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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蛋在矿上工作了整整30天了,好不容易盼到发工资。工资员小王看着铁蛋猴急的样子嘴里嘟囔着象是骂了句不干不净的话。要是在往常铁蛋早楞起他那二杆子劲把这臭娘们臭骂一顿了,不过今天心情好,不和他计较。久违又有点讨好的笑容荡漾在脸上“妹子别急别急,我有时间。”小王象是看到外星人一样,把1800元扔给了铁蛋,看着铁蛋走远的身影呆了
就要回到久违的家了,那里有自己喜欢的青山绿水,有自己的父老乡亲,还有可爱活泼的儿子,最主要的是惦记着孩他妈,那里有热呼呼的饭菜,热呼呼的酒,热呼呼的言语,热呼呼的被窝。想到这里铁蛋就象是做了皇帝老子一样的高兴,都说小别胜新婚,何况铁蛋在矿上待了整整一个月了,一个月总吃那如蜡般的饭菜,胃口都没了,此时铁蛋就象嗅到了腥味的猫。
铁蛋想着家里的婆娘也一样等急了吧,每月的这时候,婆娘都天天掐拈着自己哪天会回来,哎,也苦了自己的婆娘了,又要当爹又要当妈,还要伺候70岁的双亲,家里还有10亩农田,一个人把一切默默的承受着,为自己营造了温暖的家和坚强的后盾。
铁蛋到商店里给老婆买了流行的羊毛杉和很有韵味的红丝巾,给儿子买了大汽车,儿子总缠着自己,上月许诺了就要办,要不孩子会又揪自己的耳朵的。给爹和娘买了他们喜欢的茉莉花茶,另外给爹买了烟袋锅,以前的坏了,老人家还不舍得扔,娘喜欢吃糕点,也买上点
看看班车就要发了,铁蛋赶快到宿舍拿了行李,急匆匆往外走,一下碰到了老李头的身上。“蛋蛋,嘿嘿,回家啊”老李头和自己一班,50岁,爱开玩笑,没大没小。
“啊!想孩子了”“想孩子了?哈哈!想孩子他妈了吧,你小子可注意龙体啊,别弄骨折了”“去你的吧,你才骨折呢,小心下井被电车撞了。”
铁蛋看没时间了,赶紧赶到大门口,班车已启动了。铁蛋赶上去,摇着手中的报纸,司机老师看到了,停下车幽默的一笑“铁蛋,回家啊,给老婆送钱去啊”“是啊,俺在家也就三等公民,没办法”“呵呵,还是你想的开啊!模范‘豆腐’啊!”
车上人很多,都是开了工资回家的,大家心情一样,如火如荼,归心似箭。铁蛋挪动着身子艰难的走到最后一排,在最后面靠窗的地方坐下。
车开动了,扬起一股夹杂着炭粉的尘土呼啸而去
窗外风景如画,正是秋收季节,金黄的玉米顶着一缕红缨咧着嘴笑着,高粱红通通的笑脸象哪家就要出嫁的小媳妇,谷子也不甘寂寞,在风中摇头晃闹,沙啦啦说着诉着。树上的叶子依然放射着绿色的光芒,尽情的把最后的辉煌抛洒给充满希望的田野,不知名的花儿开满了田边地头路旁,老农挥着镰刀在割着稻谷 ,汗水淌满笑意融融的脸庞,只有孩子不知道疲劳和辛苦,三五一群在草丛中,山坡上逮着蚂蚱,逮着的高兴的吆喝着,引的其余的孩子都过去看蚂蚱的大小
车奔驰了2个小时,在县城东站停了下来。
中午的太阳依然炽热,阳光中充斥着烦躁又缭乱的激情。铁蛋换了车,再有半小时就到家了,心情莫名其妙的激动起来。
客车到家的时候已经12点了。
远远的望去,家座落在山脚的山青水秀之间。“铁蛋回来了,”大家打着招呼。铁蛋加快了脚步,激动的心就要飞出来了。
