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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接到单位责令我休病假的通知后,我整日整夜趴在网上,聊天室里,北京紫禁之巅。
自从有了洛儿后,我就不去外地的聊天室了,远,一个洛儿就够我消受得了。
我在北京孤单,也只有跟在北京的人聊天我才觉得心里暖些。
我也不喜欢去qq,老公知道号码,怕上他的当。老公qq号码多,三天两头的变,老冒充我的情人,捉弄我。
就在北京紫禁之巅里泡着,名字叫骚儿,开始叫郁妹,没人理我,后来就改了。
男人们哗哗涌来,象一条条活蹦乱跳的鱼儿,扑棱棱朝我的网里跌。我就那么笑呵呵地望着鱼儿们争先恐后的样子,很是可爱。我有点应接不暇。
我的打字速度就是在那段时间里提高的。
我的话不是很多,其实跟那些鱼儿们也没什么可说的,不外乎就是问我多大了,我说老公不在家,问我漂亮吗,我说小大妈,碰上假正经给我上课的,就免不了跟他理论一番。不耐烦了,就再换一个聊天室,接着去张我的网。
我游走于北京紫荆之颠的七个聊天室里。日子简单而快乐。
这天刚上去,就碰上了一个游客,张嘴就要我的电话,我说凭什么,他说要见我,我说为什么,他说想一睹我的骚容,我让他哪儿人少上哪儿待着去,说那是给我老公看的,他说他付费,一夜1000,我犹豫了,心想三十多年了,还没见过嫖客是何副尊容,两个根本不认识的人见了面究竟谁宽谁的衣服。
正犹豫,他却报上来了他的电话号码,我问他多大,他说27,我就有点动了心,反正他小我好几岁,主动权在我的手里,就把我一般不用的那个联通号码告诉了他,他打了一下,通了,才问我叫什么,我一边望着窗外刮起的微风,一边说我叫小风,刮风的风,他笑了,说这么巧,说他的名字叫小峰,山峰的峰,我也笑,问他在哪里,他说国展图书大厦,问我知道吗,我心想我老公就是跟书打交道的,能不知道那里吗,就问他是不是一个人住,他说他在宾馆里有房间,很方便的,我就下了网,穿衣服准备出门,管他方便不方便的,我去會會他再说,看他一个小男孩怎么宽我这个大女人的衣服。
出了家,来到街上,才发现在下小雨,我又犹豫上了,手机响了,是小峰,问我到哪儿了,说他都在宾馆候着了,我问他知不知道在下雨,他竟然撒起了娇,说好小风你来吧,陪陪我嘛,我一个人寂寞死了,还说打车费他单给报销。我笑了,嫖客还會撒娇?去就去吧,反正老公去郊区出差了,今晚上回不来,我一个人在家里,也要给寂寞咬个半死的。就走到街中央,拦的士。
到了宾馆的楼底下,天黑了,雨也大了,我顶着雨给小峰打电话,说我到了,小峰说他在408室,让我自己上去,说他不能下来接我,那样影响太大,我在心里骂了句脏话,然后去推宾馆的大玻璃门。
宾馆还挺档次,电梯口上站着保安,伸手给我按了一下按钮,门开了,我就进去了。电梯里跟镜子似的,能照见人影,我对着梳理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心里直想笑,嘿嘿,这下可真是一只落汤的“鸡”了。
上了四楼,出了电梯,踩着鲜红的地毯一路往前,雄赳赳来到408室房门前,我的腿却哆嗦上了,老天,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一开门會是何种情形,彪形大汉,或者手持尖刀?我这不是地道的送货上门吗?可是就这么掉头回去,我不甘心,雨淋了,打车费也花了,连嫖客长几只眼睛都没见着,真他妈冤得慌。
正左右想着,一个服务员远远走过来,我不敢再磨蹭了,不然就要给人当成真正的那种女人了,白天睡大觉,天一黑就出来兜揽生意。我一咬牙,伸手按了门铃。
门很快开了,一个戴着白边眼镜的男孩探出半边身子来,看一下我,然后退回门里站着。
我跨进门,浅黄色的灯光暖暖的,我就动手脱外套,男孩打开门背后的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个衣架来递给我。
挂好外套,我走进里间。里间是卧室。卧室不大,雪白的窗幔垂在地上,两张单人床,被褥也都是雪白的,是我喜欢的那种颜色。
男孩跟进来,站在那里,不说话,笑微微地看着我,一副羞答答的玫瑰要在那里羞答答开的样子。
我也站着,望着男孩,他高高的,有点瘦,头发不太好,估计用不了多少日子就成了“葛优”
我说,你就是小峰?
