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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下这个惊世骇俗的题目,不是为了哗众取宠,而是因为,昨晚,我确实梦见你去世了,今早6:21分迫不及待打给你的电话,我颤抖的说,你还好吧?你问我怎么了,一大早打给你的电话,我是真的哭了,枕边还留着那么大一块泪渍。因为,我昨晚做了那么一个可怕的梦,梦见你去世了。
这个梦就是那么毫无由头,梦境里显示,我们和刚哥一起开着车游玩吧,走到一处狭窄的山路,旁边是学校,正值放学,山路颠簸,无法逾越。刚哥还说,你这些个兔崽子,给老子让开。但就是无法通行,然后,我们一起下车查看,路面出现了一个硕大的裂纹,我们急忙转身,就看到了5。12大地震中的一幕,山体突然就铺天盖地而来,我和刚哥就拼命的跑,因为奔跑,我们俩只是被山的边缘刮蹭了一下,而你,因为穿着高跟鞋的缘故,当我们回头时,清楚的看到,你,被山体吞噬了。
在梦里,我就突然什么意识都没有了,那么强烈的一道闪电,嘭的在脑子里炸开。我如同一截干柴棒棒砰然倒地,没有撕心裂肺,没有痛彻心扉,我只是抓住砾石的边缘,那一刻的思维凝固得宛若出生的婴儿,我的头磕碰到锋利的石子上,没有感觉,没有!因为在梦里,我知道我失去了。
这有点像电影的镜头,但是,老婆,在我的梦里是真实的发生了。
后来的记忆,就是回到了我们的老院子,母亲依然还是那么木讷和迟钝,自顾自的吃着洋芋片就米饭。倒是冒出一个好久不见的奶奶,奇迹般的安慰我,问我为什么不哭?问我为什么没有眼泪?于是我就哭,使劲的哭,就是哭不出来。我哭不出来,没有眼泪。奶奶又说,你去世了,应该请一些人帮忙,应该准备十来个菜。母亲才说,那这个洋芋片我就不吃了,凑一个菜罢。
我现在都奇怪,怎么这些个细节,记得如此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我们的儿子,我记得儿子问我,爸爸,妈妈呢?我伸出手,在空气中抓抓,没有!我也直到这时,我才明白,你去世了。我抱起儿子,直到这个时候,我的眼睛才发涩,眼泪就汩汩的流出来,流的那么热烈、那么奔放。我搂着儿子,那么使劲的搂着。小声啜泣,然后是嚎啕大哭。
我一下子明白,老婆,你对我的重要!这是我在现实中永远没有的感觉。
我们的同学来了,根,还有小琴,还有徐睿。清楚的记得她们说,我们的儿子有她们呢。根还问我,你的身体(现在来写的时候,我都不愿提及那个恶毒而又诅咒的词)什么时候回来?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从此,我要一个人生活了,再没有人强迫不准我喝酒了,再没有人强迫不准我打麻将了,再也没有人强迫我11:00必须回家了。不是高兴,而是痛苦万分。
村长来了,我们组长也来了。同来的还有我们村的张远庭(奇怪的,我的梦里怎么有这个老头子的?)只记得他们在我家转了一圈,接了我奉上的一颗芙蓉王香烟。然后,他们不知是谁提议了说打麻将去,他们就去了。真实的如同我们经常帮别人办丧事一样,只不过主角换成了你,真实的那么痛,那么痛!
