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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的池塘很古老很平静
古老得久积的淤泥垒满泥鳅窝
平静得那棵老榆树塌了腰弯了脖
小村的祖辈人都喝过池塘的水
喝池塘水长大的人都很规矩
不规矩的只有那些冷落了池塘的晚辈人
晚辈人总愿意把伤风败俗的传闻
当作芦根从池塘边刨出来然后剁成一节节
再栽回原来的地方让它象芦苇一样
一茬接一茬地疯长
祖辈人总是秋忙之后才想起池塘
才把芦苇割倒风干扎成房把子用顶棚糊死
或者当做柴草填尽灶膛
晚辈人却总是把它编织成艺术品
然后扛在肩上到十里八庄拍卖
十里八庄的人都说这池塘水不养人
池塘便渐渐成了沤麻的地方
据说先后好几个女人用麻绳在塘边
吊死可并没有死
绣花鞋掉进池塘变成美丽的媳妇鱼
美丽的媳妇鱼被几个愣小子用鱼钩钓走
晾晒在冒盐碱的自留地上
据说绣花鞋漂着的地方常冒起水泡
于是便有人怀疑这水泡包含了什么秘密
他们都渴望池塘尽早成为小村的一部典籍
让打水漂的孩子们在上面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