他衔着笑,点一下头,说,你是小风?
我掀了一下雪白的窗幔,外面什么也看不见。
我走到一张单人床前,坐下,脱高跟鞋。
小峰从低柜里取出一双拖鞋,也是白色的,走过来,弯腰放在我面前的地毯上,并把我
的高跟鞋轻轻挪到了一边。
我看了看地上的拖鞋,并没立即把脚放进去,看起来是白的,其实不知道给多少女人穿过,就光脚踩在地毯上,歇脚。
小峰在旁边站着,好象看透了我的心思,说,小风,地毯更不卫生。
我在床边坐着,头发隐约往下滴水,我说,能不能先给我拿条毛巾来?
小峰这才去卫生间。
小峰拿了条白毛巾过来,递给我,我擦头发上的雨水,小峰顺势在我身边坐下。
这时,我感到身上有点凉,深秋了,我穿着白衬衫和黑裙子。我好象抖了一下。小峰感觉到了,将上半个身子朝我靠了靠,我就触到了他的一个肩膀,暖,我就把自己倚了过去。
小峰便搂住了我。我偎在他的臂弯里,没说话。三十多年了,除了老公外,第一次跟一个男人靠得如此近,而且并不是那么的难为情。人啊,是需要暖的。
小峰接连叫了两声“小风”我都没答应,小峰就满眼问号地看着我。小风是谁?我也不知道。我就说你还是叫我姐姐吧,小峰摇头,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男人和女人,我说那就叫我骚儿好了,小峰笑,说他叫不出口,别扭,我也笑了,说,你不觉得那个名字很有弹性吗?
小峰还在笑。他笑的时候不露牙齿,薄薄的嘴唇抿着,有点可爱。
慢慢地,小峰不笑了,薄薄的单眼皮眼睛一眨不眨地着我。我心里坏了一下。
小峰站起来,说他去放洗澡水。
小峰的“洗澡“两字,象两盆冷水,从我头顶浇来。结婚七年老公给我洗了七年的澡,不知觉间对这两个字形成了一种过敏,提到它,就會想起老公。
想到老公,我就萎靡下来。我叫了一下小峰,说我不洗澡。
小峰自顾朝卫生间走,说洗个热水澡你就暖和了。
我走到窗前,立着,又掀起了窗幔,打开一扇窗户,外头黑黑的,看不见什么,可是我知道雨还在下,淅沥沥地。
我想老公那里此时也在下雨,肯定还在陪他的头儿应酬。老公最怕跟头儿出去,吃那种没完没了的饭。老公开车,不喝酒,可是在饭桌上也不能闲着,人家白酒他可乐,而且一比二,人家一杯他两杯,往往回家来时肚皮鼓得跟皮球似的,可是几趟厕所下来,又满厨房找吃的。唉,工作工作,什么叫工,又什么叫作,还不是为了挣钱养活我?
