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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小雅依旧是收拾家务,哄孩子睡觉,然后就到了电脑旁。她还是一样的习惯,给自己泡了一杯浓咖啡,放在电脑的左侧,打开了电脑。小雅第一件事情是到“碧云晓风”的空间看看,这是板上钉钉的事。自从和生子(碧云晓风空间的主人)相识以来,小雅天天如此。而今,这个空间已经好久没有更新动态,也没有主人的半点痕迹,连他的手机也打不通。
小雅看着这些熟悉而又亲切的日志、说说、留言,眼睛不知不觉地湿润了。她呆望着久违的字字句句,一动不动,默默地听电脑“嗡嗡”的叫声,看着那一缕缕冒着热气的咖啡杯。那棕色的液体,想必是知晓主人的心思,一个劲地散发着满屋子的芳香,小雅品味着这缕缕馨香,不由回忆起见到生子的情景。
“你好!我是小雅。”
“你好!听到你的声音,真好。”
“我想见你,有空吗?”
“好啊,我也想见你。”
“11点30分在工商银行门口见面,好吗?”
“好的,不见不散。”
这天是2011年5月25日,星期三。冰城,小雨纷纷,微风习习,柳树嫩绿,丁香花正香,大街上车水马龙,人们喜笑颜开。小雅撑着一把红雨伞向工商银行的方向走去。她想,这个没有见过面的网友是什么模样呢?自己为什么就那么乐意见到他呢?他是什么样的魅力把自己的心里防线活活地剪断了呢?万一他不是好人怎么办呢?想着想着,小雅的心里非常地矛盾,同时又是那么地渴望着见到他。思绪如雨,漫天飞舞,寒冷的春风夹杂着雨丝,还有绿树伴着紫丁香,也悄悄地猜测着小雅的心事。
天空渐渐地晴朗起来,阳光也慢慢地明媚。小雅已经到达目的地,但是她忐忑的心一直在狂跳,就像怀里揣了一只小兔子。虽然天空已经是蓝蓝的,小雅仍旧打着她的那把红雨伞,在工商银行门口站立。她还不停地偷偷看自己的手机,眼看就要到11点30分了,可是那个祈盼的身影仍旧没有出现,她的心跳得更快了。小雅默默地关好伞,进工商银行室内,悄悄地站在门旁右侧的第一个窗口附近,默默地窥视着。约会的时间已经超过10分钟,刚刚进屋的那些人群里,都是些老气横秋的男士,没有半点约会的迹象。
十二点了,约会的人还是没有来,小雅决定要走。走到门口的刹那间,她的手机响了。
“喂,你好!我看见你了。”
“不可能。你说看到了我,你说说我是什么样子?”小雅一边说一边左顾右看。
“你1米65左右,30来岁,不胖不瘦,穿粉红色大衣,黑皮靴,黄色大卷披肩发,戴一副眼镜,还围一条半白半花的纱巾,右手拿一把红雨伞。我说得对吗?”
“你说得很对。你在哪呢?”小雅着急地说。
“呵呵,我在门口左侧的一辆黑色的轿车里。”
“你是真人不露相啊。”小雅说。
“对不起,下班堵车,迟到了30分钟。请你原谅。”
小雅看到那辆轿车的门缓缓地大开了,下来了一位玉树临风的男子。他40岁出头,微胖,戴一副墨镜,皮肤白白净净的,1米8左右,微笑着,五官端正,两眼炯炯有神,正向门口走来。
小雅心里反而紧张起来,急忙转过身,又走进工商银行室内。
生子也走到了门口,他始终微笑着,心潮澎湃地看着小雅。大门外的丁香树格外地妖娆,紫色的花朵随风摇曳,宛如刚出浴的少女,水灵灵地妩媚着自己的芳容,给周围的空气增添了些许的芳香和美妙。生子此刻异常地兴奋,欣喜地向小雅走去。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
“爸,我妈又犯病了。”是儿子胖胖打来的电话。
“好儿子,你别急,我马上回去,”生子顾不得和小雅打招呼,三步并做两步地走到轿车前,迅速启动轿车,一溜烟地消失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小雅在室内痴情地等待著,忐忑的心依旧“嘣嘣”直跳,直到生子的轿车没有了踪影,她还在继续凝视。
生子回到家中,急忙拿出早已准备的药,伺候患有癫痫病的妻子吃药,而后又扶她到床上休息,用温毛巾耐心地给妻子擦汗、按摩、爱抚。生子这样伺候妻子已经10年了。
小雅在工商银行领完工资,匆匆忙忙地赶回家。刚进屋,她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前夫早晨来催要钱,不给就不走,小雅也就没再理他,就匆匆地上班走了。酗酒成癖的前夫果真没走,他是说到做到。客厅里有两个横倒竖歪的酒瓶子,还有吃剩下的残羹散在地板上,他躺在地板上正在呼呼大睡。
小雅的开门声,惊动了梦里的酒鬼。
他醒了,大声吼道:“你她妈的快点给我钱,老子等了你一上午。”
小雅心里又气又急,强忍着说:“给你500元,快点走吧。”
酒鬼借过钱,认真地数了数,高兴地说““好,好,我走。只要你给我钱,我就同意和你离婚。哈哈,哈哈。”
小雅呆呆地望着地板,好久才醒过神来。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一切,最后悔自己当初怎么会爱上了这个酒鬼?忽然“嘀嘀嘀”的声音,打断了小雅的思绪,是一条短信。
小雅打开手机一看,是酒鬼的发来的短信:请你速到242医院外科2病房。她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是不是酒鬼又惹祸了?
