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岁月

聪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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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同学聊天时,同学总说我比她成熟得早。我本是反对的,但细细想想,她的话,却不无道理。我没有理由不成熟,因为很多事,我得靠自己,父母除却物质上的供给外,其他的一概不管,或是,管不了。

    如果可以依赖的话,谁也不想早早就成熟的。因为无法养尊处优,所以,必须成熟,如此而已。所幸,十八岁的我与现在的我,心态是一样的,没多大区别。只是自然而为,不是刻意装做,以一颗苍老的心面对我的明天,我的明天,就会很灰暗,我的心也会很苍凉。每个人的明天,都是充满阳光的,哪怕只是想象,也要把自己的明天,想象得很美好。所以,仍旧以一颗年轻的心去面对自己的未来。如此,就可以看到霞光万丈,心情自然就愉悦了。快乐地活着,是人生的真谛,不是吗?

    十八岁以前的自己,在物质上,虽然过着无忧的生活,但在精神上,有时候,却是很荒芜的。到现在也弄不清楚,物质的匮乏与精神的缺失,哪一个更让人难过。

    不喜欢的人和事,常常选择忽略,哪怕记忆犹在,也只是把它放在角落里,让它布满尘埃。可是,同学昨天的一番话,却让我无可救药地忆起尘封的过往。一时之间,深远、悠长的往昔,就这样,如潮水般,把我淹没。

    一直以来,对高中时候的生活,都不曾用言语描写过。那时候,有快乐,也有痛苦,比较而言,快乐少一些,这也是许久以来,不愿意对高中生活作只言片语描述的缘由所在。

    也许是想要改变初中时刁蛮模样,到了高中,在一个新的环境里,就想建立一个淑女的美好形象。也许,这也预示着,自己长大了。而结果,却是走了极端。

    没想到,对一些同学无端的指责与漫骂,我居然可以忍声吞气,任凭她们飞扬跋扈而无动于衷。俗话说的,哪里有人群,哪里就有阴谋,即使是在清纯得不染纤尘的青葱年岁,一样有无耻与卑鄙。一些人不知道出于何种心态,总是不停地与我过不去,整日里指桑骂槐,如跳梁之小丑。是忌妒吧,忌妒可以让一个女人几近发狂的。但是,她凭什么忌妒于我?她又有什么资格忌妒于我呢?

    本应清雅的环境,因了那个女同学的作恶而变得有些乌烟瘴气。奇怪的是,我的情绪并没有因此受到很大影响,或许是因了自己的心高气傲,没怎么把她的行径放在眼里。虽然放弃了与之针锋相对的机会,但却由此保存了自己在自己心中的美好。所谓的淑女形象,也许没有愉悦到别人,但愉悦了我自己。而事实上,我从来不曾是淑女,充其量,也只是个伪淑女罢了。

    美与丑就如一对孪生姐妹,生活中有丑陋,就会有美好。丽便是我高中生活中的一个美好回忆。

    高一开学第一天,与丽相识,并一见如故。第一个周末,她便邀我上她家玩,还让我上她家吃饭,我毫不犹豫地答应,并且叫她在约定的时间出大门口等我。如若换了别人,我未必会应邀前往。当丽兴高采烈地把我带到她家,她的家人,对于我的到来,也是满心欢喜时,便注定了我以后的常来常往。

    丽在家,宛如公主,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全宠着她,他们因为爱屋及乌,对我也很友善,以致于周末时,我经常接受丽的邀请,上她家吃饭,并且呆在她家过夜,不回学校去。丽的父亲是辽宁人,母亲是湖南人,许是为了丽父亲的缘故,丽的母亲,包出来的饺子与包子,味道都很好,特别是包子,馅多皮薄松软可口,令人回味无穷。高二文理分班,我读理科,丽报了文科,我们的往来,虽渐渐地少了,但偶尔还会到丽的家里去,吃丽妈妈做的美味菜肴,如此这般,直到高中毕业。

    高中毕业后,丽在北边的城市读书,而我,就读于南边城市的一所学校。但我们,依旧有书信来往,她曾把她以为好听的歌曲,抄满一个本子邮寄给我。原乡人、又见炊烟等等,都是丽当时给我的曲子,时至今日,依然能清晰地记得收到丽寄来歌曲时的那份喜悦。

    如今,和丽虽然只是偶有联系,但知道彼此平安幸福,便足够。淡淡如水的君子之交,才会绵延恒久。

    高中三年,与涓一直形影不离,也因此,差点成为校园里的一道风景。这虽然不代表我们有着多深厚的友谊,但因了她的陪伴,自己不再孤单。与涓相处的日子,虽然算不得太快乐,但还是要感谢她三年的陪伴。高中毕业后,与涓的交往,便日渐疏离,并且渐行渐远,渐无书。我不难过,更不强求。有一种相伴是友情,有一种相伴,却是需要。彼此彼此,而已。

