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梁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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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不要!我又不喜欢蒋英华,为什么要嫁给他?我不要!”绿芽反抗着,双目迸出火花,真怕蒋舒月真的如此毁了她的将来。

    “君奕也不喜欢你,为什么非得娶你不可?为什么非得把你留在身边不可?”蒋舒月这句话,打得绿芽无语反驳。

    “再者,你能这样对负谦,为什么我不行?蒋家百年家业,就算蒋英华再不懂得持家,在你有生之年都不会落魄衰败,而且蒋家跟玉磬行固定合作,某方面来说,你也算是留在君奕身边了,不是吗?”

    绿芽一阵颓软,若非有人架着,包准又跪回地上。“少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我保证”

    “蒋英华打合同都能设法钻洞违约了,你空口白话谁信你?”蒋负谦直白地回啥。“我觉得姊姊的主意不错。”

    绿芽的脸青了,蒋舒月跟龙君奕的表情更是诡异。

    “我举个例子罢了,你别这么捧场。”蒋舒月朝蒋负谦挥了挥手,她偶尔也是会开玩笑的,这次例子举得不好,但也别当真吧?“把他们两人凑成一对儿,后患无穷呀,天晓得他们何时又会出奇招来陷害我们。”

    “绿芽是遭人利用,没道理用这么残酷的方式惩罚她吧?”他不觉得蒋英华是个值得托付的对象,如果是为了教训绿芽,这招太狠了。龙君奕于心不忍。

    “姊夫要当作惩罚也可以。就像王法明定的刑罚不只是为了要给被害人公道,同样也是要让犯人诚实面对自己错误的办法,不是什么错都只要道个歉就没事了。”留情面给别人,也要看对方承不承这个情。以后再犯,谁有那么多心力处理层出不穷,且来自同一人的意外?“虽然把她跟蒋英华放在一起太危险,但换个方式发想,她要是真的对姊夫有情,一旦蒋英华甫有任何诡计,说不定就靠她通风报信了。”

    “我真利用绿芽,跟蒋英华又有什么不同?不行,我绝不同意。”龙君奕严正反对,他又不是畜生。

    “那么你最好把蒋英华防牢一点,不然再过几年,又要不得安宁一回了。今天他们针对我跟晴蜜下手,难保过几年后对我的孩子下手,姊姊如果怀孕有子,恐怕也会成为对象。”小人烂招多,他想得还算少了。

    蒋舒月虽然肚腹平坦,听蒋负谦这样一说,也叮得立刻以双手护住,神情极为担忧。

    “反正人都找到了,要如何发落就交给你们决定吧,我要先回去一趋。”他跟“静红”的误会已经解开,传开了没还不清楚,就怕阿水婶上街听了一半就去跟晴蜜嚼舌根,他得回家确认一下。

    在蒋负谦走过绿芽身旁时,她说话了。

    “我嫁。”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就当弥补她做错的一切,成为龙君奕安排在蒋英华身边的眼线。“我愿意嫁给蒋英华,请龙夫人替我修书给令堂。”

    绿芽的转变令大伙儿瞠目结舌,尤其是开这头的蒋舒月,突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她只是举例呀!

    “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终身大事,不能儿戏的。”阿你陀佛,罪过罪过,她就算吃斋念佛七七四十九天都无法消此口业啊!天呀,蒋舒月简直要疯了。不过还是得镇定,不能让人看笑话。她转向一旁,吩咐道:“秋蝉,去后院清间女眷房出来让绿芽暂住,顺便派个人给她差遣。”

    她想不出其他有力的办法解决绿芽的事,又不能放她出府,一旦让她重新跟蒋英华接触上,谁知道又要兴起几道风雨?只好先把她留下再作定夺了。

    “是。”多年主仆,秋蝉岂会不明白蒋舒月的意思?美其名是供人差遣,实际上是为了监视绿芽的行动,她自然会找个高壮又有才的丫里。

    蒋负谦只是留步看了一眼,绿芽要作什么决定,那都是她的事。不知为何,他心头乱糟糟的,比遇上绿芽拦路更让他觉得不舒服,直觉是出了什么事了。

    他脚步不停,不等蒋舒月或龙君奕有何吩咐或想商讨的地方,像枝疾射而出的利箭,笔直往前行。

    阿水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蒋负谦的宅子外来回踱步,不时在掌心上砸拳,口中念念有词,慌乱而无章法。

    “阿水婶?”蒋负谦才刚转进巷子就瞧见她像只无头苍绳似的,心头顿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快跑迎上。“晴蜜是不是出事了?”

