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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依人虽然曾经进过欧阳名哲的工房一次,但她那次只是走马看花,很多东西虽然好奇,却没有机会明白是什么。趁着两人最近关系较为和缓,她求欧阳名哲再让她进工房开开眼界,前几次欧阳名哲都很干脆地拒绝,不容任何人随意侵犯他的“神圣领域”但次数多了之后,他大概被缠得受不了,终于点头让她再进去看看,不过就只能她一个人进,她的丫鬟不许跟。
历经许久终于放行,当乔依人再次踏入欧阳名哲的工房内时,非常兴奋,看什么东西都觉得很有趣。
“哇”
此刻,她站在一朵奇怪的“花”前面,双眼睁得大大的,忍不住惊呼出声,怎么都想不透这么奇妙的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
这朵花是木头做的,有半个人高,四片花瓣,如果只是木头做出来的普通花朵,她不会如此惊异,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就在于这朵花的花瓣会自动旋转,还因此吹出阵阵凉风、源源不绝。
乔依人指着会吹出凉风的木头花,好奇地问欧阳名哲:“这朵花是什么?怎么会动?”
花?这样子形容还挺好笑的,欧阳名哲努力忍下笑意解释:“这叫风扇,吹凉风用的,至于它怎么会动,原理有些复杂,说了你大概也不懂,就不解释了。”这个时代还没有电的存在,所以他也无法用电当风扇的转动力量,只好绞尽脑汁想其他的替代方法,终于做出能动的风扇了。
“这也是你前世里出现的东西?”
“当然,不过不太一样,前世的风扇不但扇叶会转,头还会左右转动,像向日葵跟着太阳转方向。”欧阳名哲有些不太满意地蹙眉。“再给我多一些时间研究,我一定能做出更好的风扇。”
这样就已经非常厉害了,还可以更厉害?乔依人顿时以崇拜的眼神瞧着他,对现在这一位“宅王爷”非常佩服,说他是神也不为过!
欧阳名哲有些不好意思地瞪她一眼,刻意说:“你别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
“哪里奇怪?我可是很佩服你的。”她毫不扭捏地表达敬佩之意。
欧阳名哲知道她的意思,但他就是不习惯面对这种纯粹真挚的眼光,别人虚情假意的奉承,他倒还应付得比较顺手。
没想到他居然也会害臊!乔依人察觉到他耳根微红,忍不住轻笑出声,越来越觉得,现在的他其实不难相处。
她将双手放在风扇前,让凉凉的风吹过指间,好奇地继续问:“这是专门拿来吹风的?有了这个东西,天热时就不需要丫鬟在一旁用扇子掮风了。”
“你说对了。”欧阳名哲点点头,他最怕热了,所以才会绞尽脑汁也要做出一台风扇来。
“那可以多做一个吗?我也想要。”她马上又露出闪亮亮的崇拜眼神,相信这么做肯定能让他无法招架。
果然欧阳名哲表情一僵,又开始不自在起来,犹豫了一会儿才点头。“可以,不过得等一段时间就是。”
“太好了,多谢!”乔依人开心地漾起灿烂笑颜。
她的笑容很可爱,像热情绽放的花朵,非常有活力,不知为什么,欧阳名哲的心口有种奇怪的微小骚动,热热的、麻麻的,非常不习惯。
似乎有某种沉寂已久的情感终于被触动,开始慢慢苏醒,让他感觉很陌生,也有些无所适从。
乔依人突然灵光一闪,兴奋地提议。“对了,你可以召来一群工匠,让工匠照着做风扇,然后再卖给京内百姓,不只能大赚一笔,大家也绝对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他之前的名声太差了,现在虽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如果他能有一番新作为,并且对大家有益,就能洗刷过去的阴影,重新被大家所接受。
乔依人觉得展露他现在的才华就是个非常好的机会,但欧阳名哲却完全不这么认为,摇头道:“不行,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这种东西存在,咱们府内自己用也就罢了,绝对不能推广出去。”
“为什么?”乔依人大感不解。
“时间不对,场景也不对,万事万物都有逐渐演进的规律存在,要是贸然改变,不知会有什么料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欧阳名哲表情严肃地回答。
