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糖开水的情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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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段时间里,我固执的以为,生活中的爱情会一如书上笔下的文字一般鲜活、芬芳。可是,经过许多事,走过很多路,看过太多人,我才逐渐明白,很多时候我们在文章中看到的,或许只可以看着是童话而不是爱情。

    这些日子,红尘里有太多关于女人、关于女人和爱情的文章。我是女人,以一个女人的心情和感觉来品味,居然不知道该怎样评说。我想,要说爱情,那毕竟是男女双方的事。

    经过多年,原本就不貌美的我已经接近难看的边缘。但我不否认自己依然自信、依然乐观、依然坚强。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一杯糖开水我可以八年如一日喝到今天。

    八年前,确切是说是七年多以前。我怀着女儿,由于反应强烈,连续三个月几乎未进滴米。那时是什么也吃不下,每天靠输液维持着体力。先生看着不忍,劝我去医院做掉孩子。一连去过三次,可是,每一次他送我到了医院,我刚一进妇产科的门,他便在后面落泪。我知道,在他心里,是极力想要这个孩子的,虽然我们都还很年轻,但是他喜欢孩子,更因为那也是一条生命。既然上天注定他(她)要来到我们身边,便有他(她)存在这个世界的理由。我们便没任何理由拒绝,更没有理由去扼杀这个生命。于是,我决定坚持。

    那的确是一段幸福又艰苦的日子。那时什么也不想吃,什么也吃不下,就想吃冬瓜,而且吃法怪异而简单,把冬瓜切成片,直接放锅里煮,只加盐和味精。只有这样吃下去才不会吐。我现在仍记得当时还不是冬瓜成熟的季节,北京菜市场的冬瓜一律是从温室里出来,便宜的大致在4。00元/斤。就这样,我一连吃三个月这样的白水冬瓜,一连输液三个月。

    那时吃不下,饥饿的感觉很明显。于是,常在半夜叫醒先生:“东哥哥,我要喝糖开水”那时,先生只要一接到这样的指令,不管怎样的夜深,不管怎样的劳累和疲惫,他都会马上起来,为我冲一杯水,而且刚好是我要的口味——不太甜也不太淡。

    就这样,一杯糖开水,我一喝就是八年。直到今天,我还是那样的习惯。渴了,叫一声:“东哥哥,我要喝糖开水”照例是一杯不凉也不热、不太甜也不太淡的糖开水。甚至,不用我说什么,每晚临睡前他也会为我冲一杯。只是,那糖,多年前就换成了蜂蜜。先生说,我坐的时间长,蜂蜜可以润肠也可以养颜。

    有时候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原因。自己原本是不喜欢甜食的,却为何偏偏对那杯糖开水情有独钟?细细想来,与先生在一起这么多年,太多时候,那杯糖开水并不是因为口渴。我想,我喝的已经是一种感觉、一种习惯、一种温暖、一种体贴和关怀。

    我不想问先生,即使我们争吵,即使我们彼此斗气,即使我们彼此无可避免的相互伤害,而他,为何依然愿意在深夜、在自己亦感疲惫时为我泡上那杯糖开水?

    不问他是因为感念他的愿意和乐意。不问他是因为相信这杯水我还可以喝很多年。不问他是因为知道这样简简单单的一杯水里,他加了太多太浓的爱和深情来搅拌。不问他是因为知道他的回答一定是我要的答案。

    就如我喜欢说的:如若他是爱我,必是因为我的好处。那么,在他对我的爱里,有宠溺也有尊重。他既然乐意在深夜起身为我泡一杯糖开水,至少现在,在我身上还存在可以让他爱的成分。如果有一天我不过是他的附属,或者家里的另一件家具,这个时候,没有人敢肯定,他的爱,还会剩下多少?那杯糖开水,我是否还可以喝到?

