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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长假躲开喧嚣的侵扰,让耳鼓享受静静的美妙不失为既简单又放松的举措,我选择了回乡村。
乡村依旧是恬静的,外面世界的熙熙攘攘与它无关。这是秋天的乡村,一切整饬有序的存在着,白天它是安静地热闹着,飘荡着很舒缓很悠长的声音。走在乡村的路上,衰草枯黄,稻禾青里泛微黄。丝丝凉风拂来,没有翻动的喧哗,像蚕噬啮桑叶的沙沙,但不那样有节奏而紧密,也少了些活力多了分疲惫,是秋的私语?山间的树撕扯着叶子的日历“嚓,嚓,嚓”一张张递给干燥的大地。风穿越着小巷,借助着秋的寒气,扬起破旧的塑料袋、碎纸,这些自由无章地点缀乡村的旗帜,钩在柴堆一支叉出的杆子上,系在五线谱般的电线上“啪,啪,啪”的指挥着秋风。秋风生发秋声,在田野中,山间,村庄里。村子里的动物们忙碌着,鸡在“笃,笃,笃”啄理着秋天的果实,声音幽微,猫媚态的“喵喵”却有秋的凄凉,狗依然“汪汪”着陌生的人、物,明亮的目光警惕着这个季节。鸟开始稀少了,偶尔几声掺杂着凉意,是归巢的急躁,还是失群的孤泣?人们悠闲地走在路上,干着自己的活,看见熟人,不时用温婉的语调招呼着,河埠头里漂洗着夏用冬藏的东西,抓捞着粼粼水波,伴随着“啪啪”的梆子声。秋天的乡村充满着声音,这是白天的奏鸣,没有摩肩接踵的嘈杂,没有人头攒动的凌乱,它有的是季节的安详和岁月的静好。
夜拉上一层又一层丝绸的帷幕,这是薄阴的天气。乡村的秋声在夜色逐渐浓重的过程中才刚丰富起来。白天的秋声在熹微的阳光下被视觉所分散,乡村的夜晚整个是属于耳朵的盛筵。在白天看来枯萎无生气的草丛中突然鸣奏出自然的华章。这是蛐蛐的乐队,还是不知名小虫的演唱会?无论如何它们是在演奏“夜的颂歌”那唧唧声如微浪涌奔,一阵阵被后面的覆盖。后面一阵阵的出现,网织成夜的音乐网。偶尔几只叫声尖锐的虫子偶尔失眠的鸟几声怪叫,撩拨着听觉神经,兴奋一下重又回复伊始的状态。秋天的虫唱比夏天夜雨后的虫唱多了份安静,因为秋风沁骨?在这个天然演奏场景里入眠,很惬意,盖着薄薄的棉被,让耳朵坚竖着,享受有时是一种休憩。半夜十分,突然窗外树叶的沙沙骤响,我似乎可以听见落叶入土的沉甸甸,继而是细雨斜斜,静静敲打着枯枝败叶,虫声低沉下去,似乎又是风声雨声的伴奏。我不禁起床察看,透过模糊的玻璃,一片恍惚。只有几盏眯着眼的路灯和湖面的阴白。于是虫唱和自然的谐奏交替着,心同样的宁静,这是我梦乡的背景音乐。
乡村的秋声,很舒缓很收敛,没有夏天的热烈也没有冬天的幽咽,它依循着四季的变化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我觉得乡村的秋声或许更符合乡村的脾性,悠闲不急躁,含蓄不张扬。在秋声的饮唱中,人们似乎很容易想到冬天萧索的脚步,缓慢但始终逼近着,似乎还是脱离不了古典的忧郁,所到秋声其实不得不说欧阳修的秋声赋,宋代的某夜,秋声四起,惊悚着苦读的欧阳修,但他没有现在我所能感受到的恬静,依据其渊博的学识,敏锐的感知,诠释着秋声的含义,丰富而客观的秋声承载上了沉重的意义。我们不怪欧阳修,怪这个季节,怪他的际遇。童仆的鼾声那才是对秋声的陶醉。
如果你感觉城市的逼仄,那么去乡村走走,听听那秋声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