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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就听说,在滇西北高原的川、滇交界处,有一个秘境般的地方——泸沽湖。传说这是一片十分神秘的土地,不仅因为它有着秀丽的风光,更因为在那里居住着一个古老的摩梭人部落,他们至今保留着全世界唯一的原始母系氏族风俗,实行一种男不娶、女不嫁的“走婚制”而我,则相信越过喧嚣的城市,在丛林峻岭的另一边,一定能找到一种虽然隔世却依然鲜醇的风情。于是,我便走近了她。
壹
我们的车在海拨3000多米的山腰上蜿蜒盘行,经过7个小时的颠簸,终于下到一块很大的坝子里来。远处,浅滩似的湖映入眼帘,清绿色的水洁净而安详地飘在群山之间。这一定就是我要找的地方了。汽车在泸沽湖畔一个摩梭村寨停下了,湖水捉迷藏一般被寨子挡住了。热情的村民说,走到湖边有一个多小时的路,今天下午风大,坐不了船的,你们先住下,明天再到湖上去吧。晚上有篝火晚会,你们一块来玩吧。
早听说摩梭人能歌善舞,有人又称泸沽湖为“音乐之湖”既然这样,不妨先住下来,慢慢地体味一下湖畔的风土人情。
贰
离晚饭时间还有几个钟头,而高原的阳光照在身上仍然像火烤一般。天空湛蓝,仿佛加了滤镜似的,我背上相机,抓紧黄昏前的这段好时光,寻找来时看见的那片迷人浅滩。我已问过当地人,他们说那啊草海,是泸沽湖的一部分。
绕过村子,再拐一个弯,草海就在眼前了。太阳已靠着山边,天空依然明朗,四周空旷而寂静。远处山脚下零星地散落着木楞房,草海上黑黑的一片一片的是成群的各种野鸭在水面上随波飘荡,还有两只渔船正在收网。眼前长长的草海桥伸向对岸,耳边只有高原上的风声,缥缈如仙境。
返回的路上,发现有一处显眼的建筑,明显比周围菘他摩梭木楞房气派些,走近看见门口站着一位衣着不同的老者,应该就是“达巴”了。我想起以往看过介绍摩梭人的书,书上说摩梭人的宗教是“达巴”教(一个十分古老的原始宗教)“达巴”是智者祭师的意思。
慈祥的“达巴”请我们参观寺庙,引导我们由东向西绕神龛一周,朝拜了供奉的释加牟尼,最后还与我们在寺庙外合影留念。
谢别了“达巴”老人,天就要黑了,风也更加刺人,天空变成了深蓝色,并且已经红星点点,四周的大山也成了影子。
叁
晚饭后,村子中央场地上的篝火已经点起来了,火堆旁人影摇晃,不时飘起摩梭女孩的白裙,神秘又美丽。我站在一群穿着民族服装的摩梭女孩身边,等待着晚会的开始。
摩梭年轻女子的服饰艳丽、飘逸,非常吸引人。上身是金边大襟衣,长度仅达腰部,袖口小,红色较为常见;腰系麻布花纹腰带或彩色织带,胸前配戴银链;下身着白色百褶裙,在膝盖处绣着一道细若游丝的红线,恰到好处。她们头饰十分讲究:用黑色丝线或牦牛尾毛编织成发辫状,再以珠玉装饰,两边插花,散落的发梢直拖到肩头。
随着音乐的响起,摩梭姑娘、小伙手拉手围着篝火跳起了“甲搓”(意为美好时辰的舞蹈)。舞曲节奏强烈,舞步粗犷,边跳边吼出“喏——喏——”的呼喊,气氛热烈时,便不断有旁观的人加入,插进自己要好的朋友之间。那两个刚才说过话的女孩微笑着邀请我“来跳,来跳”于是,我便扳开她们环绕的手臂,加入舞蹈的长龙之中。随着舞步不断变化,节奏越来越快,让人眼花缭乱。摩梭姑娘们的百褶裙随着舞步飘旋,头上的彩珠、胸前的银饰在火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耳边飘散的发辫随风飞扬,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美丽。
据说歌舞也是摩梭男妇相互了解、谈情说爱的一种方式,有情人僭借此交换信物,结成“阿都”(情人),进行“走婚”“走婚”是母系家庭形式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母系家庭以女性为中心,子女永远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只有夜间,成年女儿才接待自己的“阿都”生下的孩子由母方抚养,世系从母系计算,教育责任由孩子的舅舅承担。像这种只在史书中记载,已被人们久久遗忘的“母系王国”居然在这样一块土地上存活至今,也许这正是泸沽湖神秘奇异之处吧。
舞曲结束了,跳舞的人群四散开,围坐在篝火四周的长凳上。大家兴致高昂,摩梭姑娘们已跳得双颊绯红,乌黑的双眸在火光的映照下闪动。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了悠扬的“阿哈巴拉”——摩托车梭传统民歌的一种自由曲调,它的旋律深情悠远,歌词是即兴创作。在梦一般深邃的高原上,摩梭人用自己的方式抒发情怀,何必美的歌声在泸沽湖湖畔飘荡。
夜已经深的,四周有大山都融进了夜色,苍茫的穹庐之中满是星光,飞扬的歌声缭绕着,夜在歌声笼罩下显得美丽而伤感,我已不知身在何处了。
肆
高原的早晨格外宁静。因为急于要触摸那片湖水,大山还未醒来我便上路了。翻过一座山,在快要下到山脚的时候,一片静谧的湖湾凸现在眼前。湖水蓝澄澄的,像沾了什么灵气,湖底五彩斑澜的碎石,在朝阳的照耀下闪出童话般的光点。最神奇的则是那一片宁静,像是一块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秘境。
猪槽船悠闲地躺在湖的臂弯中,这种因为像猪槽而得名的独木船,由一整段树干中间挖空而成,是湖上唯一的交通工具。湖心泛舟,迎面就是摩梭人的神山——格姆山,因其形状像一头卧狮又称狮子山,传说她是女神的化身。每年农历七月二十五是摩梭人隆重的转山节,人们都去祭祀格姆女神仙,祈求人畜平安、人丁兴旺、五谷丰登。
湖面上野鸭成群,天鹅如约飞来,几处小岛飘浮在水面。无意中,我看见在岛上一个雪白的玛尼堆边,一位外地来游玩的少女在默默绕行祈祷,并且堆放着石块。不知她来自何方,在这个大山云集的高原湖水边许了怎么样的心愿。
湖面上飘来了熟悉的“阿哈巴拉”摇船的摩梭小伙唱起了送行的歌:
朋友、朋友
你不要走,不要走。
绿水牵衣,青山低头
泸沽湖处处把你挽留。
朋友、朋友
你慢慢走,慢慢走。
前路漫漫,岁月悠悠
别忘了在泸沽湖的时候
别忘了在泸沽湖的时候
玛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