家里没人,上了锁,铁蛋从包里拿出配的钥匙,开了门。在别人家现在也许很凌乱,农忙的时候大家没有时间顾那么多,一切热情都在地里的庄稼上。自己的家依然收拾的一尘不染,这要归功于老婆的贤惠和能干。看到锅里有煮熟的玉米,铁蛋拿起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吃了4个的时候,肚子饱了,铁蛋拍了拍鼓起来的肚皮,满意的笑了。
铁蛋把茶叶和糕点拿出来给爹娘送了过去,爹娘家和自己家隔得不远。推开木门,爹娘正蹲在马扎上剥玉米“爹娘,我回来了”“蛋蛋回来了,呵呵,快坐”爹把马扎让给自己,顺手把茶叶和糕点敬上,爹的脸上乐开了花“儿啊!怎么又花钱了,家里什么也不缺,用自家的鸡蛋加工蛋糕不就行了,你这孩子又乱花钱”娘善意的埋怨着“娘,我买的蛋糕很好吃的,你尝尝”铁蛋把蛋糕给爹娘送到嘴边,爹娘张开已经掉了不少牙的嘴慢慢品尝着。爹娘老了,自己出门在外,除了能给他点钱,什么也不能为他们做什么,人老了总希望儿女都在身旁,哎!铁蛋叹息了一声“你这孩子,叹息什么啊,云儿照顾我们可好了,比亲闺女都好,你不要担心”知子莫若母啊!“云到前坡去收玉米去了,我儿吃了吗”“娘,我吃了,我这就去帮忙”“带上点糕点,”娘用干净的方便袋装上了糕点和蒸的包子,又拿一壶水递到铁蛋手里。
铁蛋拿了这些东西,向前坡走去,马上就要见到自己的媳妇了,铁蛋摸了摸藏在口袋里的红丝巾傻傻的笑了。
来到地边,看到满地的玉米比人还高,有熟了的也有没熟的,踮起脚没有看到老婆。铁蛋知道老婆一定在玉米地中间的某个角落掰零星熟了的玉米,嘿嘿!铁蛋的坏主意又来了,非吓她一吓。
铁蛋蹑手蹑脚的慢慢拨开玉米,边向里钻边偷偷的望,远远的听到了稀稀啦啦的掰玉米声,穿过茂盛的玉米空隙,看到妻子正埋头干活。俊俏的脸庞上挂着晶莹的汗水,刘海湿了,贴在前额上,因为热,红红的脸象个熟透的大苹果,铁蛋恨不得上去亲一下。“不急,给她个惊喜”铁蛋偷偷挪到她的背后,趁她忙活着,一下扑上去从后面用大手捂住了她的眼“谁啊!谁啊!”老婆惊恐的问着,小手用力扳着大手,可惜扳不动。“到底谁啊,再不说我喊人了,你说不说,我喊了,来”铁蛋赶快腾出一只手捂住了妻子的嘴,婆娘云儿回头一看,娇嗔的说“死鬼,怎么是你啊,你吓死我了,你个死鬼,看我怎么收拾你”云儿用力在铁蛋的怀里扑腾着,一只小手咯吱着铁蛋,他怕痒,往玉米地里倒退,压到了好多玉米,云儿在后面撵着,两个人象捉迷藏般穿梭着。撵上了,云儿举起小手又要打,铁蛋一把把云儿揽到怀里,两个人热的滚烫的唇贴在了一起,呼吸变急促了,身体有种美妙的感觉在横冲直撞,铁蛋把妻子放到躺在地上的玉米上,用最快的速度脱下了婆娘的衣服玉米地里惊起了几只飞鸟,盘旋在空中痴情的看着这令人羡慕的一切,云儿飘飘,风儿习习,人醉了,忘乎所以的享受着这最美好的人生激情
云儿躺在铁蛋的怀里,摸着丈夫宽广厚实的胸膛,铁蛋看着妻子曾经白皙的皮肤黑了,鱼尾纹爬上了眼角,曾经柔弱无骨的小手满是老茧,指头关节明显粗肿,那是劳累过度的缘故。铁蛋歉意的在妻子额头上亲了一下“云儿,苦了你了”“不许说这个,我愿意”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唇,铁蛋把妻子的一个小手指头含到嘴里,轻轻的咬着。
突然想起了什么,铁蛋忙把藏在口袋里的红丝巾拿出来,在云的眼前晃了晃,云惊喜的看着伸手要去拿,铁蛋把丝巾一丝不苟的给妻子带上,衬托着秀美的脸儿,又回到了曾经刚嫁自己时的那个美丽的新娘。