他前世的世界可是经过了好几千年的历史发展,才开始出现工业革命,进而科技迅速发展,达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每种改变人生的突破性发明,都是与时代氛围及人们的思想进展有关,要是没有那样的环境,就不会有那样的结果出现。
如果在人们思想还没进展到相对程度的时候,就给他们超出进展的先进技术,非但驾驭不了,更有可能被拿去做坏事,反倒不妙。
所以欧阳名哲并不想让自己前世的知识在这一世发扬光大,就怕会帮助不成,反倒坏事,况且他也不想再锋芒毕露,招来皇上顾忌,只要能有这一方小天地让他施展所长,就已经很满足了。
“喔。”乔依人有些沮丧地回应,觉得他这么决定真是太可惜了,不过他有他的考虑,她也不能强迫他。
她重新将目光放回风扇上,手好奇地又靠近了一些,发现愈接近就愈能感受到清凉感,没想太多便直接往花瓣更靠过去,欧阳名哲见情况不对,赶紧开口制止:“等等!别碰——”
“啊——”
乔依人的手靠得太近,不慎碰到持续旋转的扇叶,她赶紧收回,同时痛呼出声。
欧阳名哲马上拉她的手过来一看,发现她的中指指尖果然已经被刮出一道伤痕,正渗出血来。
“风吹得好好的,何必去碰它?你瞧,搞得自己受伤了吧。”欧阳名哲紧蹙起眉,虽然是在责念,但话语中也有明显的关心之意。
“我怎么知道这朵花碰不得,居然会伤人。”她也跟着大皱柳眉,一脸的哀怨。
“快跟我过来。”
欧阳名哲将她拉往一旁的椅子坐下,之后拿了一条湿布巾帮她擦伤口,擦完后又拿来一个小药箱,亲自帮她上药。
他自己在做东西时,有时也会不小心受伤,因此工房里一些包扎的东西都有,省得还要叫人拿来。
他弯腰低头,专心帮她上药,而乔依人则趁这机会,仔细地凝视着他。她突然发现他认真的神情真好看,眉宇透着一股英伟之气,一举一动都带着浑然天成的优雅,再加上原本就俊逸迷人的好相貌,让她看着看着,心头竟有种小鹿乱撞之感,舍不得再移开视线。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那不知该有多好?但如果真是如此,她想自己肯定抢不过其他高官闺女,也没机会嫁进耀王府了。
命运真是奇妙,几个月前,她还以为自己这一生就要浪费在一个渣男人手上,没想到接下来的情况竟会峰回路转。
因为他的改变,她开始期待起接下来的日子,不知他与她的关系是否也会有所改变?她希望能多与他相处,而不是只有用膳时见面而已,那对她来说,已经有些不够了。
欧阳名哲包扎好伤口,一抬起头,就发现乔依人微红着脸蛋直盯着他瞧,甚至带着些许娇羞。她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突然抬起头,心虚地赶紧将视线往旁一偏,管他到底来不来得及。
他也同样愣了一下,刚才心口曾出现的麻热小骚动再次浮现,害他也莫名其妙心虚起来,不懂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这会是喜欢吗?他不曾认真喜欢过一个女人,不懂“动心”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因此,对于此刻心中奇怪的情绪浮动,他也无法确定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既然不懂,他也不想花脑筋去搞懂,就让它自然淡去,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吧
欧阳名哲与乔依人之间,依旧没有太大的改变,他们各过各的日子,只有在用膳时会聚在一块儿。但要说完全没有改变,却也不对,至少他已经开始留意乔依人与欧阳秀芙平日都在做什么、又发生了什么事,不再像一开始时不闻不问,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小娘,等一会儿咱们去后花园放纸鸢好吗?”
“那放纸鸢之前,咱们先一起来做纸鸢,并在上头画画?”
“好呀好呀,秀芙喜欢画画”
这日,三人一同用午膳时,欧阳秀芙用着娇嫩的嗓音开始与乔依人谈论等一会儿放纸鸢的事,讲得不亦乐乎,碗里的饭还一大堆,再放下去,恐怕就要凉了。
欧阳名哲见她们俩似乎没有停下的打算,越说越兴奋,不由得蹙眉打断她们。
“用膳时就该认真用膳,要做什么事,等用完膳再去讨论。”
被他这么一念,乔依人与欧阳秀芙对望一眼,心虚地重新动筷,快快吃饭,吃完饭后好赶紧去做纸鸢。
“别想草率解决,慢点吃,桌上的菜都得吃到,要不然不准你们提早离席。”欧阳名哲双眸微眯,刻意摆出架子来。这两个丫头以为他不知道她们在打什么主意吗?