一大帮人帮忙洗菜,一大帮人帮忙切肉。火炉里的瓣子柴码得好高,就那么哔哔剥剥的响着,这些细节,现在回忆一次就难过一次。
再后来,就是老岳母从河南赶过来了,显得无比苍老。他就像我们当初结婚一样,依然塞给我2万元钱,告诉我,要把你好好葬了,说要把你埋到我们的老坟山上,说你是我的媳妇。我一下子跪倒她面前,老是重复一句,娘,我没有看好你,娘,我没有看好你!而我只请他老人家一件事,竟然是请她给二哥打个电话。你知道,二哥在我们心中的地位和权威。这些个细节都真实的发生了,我还记得我总是喃喃的说一句什么孟子曰一曰舍身二曰取义什么的,你看看,在梦里,我都不忘自己是个书生的角色。
更然让我难过的是,讨论到底谁戴孝时,我坚决取代儿子,我执意要亲自为你披麻戴孝,我不想我们的幼儿刺痛我的神经,看来,我是在某些方面心生愧意了。
还有的细节到现在,就模糊了。想不起来,但现在,眼睛还酸痛,就是真实生活中,眼睛哭累的那种感觉。如此强烈。
梦里,我为你收拾衣物,就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现在,我也明白了,是我亏欠你很多了,只记得拿起你的一件黄色丝袜,就那么放在自己的脸上抚摸磨蹭,让长长的丝袜紧紧的贴在脸上,当时,可能是无限的相思吧。
梦境怎么一下子又扯到我背着跨篓到我们家对面的坡上摘桑叶?现在通过联想,可能是准备一个人带着儿子生活了,要干农活的缘故。因为有一个细节,我清楚的记得,之所以选择对面那个坡上,是因为,通过那个视觉,我可以清楚的看到我们的儿子在河边嬉戏。
假如,现实生活中没有了你?我该怎样生活?
后来的梦就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当我背着一大跨篓桑叶往回走时,我突然看到你回来了!你穿着那件灰白相间的春装提着一个纸袋子,在我们家前的跳石上一个个跨过,从一个石头跳到另一个石头,显得小心翼翼。和你平时回家过跳石一样,走过一个石头双脚站立,确认安全后,在走到下一个石头上。还是黄色的披肩长发。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直到这时,我才发现,你是这样的妩媚和可爱。而这些个词,自从结婚后,我发现,很少很少对你说了。
现在,我唯一的疑惑就是,怎么一下子在我们老家门上和窗子上,就挤满了那么多人?她们似乎在大喊着什么?内容应该是“使劲吻,使劲吻”之类的。我疑惑的就是,我还在山坡上,我还看到另一个我回去了。真是奇怪,当然,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当然,后来,我确定是你的时候,就想我梦开始的一样,突然那么一道闪电,我就砰然倒地,头碰到地上,还弹了三弹,抱着你的双脚,说了一句,老婆,我爱你。然后,泪流满面。
我知道,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当我确认我是做了一个梦后,高兴的不得了,说明你好好的,打开灯,看到枕旁,湿湿的一大片。
感谢这个梦境,感谢梦里老婆的离去,让我明白,我们的爱需要保险了,结婚这么多年,很多激情退却后,我应该好好审视自己对老婆的爱了。这个梦,让我明白你对我该是多么重要。此生,有你做我老婆,我是真的幸运并心存感恩了。就像和我的前妻谈恋爱里演的一样,有时候,爱,要换个角度来看了。
醒来,再也睡不着,我要记下这个梦。奇怪的是,屋里还就有纸和笔。想想,我写了那么多文字,从一个穷文人写成另一个穷文人,从一个边缘乡村写到县委大院。而我竟然没有为老婆写一个字!不是因为我不会,而是我可能觉得,都是自己老婆了,有什么可写的呢?就是因为老是站在这个角度看自己的老婆,我们都错过此生世上最美的风景了。如果不是这个梦,我想,我永远不会提笔为你写点什么?这是个警示么?直到你真的离开我的那一天,我发现我还有好多话没有对你讲,那时,我该后悔成什么样子?
现在,我只是想,假如有一天,我们都会去世,如果我再也看不到你走过门前的跳石,再也看不到你提着纸袋回家,我怎么办呢?那么现实中,我们还有余生,我们就相互依偎、共同携手,走过吧。
余生?多久?不确定,正如梦境,说来他就来了,那么快,就享受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吧。
上班,打开百度一查,发现梦见你去世的梦竟然是个好兆头,窃喜!老婆,祝福你,祝福我,祝福我们吧。
现在,我要发个短信告诉你,我爱你,虽然短短三个字,我发现,我已经很久很久都没说了,现在就对你说,马上。
嗯,老婆,日子艰难,我们,慢慢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