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外梨花指尖文

程雪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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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说指尖文字,所以按下我们个人私交关系不说,只说其文字。古龙说,剑客诚于剑;那么,我们为文者诚于文。客观公正的论说一个人的文字,无论褒贬想来是每个写文字的人最高兴的事。当然,我在这里不是论说,一是我没有那么高的高度来俯视一个人的文字;二是我不懂所谓的文学批评。我对于文字向来是感性的读,然后感性的随想,跟任何文学理论不沾边,用那些严肃的词来看待我的这些文字那是对我文字的歪曲。言归正传,还是谈指尖的文字。

    指尖的文字以素雅、优美为特征。

    窗明几净,一杯清茶,两杯薄酒(个人以为米酒最好),适合看指尖的文字。那些随手拈来的文字,有薄薄的惆怅,也有淡淡的忧伤,宛如一曲古琴之乐,清泉石上白白的流淌,涌动中又有女子情思的春怨。这样的文字本是就如一首古词,幽雅不随世间的喧嚣浮躁,别与如今流俗文字的嬉笑,好像人在幽静山林,风荡荡穿越,山林松涛,石上清泉在行者的心间自有它的别有洞天。读来如品香茗,温温的茶下腹,可是口齿含香;如饮一杯纯酒,香甜之味悠悠的荡到人心尖上去了。所以,读她的文字好像染上一层道家的道气,或说是佛家的佛气,散淡之外自是槛外望红尘之意。

    指尖在新浪的博叫做“槛外梨花”红楼梦中妙玉自称槛外人,她把世俗的红尘与自己的洁身自爱界定在一个槛上,以此有别与尘俗中人。世俗与高人也确实在槛内外各自奔波,可是这个槛如我一样的俗人是看不破的。当然,指尖的博如此命名博或许和妙玉之说没有任何关系,这只是我随意的浮想。但是,梨花本是雪白之物,用槛外来定语其意自有高妙之处,我觉得如果用此来形容指尖的文字确实恰到好处。

    指尖的文字是感性为文骨。

    永昌说:“我的很多温暖的回忆在阅读指尖的文字中复活。一个擅长在细节中捕捉生活意义和目的的作者,一个捏着真实、真诚的印章的人。”我觉的在这里永昌从文字里为指尖定格,定位于“一个捏着真实、真诚的印章的人”也就在说明指尖的文字在于真实、真诚。而文字的真实与真诚都在表明她的文字的感性之态,感性为主线构架了每一篇文字,那些随想、随写都是从感性的认识到个体的思考。

    从感性出发,这是指尖为文的特点。个人的思考特点又让她从骨骼到血肉的演绎为优美的唯美性。淡淡情态,唯美的演绎,把思考进入唯美传奇的诉说。她的文字从某方面来说是注重的感官和视觉的效果,有种美焕美仑的绚烂。宛如大海行舟,沧海孤舟的诗意与浪花的飞溅,那些旋转的泡沫到她的笔下自有一分清丽脱俗。青叶凝露,晶莹剔透中折射一缕朝阳的清辉与光芒。

    指尖的文字以温暖、淡定为性情。

    她有一组写乡情的文字,叫做温河记忆。在一篇写给她的文字里,我曾经对这组文字描绘:“在那些文字里,她用碳笔素描勾画了一个记忆里的乡村和老祖母,不施色彩只是简单的勾画,让我们记忆在往日时光里游走。那些文章如一杯淡茶,茶雾袅袅,香味清淡,色泽澄清碧色如水。整个文字散发着古色古香的檀香味道,如温温的秋日夕阳下,看着暮霭慢慢升起,听乡村老人慈母一声悠长、悠扬的呼唤,充满了濡慕的温情。这样的声音在我们心灵最软处回荡,让我这没心没肺的人那空荡的心灵盈满温柔。那些过往的岁月如一张发黄的照片,淡黄的颜色里是时间穿梭的声音,让童年那些人那些事那些声音如画一般展在面前,她却不露任何痕迹的,沉静的叙述。那样的叙述如唐诗里描写的:‘过进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又如宋词里淡然随意的写少女的:‘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这样的文字登入文学殿堂的深处,是文字大痴,是人的大痴。”