我就想回家了。小峰走过来,把一条手臂放在我肩上,柔声说洗澡水放好了,我放下手里的白色窗幔,说我要回家,小峰不解地望着我,我又说了句我要回家,然后就去找我的高跟鞋。
小峰跟在我身后说,水都给你放好了。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我心里软了,不好意思马上走掉了,说那好,还是先洗个澡吧。小峰就笑了,单薄的脸庞生动起来。
我泡在白色浴缸里,把小峰关在外面。浴缸的对面墙上有一面大镜子,我抬眼望去,看见的不是自己,却是一个男儿的身影,也非老公,而是洛儿,一个跟我在网上拜过天地的男儿。
洛儿皱皱地站在镜子里,说,毛毛,你不要这样好不好,这样我會伤心的。说完,苦巴巴看着我。
我的心就疼了,眼泪便来了。我跟洛儿说过的,他的心给了我,我的心给了他,谁也不许负谁。我们都有家,都有爱人,可是,我们的灵魂是溶在一起的,不管谁做了什么,对方都能看得见的。对方都要被疼死的。
我就站起来去穿衣服。穿好衣服,我开了门出去。
小峰已经铺好了一张床,雪白的被子,雪白的枕头,看上去温暖极了。我说我真的要走了,小峰望着我,不说话,但是眸子里的东西极柔软。我说对不起小峰,我不是那种女人,小峰说他知道,说从看见我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我是个有老公的人,而且是个好女人。
我的鼻子酸了,心想,我算个什么好女人,好女人怎么會弃老公不顾而苦苦恋着洛儿?好女人又怎么會来这里,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拥抱?小峰走过来,说留下吧,小风,陪陪我,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會孤单死的,说完,哀哀地看着我。
我也看着小峰,过了一會儿,我说我不走可以,但是小峰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件事,小峰说你说,我说分开睡,而且夜里不许碰我,小峰抓了抓头发,耸一下单薄的肩膀,说分开睡就分开睡吧,反正有两张床,说着,自己就上了那张他已经铺好的床。
我就去铺另一张床。夜已经深了,还下着雨,我害怕赶夜路,更害怕回到就剩下我自己的家里去咀嚼孤独,就象嚼自己的心,咯咯吱吱。
我一边铺床,一边问安全吗。我没带身份证,而且跟一个陌生男子住在这里,万一碰上公安什么的,到时候丢脸的不是我,而是我老公,老公是个老公产党,那脸就丢大了,我倒不怕,反正我的娘家人都不在北京,大不了被单位开除一回,反正我现在这个样子跟被开除也没什么两样。
小峰坐在被子里调电视,让我放心,说他这是包房,没人敢进来的。我也进了被子,坐着,问这房子多少钱一晚,小峰说不贵,说他有贵宾卡,我就扭了脸看着小峰,心想小小年纪就有贵宾卡,他究竟什么人,来北京做生意的?可是不象啊,他分明是一个小书生呀。
小峰好象看出了我的探究,说他是福建人,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北京,我就问他们单位不管住吗,小峰说他们两个人一个宿舍,不方便,还说他女朋友喜欢住宾馆,说是特有气氛。我张了张嘴,想说你还有女朋友啊,但是我没说出来,我不是还有老公吗?
小峰好象又看懂了我的心思,不好意思的笑了,说他当时在网上见到我时以为我是那种女人,就想放纵一次,说反正他女朋友今天晚上来不了,他一个人寂寞。我也笑了,说我也当他是那种男人呢,说我从没见多那种男人,觉得新鲜,就来了。
接着又说了一會儿各自的工作。都没什么兴趣。小峰说他是搞计算机的,很枯燥,我说我是跟钱打交道的,可是没有一张票子是属于我自己的,所以也热忱不起来。正说着,小峰的女朋友发短信来了,两人聊上了,小峰就忙了。
我没事干,就想起了老公,也开了手机给老公发短信,老公正着急,说他往家里打电话没人接,我说我没在家,老公说大雨天的你跑什么,我说老毛病犯了,出来走走,老公就问我穿的多吗,带雨伞了吗,我说我明早就回去。
小峰还在给女朋友发短信。我看电视,可满荧屏都是张国立那细眉细眼的傻笑样,不是“纪大烟袋”就是“康熙”古装片里我就喜欢郑少秋和陈道明演的皇上。我最喜欢看“橘子红了”那样的苦片子。我翻腾了半天才将频道定在点歌台上,阿杜的声音:我闭上眼睛就是天黑,一种撕裂的感觉。老天,走了一个童安格,又来了一个阿杜,还让人活不活?
