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象

冰破一点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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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我的希望实在太重了,它最终压破了那口气。于是,那几许岁月的辛酸呵,顿时像开了闸的水流,一下子从心底都涌了上来,激荡澎湃着把一朵朵浪花咆哮的苍白,又在睫毛上蒸腾成雨季,沥沥淅淅缠缠绵绵,从上一个千年都下一个千年。心绪是再不能宁的,灵魂深处早拨响噪音的吉他,还有一大堆落寞的孤独,起舞着,搀和着那种杂乱无章的节奏,像风,又像云。我欣赏着一场凝思中的自我表演。

    今夜难得见到夜幕上的月牙儿,她是那样的高远和冷清,像一个入道很久的美女歌星,只把孤傲的冷光吝啬的在云的缝隙里,泻一缕给大地,惨淡淡,苍茫茫,凄切的颜色。在浓烟的缠绕中,有一簇最拥挤的去处,那是眉头,她的,我的,皱着的。星火不再灿烂,在飘渺的哭泣里,星火落下幽怨的泪,泪滴里闪烁着迅速飘逝的光明,那是磨难与真空摩擦的火花。

    我在一条行人拥挤的马路上走着,鞋子上已经沾满了泥灰,那是尘埃在生活里的沉淀,这里的每一天都有许多鞋子亲吻着空气里的尘埃。我的脚印在一块潮湿的柏油路上轻轻地复印下来,是那么的不完整,像一张历史遗留下来的地图。我忽然觉得,似乎侵略者的版图都是这样扩展开来的。的确,脚印在实实在在地占领着马路,尽管这种扩展来的有点情不自禁,尽管这种情不自禁来的有点莫名其妙,可是,我侵略了一条没有尽头的马路?呵,前人的定义是多么的可怕!侵略者就是这样形成的!

    路边的松柏树四季都一个模样,板着面孔,一眼不眨地漠视着周遭的一切,像街头的乞丐,我想他们大多时候需要的并不是同情而应该是一种尊重和爱心吧?!多像那轮月亮和漫天的星星!善良的人们无意把无情给了折了腰的枯木,松柏的无情只好被风的温情摇曳着,偶尔也会怦然心动。有人说,路边的树就像边疆的卫士,我想不通:这一路的松柏又做着谁的卫士呢?当它们长的足够粗大的时候,等待它们的是铁锯的狰狞,是命运的削足、斩腰和断头,只有罪人才是这样呵!可这是卫士——卫边卫疆卫路的战士呵!战士成了罪人?!也许没有嘴角的树木只能选择沉默,这正是它们漠视世道的原因吧?!无力辩解的人,也许正是无奈诚实和真理被绞杀的人。

    树的根处是葱茏的绿草,那柔嫩的叶片已经可以沾染圆滑的露珠了,这是黑夜的杰作。露珠曾经只是蒸汽的云,污浊不堪的悬挂在那半空的角落,因为惊鸿了绿草的美丽,因为觊觎着大地的温床,只好把所有的肮脏残忍的搁浅。晶莹着却不是透明的,活跃着却是没有心灵的,在晶莹之中含着永远的污浊——气流和尘埃不曾焚烧成灰烬随风而逝,只好埋入躯体深处。多像人之于生活!当我们想清清白白介入生活的时候,也是肮脏乘虚而入的时候,原以为自己活的够坦荡,而生活却常常给我们以戚戚的猥琐。

    尚未入秋,天竟凉了,日子也正开始被萧瑟的斜风意淫,所有的美好一块打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