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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八妹的婚事从结婚那天起就注定要失败,就注定要在结尾画一个大大的无奈而痛苦的感叹号,在通过别人介绍的那天起就注定要有一个屈辱而悲哀的结局,虽然在未作出决定之前她经过一段时间的考虑和犹豫,但还是过于草率。
大多数女孩子在对待婚姻问题上容易犯两个错误,走向两个误区;一方面她们对婚姻的理解还停留在三流电视剧里,追求浪漫,这多半是涉世未深的小女生,而占多数的还是“唯房论”者——她们的大多数大都过足了恋爱瘾或者见多了卿卿我我,知道了所谓爱情不过是海市蜃楼,并为自己的彻悟而庆幸,以为自己务实。如果在婚姻问题上盲目地注重对方的现实条件而忽略对当事人性格的了解(最好是对对方的性格加以分析并与自己的性格作一番比较)和对当事人头脑的衡量,那就是舍本逐末,不是务实,只是现实(现实主义者到后来有可能会变成宿命论者、婚姻恐惧症者、厌世者、对生活没有信心者)
八妹当初考虑和犹豫时,脑子里还是一片的混乱,周围人对当事人的不同评论使她一直摇摆不定,没有了独立的思考,甚至自己的思想受了别人的支配,一通游说还是经不住对方较好条件的诱惑,匆匆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婚后才发现房子只不过是两个人生活的地方,不是生活的全部内容。
两个人的性格都是刚性的,以硬碰硬,一言不合都会引起一场激烈的争吵,一点小矛盾都能扩大成为爆发一场家庭战争的导火索。感情的培养首先需要宽容,宽容对于婚姻犹如甘露对于禾苗,是必不可少的,在生活中应是必备的,互不相让就是互相折磨,把争吵和打架作为家常便饭只能产生仇视、厌恶,最后会扩大和升级,这样的婚姻迟早都会破裂,迟早都要散伙。
婚后的两年里摩擦不断,由冷战扩大到热战,热战之后又是冷战,冷战和热战在他们的生活里轮番上演,恶性循环。生活在一起心却隔着条沟,只要双方努力是可以填平这条沟的,但是互不相让使本来就没有稳固根基的婚姻愈加摇摇欲坠,使得那条代沟成了一片汪洋大海,心永远都走不到一起,从而由互不相让引发和派生出互不信任、互相猜忌、互相折磨、同床异梦,与其说是过日子还不如说是活受罪,所以虽身居在大房子里心中却是一片荒漠!
二
这段双方痛苦和互相折磨的婚姻,不光是使两个当事人痛苦和受折磨,双方的亲人也同样痛苦,同样受折磨。双方的亲人都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不停的劝说,八妹虽然单纯和任性,但毕竟还是懂事的,深知自己的家庭是个折腾不起的家庭,已经开始努力使自己的性格向柔性转变,学着克制和忍让。但是男方父母抱孙心切,八妹两年未有所出,他们认定毛病皆在女方,昧心起了打发八妹而另取的念头,但是贪婪之心在作怪,不明言打发,因为他们提出八妹势必要跟他们分割财产,如果逼得八妹主动提出不过,不仅可以遂了他们另取之意,还可以要女方退聘礼给他们。为了逼走八妹,男方对八妹施暴,有两次都企图造成致命的创伤,一次将牙床打伤,几天张口困难,一日三餐只能以流食为主。因为男方认错态度较好,诚心悔过,我们硬将八妹劝回。劝回不到一个月,男方又随便找了个理由再次施暴,导致头皮挫伤,脸肿眼青,面目全非,几乎危机到眼球,这已经出离了夫妻间的纠纷,其动机有蓄意毁目之嫌。
八妹在医院住了一周,花掉了数千元,解除了痛苦,消了炎去了肿,男方才出现。因为当时他将八妹追赶到三姐家还要动手,三姐喝止,他还瞪眼不听,三姐两个耳光上去才将他镇住,他将此事说成是姊妹二人将他打了一顿。我们有两位势利眼至亲——一个跟男方家有借贷关系,另一个跟男方家有借贷关系兼沾亲。他们对八妹眼睛上的淤青视而不见,立刻就义愤填膺咬牙切齿地痛骂我们的这些姐姐们个个该杀,甚至在公开场合对八妹被打得鼻青脸肿这件事表示十分赞成,并拍手称快,打的好,打的妙,再打几顿才叫好!外人听了不是以为我们跟他有三世怨仇就是以为八妹做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这件事尤其令我的那位跟男方家有借贷关系兼沾亲的至亲气愤,气愤的简直有点变态了。为了表示他的气愤,他间接发难——另外寻了件跟此事毫无关联的小事借以痛斥呵骂在这件事情上态度强硬的三姐和四姐,,并企图挑拨四姐夫和四姐不和;平时他还不至于为女人家的几句闲言碎语而如此的大发雷霆,有时他还是个大度的人,听到类似的闲话或比这更过分的他也会一笑置之的。
因为八妹跟男方的性格相冲突,他们的感情自然不好,八妹经常对男方的态度冷淡,流露出了对男方的厌恶,他们人人指责八妹看不上人家,到处宣传她没有自知之明。他们只看到了八妹的不是,只知道为男方抱不平,却看不到男方也有不是的地方,也有做的不到位处,过日子是两个人的事,谁是谁非只有局中人知道。尤其是他们对男方家明显想要昧心打算另取的一系列小动作看不到,八妹逐渐由刚向柔的一系列转变,他们却不认为是自己主动改变,而全是打骂的结果。
势利眼的逻辑就是穷人家的女子就应该事事看丈夫的脸色,就应该三从四德,给丈夫脸色看就是不贞,就应该往死里打,就应该休掉,就应该钉在耻辱柱上!