    也许自己只是个专一的人,专一到不知道如何左右逢源,即使对着自以为是的友情,亦如是。班上的其他女同学,肯定有可以成为我朋友的人,但她们友善,无一例外地被我忽略了。所幸,今天她们中的一些人,一如知足,已经是我的朋友了,原来,我们的情趣有许多是相投的。人与人的相处,最怕“话不投机半句多”

    高中期间,最让我痛苦不堪的,是如恶魔一般的鼻窦炎。

    高一第二学期,开始患上鼻窦炎。嗅觉完全失灵,闻不到香,也闻不到臭,记忆力严重衰退,注意力无法集中,晚上睡觉时鼻子塞到无法呼吸,无数的夜晚,睡到凌晨三点,就得坐在床上才可以呼吸,再也无法入睡,直到天明。

    高二第一学期,因为难以忍受鼻窦炎带给自己的折磨,在一个林姓医生的唆使下,私自住进了县人民医院,准备接受手术治疗。关于手术一事,是有写信和爸妈说的,但他们只给我寄来了钱,没想过要到医院陪我,也许他们觉得我长大了,我也没想过要他们陪,我以为,我已经有能力解决我自己的一切问题了。手术前三天就要住进医院,我自己办好住院手续后,就住进了医院。只是没想到,在就要手术的前一天,我遇到了陈惠岳医生,他在我七岁时把我从死神的手中抢回来,是我的救命恩人。当他问我为什么不上课却在医院时,我把实情告诉了他。当知道我没人照顾,并且是自己给自己的手术保证签字时,他非常生气,说我小小年纪,胆子这么大,并责令我立即出院,回学校上课去!我二话不说,乖乖地办理了出院手术,回到学校上课。

    现在想想,真是后怕,那个姓林的医生,连一个穿刺门诊小手术都做不好,怎么有能力为我做那样的大手术?只能说,他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渣。如果没有在手术前遇到陈医生,会是一种怎样的后果?不敢想象。

    放弃手术之后,鼻窦炎在高二以后,变本加厉地折磨我,使我的生活与学习都受到了重创。那种痛楚,无以形容,唯有经过,才能明了。

    高中时,男生与女生,老死不相往来,不说话,甚至看都不敢看一眼。青春的萌动与渴望,全被看似骄傲的表情掩埋。几乎人人如此,没有输赢。

    但我与汉是说过话的,所谓的说话,只是碰面时,他用我根本听不懂的客家话与我打招呼而已,但他羞涩的模样,还是很深刻地印在了我的脑子里。高三之后,即使见面也不打招呼了,他总是一脸严肃地从我身边走过,好像我欠了他五百大洋一般。至于缘由,我不清楚,许是怕其他男同学的取笑,又或是,我的目不斜视把他给吓到了。总之,看他一脸的不爽样,我就把头昂得更高了。

    我与汉在同一个镇上读初中,再一起考入同样的高中,自然多了份亲切,也才有见面时的那声招呼。否则,一样形同陌路的。

    本应快乐的日子,被我过得不那么从容,却也有惊无险地走过了。

    毕业离校的前一晚,和几个女同学疯闹,在我们的宿舍里,我唱了兰花草,这是我第一次,在没有舞台的地方唱歌,大家都唱了,但她们唱了什么,我没记清楚。后来,我们又到学校的小花园里,说些离别的话,有些伤感,有些不舍。那个与我过不去的女同学,也在其中。也许,她真的因了忌妒才如此伤我,没有别的目的。在懵懂无知的青春岁月里,犯点低级的错误,是可以原谅的。实际上,我从来不曾与她计较过。

    高中毕业后,与同学就少有联系了。即使是我在城市的这一头,他们在城市的那一头,一样没有见过面。倒是山红,会时不时地独自一人从她的学校来看我,每每她来到,我都用我的热情接待她,让她和我一样可以感觉到温暖。

    原来不知道什么是忧伤,也不知道什么是无助,但来到这座城市读书之后,忧伤竟来得铺天盖地,无助也不离不弃,让我无以招架。

    就这样,在一个个夕阳西下的黄昏,开始了恐惧与不安,当落日余晖染红天边时,就有种凄凉在心底漫延。更害怕细雨迷蒙时,树叶凋零的声音,心会被落叶,一点一点地敲疼。

    因了无法感知,所以恐慌,迷茫像雾一样,把我笼罩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彼时,所有异性的热情,都被我当成是哥们的情谊,其他的情感,拒绝接收,也拒绝给予,即使是老公的出现,最初也只是把他当成兄长,没有别的心思。

    对男女间的感情,属于后知后觉的,不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但知道,爱,应该是很圣洁的,那种轻易脱口而出的情感,是与爱情无关的。

    到了现在才明白,有一种执着,叫顽固,有一种境遇,叫宿命,谁也无从解释,谁也摆脱不了,仅此罢了。

    岁月是一条河,有时候,我们在岸边走,有时候,我们在河里嬉戏。不管河有多长,我们都应该快乐地徜徉在岁月里。唯如此,才无愧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