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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说不出口的承诺
他的手机,经常静到让人怀疑它其实是故障的。
直到认识了那个女孩,不会响的手机,开始有了“业绩”
他喜欢这样的改变吗?如果更早之前你问他,他会一脸困扰,事实上,他自己也说不上来,这样的转变究竟是喜欢或不喜欢,在他还来不及深思这个问题之前,她就已经成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了,如此地理所当然、如此地自然温馨。
是的,他喜欢她的陪伴。
从一个人的孤单,到加入她的娇声笑语;从形只影单,到牵手相伴;从贴心知己,到爱情降临。
他很爱、很爱她。
扯的是,他一次也没说过,因为连他都没预料,自己会有那麼多的爱可以给她,他一直以为,他的感情已经在另一个女人身上用尽了,严重的错误认知,使他失去了她。
也许,他真的是个极度失败的情人吧!他们之间的一切,由她主动,也由她争取,习惯了顺应她的步调,一旦她抽身离去,他甚至茫然得不知如何接续下去。
就这样结束了吗?
不!他想都没想过要与她结束,他还没亲告诉她:“我爱你!”
就算她决意要放弃他,起码也听他说完,他才能够死心。
处理好千慧的事,心灵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终于能够无负担地来找她。
曾经多次送她回来,管家与他有过几面之缘,很客气地告诉他:“小姐不在家,要不要进来喝口热茶等她?”
以前送采菱回家,总是在门口道别,目送她进门,这是他第一次走进她家。
他接过管家倒来的茶水,轻轻道了声谢,这期间,几次感受到对方投来的打量目光。
他不懂小姐和这年轻人是怎麼一回事,她心里想什麼,从来不会主动说出来,唯一能让她倾诉心事的,也只有杜少爷了,大家都以为她和杜家少爷是一对的,那这年轻人呢?感觉得出来,小姐挺在意他。
现在的年轻人在谈感情啊,可不比从前了,真是让人愈看愈摸不著头绪。
他一直静静地坐著,沈默而不多话,桌上的茶水由热到冷,耐著性子等到深夜。
“小姐一大早就和杜家少爷出去了,没说什麼时候回来。”不忍心让他再枯等下去,管家这麼告诉他。
“杜非云吗?”他抚上左颊,彷佛还感受得到当时的疼痛。
杜非云打得多重,对采菱的痛惜就有多深,这他又怎会不懂?千慧不是神经质,同为男人,他懂杜非云的心情。
“是你先放弃了守护她的资格,往后就算有其他人取代、就算你再悔恨莫及,都没有权利争取!”记得——当时杜非云就是这麼说的。
这男人对采菱,确实用心,连他都觉得,采菱若选择杜非云会幸福得多
“不然小姐回来,我再替你转达。”
听出话中的逐客意味,他识相地起身,低道:“那就麻烦你了,我会再过来。”
当晚,小姐回来时,已是凌晨。
她的脸色看起来好苍白,让杜家少爷扶著回房休息。
“小姐——”
“采菱身体不舒服,有事改天再说好吗?”杜非云说道,扶她上床,拉妥棉被。
避家将话又吞了回去。
小姐的脸色确实极差,浮肿的双眼好像哭了许久。
他们——到底发生什麼事了?
他的疑问,永远没有机会问出口了,因为隔天,杜非云说她心情不好,要带她出去散散心,一个礼拜后回来,竟出人意表地做下出国的决定。
现在的小姐,情绪变得很不稳定,夜里总睡不安稳,哭喊著醒来,像是受了多大的惊吓;白天常常一个人坐著发呆,恍恍惚惚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或许,唯一知道内情的,只有杜家少爷吧!所以他暂时住了过来,陪伴、照顾小姐。
“小姐她——”想了想,改换个方式说:“这阵子,有个年轻人常来找小姐。”
安抚住采菱的情绪,在她平静睡去后,杜非云关门的动作一顿,看向门口的管家。
他没立刻回答,下楼倒了杯水,轻啜两口,才缓慢地说:“采菱的状况,你也看到了。”
“是的。”偏偏老爷又刚好出国谈生意,要不是有杜家少爷在,他还真不知该怎麼处理才好。
“如果你真的为采菱好,就别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现在的她,是经不起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了。
也许,出国对她而言,未尝不是件好事。
护照、申请出国求学的总总手续,几乎是由他一手包办,他陪著她出国,在国外陪伴了她半年,直到确定她不会有任何问题,才放心回台湾。
在她出国前的最后一个晚上,窗外下著豪雨,豆大的水珠打在窗台,雨势大到令人心惊。
骆采菱由睡梦中惊醒过来,睁著空洞的眼眸。
“怎麼了,又做恶梦了吗?”坐在一旁阅读的杜非云,放下书本走近床边,伸手拂拭她额际的冷汗。
她摇头。“没。”这次,她没哭著醒来。
左手,无意识揪握著胸口——这里,莫名地慌,又沈又闷,说不出所以然来。
“再眯一下,天还没亮。”醇柔如酒的嗓音,一向具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她顺服地垂下眼。
“我没事,你也去睡。”她知道,他有多不放心她,每夜总要确定她能安稳沈睡,才敢离开。
走出骆采菱房门,正好看到管家收起湿淋淋的伞进门。
这雨真大啊,才出去一会儿,半身全湿透了。回头看了眼大门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杜非云挑挑眉,好似懂了什麼,长指半挑开落地窗帘。
“他还没走?”身后的管家再叹一口气,摇头回房。
年轻人的恋爱啊——他不懂,也没本事管了,他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要回房休息去了。
杜非云伫立半响,冷哼一声,放下窗帘。
这算什麼?当初没有好好珍惜,在她身心俱创后,淋个雨又能如何?
