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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桑枝也能炖老母鸡,我还是第一次听到,青青的手艺越来越好了,炖出的鸡汤香气四溢,肉汁甜而不涩,这一筷子夹下去鸡肉软而不烂,最适合老人家的牙口,我要多喝点汤,补精益髓、祛风除湿,人老了,毛病也一堆,这风湿呀,怎么也治不好”家里有客人?听这中气十足的笑声似乎很耳熟,好像是
刚把们推开一条缝,一阵欢乐的大笑声传入耳中,心中一跳的季亚连阴郁地弄起眉,面上有些许不欢的冷意,他脱下小牛皮鞋换上室内拖,再把手上的东西放在鞋柜上头,低视鞋柜里有几双不是家里的鞋子。
一、二、三、四,居然有两双男鞋,两双低跟女鞋,式样还算新颖,青青怎么随便让人进到他们的家,是遇到难缠的推销员还是被人骗了?他明明一再叮嘱不可以相信不认识的人,能不下楼就不要下楼,这年头的坏人长了一张善人面,骗死人不偿命。
而她肯定是下楼了,才能把人带进严禁非大厦住户的外人进出,她上哪去结交这群人,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本来我想做个淡菜烧鸡,可是佳莉的老姜用完了,刚好我们楼上顶楼种了三棵人高的桑树,我用菜刀剁几根老枝来炖鸡正够味,还有百香果开花了哦我昨天上去看了一眼有小指大的绿色果实,过几天我弄百香果冰沙给你们消消暑。”八月的天气热得要命,吃点冰最好,降火又去热。
“好呀!好呀!我拎颗关庙菠萝和梨山水梨,你全绞成冰沙好了,多种口味多种选择,我要来你家度假。”年轻的女子嗓音说得兴奋,在别人家自在到不行。
到我家度假?想都别想。季亚连瞪着有点圆的背影,正站在洗碗槽前和妻子有说有笑的切着水果盘,还都是他最讨厌吃的苹果、番石榴和奇异果。
这个女人一定是他认识的,而且和他有仇,所以才故意弄来这些水果好整他。
“度假?你想得没,她那个媲美秦始皇的暴君老公不把你一身肥肉剁碎成人肉饺子才有鬼,他连大门都不让她出了,一出门就好像背后灵如影随形,我说呀,他根本是只鬼,要把人掐的不能呼吸陪他一起当鬼。”恶劣乘于十,十倍的狂魔。
他是背后灵?季亚连沈下脸,瞪视背向他,做在他家白色沙发上还把脚抬到桌上搁放的不速之客。
“哎呀!别这么说,我儿子从小盐巴吃多了才一脸严肃,盐渍出死板板的棺材脸,不笑的时候像当了三十多年的老将军,他一笑跟来要命的阎王没两样,我管他她还敢给我呛回来,不孝子、不孝子,他唯一听话的一次是把我的好媳妇娶进来。”算是了无遗憾了,没有对不起礼安兄。
石立安,石宜青的父亲,和说话的老人家是当年一起当兵的老战友,二十几年的交情了,若不是早亡,相交超过三十年。
“盐巴吃多了会变成木乃伊,不会改变人的长相,爸,你年纪大了不要吃的太油腻,小心爆血管,鸡汤是给体虚的人补身,还有那个吃我家、用我家、坐我家沙发,还把我老婆当佣人用的家伙,把你的脚给我放下,弄脏了我让你给我舔干净。”做客的礼仪被狗啃了。
一听到冷到冻人的声音,站着、坐着、打盹的全打了个激灵,回过头一看,然后有几分心虚又转回去,假装很专心的看电视,没瞧见气黑半张脸的门神。
唯一捧场的是自家老婆,喜孜孜地迎上前去牵起他的手,笑容满面的问他可不可,要不要喝西瓜汁。
西瓜汁?
“怎么了,老公,你为什么一直看我,我脸上哪里沾到菜屑了?你快帮我拿下来。”肯定是刚才切菜不小心沾黏上的,她煮了山药粥,山药本身有黏性。
季亚连不笑的表情真的很严肃,他静静地看了妻子好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不是说想吃西瓜,让我出去买颗给你解解馋?”既然家里没有习惯,哪来的西瓜汁。
“是呀,不过小芬刚好打电话来找我聊天,我说我超想吃西瓜,她一听非常有义气地拍拍胸脯,说她家的信徒从南部运来一车打习惯,他们都吃不完,二话不说就搬来两颗。”真的超大的,她想抱还抱不动,四个人合吃四分之一还吃不完。
“小芬?”果然是那个在家户病房外,指着他鼻头破口大骂的田郁芬,她怎么来了?
