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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的脚步又悄悄的走近,不知不觉地又将我拥进了它宽厚的身体中,嗅着它的清凉,望着无垠的翠绿,让人心醉,更让人沉醉,让我醉倒在这无边的美景里。独自荡漾在溪边,迎着微风扑面,与柳树为伴,记忆的钟摆就会将我拉扯到已遥遥远去的孩童时代。
出生在农村的我,每天都要走将近半个小时的路程才能到学校,中午放学后得回家吃饭,饭后又去上下午的课,这样的话,每天都要轮回走两次,相当于两个小时的路程。但是那个时候我们院子里的学生特别多,有高年级的,也有低年级的,大家都是一路欢声笑语,所以我从没觉得上学的路远过。上学的路是一条弯弯的土路,两边全是庄稼,每当夏季来临的时候,都会有金黄的菜花开遍,花的香味儿飘浮在空气里,令人心旷神怡。当盛夏来时,都是农家最忙的时候,被长辈们喻为“大战红五月”在我的印象里,就是每家都要收割油菜仔、小麦、种水稻、养蚕等等,都是特别忙的时候,每当这个时候,母亲都是忙得饭也顾不得吃,我就负责给母亲做饭,割猪草喂猪等力所能及的活儿。因为不懂事的原因,所以每一次心里都特别的不爽,因为看不成晚上七点半就开演的电视节目,所以在我的童年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娱乐生活,最高兴的事,就是后来父亲买回了一台录音机,我才知道了有个歌星叫李铃玉。
因为当时实行计划生育,父亲的工作原因不得不响应计划生育,所以我在家中是独女,其它很多家庭都是几个孩子,我常常感到孤单,要去跑出去和小伙伴一起玩耍,记忆里印象最深的事,就是那次生与死的历程,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可是在我心里,永远也忘不了那惊刹的一幕,差点让我小小的生命与这美丽的世界阴阳相隔。
记得那是一个可爱的夏天,我只有5、6岁的样子,和院里的一群小伙伴一起玩,去了其中一个叫素儿的小伙伴家里,她家的附近有一个大堰塘,我们都叫“唐家堰”因为素儿家就是姓唐的,所以可能就随了他们的姓。玩累了以后,就去那个堰塘里洗脚,小小年纪的我,边洗边用手摸脚下的石头,可能因为石头时间太久吧,靠水的下面就长了很多的青苔,我觉得好玩儿,摸着滑溜溜的,就忍不住向下摸去,看看下边是不是也一样的滑,结果就在那瞬间,我一头就栽进了堰塘里,时至今日,还记得掉下去的感受,只知道四面黑压压的一片,不能呼吸,不能言语,我想叫,可是嘴一张,只有水不断的往我的嘴里钻,下意识的扑腾了几下,我就失去了知觉。当我醒来时,我已在自家院坝的椅子上面了,我母亲泪眼婆娑的用毛巾给我擦头发上和身上的水。后来我才听大人说,是我母亲的隔房大哥,看到几个娃儿在玩,发现不见了一个,正好有个小伙子洗完澡准备回家,我那个伯伯就大声喊叫那个姓刘的小伙子下去救我,听说那个小伙子连鞋也顾不得脱就跳下水去把我给救了起来。后来我回家的时间少了,基本上好多年都没有看到过他,只是听说他生养了一对双胞胎儿子,然而我从来没有当面对他说声谢谢,可是在心里对他的那份感激一直被小心的珍藏着,永远不会裉色,永远不会改变。希望这位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恩人家庭幸福永远平安。
从传统的习俗上说,小孩子掉在水里面了,魂被吓走了,必须要捞回来。还记得母亲依照习俗,每天晚上都要用一根长长的竹杆,上面绑着一个撮箕,再放一只鸡蛋在里面,到那个堰里去捞三下,每捞一下就要对着水大喊一声:“蓉蓉,快回来哟”(这是家人对我的昵称)。整整捞了三个晚上,而当时不懂事的我,不知道大人在干什么,清晰的记得我在母亲身边跳来跳去的,还曾经打坏了她揣在衣服口袋里的鸡蛋呢,母亲不得不去邻家借一只蛋来继续完成未了的心愿。
夏天也是吃桑椹的好时节,我常常和伙伴们一起去采摘,还把那种紫色的桑椹拿来吃,那个时候我们叫它“桑果子”有一天,母亲在广场上收小麦,我就和小伙伴去采桑椹了,而且我看别的小伙伴采得比我多,就心急,把多出来的装在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当母亲叫我回去时,我就急慌慌的去了。母亲问我干什么了,我低着头不语,因为母亲不让我吃桑椹,她说那个有虫子,可是我不但没有听她的话,而且还装在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结果那个紫色的果汁水全惨透到了衣服上面,其实母亲早发现了我衣服上果汁水,见我不语,气得二话没有说,就拿了一种叫做“黄金子”的枝条朝我不客气的乱挥,并叫我脆在地上反省。我那天是挨了一顿饱打,腿上还种下了印痕,现在已然早就忘了疼痛,可是母亲教训我的场景却历历在目,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吃桑椹了,更不敢把它采下来装在衣服的口袋里。
顽皮和贪玩是孩子的天性,然而孩子的每一次顽皮和贪玩却给父母带来了无止尽的担心和困扰,在心里一直深深的惭愧和自责着,那个下午,父亲要去市里面培训,也就是学习技术知识吧。父亲要去十几里外的地方赶公交车,他要骑自行车去,叫我一起去,在他走后把车骑回家去。看到父亲走的背影,我知道他要学习几天才回来,所以就骑车高兴的往回家的路上走,那条路离姑姑家特别近,我就想去一个叫迎春的女同学家玩,我那时和她的关系特别好,但要是说出来母亲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我就自作主张悄悄地去她家了。我猜想母亲见我没有回去,一定以为我去姑姑家了。心中窃喜着,为自己的计划完善而暗暗高兴。因为那时候没有手机,也没有家用电话,没有谁会知道我的做法。
在迎春家里我们玩得开心而愉快,晚上我就住在她们家了。睡到半夜之际,她家的狗突然叫了起来,有人来了,把我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我听到同学父亲的说话声,才知道是我父母来了,说是找我。我一下就懵了,不知道父亲何以站在面前,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要找我。但当然父母没有说我一句重话,更没有责备我,只是说找到了就好。我只看到母亲站在父亲旁边不停的用手摸泪,眼睛红红的。后来我才知道,父亲去了市里,说是学习的日子被改期,他又回家了,结果说我还没有回去。他怕我在经过那条河时掉进河里,急得不行,然后和母亲一起去问附近的人家,有没有看到我,又去了姑姑家找我,结果姑姑说我没有去,他们又把凡是我平时爱去的地方都找遍了,穿行了几个大队,一晚上没有睡觉,直到凌晨5点才在迎春家里找到我,他们吊着的心才放下来。我当时被吓哭了,连怎么回家的都忘记了。但那件事过后,我再也不敢私自去同学家里耍了。在后来的人生路上走得远了,才深深的体会到父母亲的不易,才认识到少不更事的我是怎么样的让父母亲操心过,没有去感受到他们的用心良苦。父母亲对孩子那份浓浓的爱总是一曲不老的歌,犹唱不尽。
童年的脚步早已走远,童年的歌遥却常在耳边响起,时常拉扯着我的记忆回到那个年代,用心去感受和触摸在岁月里留下的深深印记,伴随着我的成长,让我在成年后的今天,成为母亲的今天,更能用心去体会父母亲的不容易,以及他们在这慢长的年月里,所经历的点点滴滴。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所付出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