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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响。
每到周末,我总会无所顾忌的慵懒,似乎要把一周来的疲惫全部释放。当我极不情愿的拿起听筒,雪儿那熟悉的声音已传入耳鼓:
“凌子,我老公要打电话给你,就说我们一起去g市听优质课了,千万要记住了。”
“你干吗?”我睡眼惺松,一头雾水。
“我在去g市的火车上,我要去见那位阳光哥哥了,呵呵。”她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兴奋。天哪!这个雪儿,疯了吗?
雪儿是我的同学兼同事,很铁的那种。我知道她有一位心仪的网友,她称他阳光哥哥。是一位水利工程师。我见过他发給雪儿的照片,从外形看,很风度的,眉宇间依然有掩饰不住的帅气。而雪儿说吸引她的远不止这些,而是对方的善良诚恳,宽厚稳健,以及睿智的头脑、深邃的思想和渊博的学识。更重要的是他的善解人意(。似乎男人该有的优点,他那位阳光哥哥都有)他了解她,欣赏她每当我俩聊天时,她就会说他的种种。那份投入和兴奋,俨然一位热恋中的少女,脸上似有两朵红云。对于这些,我不以为然。总是笑着调侃她。因为,我觉得那只能是一个美丽的童话。在网络这个虚幻的空间里,她不过在做一个玫瑰梦而已。我了解雪儿,她爱写诗,爱幻想,追求诗意的浪漫。但她还是很传统的,我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做出这样出人意料的决定。
还好,她老公廖若尘一天没打电话过来。我还一直忐忑,大家都是朋友,说这样的谎话我可从来没有过。
周日。黄昏时分,我还一直在担心,也在好奇,这个傻的可爱的雪儿,怎么还没有电话过来?也许好朋友之间是有感应的,正想着,手机响了。她说已经回来,在八一路“美人痣”咖啡屋等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这个家伙,大冷天的,真是折腾人,有什么话不能来家说。我嘴里埋怨着,可手里还是掂起了包,出门。
已是深冬,天气好冷。刚下的士,就看见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服务生打开门的一瞬,一股暖气扑面而来。空气里迷离着醉人的钢琴曲,桌子上的玫瑰花恣意的绽放着。好浪漫的所在,让人想起初恋。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在她对面坐下来。
还没等我做稳,她就一迭连声地说:“凌子,完了,完了。”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什么完了?”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老公知道了。”她泪光盈盈,一脸的不知所措。说着,把手机递给我。是一条短信:你认为那里是天堂,就不要回来了。
“你老公没打电话啊,这能说明什么呀?你做贼心虚吧?”我打趣她。
“谁还有心开玩笑,他很可能知道了。”她脑子里好像只有这一点智慧了。
我看她一脸焦灼,两眼无神,给我想象的样子判若两人。奇怪的问:“理由?”
“周五的晚上,老公有应酬喝多了。第二天我走时他还没醒,我就给他留个条,说是去g市参加优质课交流活动,周日晚回。可回来的路上,收到短信的时候,我猛然想起,周五晚上,我一忙乎他,忘了删除聊天记录了,他知道密码的。怎么办呢?”她几乎要哭。
我安慰她,一个短信,说明不了什么,是你心虚瞎猜呢,说不定你家老公正暖热被窝等你回去缠绵呢。
她有一个不错的家庭。老公是公务员,在政府部门供职。一个九岁的女儿,聪明漂亮,可爱的像天使。为了上学方便,一直跟着奶奶生活。美中不足的是老公很忙,很少有时间陪她风花雪月。她抱怨过,但生活嘛,不可能样样称心如意,所以,小日子还是蛮甜蜜的。
“说说你的艳遇。”我带着一个三十岁女人的好奇问。
“别提了,烦死了。”她无奈地说道。奇怪,走时的欢天喜地呢?
“下了火车,他并没有像我意料中的微笑着在出站口接我。打他手机,他说,老婆出差不在,他正在为儿子准备午饭。让我在车站北面红珊瑚咖啡屋等他。”
“那后来呢?”我有点失望。唯美的雪儿会哭的,我想。
“2点18分,他到了。看着他,我就想,这就是那个已走进我心灵的朋友吗?是那个呵护我欣赏我的阳光哥哥吗?那个我心灵深处的魅力蓝颜吗?我以为见了面他一定会热烈的拥抱我。很奇怪,没有。没有想象的那份惊喜和激动。”雪儿停了一下,注视着面前的咖啡。幽怨的目光,让人心疼。我想,她在回忆。
“我心里有一种被冷落被遗忘的委屈,不争气的眼泪流下来。看到我哭了,他竟然不知所措,连说,好了好了,怎么像个孩子,让别人看见多不好。说着,眼睛一直瞅着周围。我想,他也许怕遇见熟人。这个男人,怎么也这样俗?我当时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他看我不说话,就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雪儿又机械的泯了一口咖啡。
“他把我带到一座优雅的别墅里,说是朋友去美国了,托他代管。接着就夸我气质好,比想象的漂亮多了,像一朵清新淡雅的百合花。说我可爱,可爱的让人心疼。一时间,我心里的那个阳光哥哥又回来了。说着,凝视着我,眸子里深情如海。我好像要融化了。他缓缓地把我揽入怀中,用温热的脸庞摩挲着我的头发。真的,凌子,我当时真想让时间凝固,就那样到地老天荒。”她目光迷离。
“然后,放音乐,他为我唱歌。是伊扬的‘渴望眼睛与眼睛的重逢’,他唱得真好。很投入也很动情。我靠在软绵绵的沙发里,一动不动的望着他,我有点觉得像幻觉,这样美好这样浪漫的事,真的会发生在我身上吗?”她在陶醉着。
“他抱起我,把我放在床上,温柔地抚摸我,我忽然意识到他要干什么,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我大声地说不要。我们不能这样,不能!他一下子怔住了。我说,我们的感情是纯洁的,我不要这样庸俗。当时我想,一旦做了那事,我成什么了。他问,那你为什么要来?我说想你。他说,想我为什么不给我?我说,你认为我们必须这样吗?他说,我认为应该是。我说要不呢。他说,那这一切都是假的。这时我看到了他脸上的不耐烦,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原来,在他的世界里,一开始就有了这种目标。我不愿相信,可又不得不信。原来,刚才一切的浪漫美好都是为男人怎么这样,男女之间就不能有纯净的情感吗?”她的眼里有泪光闪烁。
“他的手机响了,是他老婆打来的,说是提前回来,让他去车站接她。他支支吾吾的编着谎话,我趁机说你去吧,我们明天再联系。他说,你真的不给我吗?我说,我们是精神知己,我只想看看你就足够了。他说,你怎么这样天真,还没碰到过你这样的?嘿嘿。我听出是一种冷笑。一股寒意袭上心头。我要走,他说,你走了,我们就没有明天了。我哭了,哭我怎么这样傻。当我走出那个大门坐上的士的时候,我发誓,这辈子我不会再网恋了。”
“好了,不说了,这辈子就傻这一回了。怎么办,我老公那怎么办?”她恢复正常,回到现实了。
我笑着说:“没事的,你依然守身如玉,可以坦然面对他的。就当精神旅游了。”
“收到老公短信的时候,我肠子都悔青了。忽然觉得我有个那么幸福的家,我怎么不知道珍惜啊。凌子,我老公会不会知道啊?”看到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真的想说:
网恋,想说爱你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