“就是我啦!怎样?你家是龙潭虎穴还是内有恶犬,入内者一律格杀勿论。”看什么看,她是说过不会出现在青青面前,可是女人是善变的,她已经这么圆了,不怕食言而肥。
“哈!说的好,是内有恶犬,看是狮头犬或是西藏藏獒,要不要检查它的獠牙,看他的憋屈样一定咬死过人。”咬我呀咬我,我正愁没机会打狗。
“你来干什么,是我忘了挂上尹广亮和臭鼬不得进入的牌子吗?”
“你才是臭鼬,我是香的,你不欢迎有人欢迎就好,这屋子不是只有一个主人,小学妹,西瓜汁榨好了没,倒一杯来喝,要搬上十几楼真的很累人呀!”他看起来像做粗工的吗?死小肥居然call他来当搬运工,差点没把他累死。
“好,我冰在冰箱,加了碎冰哦,冰凉透心又利尿”凉凉喝上一杯最过瘾。
“利尿?”尹广亮接过红色的西瓜汁,神色古怪的瞟了瞟,最后一口也没喝又放下。
“果然是老人家的毛病,你外表看起来还行,原来是外强中干,那方面太虚耗,找个泌尿科检查检查,免得临阵磨枪却不战而逃。”季亚连的嘴也很毒,直指男人最在意的雄风。
“小学妹,我看你改嫁算了,你看他拎了两颗柚子回来,中秋节快到了,吃月饼赏月应景,给你老公戴戴柚子帽,啊,绿皮的,好一顶绿帽子,他戴正合适。”他不行?等姓季的被学妹抛弃后,他看他行不行。
“那是西瓜。”敢叫他老婆寻枝另栖?好,他有种,哪天他结婚,他保证送他一千顶绿帽子,祝他当个千年大王八。
尹广亮夸张的大笑“那叫西瓜,你眼睛长歪了是不是,明明是哈密瓜,你来瞧瞧我们巨无霸先生,果皮鲜绿,果形硕大,足足有三十八公斤重,一个小学五年级生的重量,你那个有五斤重吗?还没断奶吧!”
一颗比冬瓜圆的绿纹大西瓜,摆上两颗小不隆冬的小鱼西瓜,体形差距简直不能比,一个是营养过剩的富态员外,一个是发育不全的小书童,让人一看就觉得好笑。
“我又不养猪,小小一颗我和青青分着吃刚好,一点也不浪费,我们家人口简单,没想过会有不请自来的客人。”他的意思是小两口你侬我侬分着吃,夫妻感情好,一颗圆圆满满,偏有不识相的来打扰,送上门当猪。
最像猪的田郁芬不插嘴走到一旁,鼻子一摸啃起鸡翅膀,这两人天生是仇敌,一碰面就战火大炽,她躲远点才不会遭受波及。
怒发冲冠为红颜,吴三桂为陈圆圆大开城门引进清兵,尹学长和季暴君冷眉横视只为田郁芬一看,失笑,两头公牛为了她角力,捧着大片西瓜的女主角正卖力吃着,还一边吐着西瓜子。
“你”居然说他是养猪户?!
“好了,好了,孩子们别吵了,都几岁的人还斗嘴,也不怕惹人笑话,坐着坐着,不许吵架,等把青菜烫一烫就能上桌吃饭了,人一饿火气就大。”养孩子比养猪辛苦,不光要喂饱他,还要教他守规矩。
“李阿姨,你儿子被陨石碎片砸到头,最好带到国防部做人体解剖,也许被外星细菌感染了。”脑袋坏了,长满绿色霉菌。
季母姓李,叫李宛如,尹广亮故意不喊她季妈妈,改唤李阿姨,表示他跟她儿子八字不合,做不成朋友,他们是要倒一个的敌人。
“妈,怎么连你也来了?不要理会烂泥巴里挖出石头,你拿铁棒去敲也敲不出缺口,干脆让他烂在泥土里,千百年后自然风化。”如果直接埋入土里,他义不容辞地填土。
“你们喔,真是长不大的孩子,我去看汤入味了没。”季母笑着摇摇头走回厨房,让两个大男人杵成人柱相看。
尹广亮目中无人的一哼,坐回沙发陪季父看摔跤,他们还比较像父子,交头接耳地讨论着哪一个招式摔人最痛。
买了小玉西瓜,在气势上输人的季亚连冷着脸不发一语,他看似要走回卧室换下外出装,改穿上较舒适的居家服,却冷不防拉起和田郁芬聊得正起劲的妻子,脚步沈稳但有点快的回到房里,锁门。
“他们为什么会在我们家里,我不是说过不能开门,外面的脏东西多。”他的神色很急躁,不是不高兴,而是一种无法掌控的不安,他不喜欢不在安排内的突发状况,那会让他心慌。
