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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行五人的云南之旅,为了尽量省时、省力、省钱只得服从旅行社的安排,作为散客临时拼团。因此在十天里的行程里,我们不停地更换着游伴和导游。直接接待过我们的专职导游就有六位。这六位导游虽然性格各异,但是却有着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为自己多挣些佣金。也正是为了导游们的这一共同目的,游客们被带进了一个又一个的购物场所,还记得店铺名称的就有:七彩云南、地质博物馆、密支那、大理寸四银铺、东巴拉望雪楼高原药材店。回想起九天旅游的全过程,发现我们进入购物场店铺的次数多达次。对导游的总体印象就是他们用在激励游客购物上的口舌远远多于对旅游景点的介绍。听着导游对旅游商品滔滔不绝的介绍时,我的心中颇感疑惑:他们的职业到底是导游还是导购?
一、伶牙俐齿的傣族妹——苏丹
今年已经37岁的苏丹是我们来到云南遇到的第一位导游,是位傣族女士,结婚13年了。进入导游行列才一年多的时间,就已经成为云南省仅有的三十名金牌导游中的一名。做导游之前,她在某报社当了十一年记者。结束了08年汶川大地震的采访工作以后,突然产生了一种新的人生价值观,促使她改行当了一名导游,为的是在有限的生命里多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不能不说的是十一年的记者生涯的确给了苏丹较宽的知识面,也磨练出她的一副好口才。在去路南石林的途中,她的讲解得到了游客们的纷纷赞扬。她的讲解中除了有关于景点的介绍,大篇幅的也是在为引导游客购物做铺垫。其中她介绍得较多的就是七彩云南,而着重介绍的就是七彩云南的玉器,特别提到了翡翠玉镯。她的介绍抓住了游客的心理特点,一是强调了七彩云南的玉器保证质量的真实性;二是强调了玉的保值和升值性;三是强调了佩戴玉器的保健性。结果就激起了游客的购买欲望,那天从七彩云南出来时,我们粗略估计了一下全团37人的购物价值,大约在二十万元左右,我们看到的是苏丹脸上绽开的笑容。
二、憨厚朴实的彝族人——刀郎
来到大理,接站的导游是位三十来岁的彝族小伙子,穿着打扮很朴素,言谈举止让人感觉憨厚朴实。或许是大理游程的时间安排太过紧凑,一路上没有多少时间供刀郎讲话的。上午九点多团队集合后我们游完崇圣寺三塔,然后赶往蝴蝶泉逗留二十分钟后又赶往大理古城,午饭后赴桃花渡,登船游洱海。在乘车期间,刀郎除了向游客推荐了寸四银楼和大理石博物馆之外,倒还真没有再引我们去多的购物店。只是向我们极力推荐了晚上的大型歌舞蝴蝶之梦,他从介绍著名的舞蹈家杨丽萍开始,切入到大理剧院的豪华及演出舞台的技术等等,甚至说到了杨丽萍弟弟的水上孔雀舞,他的介绍让我们感觉到蝴蝶之梦太值得观赏了。尽管票价高达二百元,尽管我们也知道导游从中可以拿取佣金,我们还是欣然前往了。虽然观看演出的时候还是颇感失望,就因为演员的表演水平的确是太一般了,但是毕竟是难得来到大理,就当是自己也做了一回蝴蝶之梦吧。
三、壮实的胖金哥——阿木
来到丽江,接待我们的导游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纳西族汉子,名叫阿木。他黑里透红的肤色,看上去很壮实。我们将要三进丽江市,因为丽江不仅仅只是个游览的重要景区,而且还是游览香格里拉和泸沽湖的中转地。
第一次来到丽江时,导游阿木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安排我们当天下午和晚上自由逛丽江古城,负责把我们带到古城的入口处作一个简短的讲解。接下来就带我们去一个名为“老茶房子”的茶室品茶,几位身着纳西服饰的胖金妹殷勤地分批为我们斟上了三种丽江特产的茶。说实话,这几种茶喝起来口感和回味真的很不错,按照她们出示的优惠价格也还合算。可是算算还未完成的旅游路程,多数人还是决定不买。结果几位斟茶的胖金妹立刻露出满脸的不快来。
