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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辰逸微微一怔,双眸扫过叶如陌花般娇容,声音略带磁性,“本王一诺千金。不能娶,收回去…。做个什么填房丫头也是可以的,可不能浪费这百两银子。”
原本还羡慕不已的众人们,瞬间石化。填房丫头?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还可随意送人。太惨了!
嫁入将军府虽说是冲喜,怎么说也是明媒正娶的夫人,合着跟这王爷只是混了个填房丫头的位置,名分都没有?
莫叔和莫婶面面相觑,一脸不安,但又不敢开口询问,眼角余光瞟向悄然而坐的叶如陌,这姑娘品着手中清茶,嘴角含笑没事人一样,脑子吓傻了?
云奚国这瑾王爷的名号,谁人不知?
莫离在天桥镇念私塾,好几次听他说,当今王爷荒诞不经,只顾寻访烟花柳巷,太后娘娘操碎了心,最后竟给活生生气死了。
当然,这只是坊间传闻,不过看王爷这慵懒的神情,转身看向一旁英气逼人的少将军,真是不一样。前者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后者才是国之栋梁。
虐待、毒打、关黑屋子,坊间传闻那些心肠歹毒的大户人家闲着没事做,净变着戏法折腾这些下人。
莫婶心一颤,低声唤道,“陌儿。”
叶如陌暗地里狠狠瞪了这厮一眼,向着莫叔和莫婶盈盈一笑,如同冬日暖阳融化了门外的积雪,散去了屋内阴霾,“莫叔、莫婶你们别为我操心了,不久就会跟着王爷回京城吃香喝辣的,麻烦回去和娘亲说下,我会回去看她们。”
莫叔和莫婶瞟了一眼主位上坐着的这尊神,又扫视了一遍叶如陌,半晌,将信将疑应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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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这么久,事情终于明朗起来。
王爷确实给了叶如陌百两银票做为聘礼,不过只想把她带在身边做个填房丫头。
下人们都散去了,各忙各的事,自然不再提起这冲喜的事了。
莫叔、莫婶和银庄的掌柜也安排马车送回去。出了厅房门,朱掌柜始终是一步三回头,心里嘀咕着,都说镇国将军府财大气粗,怎么今日都没给自己赏点什么。
须臾,摸了摸只剩一半毛发的秃顶,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今日来镇国将军府受瑾王爷还有大公子接见并赐了座,这也是光耀门楣的大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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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厅内只剩下瑾王爷奚辰逸、奚云天、奚千寻等人,气氛怪异,王爷收了个填房丫头本是好事,却生生搅了老将军的喜事,且老将军躺在病榻上生死未卜。
气氛一时僵持着,说恭喜又违心,不道贺又怕王爷面子上过意不去,日后找碴。
特别是陈嬷嬷,脸沉地拧的出水来,论对老爷的感情恐怕这里面没有谁会比她更深。
小姐过世后,姿色尚可的她本可以带着多年积蓄出府寻户好人家,但她毅然放弃选择留下来给小姐抚养两个孩子成人,除了对小姐的感恩,还有什么自己心里最清楚。
这么多年来,老将军难道没有想过她的心思,但一直没有捅破这层纸,是什么原因,恐怕也是一个迷。
半晌,叶如陌打破了僵局,轻声说道,“大公子,老将军的病我还可以再试试。”语气里透着一丝内疚,这些天来,将军府每一个人都对她奉若上宾,虽然自己已解冲喜之难,也不能立马翻脸不认人拂袖而去,这不符合医者的专业精神。更何况刚刚有了一点线索,希望老将军能有机会再站起来,作为这边关百姓心目中的战神,保一方安宁。
陈嬷嬷闻言一振,暗沉的眸子里刹那绽放喜悦,急急问道,“叶姑娘,你这样说可是有希望了?”
“你…。”瑾王背靠在椅背上,悠然地品着手中茶水,眼眸瞟向下面的叶如陌,浑身透着不可冒犯地威严,“你现在是本王的填房丫头,什么时候轮到你擅自做主了?”
陈嬷嬷立时吱了声,眼神却急切地望向叶如陌,生怕漏掉接下来的每个细节。
“少将军,请给我几天时间。”叶如陌避过这厮锐利的眼神,转向一旁的奚千寻求助。
她相信,奚千寻一定会想办法。
冬季的夜晚总是来的早些,暮色将至,雾色渐起,下人们离去的角落里,光线暗沉,奚千寻一直坐在那里,许久未曾出声,一张俊脸掩在黑暗里,晦暗未明。
如果叶如陌没有提起他,可以让人直接忽视。
听到叶如陌的声音,像是从梦中惊了过来,蓦然站了起来。迷离的神情已去,轻声说道,“王爷,此去京城路途遥远,准备路上东西亦需些时日,不如在府安心待上几日,可好?”