小雅来不及细想,赶快打车去242医院。透过车窗,那一阵阵紫丁香的味道不时地袭来,使令人郁闷的空气增添了些许的欣慰。小雅闻着春天的气息,才稍稍缓解了刚刚的紧张和焦虑。
242医院到了。小雅下了车,直奔外科2病房。
小雅走到医院大门口,看见停车场有一辆似曾相识的黑色轿车,右侧似乎还有几个人在窃窃私语。小雅没顾得上细想就走进了医院。
小雅走到外科2病房,看到两个年轻的女护士正在忙着给病人打点滴。小雅敲门进去。
那个酒鬼前夫看见是小雅,刚才还算平静,立马就变了样,大哭大叫起来:“唉呀,我的妈呀,疼死我了。”
“护士,他是怎么回事?”小雅着急地问。
“是一位先生送他来医院的,还帮他交了3000元住院费,他在外面等候。”一个矮个的女护士说。
“是我用他的手机给你发的信息。”一个高个的女护士补充道。
“是那个混蛋的车撞了我。”酒鬼故意大声嚷嚷。
“我看他是个好人,那个车主送你老公来医院,我在现场。人家没有撞到他,是他自己摔倒的。”对面床的一个女家属说。
酒鬼大叫:“你瞎说,就是他撞到了我。”
女家属说:“你说人家撞了你,你的伤在哪里?”
酒鬼说:“你管不着。”
女家属说:“这事我还真的管,你不能冤枉人家,做事要凭良心。”
酒鬼气呼呼地说:“你算老几,凭什么管?”
女家属说:“我是公安局的警察,你说这事我该管不该管?”
酒鬼闻听,立马不再吭声。小雅仔细看看了酒鬼的身体,只有一点点皮肤擦伤,没有大碍,心里一块转头落了地。她说:“你要是没有大伤,护士给你包扎一下,你就可以出院,不要再找事了。”
那个女警察说:“我看你是喝酒喝多了,想故意讹诈人家车主,这是很不道德的。如果你继续这样,我就把你带回公安局,好好的审查审查。”
酒鬼急忙说:“别,别,我现在就出院,好不好?”
女警察说:“好。车主赔了你医药费,还给你买了很多礼品,你拿了快点回家吧。”
酒鬼也顾不得继续包扎,拿起礼品就走。
小雅礼貌地对那个女警察说:“大姐,谢谢你!”
女警察说:“不用谢。你回家后要好好的整治整治这样的酒鬼,他太丢你的人。”
小雅说:“我我已经和他——。”话到嘴边,她还是改了口,说:“我回家一定好好的教训他。”
小雅走出了医院,手机响了。
生子说:“小雅,那天咱俩约会,我家里突然发生了紧急的事情,没有和打招呼就走了,非常对不起。”
“没关系,我理解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处理好了吗?”小雅边说边走,关心地问。
生子说:“没事了,我已经处理好了。”
小雅说:“那就好。”
生子突然问:“你在什么地方?”
小雅说:“我在242医院。”
生子说:“哇,你在242医院?真的吗?”
小雅说:“我真的在242医院。”
生子说:“我看到你了。你往前看看,我在哪里?”
小雅抬头往前看去,生子从轿车里走了出来。
小雅激动地说:“你怎么在这里?”
生子说:“一言难尽。”
小雅说:“怎么回事?”
生子说:“我的车停在路边,一个喝醉了的酒鬼故意摔倒在我的车旁,诬赖说我撞了他。没有办法,我只好把他送到医院来。”
小雅说:“没事了,那个酒鬼已经走了,你不要再担心了。”
生子兴奋地说:“真的吗?他真的走了吗?”