丽江古城中,有几户老的住宅完善地保存着旧时的风格。阿木带我们参观了李家大院,原以为就是参观古宅,没想到古宅也是购物的地方,李家享受政府给予的优惠政策,老宅里开设了客栈,还有自己的银楼。给我们讲解的是李家第十五代的媳妇。她着重介绍了她家银楼里的雪花银首饰。
第二次进丽江是从香格里拉回来,到达丽江已经是傍晚,我们直接入住酒店,吃完晚饭后自由活动。次日早晨我们就将赶往泸沽湖,在丽江逗留的时候无需导游,我们也就自由轻松地再次游览了古城夜景。
游完泸沽湖后我们第三次进入丽江,并在丽江呆足了一个昼夜,直到第二天下午才离开。接待我们的还是阿木,这次他陪同我们游览了丽江的束河古镇、黑龙潭等景点。当然他也没有忘记继续为我们做导购,这次重点推荐的是丽江的螺旋藻保健产品和高原药材。他带着旅游团购物的地方叫做东巴拉望雪楼高原药材店。如今人们的生活普遍好了起来,在温饱问题解决之后,人们开始追求健康长寿了,阿木给我们介绍了螺旋藻对人体健康的诸多好处,自然也就能够激起不少人的购买欲。从药材店出来上车时阿木满口的谢谢呵灿烂的笑容来判断,本次购物的数额应该不算少。
四、极具耐心的藏族扎西——阿彪
来接我们去香格里拉的导游是位26岁的藏族小伙子,他让大家喊他“阿彪”从丽江到香格里拉的路途不算遥远,车行走在滇藏公路上,感觉路况不错,但毕竟是高原上的山路,蜿蜒曲折车速不可能太快,所以行车时间依旧较长。一路上,阿彪倒是没闲着,一直在不停地介绍藏族的风俗习惯。包括婚俗、宗教、天葬等等。他说看到团里有老年的客人时,他就产生了一个愿望,那就是让自己的父母也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只是现在他还没有那个能力实现这个愿望,但他一定会努力去做的。听到他这话的时候我们好感动,心中甚至想到应该帮他多拿点佣金。
观赏完虎跳峡后在一家路边饭店吃过午餐,再次驱车赶往香格里拉的路程中,阿彪为我们介绍的就是唐卡、藏药、藏医学,还有关于天珠饰品保佑名人的神奇故事。实际上我们都清楚,这也是导购的开始。关于旅游活动阿彪最重视的活动就是藏民家访,他说了藏民家访许多的有趣后,并告诉游客藏民家访属于自费项目,参加者每人交费150元(若是希望品尝烤牦牛肉就需再加20元)。说是自愿报名参加,可是当有游客平日里吃斋不愿意去藏民家吃饭,阿彪就站在游客身边反复劝说,游客在无奈之下只能交费参加。阿彪耐心的结果是全团47人在行车途中就全部买单,参加藏民家访“一个都不能少”
到达香格里拉的当天下午,我们匆匆地浏览了一座建在水池中央的佛塔之后,被带上了二楼,据说楼上免费为游客坐诊的藏医都是当地很有名的藏医传人。这种坐诊实质上是在推销藏药。游客中有人问诊,但基本没有要求开药方。好在那些藏医们也并无怨言,相信他们也只求个行善积德的功绩吧。
随后我们被带到唐卡博物馆,因为进出了太多的购物点,大家都变得麻木了。也因为我们多数人并不熟悉藏文化,所以一个多小时后回到车上,只有一对深圳夫妇请了一幅唐卡(按藏民习俗唐卡不能称买到,只能说请到。
来到香格里拉的确会出现头疼、胸闷等不同程度的高原反应,这就为阿彪创造了又一个拿佣金的机会。在前往高原上的国家公园之前,我们47人在指定的氧气瓶店里每人买氧气两瓶,每瓶氧气售价38元。大多数人还租借了羽绒服,每件租金23元,阿彪告诉我们租一件羽绒服他可以拿佣金3元。
在即将离开香格里拉的时候,阿彪又带我们去了一家藏药材商店。下车的时候,他告诉我们每种药材的底价,药材店里的标价都很高,阿彪让我们按照他说的底价去跟店员交易。一个小时后,游客们多数手里都拎着药材包装袋。阿彪登车与我们告别的时候,一再表示着谢意。我们只希望阿彪真能够积攒佣金后实现自己的愿望,让从未走出过县城的父母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五、很有经济头脑的摩梭贵族后裔——达蓝