    阿水婶一听到他的声音,像老鼠见着猫般,拔腿就想跑,跨出两步心想不成,才又讪讪地转了回来。

    这口,她该怎么开啊?

    “你怎么没在家里陪晴蜜?她是人不舒服吗?”蒋负谦见她不说,应该是怕被责骂,未多加理会便进了门。可他找连每间房,连后院瓜棚都不放过,就是没见到任何人影,于是他又来到前院询问阿水婶。“晴蜜人呢?她去哪儿了?”

    “我我也不知道呀”阿水婶急得都哭了,在蒋负谦回来之前,她把整条东街都翻过一遥了。“我只是出门买吃的,回来回来她就不见了!”

    “好端端的人会不见?你休想唬弄过去!快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又跟晴蜜说了什么浑话?”蒋负谦气得双眼通红。晴蜜有孕后,最远走到巷子口就折回来了,而且都是有人陪她才会出去透透风,怎么可能趁阿水婶不在时独自出门?这明明明明是——

    他不敢再想下去,她肚子已经好几个月了,不可能离家出走折腾自己。

    “我哪有跟她说什么浑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晴蜜她、她是亲耳听见你跟静红的对话,气得说要到我那里住几天,我还帮她打包了些衣服跟钱呢”东西她全带走了,只留了二两银子在她床铺上,天崩地裂都不足以形容她当下的心情。该怎么跟人家交代?她本意不是要拆散他们夫妻呀!

    “亲耳听见?你们上街了?没有你指使,晴蜜会出门吗?晴蜜会知道静红吗?而且根本没有静红这个人,她是龙家几年前逃离的丫鬟绿芽!你不知前不知后就编了一套子虚乌有的事把晴蜜气离我身边,你得意了吗?开心了吗?”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在,他早就伸手掐死阿水婶,让这世间少了个祸害,可以干净干净。

    晴蜜是打定主意要离开他的,他究竟哪里做得不好?还是晴蜜自始至终对他仍存有疑问?不,在阿水婶来帮佣之前,他们两人之间根本没有存在这问题!

    他总算体悟何谓千金难买良邻,之前他跟姊姊搬出龙家暂住此地时,阿水婶似乎还没搬来,如果知道隔壁住了这个妖魔鬼怪,他才不会买下这间宅子!

    “你看我哪里开心了?晴蜜不见我也着急呀!她挺了颗大肚子能去哪儿”明明是他自己处理不好,还怪到她头上来!阿水婶委屈极了。

    “你还真敢说,下回你在道人是非之前,最好想想会造成什么后果,别逼走了你儿子跟我妻子后,还要再去害别人!”

    蒋负谦甩袍离开,准备到驿馆请人帮忙找寻晴蜜的下落,不想再浪费口舌跟一个听不进去的人面红耳赤地争着。

    “我哪里逼走我儿子?他是到邻村工作,每个月都会回来看我一次!如果晴蜜愿意替他在龙升行安插差事,他早就搬回来了!”她最气的就是蒋负谦频频咬定儿子是她逼走的。天下父母,谁不想跟孩子住?可孩子大了,翅磅硬了想飞,难不成还造笼把他关起来吗?

    “你还真是养了公鸡嫌她不会生蛋,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气在头上,蒋负谦也顾不得择话了。“在晴蜜说要雇用你时,我就派人探过你的底了。你儿子把旧居卖掉,在东街换了间新屠,你以为是生了孩子怕房间不够才换屋,殊不知是你儿子受不了你四处找人说嘴媳妇的不是,说她跟其他男人眉来眼去、不懂避嫌!不管你媳妇多努力,你总有办法挑出毛病来,连个锅子不见都跟都人说她贼手拿回娘家用了,你儿子劝说多回无效,才借口搬到都村工作,让耳根子清静,让家里太平!晴蜜因为经历过丧母之痛,见不得跟她母亲年岁差不多的人日子难过,才可怜你,聘你过来帮忙,你怎么就是学不了乖,非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不可?不说你是会死吗?日子过得太平稳你不甘心吗?”

    阿水婶被骂得无从招架,想回嘴都找不到地方,以前向邻人数落且觉得有理的事,如今从蒋负谦的嘴里说出来,真有种无事造谣、惹是生非的感觉。

    蒋负嫌不想同她废话太多,阿水婶不是重点,他得好好想想晴蜜会上哪儿去。虽然她在省城住了一段时间,但巷弄街道什么的都不熟,更不用说左邻什么村,右近什么镇,他该如何找起?

    更教他头疼的是——晴蜜是路痴,说不定连她自己身在何处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