我一下子又想起了洛儿。洛儿,你在干什么,又是一个人在电脑前,喝苦丁茶等我吗?我今天晚上回不去了,你要乖乖的。
想到洛儿,我就溃得不行,就拿被子包了头睡觉,可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终是女人了,不再是女孩了,早已经不會一个人睡觉了,想老公的胸脯,很想。我一骨碌爬起来,小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我下了床,走过去,一边摇小峰的肩膀,一边叫“小峰”
小峰醒了,对着我揉眼睛,问什么事,我抚弄着头发,说我每天夜里都要放二胡的曲子,说我在老公的胸脯上都趴了快八年了,小峰挤着眼睛说,小风,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索性挑明了,说,我想借你的胸脯睡一晚上,可以吗?
小峰倏地坐起来,说,你要跟我一起睡是吗?好啊。
我哀求似地,说,但是你不能欺负我,小峰?
小峰咧了咧嘴巴,一副活受罪的模样,说他不干,说这分明是我在欺负他,我立在小峰的床前,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长长的头发在身前散着。
小峰笑了,同意了,不过我得答应他一个条件,我问什么条件,他说我得先换上睡衣,说他不习惯搂着穿着衣服的女人睡觉,我也咧了一下嘴巴,说可是我没带睡衣啊,小峰用嘴巴指了指外间,说衣柜里有,他女朋友的,我犹豫不决,说睡衣乱穿不是很好吧,小峰让我放心,说他女朋友是才二十岁,很干净的,我想了想,就出去找睡衣了。
换上小峰女朋友的白色睡衣后,我再次来到小峰的床前,立着,小峰掀了被子说进来吧,我就进去了,趴在小峰的胸脯上,我心里不再那么空了,小峰抚着我的背,问我感觉如何,我说还可以吧,反正好歹是个胸脯啊,小峰急了,坐起来,说,你还打击我?
我也坐起来,说,本来嘛,你这么瘦,哪象我老公,又宽又厚的。
小峰更不高兴了,把我掀到一边,自己躺下去,我笑着跟下去,懒在小峰的胸脯上,说好小峰不生气,乖啦,小峰扑哧也笑了,重新搂了我,说我象是在哄孩子,我一本正经说我大姐的孩子都有孩子了,小峰睁大了眼睛,问我多大,我说我老公都四十多了,小峰托起我的脸,说,不會吧,那你还留这么长的头发?
这下该我不高兴了,我把脸扭到一边,说谁规定只有小女孩才能留长头发的?小峰把我的脸搬过来,笑微微地,说他没有嫌我老的意思,我不理他,他开始争辩,说那也是你先嫌我瘦的。
我就笑了,把脸贴在小峰的胸脯上,说我要睡了,小峰说不行,说是我把他弄醒的,得先把他哄着了。我扬起脸,看着小峰,说那就说说你的女朋友吧。
提到女朋友,小峰就来了精神,眉飞色舞地,说他的女朋友特漂亮,说他们是在网上认识的,一见面就喜欢得不行,就定了终身。
听说是网络恋人,还定了终身,我也来了兴趣,就和小峰一起坐起来,靠在墙壁上,让他说细点。小峰说他的女朋友是北京人,刚上大一,他们在聊天室里碰上的,聊了一次就见面了。说他如今每周末都到女朋友的家里去做客,老两口对他可好了。说他们都说好了,等女朋友大学毕业他们就结婚,女朋友家有房子。说他女朋友对他可痴情了,一有时间就来找他,他们就来这里过夜,他女朋友特喜欢这里,每次一进来就说醉了。说他女朋友什么都好,就是特能花钱,一看见时装就拔不动腿了,还特能买化装品,说是提前保养自己,怕将来变成黄脸婆他不爱她了。
我都听醉了。
再躺下去时,小峰忽然来了情绪,眼睛里衔上了点儿火,一只手向我的脖颈袭来,我捉住那只手,握在掌里。小峰的手很好看,修长。我说小峰乖,不要这样,小峰有点艰难地看着我,说他就那么不招人喜欢吗?我说不是,我说小峰你是个可爱的男孩儿,可是,不要对不起你女朋友,我也不要对不起我的两个心爱的人,那样我们都會疼的。小峰有点困惑,问我怎么會有两个心爱的人,是婚外恋吗?