赎罪?忏悔?不必了!采菱不需要!她受的苦,不是他任何的道歉行为能弥平,他最好离采菱远远的,别再来伤害她。
杜非云很清楚,采菱这时候再见到他,绝对会崩溃!
明天,她就要离开台湾了,既然她有重新开始的决心,那麼在她好不容易斩断一切后,就没必要再徒惹是非了。
或许,潜意识里,还带点私心吧,他想和关毅赌赌看,赌关毅对采菱抱持的心态,也赌她全新的未来里,是否容得下另一段爱情
“小姐和杜家少爷出国去了,有很长一短时间不会在家——”顿了顿。“也许过些时候,会在国外结婚,你以后——就别再来了吧!”
他脑子里,塞满了这几句话,耳际嗡嗡作响,雨势大得足以打痛肌肤,他却什麼也感受不到——
她走了,带著对他的怨恨走了,而他,甚至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以前,都是她主动找他,他没找过她,一次都没有,第一次找她,才发现是那麼困难的一件事。她不在家,手机关机,缺乏经验的脑袋,贫瘠得找不出更好的方式找她,现在又在最短的时间内出国
为什麼?为什麼不给他机会?为什麼不让他试著挽回?为什麼当他想说时,那些话却再也找不到该倾听的人——
是因为,他伤她太重?是因为,他给的温情太少?让她想都没想过他会找她,延续这段感情?
不是啊!他只是以为,他们有的是时间,处理好千慧的事,他有一辈子可以陪伴她、回应她的感情,因为她一直以来总是耐心的在身候等候著他,可是他却忽略了,她的无怨无悔不会是永远,等待的心,有一天会倦累
他错了,错得好离谱!错估女人善感易碎的心,不曾好好呵护疼惜,又怎麼能怪她对他不抱丝毫的信心?
他亏欠她,好多。
眼睛刺痛,雨水打进眼里,再流下。他仰眸,望住华美建筑物的某一处。
“那里,是我的房间哦!”他挑眉,消化、并思索她说这句话的意思。
“别想太多,这绝对不含任何邀你进来过夜的挑逗暗示,虽然我还满想的,但我爸会打断我的狗腿。”她呵呵轻笑。“等我一下,先别走哦!”她要干麼?
他奇怪地看着她,等到他点头,她才放心推开大门,穿过中庭,很快的消失在他视线。
不一会儿,房里的灯亮了,落地窗被推开,他看见她站在阳台,朝他挥手道别。
后来问她,她说:“每次都是你看我进门,我也想送你离开嘛!”
后来,便成了固定模式,她进门,而他等著房内的灯亮起,等她走出阳台,带著甜甜的笑容向他道别。
今晚,房里的灯光没有亮,离去时,阳台上不会再有笑容可掬的女孩,用最温柔的目光送他离开,也期待下回的相聚,因为这一回,换他在原地,目送她离去了,只是,他却不晓得,他若等待是否能等到她。
他还来不及,告诉她他有多在乎她,来不及,送上她渴望太久的爱情,她已飞往没有他的国度,身边有了另一个等待的男子,另一段预备开启的幸福。
这来得太迟的真心——再也不重要了。
“你这个笨蛋!耍苦肉计也要看对象在不在,人走都走了,站在雨中发一夜的呆就能追回她吗?”
苦肉计?浑身透著高热,昏昏沈沈的脑子已无法思考太多。
他没有没有要博取谁的同情,只是当时,思绪真的没有办法容纳太多,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看着再也不会亮灯的窗台,心愈痛。
只是这样而已。
“所以我说你笨,笨死了!”有观众时不懂演戏、矫情讨好,没有观众时才来做那些会让人心酸到想哭的事,有个鬼用啊!从以前就是这样,这种个性,喜欢谁都注定要吃闷亏!
