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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宇钧挑眉,幽邃的目光顺着她纤秀的曲线,从鼓胀着动脉的细腻纤颈再到随着怒气起伏的雪白胸口,几乎在他灼热视线触及时,她被逐一巡礼的肌肤瞬间冒出数量惊人的红疹。
真杀风景。
察觉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淡淡惋惜,楚宁窘恼交加“你、你瞟什么瞟?”要不是受制于人,她真想弯起两指戳瞎他那双野兽之瞳。
铁宇钧似笑非笑的冷哼一声“我在看是什么样的脚趾竟然如此神通广大,能猜得到我的行踪。”
他会来到台湾纯粹是出于意外,并非经过事先安排,完完全全是一时兴起,倘若硬是要追究动机,应该是蛰居体内已久却极少刻意标榜的东方血统隐隐作祟。
这张被绘声绘影渲染成吃人不吐骨头的嘴,说腻了一口英文,厌倦了得频繁卷舌的西班牙语,突然怀念起几乎遗忘的记忆里那段在唐人街鬼混的日子,一时之间思考脱轨,在回魂之前,他的双脚已经踩在这座岛上。
一路漫无目的的逃亡,从中国新疆、蒙古再到香港,最后来到台湾,没有尽头的路途猝然中止在这里。
只因为她的出现。
一旦走漏风声,棘手的麻烦只消眨眼片刻便会闻风而至,俄国佬、老美、哥伦比亚毒枭、中情局所有他曾经蹚过的浑水都在紧迫盯人。
蓦然,突兀的一道赤红抛物线吸引了深深皱着眉的铁宇钧。
仔细凝觑,某位红斑小姐毫不扭捏作态的一脚甩开五寸细高跟鞋,大大方方拱起脚背让他瞧个过瘾。
“看啊,你看啊,若是觉得用看的还不够,欢迎用你那张臭嘴试试它们的厉害。”楚宁娇媚地勾睨,拐弯抹角反将他一军。有种就跪下来舔她的脚趾,哼!
看着白嫩嫩的十根趾头像蠕动的蚕般在眼前蜷缩舒放,铁宇钧无可遏抑地闷声发笑。
无心之间,他一寸寸松懈了浑身紧绷纠结的肌肉,密锁暗不见天日的心窗不知不觉中微微撬开一道缝隙,有一种不知名的柔软悄悄钻身潜入。
粗糙的大掌懒懒的压下高抬过腰的长腿,那丝绸般的触感几乎令人爱不释手,迂回游移的指掌透着薄热,状似按捺,更似试探。
楚宁敏感地眯细双眼,像只怨嗔的红波斯猫。“你现在这样不会是在占我便宜吧?”
“占这种小儿科程度的便宜未免太不划算。”铁宇钧讥诮的浅笑,全盘推翻她的自抬身价。“当你下定决心埋伏在那间餐厅的时候就该预料到,想吃这份终生难忘的美妙甜点之前该被占多少便宜,才能互惠我这个付出者。”
他的意有所指,以及放松不了太久顷刻又见惊滔汹涌的锋锐利眸,像两道浑沌的漩涡,将她卷入属于他堕落又黑暗的世界
闪烁不休的霓虹灯反复映在漆黑的夜里,时而奄奄一息似的烟味混合着有异味的空调,糟透的呼吸质量让楚宁直喘气,还得拚命遏抑想咳出声的冲动。
彻夜难眠,稍有动静便会牵连铐一起的男人,想翻个身都困难重重,她瞪着左手边背对着她的一堵铁墙,泛红干涩的眼睛不断传出警讯,再这样下去,瞎眼的人很可能是她。
“铁宇钧”她上下排贝齿磨咬在一块儿,像喉头卡了异物,梗着字句。
“睡你的觉。”侧卧的男人甚至懒得回头,时时处在警戒防备的浅眠状态,她随便一个过剧的喘息都能引发他防卫的本能,偏偏按捺了整晚,这女人还是不肯乖乖罢休。
“你想这样铐着我到什么时候?”
“至少到明早我想出该怎么处置你为止。”
“你是怕我通风报信?”卑劣小人!