    在这一组文字里,她描写出了一个具有传奇色彩老祖母。童年的记忆本来在过往三十年后就模糊了,当成年之后把它用回忆视角写出来就产生一种实物和情感的诗化。所以,当它出现在作者的笔下时,往往比你看到实物更清晰,更感人。因为岁月的模糊让读者在读的时候有了一个广阔的想象空间,这些逝去的人物和实物激起了人心对过往的想象力,而通过这些想象逐渐的把记忆丰满,于是就有了共鸣。

    我在读萧红时感到了一个疑问,萧红在人生最苦闷的时候把视角投向了古老的家园,写了温和的老祖父,写了一个记忆里温和的“后花园”后来,我读指尖这些文字的时候突然明白了。某些记忆里的温暖能够抚平内心的忧伤与浮躁,它让我们安定、平静,从而走出那种心灵的苦难。记忆的魔力就在于它能修复一些不完美,让我们只记起它的好,从而得到人情绪再次蓬勃。

    我个人认为这一组文字是指尖眼下散文里最好的文字。无论尺度,还是用墨都达到登堂入室的境界,不在衡量她其他文字得范围内。伊用墨均匀,不张扬,不滥情,不紧不徐,如絮絮落花悠悠飘;没有艳丽的描写,只有线条的勾勒,没肉只剩下骨枝,笔力苍劲有透纸笔锋。这些文字不是写出来的,是她从心里,从记忆里流出来的。如那汩汩清泉从山缝里缓缓而出,不刻意,不做作的顺山势淌;不雕饰,不华丽,以记忆的本真写出来。这融合了作者内心的真善美,融合作者对那记忆的回顾与怀念。

    我觉的这组文字之所以成功,在于它的淡远。看它有如看日暮斜阳里的远山,暮霭从原野上升起,山影窈窕,隐约中我们只能看到山影连绵的弧度和大概的轮廓。浮想联翩都在于一种距离产生的美,正因为看不清所以我们把其模糊的想象成自己心理所需要的最完美形象。在这里作者写出了一种古朴的韵律,审美格调的纯净将人物场景还原成心理所需要的艺术的生活化,生活的艺术化。如我们回味少年时代吃过的一种食物,那种感觉永远不再得,可是它又永恒的停留在我们内心。其实,这也是把世俗在记忆里神圣化的一个表现,如禅意的细嚼慢咽的回味,人生的瞬间就成了永恒。物态的诗化是周作人式的疏远淡定,格调自然呈现一种幽雅之态,也让岁月、人世妙好的瞬间变成一种惬意的怀想。

    我个人认为,此类散文唯有宁静淡泊才能致远;唯有自然的超脱才能回味无限的隽永。

    比较可惜的是,在指尖其他散文里唯美的东西太多,而淡定从容的文字少了。唯美的散文不能说其不好,但是胜于小巧,输于文字的力度。我觉的指尖文字失于内涵性的开拓,如果只是这样小巧的化,恐怕文字难再上一层楼。文字要不隽永,要不就思想深刻,如果只是优美缺少厚重的话文字就流于浮华,只能是青春美文,读者群也会因此受到局限。

    中国现代散文中有两大宗师——周氏弟兄。鲁迅以其思想深刻成就他的文字;周作人以其文字淡定从容的隽永彪炳于世。纵观现代散文文学基本上都逃脱不了这两者的窠臼。青春美文不过是小儿科的浮华文字,不超脱出来文字终究落了下乘境界。

    文字本身本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一家之言难以服众,我也在自己的局限中,难免受个人读阅视野的限制有失当之处。以上文字与指尖商榷。

    06/3/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