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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熊娃娃是一对的,忙完了那些事后,杨尊找出被自己随手压在箱底的另一只熊娃娃,依样剪开熊头,黎焰、柳浪、卫可仲、杜圣夫也一齐伸长颈子探看,里面同样有一卷纸,杨尊拿出来,在桌上摊开。
众人倒抽一口气,这藏了三十几年的大秘密,足以让他们脸色大变,也终于知道,蛇洞那邪恶阴毒的老大为什么急于从张雪梅那里夺得铁盒子?为什么对伍刚敬若天神的刚破山会对蛇洞主人效命?为什么杨尊见到的那个伍刚会对他开枪?为什么蛇洞老大如此懂得用毒?而那个人知道拥有铁盒子里的毒书和秘密后,便能称霸世界之外,这张纸藏了陈旧的秘密,才是那个人最大的弱点,也是最害怕的地方。
那是两张出生证明,一个叫“伍刚”一个叫“伍钢”他们是孪生兄弟。
可是杨尊他们入了修罗门以后,以及在江湖上听闻的轶事,从来只知道伍刚的存在,完全不知道伍刚原来有个双胞胎弟弟。
就好像自己的亲生兄弟姊妹,一同制造了童年记忆,年少轻狂,来到轰轰烈烈的青年,每一年、每一天都是普通而繁忙的度过,但绝对想不到眼前这个笑笑闹闹的亲哥哥,原来还有另一个长得跟他一模一样的人存在这世上。
“这么说的话,或许伍爷不是伍刚杀的,是另一个”卫可仲沉吟的说。
“那么,伍刚其实是知道有另一个伍钢的存在?”柳浪茫然。
“或许不是一开始便知道,是后来”黎焰也不确定。
“当今世上,能够在几分钟之内,在我眼前把东西变来换去的家伙,只有伍刚了,他知道我和小虹都中了剧毒,于是故意把藏有毒书的熊娃娃摆我的眼前”杨尊想到多年不见,伍刚仍有着如此惊人的身手,总能在他们危急时出手,就连这次以为中了蛇洞的万难剧毒,再也没有转圜余地,伍刚也可以扭转劣势。
然而,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有什么苦衷?为什么他能见到他们,而他们集了彼此巨大的力量,还是连他的一根头发也摸不着?
“可能是为了要掩护另一个不见天日的钢,他才背着弑养父的罪名消声匿迹。在实验和追踪个案里,双胞胎确实是有比一般手足更复杂的心绪。”杜圣夫用医学上所得知的例子做分析。
可是另一个钢只懂得作恶,并利用伍刚的名声破坏世界的秩序。
一想到有了同样面貌、同样眼神,却有着不同灵魂的恶人,他们便气愤不已,但又觉得怅然。
他们该怎么面对那个跟伍刚有着一模一样面貌的伍钢呢?难道伍刚暗示他们把小熊身体里的秘密纸条找出来,是想要他们这些第三者来抉择他们兄弟的命运?这也才知道,为什么伍钢要取梅姊的性命?因为他怀疑身为伍爷的第三任妻子,她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但梅姊很聪明,把伍钢所熟知的铁盒子丢掉,偷偷把纸条缝在熊娃娃里,那么就算伍钢把她家翻过来,一心一意只想着铁盒子,也绝对猜不出他要找的东西就在熊娃娃里面。
而且一日不找出来,伍钢便一日不能放心,自然也不会对梅姊下毒手。
杨尊那日便是猜想到蛇洞老大并不知道铁盒子长什么样,才大胆的拿假货充数。
那么,梅姊是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是身为伍爷的第三任妻子,她不方便泄漏这件私事,而且她也不知道密密麻麻的毒书是记载着毒物怎么使用,因为那都是用修罗门的暗语所写,害他们一群人白白伤心多日,现在无意中冒出一丝希望,失而复得是幸福得多了。
幸得严映瑶赠送的百年人参,加上四十九种珍贵的中药材,让杨尊又延命一日,杜圣夫才调配出毒书里的解药,给杨尊服用一周都没事,才安心的也让丁熙虹服用,这么一来,他们两人身上的毒算是解开了,接下来只要等规定的时间过了就没事。
有了那秘密的出生证明,让杨尊对追查蛇洞多了几分信心,而伍爷死亡的真相似乎也露出了曙光,他们还会重组修罗门吗?杨尊心热,但不知道。