“你心知肚明。”否则他也没必要将自己与她铐在一起,唯有这样才能时时掌控她,在解决那批军火之前,他不容许节外生枝。
这个女人如同天上落下的一个麻烦的未爆弹,在他还没张眼看清楚之前便展臂抱了个满怀,放也不是,引爆也不是,只好先搁在身边慢慢思索该怎么解决。
“如果我保证不会透露”
“除非我把你的嘴巴缝死,或者把你就地掩埋,否则我不会相信。”如果她听够了关于他的传说,应该很清楚他是何许人物,在他面前绝无讨价还价的空间,更别提赔钱的交易。
楚宁不禁恼火“你为什么不干脆把我灌成水泥块扔进台湾海峡算了!”真他妈的倒霉!居然栽在这个混蛋手上。
铁壁霍然一翻,披覆着乱发的俊脸与她相距不到五公分,阴冷地眯视着,他的眼神象是责怪讨不到糖吃一再哭闹的小顽童。
“如果你再不乖乖闭上嘴,也许我会考虑这个诱人的提议。”
她咬着下唇。不爽归不爽,千万别跟自己的美丽人生过不去。
不过,他的警告仅换来五分钟的短暂宁静。
“铁宇钧。”娇娆的轻唤宛若含在嘴里的软糖,回荡在静谧的漫漫长夜中,格外撩拨感官神经。
“你又想说什么?”铁宇钧侧首回瞟。他不信她会想玩美人计,这个女人在中介的杀戮战场上可是锱铢必较的贪婪女魔头,传说她喜欢夸张豪奢的排场,事事讲求格调,吃的用的穿的样样要求至上,俨然将自己塑造成女皇般高贵不可侵犯的形象。
“我要上厕所。”楚宁闪烁的晶媚大眼微微弯起,等着他皱眉抑或是变了脸色,最好再来个咒骂连连。
慵懒地支起上身,他哼哼嗤笑,越来越怀疑所谓的传说究竟有几分可信度。“这样你也高兴?”
她笑得幸灾乐祸“如果你想睡在有阿摩尼亚气味的床上我也不反对。”甚至非常乐意帮他加工。
不论真假,铁宇钧扯过铐环,长臂绕上她的双肩,扣押罪犯式的将她带进狭暗的浴室。
她雪白的luo足踩上湿凉的磁砖时猝然往后打滑,他好整以暇的勾臂捞起惊魂未定的僵直娇躯。
“别想搞怪。”他抵在她耳畔沙哑地命令,轻易引得她浑身战栗。
楚宁恼火的别开脸,想回绝他的假好心,然而嫣红的脸颊意外擦过倾身压近的薄唇,霎时,一阵晕眩感回荡在脑海中。
熏鼻的烟味、愤世嫉俗的阴沉、犀利的讥诮嗅觉挑动视觉的各种意象,在那张可恨的嘴印上颊畔时浮现眼前,若有似无,轻敲她心中无人造访的碉堡。
铁宇钧未曾察觉她的恍惚失神,直接一鼓作气将发呆人儿拦腰抱起,充作代步机跨过湿滑的地板,将她放在马桶上,省得这个每每栽在自己圈套里的女人将他一并拖下水。
突来的冰冷触感惊醒了心魂缥缈的楚宁,连忙弹身蹬立。“冷死人了!坐垫又没盖下来,你干嘛让我坐上去!”
铁宇钧俯身压低重心好迁就她,被她恶咒连连又滑稽的抱怨惹出朗朗的笑声,高扬眉头戏谑地说:“你没出声,我怎么会知道?”
若是忽略那只手铐,别管他们的来历背景,别去思考敏感的逻辑问题,他们的对话几乎象是同居状态的情人
卡卡卡!她是爱情烂片看太多还是手边的钞票快烧光了,导致神智不清?要跟这种恶名昭彰的臭男人搞暧昧,她还不如搞蕾丝边算了!
“你转过去。”楚宁倔傲的怏瞪着他。“还是你要一边看我上厕所一边满足你变态的性|幻想?”
“说实话,我对你这种同性质的人没有太多幻想空间。”
“什么叫作同性质?”她连一根寒毛都不想跟他相同。
“难道你没闻见?”他举起左手撑住泛黄的洗手台,一再凑近噙笑俊颜。
她早已晕开的浓睫上扬到最底,打死不退缩“什么?”
尿骚味还是廉价刮胡水的气味?还是来自他身上那股毫无品味可言的香皂味?
“铜臭味。”仰长的喉头越过小巧鼻尖,他匀呼热息吹动她颊鬓的几缕玫瑰红微鬈发丝,沉声给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