乔依人与欧阳秀芙再度心一虚,乖乖地放慢吃饭速度,认命挟菜,表情好不哀怨。
“啧,真是两个还没长大的丫头”欧阳名哲没好气地轻念,之后才与她们一同继续用膳。
他不得不担心,乔依人自己就是个童心未泯的大姑娘,一点都没有为人继母该有的稳重威仪,一个大姑娘带着一个小姑娘,就怕欧阳秀芙将来也和她一样皮,完全没个大家闺秀样。
但他又不想剥夺孩子玩乐的兴致,要是从小就知书达礼、规矩到不行,那就不是孩子了,他也会觉得挺可怜的。
乔依人才安分一下子,就又冒出新的想法,试探性地问欧阳名哲。“王爷,等一会儿,你要不要也来与咱们一同放纸鸢?”
他与她们的关系虽然已有改善,但她觉得还是不够,她应该多替自己与秀芙制造与他相处的机会,不再只局限于饭桌上。
欧阳秀芙的双眼马上发亮,直盯着欧阳名哲,希望他会答应乔依人的提议。而欧阳名哲则微蹙起眉头,放纸鸢这种娘儿们的游戏哪是他大男人玩的?“不了,你们俩去玩就好。”
“喔。”乔依人明显失望地应声,欧阳秀芙也是一脸失落的表情。
“”看着她们一大一小沮丧的模样,竟让欧阳名哲莫名的不舒服,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很不应该的事一样。
就只是不想陪她们耍幼稚而已,他到底哪里不应该了?拜托饶了他吧!
直到午膳结束,欧阳名哲还是没改变自己的决定,她们去做纸鸢,他则回到自己的工房继续想办法改良风扇,看要用什么材料在风扇外头再加个隔离罩,免得乔依人之前被割伤手的意外再度发生。
但平常时,只要他一进到工房,通常能很快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然而今天的他却特别地烦躁,脑中一直想着刚才乔依人与欧阳秀芙沮丧的表情,想甩都甩不掉。
他努力试着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风扇上,但最终还是被自己的烦躁打败,再也无法继续假装专心下去。
“啧,烦死了!”
他从椅子上起身,终于走出工房,往后花圜的方向前进,但他还是不想承认自己真的被她们俩严重影响——只是遇到了些研究瓶颈,需要暂时出来透口气,转换心情、寻找新灵感而已,就是因为如此,才会到后花园去走走。
嘴很硬的欧阳名哲没多久就来到王府后花圜,才刚靠近,就听到不少女人拉高嗓音叽叽喳喳的声响,而且听起来不止有两个人,甚至还有点慌乱的感觉。
她们不是在放纸鸢吗?放个纸鸢而已,能出什么乱子?这声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欧阳名哲纳闷地进入花园,很快就在一块宽广的草皮上发现乔依人她们的身影,原来纸鸢卡在一棵大松树上,而乔依人正在爬树捡纸鸢,欧阳秀芙在下头非常崇拜地拍手叫好,陪着她们的温奶娘以及小絮却惊呼不已,就怕会有什么闪失。
“你们别担心,我就快拿到了。”爬树这种事情,对乔依人而言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她儿时就常爬,虽然这几年大了、收敛了些,却还不至于出什么状况。“嘿,你们瞧,这样不就拿到了?”
“小娘真厉害!”欧阳秀芙开心地继续边跳边拍手。
“小姐,慢一点,当心呀”小絮一双眉都快纠结成一团了,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欧阳名哲看到乔依人爬那么高,又惊又愕,忍不住大喊出声“危险!别乱动!”
“呃?”乔依人偏头一瞧,发现欧阳名哲居然出现了,却也因为这一分神,踩住树干的脚步瞬间不稳,就从上头滑下来了。
“啊——哎呀!”
她万分惊险地勉强落地,但还是脚步踉跄地往后坐倒,**撞得好疼,马上痛呼出声,纸鸢也跟着掉在一旁。
欧阳秀芙这才停止笑意,担心地蹲到乔依人身边。“小娘,你还好吗?”
