,只不过是情况特殊才告诉她而已。
他不想让许静婉担心,毕竟她的身体也不容乐观,双腿已经开始轻微的萎缩,但她却始终坚持不去美国做复健。他知道原因,她在等他和她结婚,可是不行,在重新遇到顾染白开始他就知道他再做不到曾经的心无旁骛。
“够不着。”
明明才几天的时间,明明前段时间顾染白才用同样的谎言骗了医院的护士,她知道顾染白恨她,寻尽一切机会想让她难堪,想让她痛苦,所以,刚刚那句‘老公’一定是假的。
她说的冷淡轻巧,就事论事一般平淡直白,林慕言本来就苍白的脸陡然间更加的苍白了,连笔直蹲着的身子都有些摇摇欲坠。
林慕言不说话,只是安慰的轻斥了一句:“没有,只是太累了而已。”
“不用。”
泄气的垂下肩往外走,林慕言却拽住了她的手腕,没用力,却成功阻止了顾染白的脚步。
张秘书紧紧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下了,急忙往楼上跑,离林总安排的时间整整迟了三个小时,希望林总能看在新婚的面子上别跟他计较,要不他这个月的工资都不够扣!
她原本是想说‘愿意’,但是想到他不能情绪激动,只好走回他身边试图和他讲道理,“林慕言,你这是生病,能不能不要和其他方面联系在一起?”
“好了。”
那个人,一旦认定,就是一辈子的责任。
她的唇瓣潜意识的扬起了一抹讥诮的弧度,“林慕言,照片是合成的,证是你利用权势拿到的,虽然是有法律效应的,但你心里真的认为我们结婚了吗?”
顾染白拧着汤回到病房的时候,林慕言正看着手里的两本结婚证发神,被他脸上的幸福所摄,顾染白在门口竟然迟疑着不敢进去。直到他感觉到外面有人,抬起头来望向她,她才面色无异的举步走了进去。
“嗯,公司和酒店,没见过工作以外的人,没去过其他地方。”
“可是我不愿意。”他突然冲着她吼,“不管是男人、女人,我都不愿意。”
“你知道我在万冷泊那里?却没有带我回来?”
而许静婉也在电梯门刚开的时候便看到了他,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莹莹的泪光,抽噎着紧紧凝视着缓步走来的林慕言。
林慕言的胸口还在隐隐作痛,特别是走路的时候。
苍白的脸上有汗珠滚落下来,‘啪’的一声滴在许静婉挥舞的手背上!
他的清冷淡静让许静婉更加发了疯一下的拍打他的肩膀及前胸,每拍一下,张秘书都看到林慕言额上的青筋跳一下。
林慕言摇头,在顾染白探究的目光中避开了顾染白的手,强撑着拒绝张秘书的搀扶自己站了起来。刚动了手术失血过多,加上胸口闷闷的痛意,让他一向从容的脚步狼狈的踉跄了一下,眼前一黑,急忙伸手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
她咬牙切齿的瞪他,遇上这样的林慕言,她连反击的希望都没有。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却碍于他的伤只能选择妥协,而林慕言也是料准了她的心思,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以自身的健康来要挟她。
看着她认真回答的模样,林慕言半握着拳抵着唇瓣低低的笑了起来,这个动作让他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一股子温热的腥甜从喉咙里涌上来,被他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她拼命的摇晃着他,这一刻,除了机械的做这个动作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干嘛。
她不勉强,因为他的固执是让人费尽心力也无法说服的!
“许静婉,你要再打下去,你心心念念的爱人就该死了!”
“啊--”
“林慕言,这种事你自己来。”
林慕言的手里紧紧握着的是属于他和顾染白的结婚证,说这话时少了一贯的自嘲,张秘书僵硬的扯着唇挤出一抹笑,他的解释连他自己都觉得牵强。
林慕言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心里早就知晓她那未说出口的半句话是什么了,心里早就笑成了一团,面上却始终淡然。
“无妨,她知道也不回来。”
“夫人”,张秘书有些微喘,骤然见到顾染白泛着冷光的眸子,迅速将结婚证藏到身后,“夫人,你如果真要撕,就去总裁手里拿,从我这里拿了,总裁会劈死我的。”
林慕言的手还是没放,顾染白也不敢用强,所以,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他怨怼的看着她,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有着风暴般的晦涩暗沉,许久,才低沉的问:“你愿意让那些女人碰我?”
林慕言冷沉的开了口也成功阻止了张秘书未说完的话,明明是强忍着痛意,声音和面容上却是冷静自持的,没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许静婉尖叫的伸手去扶林慕言,一脸的自责内疚,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刷刷的流了出来,“慕言,你痛不痛,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急而已。”
撕了有用吗?没用,民政局的档案上顾染白已经成了已婚女人,而且,丈夫一栏还填着林慕言的名字。
林慕言脸上神色未变,但眸子里还是快速闪过了一丝尴尬,尤其是某个地方胀痛得让想只想将顾染白压在身下狠狠的要她,就算是死他也甘之如饴!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软,像棉花糖一般,终于,她忍受不了心中的思念推着轮椅冲向他。张秘书急忙想阻止,林总才重伤出院可经不起她这样的撞击,他才刚跨出一步,林慕言已经抬手阻止了。
“上厕所。”
“林慕言,医生说你不能激动,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抬手拒绝了张秘书的搀扶,背脊挺得笔直。步子虽然缓慢,但却给人沉稳优雅的感觉,完全看不出他是受着伤的。
“啊?”
被吓得呆在一旁的张秘书急忙张开双手一副仗义赴死的模样拦住许静婉的轮椅,好不容易才在她撞上他双腿的千钧一发之际将她稳住。
“许小姐,别激动别激动,生命很美好,我们好说好商量。”
张秘书挪出一只手抹了把脑门上的汗,看着曾经温柔如水的女人疯狂成这样泼妇的样子,十足的吓了大大的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