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麼,意识虚浮,断断续续补捉到耳边传来的声浪。记忆中,会用这样的口气喊他“笨蛋”的人,只有一个。那个女孩,总是怜惜他,见他亏待自己,比谁都还要不舍,他后来才领悟到,那样的语气包含了她的心疼
好想、好想再听听她的声音,听她低低闷闷斥喊一声“笨蛋”的模样
“采菱”采菱、采菱、采菱
他在医院躺了一个礼拜,才比较有具体的意识。
后来由千慧口中知道,他一直断断续续发烧,引发肺炎、支气管感染四十度的高烧,浑噩中喃喃喊著那个名字,眼泪无意识的流,枕头湿了一片。
“我不知道,原来你对她付出的感情这麼深。”千慧这麼说。
他只能苦笑。因为连他自己,都没预料到啊!
“那你现在——怎麼办?”
怎麼办?
他没想过这个问题,那空了一大块的心,只有她能填补,他除了等她回来,没有其他选择。
不管得等多久,不管等到的是什麼结果,都好。
他要等。
低低一叹,望向矮桌上搁置的物品——
今后,那支手机又将回覆到不会响的沈寂。
之二情人节快乐
他常想,如果那名女子至今仍在他身边,不曾离开过,那麼他是否将永远不会知晓那种割舍时的痛,以及早已深深缠绕心臆的情丝?
她走后,思念点滴堆叠,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他学会了写日记,学会了用文字想念她。
纪录过去,也纪录现在。
她离开的第一年,他日子过得恍惚,每天早上习惯性梭寻床边的字条和早餐;回到家开了门后总不忘将钥匙放回原处,就怕她突然回来了,若是找不到他会不得其门而入;工作处、医院复诊,不经意听到旁人提起她,心总会一阵抽痛
毕业后,他换了新环境,新工作,不会再有熟识的同事、邻居不经意在耳边提起那个心痛的名字。然而,他还是定时回到旧居,问问新住户有没有人找他;换了新工作,却是在离她更近的地方等待著。
从不以为,自己的生活是单调的、无趣的,他安于沈寂;曾经何时,生命中习惯了她,为他平淡的人生点缀色彩,没了色彩后的人生,竟空洞贫乏得可怕,他日复一日,一成不变过著同样的生活——
直到某天,下班时发现街道上的气氛很不一样,平日的广告墙成了甜蜜的爱情宣言;行道树上的灯泡闪亮出一颗又一颗的爱心,将夜点缀得缤纷浪漫;店家展示橱窗内尽是花束、巧克力、情人金饰触目所及,全是成双成对的男女,好像全世界的情侣都在这一天倾巢而出
无感的心,悄悄震动了下。
又到了这个日子吗?好快。
他们在一起,唯一的一次情人节,是她主动约他,他说,有工作。
她回答他:“没有关系,我等你。”
他在晚上十点下班,去到她家门外,拨电话给她时,已经接近十一点。
她没有任何的不悦,开心地抱著他的手臂,要他陪她出去逛逛。
他不懂她为何半夜坚持拉他出来压马路,直到应景的布置、语句一再由眼前闪过,他才恍悟今天是情人节。
看着由他们身边经过的女孩,一张张脸上满足甜蜜的笑容,他却没有为她准备什麼,因为那时的他,甚至不肯定他们算不算是一对情人。
她半撒娇地向他索讨巧克力,却又体贴地不想让他破费,只要来路边顺手买来的一支金莎花,甚至花不到他一百块钱。
事后,她拆了那颗巧克力,与他一人一半,分著吃掉。
那天夜里,她蜷睡在他怀中,神情仍无一丝埋怨,其实,她若真心想要什麼,哪个男孩会不拚了命求佳人展颜一笑呢?她却为了这一颗巧克力的代价,一再委屈
不知哪来的冲动,他买了一大束他最讨厌吃的巧克力,回到空无一人的屋子,才对著冷冷的四面墙,以及桌上的金莎花束失神。
之后,他无意识地拆,一个人吃掉了所有的巧克力,然后在那本心情手札上写著——
这辈子不曾一口气吃掉那麼多巧克力过,坦白说,还真有点小恶心。
还有采菱,你别骂我,我忘记吃晚餐了,现在胃好痛。这个月已经第三次进医院了,医生说近期内再让他看到我,他要打断我的腿。
啊,对了,金莎真的好甜,采菱,你非得喜欢金莎不可吗?下次我换别的口味好不好?