“小姐,有没有哪里伤着?”小絮也赶紧靠过来关心。
“没什么,只是没站稳而已,不必大惊小敝。”乔依人笑笑地安抚她们,随即想站起身证明自己没事,没想到左脚才一使力,脚踝处就浮现剧痛,害她又立刻坐回地上。“哎唷”
“小姐,您的脚受伤了吗?别动,奴婢马上找人来帮忙!”小絮心急地左顾右盼,想着该去哪里找人。
“快让开!”
此时,欧阳名哲快速地冲过来,从欧阳秀芙与小絮中间插入,一下子就打横抱起乔依人,身手利落矫健。
乔依人心房猛然一跳,不自觉攀住他宽厚的双肩,一种强大的安全感瞬间将她笼罩住,她直盯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忍不住脸红心跳,甚至暂时忽略了脚上的刺痛。
她与他还不曾那么靠近过,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他胸膛的起伏,脑袋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他怎会突然来到后花园?是终于有些在意她们了吗?
欧阳名哲表情严肃地命令小絮。“去找伍总管,要伍总管赶紧派人到宫里请太医过来。”
“好!”小絮即刻转头离去。
紧接着,欧阳名哲抱着乔依人快步往她的院落走去,欧阳秀芙与温奶娘则担心地紧跟在后,已经没有玩乐的兴致了。
“一个姑娘家,学男人爬树做什么?现在跌下来了,你可满意了?”欧阳名哲虽然是关心,但说出来的话火气可不小,双眉也拧得死紧。
亲眼看到她从树上摔下来的那一刻,他的心跳都快停了,只恨自己没能长翅膀飞过去,阻止这一切发生。
她怎么就是不能让人省心,总是做一些让他担心的事呢?
乔依人顿时从失神中回神,虽是抱怨,语气却像在撒娇。“我本来好好地爬在树上,要不是你突然一喊,害我闪神,我也不会失足滑下。”
她又不是逞强爬上去的,她是真的会爬,如果没有他这一喊,她肯定能平安下来,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所以你现在都怪我就是了?”
“是你害我受伤的,不怪你怪谁?总而言之,你得负责。”
怎么现在错的人反倒变成他了?欧阳名哲不想再和她斗嘴,先把她送回房,当务之急是先等太医过来看过伤势,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讲吧!
过了不久,太医急急地赶到耀王府,帮乔依人看诊,幸好她的脚踝只是单纯扭伤,没有伤到骨头,只要定时更换敷药,大概十天半个月就能痊愈了。
听到乔依人的脚伤不严重,欧阳名哲终于能松了一口气,欧阳秀芙她们也放心下来,庆幸伤害不大。
只是乔依人的脚踩被太医包成了一颗“大馒头”走路非常不方便,看来在痊愈之前,她得被迫待在房内乖乖休养,暂时哪里都别想去了。
但生性就好动的她,怎有办法忍受乖乖养伤的日子?况且她和欧阳秀芙约定好了,每晚她都会去她的院落说个故事给她听,若是因为脚伤就停个十天半个月的,那怎么行?
“小姐,您就别勉强自己了,奴婢相信郡主能体谅的。”
乔依人的房里,小絮正努力阻止主子试图去欧阳秀芙院落的举动。
乔依人一拐一拐地往门边走,觉得他们都太大惊小敝了,好像她是摔不得的瓷娃娃般脆弱。“太医都说不严重,只要尽量当心一些就好,你不必太过紧张。”
“可是”
“你与其继续再可是下去,倒不如赶紧过来扶住我,让我可以省些力。”
小絮挣扎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赶紧到乔依人身边扶住她,当她的人肉拐杖。
结果乔依人一打开门,却赫然惊见欧阳名哲竟冷着一张脸站在房门外,吓得她忍不住倒退一步,差点就惊呼出声。“你躲在我房门外做什么?”
“来看你会不会乖乖养伤。”欧阳名哲此刻的脸更臭了。“果然你就是无法让人安心。”
他知道乔依人每晚都会到欧阳秀芙的院落去当“说书人”而他看乔依人听到要“禁足”时不情不愿的表情,就猜测她肯定不会安分,特地过来一看,果真如此。
小絮看到欧阳名哲出现,可开心了,就盼着他阻止乔依人,但乔依人可闷了,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顺利出门,没想到又多来一个人挡她的路。
“我不想对秀芙失约,现在只是点小伤,只要我当心一些,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你们就让我去吧。”乔依人还是不死心地游说。
“反正无论如何,你都要去就是了?”