    我看到过一句话说:很多东西跟年龄是没关系的,比如美丽。这里所说的美丽不单只是外表,是亮丽的青春,是一张粉嫩的脸,修长的身材,时髦的着装。而是指女人对于生命的热爱,对于细节的品尝,以及一份简单的知足和喜悦。

    看到周围的好多年轻女性,她们年轻,拥有娇好的面庞。但是,在我眼里却看不到她们的自信。或者是正是青春时,却过于担心和害怕,终日里想尽一切办法,奔美容院、理发店、时装店,发了狠的跟自己过不去。把好好的一张脸弄的跟猴屁股一般,把好好的一头青丝弄的像红毛怪、绿毛怪似的。失去了自然和本真,那千奇百怪的颜色和装束,倒是真的让人叹为观“止”或者是初为人妻、为人母,生活在新奇与爱人的宠溺之中,以为“大局已定、天下太平”便随心所欲、大大咧咧,殊不知那一份散懒恰是以后致命的祸根。或是奔波于孩子的捣乱之中,自己也跟着潦草起来,不修边幅。单是那心中的忙乱和慌张,就失去了女人那份独有的精致。

    年纪轻轻的心上长满了皱纹,任你那张脸赛过天仙,要奢望男人对你可以死心塌地的爱和包容?恐怕也只是一个美好但遥远的梦。

    前几天接到旧同事的电话,刚说到一半,我便听到电话里面的争吵。吵架的原因好象是他老婆向他要钱,说是要去打牌、要去买衣服。我原本不想听到别人的家事,只是因为他没有回避,就那样大大方方的在电话里吵着,我也就大大方方的在电话这头听着。我听到旧同事在电话里态度很不好:“滚一边去,我打电话”

    我知道他老婆是全职太太,两个孩子由老人带着,自己不上班天天的任务就是打牌。或许全职太太也是一份工作,办公地点就在家里,老板是配偶,主要工作任务就是取悦老板。当然,其中的平等与不平等不用说。我想,在万恶的商品社会,老板与雇工,永远没有平等可言。

    我还说过:婚姻是小型的江湖,什么风浪都不可避免。

    职场再艰辛,总归是给予你机会。只要你努力,自然可获得认可和赞同。对于全职太太来说,失去婚姻的庇佑,就意味着失去饭碗。如果,当年已不再轻、貌已不再美,再找饭碗谈何容易?如果老公春风得意还记得你,你除了感恩还必须戴德。如果老公也面临着下岗再就业,他还白养活你?一天三顿你还可以照样“吃嘛嘛香”?顾家的男人,即使在外花天酒地至少还记得要交家里的水电费。不顾家的男人,还不把家当旅馆住了却不交费?此时,你能伸手向他要钱?理由?就因为我是你老婆,昨晚我们在一张床上睡?别人的想法我不得而知,于我而言,这是奇耻大辱。

    我自己就是女人,写下这些文字,不是要攻击女人。我只是想说明:一杯糖开水,代表的是怎样一种平淡而深刻的感情,一杯糖开水,包含的又岂止是简单的容让与关心?一杯糖开水,何以可以一喝八年?

    我早也说过,其实自己算不上一个好女人——如果好女人必须要用一个固定标准来衡量的话。但是,我的心没有皱纹。即使我的眼角已经是“红太阳照全球”我有我做人的标准,这个标准就是:永远的自信和快乐。我或许粗心或许马虎,可我不失男性的豪迈和果断。我或许瘦小或许体弱。可我坚强和忍耐。

    虽然我已不再年轻甚至不曾貌美,可我终究是我,是一个完整的独立的自己。所以,我就是我,始终以自己的方式证实着存在的价值。所以,他才会爱我。

    我想,如果有一天我亦丧失一切的自我和信心,一样要仰仗他的爱情。或者,当我再一次对他说:“东哥哥,我要喝糖开水”他极不耐烦或者很不情愿,甚或对我说:“自己去泡”我想,那便是我婚姻的悬崖了。

    其实,人,生活着,本来就平淡而真实。爱,存在着,一样的因为平实才恒久。

    当退去世间一些浮华,或许,疲惫时的一杯热茶,才是全部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