妻子和自己一个村,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上学的时候就老跟在铁蛋的后面,铁蛋充当她的保护神。后来慢慢都长大了,云儿考上了高中,铁蛋因为家庭原因放弃了大学去了煤矿技校。懂事了,再也不是那曾经什么也不懂事的孩子了,再也不能跟在铁蛋后面哥哥长哥哥短了,可是心里还是装着那个人,那个大哥哥。想他的时候便写信,一封封一年年,三年高中信写了一大箱子。
云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便回到了家里,在村里的企业当会计。女大十八变,云出脱成了人见人夸的美丽大姑娘,说媒的人自然踏破了门槛。但是云心里只有一个人,如果真爱上了一个人,发自内心的爱他,什么人也就走不进她的心灵了。云的家庭很好,父母做买卖,家里很富有,想给女儿找个好婆家,谁不想自己的孩子一辈子过的好呢。可是谁也说不了她,她又是父母的心头肉,又舍不得把她怎么样。
铁蛋毕业后去了远方的煤矿,每当夜深人静,寂寞孤独的时候总想到远方的妹子,便写信看信。在煤矿恶劣的环境中,是她给了自己继续勇敢走下去的勇气和力量,如果要找一个伴随一生的人,非她莫属了。可是铁蛋不敢说,因为他家里太穷了,穷的除了几间破土坯房子和自己和蔼可亲的父母,什么都没有,他有什么资格给自己的爱人许诺不知道的美好未来呢。
人穷了,有时也自卑,即使有勇气也要考虑很多,更何况云儿那么贤惠漂亮呢。铁蛋把这份爱藏在心里,不去想又搅得自己心神不安。每次回家云儿都到家里陪自己说话,陪自己玩,听自己给她讲矿山的好多故事,常惹的云儿哈哈大笑。可是在一起总是很短暂,回到矿上又陷入无边无际的烦恼之中。
那年铁蛋在井下受伤了,回家休养。本来是很烦恼的事情,却乐坏了两个人:云儿和铁蛋。他们又象从前一样在一起快乐的玩,快乐的聊天,快乐的享受这一切。云儿总是偷偷把家里好吃的给铁蛋送来,看铁蛋都吃到肚子里会高兴的傻笑
铁蛋伤好的时候,云儿第一次大胆的告诉父母要嫁给铁蛋。父母虽然很欣赏铁蛋的懂事和好学勤奋,但是要把孩子嫁给一个穷的叮当响的穷光蛋还是有所顾虑。父母多次做工作都没有打动她的心,就把事情放下了。这一放就是四年,四年中云儿放弃了那么多优秀的富有的追求者,在她的心里爱着一个人,已经容不下任何人了。父母看她是铁了心了,也就作罢
云儿打了铁蛋一巴掌“傻样,想什么呢!”“呵呵,想你呢,”“不会想别人吧”“傻瓜,想我们的过去呢,想你的好,想因为有了你这样贤惠的妻子才有了我今天这么幸福美好的生活”“哈哈!你啊,就嘴甜。”云儿整理了一下衣服,肚子咕噜咕噜叫唤着,铁蛋这才想到妻子还没吃中午饭呢!把糕点拿出来,送到妻子的嘴边,云儿咬了一口,香香甜甜的吃着,把咬了一口的糕点送到铁蛋的嘴边“你也吃,你也吃”“我吃过了,真的”“不嘛,非吃非吃”两个人边闹着边吃着,幸福洋溢在脸上,荡漾在心间。
天很蓝,蓝的象纯洁的画布,朵朵白云,清风徐徐,鸟儿成群接队的在林间欢快的歌唱,枫叶红了,正是好时候。远处谁在深情的唱着情歌,谁在尽情的说笑,幸福的人儿醉倒在这美丽的风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