我就说起了洛儿,一个跟我老公同样重要的男儿,我们也是在网上相遇的,可是我们都有家庭,所以只能在心里恋着,所以就苦。
小峰叫起来,说小风你真行,结婚不要孩子是一个时髦,网恋又是一个时髦,你居然都给赶上了。我笑了一下,苦苦地,说是的,我一直走在生活的最前面。
小峰接着说他不明白,说我既然心里装着两个男人,却为何要天天泡在聊天室里跟那么多的男人打情骂俏,我沉吟了一下,说之所以有洛儿,也许正是为了巩固我跟老公的婚姻,因为两个人在一起久了,难免會有些淡膜,就渴望点精神上的东西,之所以天天泡在网上,跟那么多的男人说一些不咸不淡的话语,也许正是为了排遣对洛儿的绵绵思念吧,一对用生命来相爱的人儿却一辈子不能相见,那种苦,别人是不會明白的。
小峰打起了呵欠,我就歪在他怀里睡了。
第二天,我先醒了,去卫生间时,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象一片秋天里的树叶儿,眼袋也挂上了,我忽然悲哀得不行,要是洛儿见了我这副模样,还會对我一往情深吗?
简单洗漱后,我回到床边,看着小峰,小峰蜷在床里,整个身子贴在墙壁上,还在熟睡,我叫了声小峰,小峰嘟囔着说今天是星期天,他不上班的,我说那我走了。
我从衣柜里取外套时,小峰醒了,大声说我昨天夜里把他折腾死了,不停地翻身,还老挤他,直到把他挤到墙上了,才老实了,嘴里还不断地叫着两个人的名字,先是贝贝,再是洛儿。
小峰说完让我把他的外套给他拿进去,我就给拿进去了,他从外套兜里掏出一沓钱来,数了1000块递过来,我往后退,问他这是干什么,小峰说谢谢我陪了他一个下雨的夜晚,我摇头,说小峰你别这么说,我还借了你一夜的胸脯呢。
小峰却执意递着那钱,说小风你拿上吧,不然我还會找那种女人的,我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小峰说他身上没钱了他也就老实了,我想了想,就伸手接了500。我俯下身子吻了一下小峰的额头,然后,走了。
宾馆里静静地,还没什么人起床。我就一个人进了电梯。
下到一楼,从镜子似的电梯里走出来时,服务台里站着一两个工作人员,都拿那样的眼神瞥我,我的背上就爬起了蚂蚁。
逃出宾馆,我一头扎进晨雾里,才发现雨还在下,被风吹得斜斜地,打过来,我就被呛了一下。
别了宾馆,来到街上打车,太早,车子少,我就一个人站着。雨细细地,象一只温情的手,抚摸我的脸,我忍不住亲昵了一下,说,洛儿,是你吗?
想给洛儿发个短信,问他昨晚睡得好吗,可是编辑好了,却不想发了,算了,这么早,洛儿肯定还在陪他的爱妻睡觉。老公却打来了电话,说他可能下午才能回家,说他们头儿的老婆高血压犯了,他得帮忙给往医院里送。
我也不想回家了,就打车去了永顺镇的福利院,那里有一个被遗弃的早产儿,至今在温箱里观察。那早产儿丑丑的,信报上登过,可也是祖国的一株花朵啊,所以福利院就花大力气给抢救,可是耗钱,所以就在报纸上给呼吁了。还给取了个名字,叫党国荣。小国荣刚出生三天就给亲爱的爸爸妈妈扔掉了。
过了几日,在一个阴郁的下午,我不知怎的想起了小峰那一副羞答答的玫瑰羞答答地开的模样,就拨了小峰的手机,通了,小峰却粗着嗓子说,你打错了。
妈的。错了?那就错了吧。我就把那个号码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