丁熙虹终于可以放胆追求理想,积极投入受训,训练完结已是两个月之后,她在丁苑竹的办公室里等待分发指示。
“小虹,我知道你一向嫉恶如仇,勇于突破,渴望背上摄影机和相机追逐恶势力,给大众看看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想要让大家知道他们所不知道的一切,你认为只有击杀大案子、揪出来源,才是还给这社会干净的方法。”丁苑竹说。
“那当然,像之前的蛇洞案,如果我们只是把严德清和陶怡岑抓来严刑拷打,只不过是帮恶人去掉他们麻烦的棋子,所以我不惜拿着dv记录事实,可惜最后一刻他们的老大还是逃走了。”丁熙虹忿忿不平“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和杨尊警官携手捕捉他,将蛇洞老大的真面目展示给每一个人看!现在我和杨警官的关系不错,而他也因为几次临时状况信任我不会是他的包袱,从这一刻起,除了恪守采访新闻的本分外,我更会跟随杨警官,一同打击犯罪。”
“姊姊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她的荣幸。”丁苑竹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
“执行长,听说我妈妈跟你一样都是记者出身,只是她不幸殉难,所以爸爸既不准我考警校,也反对我读新闻系,我是偷偷报考电视台,又很不巧的得罪了当红主播,只好写生活美食单元,好歹也算沾上一点边,爸爸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妈妈是怎么殉难的,爸爸始终没有提。”
丁苑竹透露姊姊是采访冤案而死在异乡监牢。
丁熙虹的眼眶盈满泪水。
“所以,你还是认为只有大案子才是有价值的新闻吗?事实上,每个市井小民都有他起伏曲折的故事,每一件顺与不顺的事都是他们人生里的头条,只是他们籍籍无名、人微言轻,没有人想知道不重要角色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没有人会对他们感兴趣,但是看不见就代表不存在吗?”
“阿姨”丁熙虹忍不住忘掉私情,唤她一声。
“就像你跟吴权通他们一起喝酒,谈论天下大事,最后却靠着他们提供的消息立了大功一样,很多事都是由小变大,别只注意大家都注意的事。我虽以国际线闻名于新闻界,但一开始我和你妈妈一样,都是跑民生新闻的。”
“嗯,伟大是决定在自己的眼光,而不是身分。”
“你知道,北京奥运就要开幕了,我一直很想派个不畏强权、独立勇敢的记者前往北京,不只采访,而是跟当地的人们一起呼吸、一起迎接、一起准备,每日每夜当自己是北京人,写出北京奥运给北京的改变。或许你认为还太早,但是改变通常都是由细微的琐事开始。细微到你跟北京人一样早起就喝豆浆、吃烧饼,你跟他们一样闲到没事就去胡同逛逛,你看着公安严格执行任务,我不要你去采访知名的运动员,而是真正的将记者血液融入你的每一件事,写他们市井小民吃了什么也好,听到养鸽子人家之间闲谈的话题也好,奥运的大处已有许多记者涌入北京去报导了,我要你报导的是别人不知道的事,这不正是你一心想做的吗?”丁苑竹把相关资料给她。
丁熙虹受到撼动,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真相可以是这么细微,要让大家知道他们所不知道的事可以从这种角度去思考,也才恍然大悟,每个人争相报导的新闻,早在那一刻就失去了它的价值,要做,就从最深处、最底处做起,做别人不要做的。
“我一直找不到那样的人,老实说,这次因为公司并购了大众电视台,当作探试本土媒体的试金石,我不抱任何期望,但是后来我发现你可以。”丁苑竹的双手放在丁熙虹的肩头,满怀期待的瞧着她。“你要吗?”
“我要!”丁熙虹毫不考虑的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