小雅说:“他就是我的前夫,已经走了。”
生子惊讶地说:“他是你的前夫?!”
小雅点点头说:“他真的就是我的前夫。”
生子说:“是你把他劝走的吗?”
小雅说:“有一个女警察在出事的现场看到了我的前夫讹诈你,是她劝他走的。我只说了应该说的话。”
生子感动地说:“小雅,谢谢你!”
小雅说:“你以后开车要小心,千万不要再出事。”
生子感激地点点头。他动情地握住她的手,牵住她慢慢地往前走。
酒鬼突然挡在生子和小雅的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俩真像一对情人,好亲密呀。”
小雅吃了一惊:“你你怎么没有走?”
酒鬼不懈地瞪了小雅一眼,冷冷地说:“你还没有和我正式离婚,现在就找情人,是不是太着急了?”
小雅气急,说道:“咱俩已经协议离婚,我的事情你管不着。”
酒鬼故意说:“法院还没有判决咱俩离婚,你还是我的老婆。你瞒着我偷汉子,我就要管你。”
小雅说:“你敢?!”
酒鬼伸手抓住小雅的胳膊,使劲往自己的怀里拉。小雅拼命挣扎,大声呼喊:“生子,快点救我!”
生子挡住酒鬼,厉声说道:“你放开她!”
酒鬼眼睛一瞪,大声嚎叫:“你想找死!”叫完,顺手掏出一把小匕首,指住生子恶狠狠地说:“小子,你再管闲事,我就废了你!”
生子毫不畏惧,说:“你一个大男人欺负女人,我就是要管。”
酒鬼看到生子凌然不惧,心里也怯了场,说:“你想娶她当老婆吗?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把她让给你。”
生子斩钉截铁地说:“什么条件,你说。”
酒鬼笑嘻嘻地说:“你给我20万,我就把她让给你。”
生子说:“好,我答应你。”
小雅大声说:“生子,你千万不要答应他,他是一个酒鬼加赌鬼,再多的钱他也会输干。”
生子平静地说:“我的豪华大众轿车价值20多万,就抵押给你,你和小雅从此两清,可以吗?”
酒鬼说:“好,我同意。你把轿车的钥匙和手续交给我,再写一份协议书,我就和她离婚,她就归你。”
生子拿出汽车钥匙,准备递给酒鬼。
小雅挡在生子的面前,一把夺过钥匙,厉声说:“不行,我不同意。”
酒鬼气急,抓住小雅就打。
生子急忙挡住酒鬼。
酒鬼拼命推开生子,去抢小雅手中的钥匙。
生子防备不及,一下跌倒在地。一两轿车突然疾驰过来,从生子的腿上碾了过去,生子大叫一声,顿时昏了过去。
小雅惊呆了,大叫一声:“生子——!”
酒鬼趁机抢过小雅手中的车钥匙,转身就要逃跑。
生子患癫痫病的老婆从旁边窜了出来,突然挡在酒鬼面前“呜呜呀呀”的乱叫,张牙舞爪地向酒鬼扑去。酒鬼吓得三魂出窍,左躲右闪,怎么也摆脱不了生子病老婆的纠缠。酒鬼狠心推了她一把,一下子把她推倒在地,脑袋撞到道牙上,直撞得脑袋崩裂,挣扎了几下就停止了呼吸。
酒鬼看到出了人命,吓得直哆嗦,转身就逃跑了。
生子醒过来时,已经躺在病床上,右腿已经严重骨折。
小雅含着眼泪说:“生子,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生子握住小雅的手说:“你嫁给一个酒鬼,已经很难受了。你不要自责,这事不能怪你。”
小雅说:“生子,你的爱人有病,你为什么不对我说?我愿意去照顾嫂子,给你照顾家。”
生子说:“不行,你照顾不了她。她患有癫痫病,犯了病谁也不认识,她会伤害你的。”
小雅说:“生生子,我我想照顾嫂子也照顾不。”
生子奇怪地问:“为什么?”
小雅一边流泪一边说:“你被汽车压伤右腿,当时昏倒在地。嫂子出面和酒鬼纠缠,酒鬼把她推到在地,摔摔死了。”
生子“啊”地叫了一声,喃喃地说:“她她死了,我我怎么办?”
小雅擦了一把泪,说:“生子,这事都是因为我引起的,我负全部责任。你的后半生我来照顾。”
生子强忍悲痛的泪水,说:“小雅,我的腿要是断了,再也站不起来,你也愿意照顾我吗?”
小雅眼里噙着泪,说:“我愿意。”
生子紧紧地握住小雅的手,轻轻地把她拥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