“可以去我当然要去。”
欧阳名哲大叹了口气,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她的出现分明就是来挑战他的耐性的!“你要去不是不行,但得经过我才可以。”
“怎样经过你?”她不解地微蹙起眉头,从他身上踩过去吗?
欧阳名哲不再废话,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让她安安稳稳地靠在自己怀里,不必再硬逼着自己用半残的脚站着。
“呃?”乔依人惊讶地睁大眼,没想到他又会抱起她,曾有过的心慌意乱再度出现,脸蛋没多久就嫣红一片。
“你不是说过要我负责?”欧阳名哲有些尴尬地解释:“那这段时间,我就勉为其难地纡尊降贵,负责当你的双脚,直到你伤好为止。”
她会跌下来,他的确也该负些责任,所以在来这里之前,他便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也希望能藉此补偿她,顺便紧盯住她,让她能安分养伤。
他知道自己越来越在意她,正因为在意,让他无法再置身事外,尽管这么做有些丢脸,但他只希望她别再折腾自己了。
不管乔依人到底愿不愿意,欧阳名哲即刻转身,带着她往欧阳秀芙院落的方向走去,而小絮则紧跟在后,有些惊异也有些好奇,怀疑欧阳名哲是不是对他们家小姐有点心动了?
如果不是心动,又为何要主动负起这种非常暧昧的责来?他大可换其他方式,不是吗?
乔依人对于他的行动也非常讶异,当时她那样说也只是在耍嘴皮子而已,没想到他这会儿竟然当真,真的出乎她意料之外。
这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吗?明知这么做会带给自己不少麻烦,他为什么还是选择以这种方式对她“负责”?难道他不怕在府内将她这样抱来抱去的,被其他下人们看到,会投以暧昧的目光,让他们俩都尴尬吗?
“王爷,其实你可以不必这么做。”
“少罗嗦,既然我已经决定要做,你就别多废话了。”他没好气地瞪她一眼,用臭脸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虽然又被凶了,但乔依人胸口却泛起了阵阵暖意及甜意,因为她知道“这一个他”其实并不善于表达情感,总是用其他情绪掩盖自己真正的意思,不像过去那一个他,情感浮滥不真,只会逢场作戏,从没对她有过这么真实的情绪。
他这种别扭式的关心,让她觉得好可爱、也好有趣,对他的好感更是增添不少,多么希望两人的关系能进展得快一些。
她鼓起勇气,攀住他的脖子,将脸蛋轻靠在他的颈侧,娇声喃道:“王爷,其实我本来想的“负责”才不是这种负责。”
他感觉到她柔嫩的脸颊碰触到自己的脖子,身子微僵,全身也迅速发热起来。
“要不然是哪种?”
她这样一靠近,他身上所有知觉突然间都敏锐起来,感觉到她柔软的身子、温暖的体温、身上淡淡的馨香,每种知觉都在告诉他,她虽然看起来是个长不大的丫头,但确确实实还是个女人。
真糟糕,他居然为此有些心神不宁,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就连她说话的嗓音,他都觉得莫名酥人心魂起来。
是他苏醒之后不碰女人太久、压抑太久,所以被她不经意的一挑逗,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不行,他得镇定!他不想回到过去堕落荒yin的日子,他已经改过自新了,绝对不能又轻易地对女人乱来!
“不告诉你。”乔依人轻笑出声,就是故意要吊他胃口。
其实她想要的“负责”是一辈子的,受伤时的短短负责对她来说根本不够,她知道她很贪心,但面对现在这一个让人心动的他,真的很难不让人贪心呀。
“你——”欧阳名哲本想再瞪她一眼,但碍于只要他一转头,肯定就会与她脸颊相碰,让情况变得更加暧昧,只好忍着不动,免得自己的心也进一步浮动起来。
这个颇会折磨人的丫头,真不知是不是存心的,害他原本正经的“负责”也瞬间变质了,身心都备受煎熬。
无论她是不是故意的,他都只能努力忍耐、努力抗拒她的魅力,继续当个正人君子,自找折磨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