弦外之音就是,腾几日让叶姑娘给老将军看诊,要求不高吧?
瑾王身后的云鹤狠狠地瞪了一眼叶如陌,还没进门净给主子出难题,这像是一家人吗?
依旧是慵懒地声音响起,摄人心魂,“千寻说的对,那本王就在这玩两天,三天后起程。”
“我还有一个请求,这次我治好了老将军,小梅我得带走。”
身后的小梅闻言,红肿的眼眸里闪出一丝异光,“叶姑娘,你说的是真的?”
叶如陌返过头去,“你可愿意?”
奚玉儿眸光里含着怒意,这小丫头片子,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幸好没有进府,否则这府里的家还不得她当了去。
小梅避着奚玉儿冷冽地眸光,低声回道,“姑娘加油,小梅这辈子跟定你了。”
叶如陌嘴角微抿,这性子,她喜欢。
奚云天应得很痛快,“行。”
一个婢女的自由换父亲一条命,这天大的好事,他能不答应?
奚辰逸身后的云鹤暗自摇头,这真是个麻烦精,自身都不保还想着帮别人,真以为自己是观世音菩萨,下凡普度众生?怎么主子就一点意见都没有?自己在这瞎操心。
瑾王手捧清茶,茶雾袅袅,暗红色的锦衣长袍如同面前的这个人一样,懒懒地搭在椅子上,身子斜斜地靠着,仿佛面前的一切与他无关。
“你说,三日?”叶如陌抬眸,定定地望向瑾王奚辰逸。以他多次拦截自己催要银子的前科来说,真的不能轻易相信。
“三日便三日,本王何时骗过你?”
“好。”
得到瑾王明确的答复,叶如陌头也不回向门外走去,临出门时不经意地瞟了角落里一眼,昏暗的角落掩去了奚千寻沉沉眸色,只有那一身戎装和地上一滩水渍若隐若现。
门外,暮色起,薄雾里单薄的身子渐行渐远,向着梅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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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如陌用了晚膳便静静地坐在书案旁,低头沉思。小梅一直忙上忙下,偶尔望向一旁的叶如陌,动作轻微,生怕惊扰到了她。
梅园是一座三间两进房的小院,叶如陌住在左侧里间主卧,右侧是书房,里间次卧没人住。三天时间很紧,有些事需要小梅帮忙,便叫她留了下来。
透过书房里窗棱格上的素绫,隐约可见一轮新月悬挂在空中,月凉如水,一地斑驳,微风拂过,素绫轻扬送入阵阵暗香。
书案上,茶雾袅袅,叶如陌气定神清手执茶杯悠悠地品着,一边欣赏窗外美景,一边闻着缕缕幽香。
小梅手扶下巴呆呆望着书案旁的叶如陌,暗自嘀咕,姑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都坐了一晚上了,茶水也灌了几大壶,仍就没见她吐个字。
两人年纪相仿,但姑娘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人不由得生出一种依赖,甚至是崇拜。姑娘这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
门外,一阵轻轻地脚步声响起,叶如陌明亮的眸子闪了下,这少将军还懂套路,知道今日自己离去时的那一眼,其实是叫他晚上过来商议事。
连忙示意小梅去开门,月光下,奚千寻一身银灰色的锦衣长袍,衬托得整个人愈加俊朗,眸光沉沉,隐着一丝伤感。
叶如陌站起身来,轻声唤道,“你来了。”
小梅瞪大了眼,原来姑娘在这里等了一晚,就是在等少将军,看情形他们相识已久。
“陌儿,今日…。对不起。”奚千寻张了张嘴,终是说道。
“没关系,做为老将军的儿子,立场已经决定了你只能做到这一步,总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日后受天下人唾弃,镇国将军府需要你,边关需要你,这里的老百姓更需要你。”
奚千寻喉咙哽咽,低声唤道,“陌儿。”
一个豆蔻年华女子面对事情的冷静让男子汗颜,看事情竟有这么全面透彻。难道一开始就已注定这辈子不能与她同行,如此也好,谁说爱花之人一定要折枝,或捧在手心。
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花开花落,未尝不是一种美好。
褪去戎装的他在这幽暗的灯火下更显出几分真实,眼眸里流露出来的忧伤,一不留神便会让人沉溺其间,不可自拔。
叶如陌定了定神,收回游离的思绪,轻声说道,“今夜叫少将军前来,其实是关于老将军的病情要与少将军商议。”清了清嗓子,迎向奚千寻满是疑惑的眸子,缓缓说道,“少将军一定很奇怪,如陌为什么要请少将军晚上单独出来一叙,而不是今日前厅大家都在时,一并提出来。”
“你怀疑…。”奚千寻眉头微蹙,陷入沉思,今日下午在场的人除了女眷,只有王爷和大哥,难道凶手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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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们~陌陌在前面等着你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