这是第一年,没有她的情人节。
从此,他记住了这个节日。
于是在第二年,他改买纯巧克力。
他没回那个空洞冷清的家,而是在感觉能够离她好近的地方,靠著街灯,仰望着无人的窗台,想着他们共有的点点滴滴,想像她还在,想像他不曾失去。
一架纸飞机停落他脚边,他弯身拾起,上头凌乱的公式、毫无章法的文字唤起遥远的记忆——
他的统计学笔计。
呼吸一紧,他仰眸张望,不知期待什麼,心颤抖著。
“大哥哥,那是我的。”裤管让人扯了扯,他视线往下移,接触到一张白净清秀的小脸蛋,与采菱有几分肖似。
是移情吧,他弯身摸了摸男孩的头,将纸飞机还给他。
“谢谢。”接了纸飞机,转身又要跑回屋里。
“等等。”无由的冲动,喊住他,嘶哑地逸出声音:“这个,给你。”
小人儿疑惑地瞟他一眼,又移向他递出的那盒巧克力。“姊姊说,不可以随便接受陌生人的东西。”
“我知道你叫骆亦凯。”
“咦?”微讶,小人儿眨了眨眼,而后领悟笑开。“你也是要追姊姊的人吗?”姊姊好漂亮,很多人追哦,他常常都有免费的巧克力吃。
“算是吧。”
“姊姊去好远的地方,最近都不会回来,你不要等她了。”很好心地奉送情报。
“我知道。”
他知道,可是还是在这里等,这是什麼意思呢?
骆亦凯偏头研究,实在想不通,不过却有兴致蹲下来陪他说话了。
“你,很喜欢、很喜欢姊姊吗?”
“嗯,很喜欢。”拆了一颗巧克力,入口。
“是不是因为,姊姊漂亮?身材好?个性温柔?”追随他的脚步,也吃掉一颗。
“采菱漂亮,是因为接二连三有人这麼告诉我,我才留意到;我牢牢记住的不是身材,而是天气冷时,她赖在我怀里说要帮我取暖的姿态,和她在一起时我没受寒感冒过;个性温柔?或许吧,她确实待人温雅得体,人际关系好得不得了,但却总是板著脸对我生闷气,我没有一次弄懂她在气什麼,也不擅于安抚,终于、最后一次,我把她气走了”
气走了她,再也不用心慌意乱揣测她的心思、思考自己又是哪里惹到她;再也不必手足无措,回报不了她丰沛的情感;再也不必苦恼该将她安放在哪个位置;甚至不会有人再对他唠叨日常琐事、时时用调情言语逗得他脸红、为他准备三餐、温言关怀生病的他
没料到,少了她的日子,会是如此空洞得可怕。
“你把姊姊形容得像凶婆娘。”凯凯咕哝。
“你不会知道,我现在多想再让她凶。”
他很喜欢被骂吗?真是怪人。
“那姊姊喜欢你吗?”听他这样讲,姊姊算是对他好,还是不好啊?他都搞迷糊了。
他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曾经,他可以很肯定地回答,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女人比骆采菱更爱他,可是现在——
或许,他已经失去被她所爱的资格。
不知道吗?或许,他可以帮大哥哥问看看。
一大一小拆了巧克力,你一颗,我一颗地分吃。
那一年,骆采菱在异乡收到一颗巧克力,刚上小学的弟弟用著青涩的字迹写上:说你是凶婆娘的人,我觉得,他很希望你能吃到。
凶婆娘?谁造的谣啊!她的气质可是有口皆碑的,真是天大的污蔑!
她决定吃掉这颗巧克力当作报复!
而他,在那天的日记上写下:
情人节快乐,采菱。
今年,我不是一个人度过、一个人吃掉所有的巧克力了,我让你的弟弟代替你来陪我,和我一起分享属于你的巧克力。
采菱,我真的好希望,有那麼一天,和我分享这一切的人是你。
这是第二年,没有她的情人节。
再然后,第三年,一个倒追他很久的女同事,用尽了所有的藉口邀约,不知为何,他竟点头了。
别问他,他真的不晓得那时的他在想什麼。
他们一起吃饭,上山看夜景,然后,她告诉他:“我知道你心里藏著一个人,付出的感情很深,但是没关系,就是这样的你,才会让我倾心,虽然我希望能取代她在你心里的位置,但是如果有一天她回到你身边,我还是会为你感到高兴,真的!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幸福,和最想要的那个人过一辈子,这是你应得的。”
很熟悉的一段话,曾经有个人,也这麼对他说过。
没有预警地,泪水模糊了眼眶,再也克制不了,浸润了他的脸庞。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何会答应邀约。
是那双眼,那双盈满酸楚,微泛水光的眼眸,像极了某个女孩,那个爱得委屈,伤得极痛的女孩
第三年,没有她的情人节,他在日记中写下:
这一生,悲喜随你,采菱。
我再也,再也没其他可能了。
于是,之后的每一个情人节,他永远是一个人,不是没有其他缘分,不是没有其他女孩表示好感,他心无波澜,由著自己,寂寞地,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