痛定思痛之余,我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地欺你、辱你、恨你,乃至发展到了恨无可恨,厌无可厌?这全是看人下菜碟儿的心理在作怪,他们在这样的心理驱使之下整个心灵都扭曲了、变态了!
三
因为当初没有办理结婚手续,有实无名的婚姻是得不到法律的保护,加之深信法院是个“有理无钱莫进来”的富人的避难所,穷人的人间地狱。二姐极力主张通过私人谈判了结,好聚好散,早散一日早一天过安宁的日子。二姐虽然在场面上有时能说会道,但毕竟是个不识字的女流,真正遇到事就没了主意,在家庭内部大家的意见又得不到统一,只好问计于人,外人的看法自然纷纷不一,但大多数人还是认为既然无法维持了就趁早通过谈判了结,这种事是勉强不来的。
二姐恳求那位跟男方家有借贷关系的至亲作为我方的主要代表跟男方家谈判,他貌似忠厚,其实多年在生意行里摸爬滚打炼就了他一副能说会道的铁齿铜牙,加上他精明强干;好多令人头痛不已的事情他总是能寻找到解决问题的突破口,如果要他对付一个没有主见的人,他能够毫不费力地仅需一番说词就能控制他的大脑,左右他的思想,支配他的言论,轻而易举将之玩弄于股掌之中,在户族中又有一定的威望。
论亲疏,在亲戚里他是我们最亲近的人了,虽然他跟男方家有借贷,关系亲密,但我们还是相信他不至于颠倒是非,不向着我们说话,也会实事求是客观公正以理服人的。
一开始,整个谈判气氛就不利于我们了,因为我们的那位跟男方家有借贷关系的至亲谈判代表原来有着双重的身份,其主要身份是为男方辩护的急先锋,而他我方的这个谈判代表身份只不过等于挂了个名。在谈判过程中他对男方屡次向女方施暴和这次的医疗费用只字不提,对男方家所表现出来的既不想要人又想要女方退钱给他们的意思装聋作哑,只管就以解除婚姻和给对方退聘礼和退多少为话题展开谈判,跟男方代表不是争锋相对据理力争,而是与对方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一唱一和,同台表演,极力地为男方辩护和抱不平,猛烈地攻击女方。对三姐的反对大声喝止,不容置辩,禁止插嘴,并警告三姐如果再提出反对的意见就中止谈判,以后八妹有个三长两短唯你是问他的意思就是说如果不把当初的聘礼如数退还给人家,我们将会永无宁日,不光八妹随时会遭到人家的一顿毒打,说不定还会被人家给暗黑死于非命,就连家人都会被连累的坐牢,女方每个亲人的名声都会受到影响,臭名远扬,永远都抬不起头来,因为对方有钱不说,主要是人家有一个比牛二还牛的亲戚,杀人放火没人敢管男方家真应该好好谢谢我们的这位至亲,不是谢他为他们说话,而是应该谢他把他们一个普通人家抬到了不仅控制着黑白两道,还控制着整个社会的舆论,一手遮天,权倾天下的太尉府的位置上,想打人就打人,想杀人就杀人,想关谁就关谁,似乎他家不仅养着一帮黑道人物还开着法院。
连唬带哄,二姐答应退钱给男方家。经过一番的讨价还价,退了部分聘金,双方在一份协议上签了字,宣告解除这段婚姻。我们的这位至亲代表对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十分重视——作为男方辩护的急先锋,十分尽责,无微不至,大家忘了的当初聘礼中还含金银首饰,他多次提醒应该也算,但男方家似乎已经满足了,笑逐颜开表示不再争了!
谈判接近尾声的时候,四姐过来跟男方和男方代表们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当跟男方还是亲戚时男方借了四姐的两千,四姐来要,他借我们跟八妹有借欠关系抵赖不还,说八妹借给我们的钱是他家的,并且连以前坐过他家的车之类的琐碎账也要算。这时急先锋再次发飙,声震屋瓦地对四姐一通吼叫,四姐的声音虽然也不低,但还是被急先锋的男高音盖过了,于是他们胜利了——大获全胜!
2012年5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