泸沽湖旅行社派来一辆面包车接我们十七名游客前往泸沽湖,导游达蓝随车来丽江。达蓝今年27岁,是我们云南之行遇到的最特殊的一名导游。说他特殊,那是因为他做导游只是兼职,他热爱自己的家乡泸沽湖,2001年云南大学本科毕业时自愿回山里当了一名小学教师。三年后因教学成绩突出,被调到中学任教,又三年后被提拔到全日制中学当校长助理,因教学成绩突出享受国家特殊津贴,工资比校长还高200元。达蓝对自己的出身感到很自豪,因为他是摩梭贵族的后裔,他时常挂在嘴边的就是“我们贵族人是讲信誉的”这句话。
他也很自信,他的奋斗目标是三年上一个台阶。即:三年后当上全日制高中校长,再三年后当上教育局长,又三年后当上分管教育的副县长。经过他的村寨时,他指着河边的一条挖泥船说,那条挖泥船是他买来的,每年的11月到第二年的三月,挖泥船挖沙五个月,可以为他赚十几万元钱。他当导游是因为村子里的人没有文化,考不了导游证,他带着人们一起考,自己也就自然获得了导游资格。每年的暑假就成了他做导游的时段。接待完我们这个团之后,他就该回学校上班了。
当然,作为导游,达蓝虽然不像其他的专职导游那么拼命地鼓动游客去购物,但也还是按照惯例行事。他也动员我们参加自费项目摩梭人家的家访和篝火晚会,每人需交费180元。
行车途中,他带我们进了一家店铺,里面的银饰品特别便宜,雪花银足银的手镯标签上的价格每克5。8元,而且工艺还都漂亮。我买了一个17克的新款银手镯,才一百零二元。回到车上,后排的湖北老乡李军悄悄告诉我,刚才在店里问过达蓝了,纯银首饰有可能那么低的价格吗?达蓝回答不方便说。我们也早有耳闻,不少旅游地区的旅游品商店都是受当地政府扶持的,导游们带游客进店都是有所规定的,当然导游也可以按人头拿取一定的佣金。虽说买到假货花钱并不多,但是受骗的感觉总是让人懊恼的。好在达蓝的确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很守信用,在返回丽江的途中,到那家店里帮我们退掉了首饰。
在泸沽湖边一家银铺里,达蓝以自己的名誉担保,银器绝对的货真价实,他发给每位游客一张自己的名片,承诺回去找地方鉴定,若有假可以十倍赔偿,否则任你投诉。
六、秀气文静的汉族姑娘——小普
云南之旅的最后一天依旧是在昆明,从大理到昆明的火车一大早就到达了昆明,而我们的返程航班在下午的五点五十分。按照旅行社的协议,这一天全是自由活动。原以为托着变得更加沉重的行李,市里的交通又不熟悉,这下就难得打发时间了,没想到旅行社还安排了接站的导游和车辆。接站的是一位年轻的汉族姑娘小普。在昆明还难得见到像小普这样皮肤白净的女孩子,她轻言细语的普通话听起来颇觉亲切悦耳。安排我们吃完早餐后,小普和司机带着满车游客,又逛了一家综合旅游商品超市和一个大型的花市。小普介绍了全国著名的户撒刀,并把我们带进了一个户撒刀的展览馆,边看户撒刀的宣传栏目,边拐弯进了一间类似教室的屋子。安排大家坐下后,一位年轻女子给我们演示介绍了一套黑师傅品牌的家用厨房刀具。这套刀具是钨钢制作的,特别锋利,可以切木头,剪铁皮。看演示刀具的确不错,每套售价258元,包括一把切菜刀,一把剁刀,一个磨刀棒,一盒万用去污膏。买一套还可赠送一个价值20元的多用削皮器和一把价值30元的剪刀。等到买到手里一看,这刀具根本与户撒刀无关,产地在厦门,昆明的店只是代销点。不能不说这样的导购是在使用偷梁换柱的手法,误导人产生错觉。初始对导游小姑娘的良好印象顿时就大打折扣了。
或许是因为导游界始终存在一种国际惯例:没有任何工资待遇的导游们为了保障利益,只好不断地带游客进购物商店以此来获取佣金收入。从这一角度来看,我们本该对导游的导购行为加以理解和宽容。可是,导游也应该做名副其实的导游,带团的时候口舌要多放在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特色景观上,不能满脑子想到的就是怎样多拿点佣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