她想吃西瓜,他就先让秘书买好送到他指点的地点,等候他来取,而这一段时间的空档他正好和找他找得急的周佳莉碰面,两人当面把话说清楚,不要有拖泥带水的后话,分要分得干净,免得日后带来困扰。
他那时以为周佳莉是明理的,坐下来讲讲道理便可化开纠结的过往,他们其实并不那么相爱,早就貌合神离,拖着不分手只是习惯,有个现成的性伴侣他懒得再找对象,而她也有某小开在追她,就算散了也不伤感情。
要不是为了继承权那件事闹得不可开交,他心有愧疚藕断丝连,否则他们也不会偶有来往,许是各行各道,见面不相识。
只是他怎么也没料到周佳莉正如田郁芬所言,是个向钱看的势利女子,自从妻子出事他也无暇掺和其他,两个人至少有三、四个月没联络了,他换了手机也换了门号她竟然也找得到他,咖啡厅一聚首还说不到几句话,一开口就要上亿的豪宅。
她当他是精虫冲脑的笨蛋,还是自以为世上除了她再也灭有女人了?无视他已婚的身份就是要钱,就算身体被人糟蹋了也无妨,她要的是用钱买来的贵妇生活,工作是什么玩意儿?她不会自贬身价去看别人脸色,低神下气。
最后当然是不欢而散,她把自己的索钱行为看得太理所当然了,认为他本来就该钱,只要她开口要他怎么可能不给,他费了一番功夫才摆脱她的痴缠,拎着秘书买来的西瓜回来。
没想到他在外面抵御外敌,他的家已经被强敌侵入,还是打大学起就追着他老婆不放的臭小子,婚后依然纠缠不休,放话要等她离婚,把他气的好几回误会老婆真和她学长有什么,两人的婚姻关系一度变得很紧张。
“老公,你生气了吗?消消火,别气嘛,我给你准备的是特调水果汁,不会酸,微甜,清清爽爽的,适合你的口味。”石宜青倒是神通广大,不知道打哪拿出一杯澄黄色果汁,光看颜色就让人觉得口渴了,一饮而快。
“少转移话题,这些日子我太宠你了,宠得你连老公也不放在眼里,我要执行家规,教训不听话的老婆。”再步压压她的气焰就要爬到他头上撒野了。
“啊!不要好痒,不要搔我腋下我说我说,季大老爷饶了妾身,妾身一五一十的禀告”她左闪右闪笑个不停,差点站不住脚。
他咕哝着“以后不准看乱七八糟的宫廷剧,学什么老爷、妾身,你是老掉牙的古人不成?”
她吐了吐舌“无聊嘛!你什么事都不让我做,看书说伤脑,要静养,下厨房弄个茶碗蒸怕我烫到手,我切个黄瓜敷面你也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赶忙把我手中的刀子收好,连晒个内衣你也怕我站不稳跌倒外面,老公,你不是宠老婆,而是打算养出生活白痴,我除了偶尔看看电视外还能做什么。”
“说你一句回个七、八句,你被谁带坏了,那个把自己当成馊水桶,想把我们家吃垮的小胖妞?”神棍田郁芬,她最好不要再提到她家王爷,否则就算用滚的他也会一脚踢她下楼。
王爷说你是青青命中的劫数,她一天不离开你就有致命的危险,你别爱她了,她和学长在一起比较好,他们是天赐良缘。
不管是不是真的,那段话任谁听了都会很火大,睡在同一张床的老婆竟然是别人的良缘,那他算什么,一场闹剧?
“不要叫人家小胖妞,很没礼貌,她说田郁芬,我高中的同班同学,大学又上同一所,缘分很深,她”虽然她不记得田郁芬是谁,可是一看到那张圆圆的脸就备感亲切,好像找到失散已久的亲人,心是满的。
“嘘,我不要在你口中听见与我们无关的别人。”他低下头,吻住喋喋不休的唇。
吻了很久很久,几乎是老房子失火,一发不可收拾,两个人都喘得像跑了五千公尺,双颊红亮。
“你”“你”两人都想开口,互望了许久才噗哧一笑。
“喂!吃饭了,不要再屋里搞出人命,我们可不想长针眼,看你嫩上演活chun宫!”田郁芬在门口拍门,丢下一句嘲笑的话就赶紧跑开,免得某个欲求不满的男人怪她坏人好事,改日翻倍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