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摆渡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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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这是鲁迅先生说的。世界上本被走出了许多路,可走的人少了,路也自然就没了。

    ——初七

    吃过晚饭,夜还没有拉下来,高家堰的傍晚,已经不那么热了,丹水河边还有几声蝉鸣蛙叫。近几日馋虫来袭,便想着去买些零食,又觉一个人有些孤单,便叫了两个学生,很可爱的两个小姑娘,一路蹦蹦跳跳,倒也显得热闹,想着去个大点的超市,路边有些远了,估摸着有两公里左右。许久不曾走路了,走到超市时已经气喘吁吁,而回来的路上,抱着两个西瓜,就走的更慢了。还好两个小鬼嚷嚷着怎么帮李老师减肥,一路倒也欢声笑语,可回到住处,还是累的七荤八素。便突然想到小时候,自己可是个走路的高手。

    学前班的时候,还是走读的,从家到学校大约三公里路,翻一座山,过一条沟,穿过好几片丛林,母亲送了我一个月后,便自己独自上学,放学,不近的路程,六岁的我也只要花上个四十分钟左右。那时的我,离校最远,可从不曾迟到过哪怕一次,甚至很多时候都是最先到达学校的孩子,爱上学,成绩自然不会太差,老师也乐得这样的学生。记得那个时候可以和父母一起,一天步行六十公里去姑妈家,不觉得累,那时觉得脚下的路就是一个玩具,玩玩就走过了。

    等到小学的时候,家乡破旧的小学已经被拆了,便去了村里的小学,学校很大,离家也远,不得不选择了住校,一个七岁的孩子,举目无亲的住在学校,受到的欺凌自然不会少,也正是在那时养成了坚强的性格,一直影响我到现在。只是路依然还是要走的,换成十天一个来回,十几公里的山路要走上四五个小时,背着一个大周的粮食,无论烈日酷暑,还是冰天雪地,一如既往的走了六年,那时的路已经不再那么轻松,像肩上的担子,越挑越重,父亲那几年身体不好,家里日子过的也很紧凑,一家人就越发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我一边担心着父亲,一边努力的学习,就是那条泥淋的山路,整整陪了我六年,这一路上汗水,泪水陪伴了我六年,看着我渐渐长大,那时的路是一本读不完的书,沉浸在里面,久久回味。

    去镇上上初中的时候,路便在原来的路口向前延伸了十多公里,不过那十多公里是公路,柏油铺成的,很平整。路是不能再走了,再走会把人累垮,便选择了走到村里,再坐车,3块钱的车费,也总觉得舍不得,坐上半小时的车,便到了中学。那是父亲的病已经好了,可是家境依然贫寒,我也依然坚强的穿梭在家与学校中间,风雨无阻,有时为了节约3块钱,会在放假的那天,徒步回家,回家晚了,母亲总会担忧,总会责备,也总会疼惜。不过那时,在人生的路上,我依然领先着别人几个身位,成绩就像现在的天气,居高不下,只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可能是路走的多了,身体也分外的好,每年的运动会也都要露个脸,一百米短跑在初中拿了三连冠,当现在我扭动180的身子告诉别人这时,大概没人会相信吧。那时脚下的路,就像奔跑的跑道,渴望一直奔跑。

    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发胖,是因为走的路少了,高中却县城,县城最好的高中,父亲喜极而泣,而母亲却在我临走的前晚,偷偷哭了一个晚上“儿行千里母担忧啊”去了县城,每年只能回来几次,父母舍不得我再走路,每次放假都会请人来接我,接到摩托车不能走的地方,就下车,再不行十几分钟就到了,车费自然不会太少,可他们从不曾心疼过,可能是太想见着儿子,也可能是不想让儿子累着,总之那时已经不怎么走路了,从学校出去逛街,一块钱的环城,也自然做得起。人一旦不走路了,心就会倦怠,成绩也一落千丈,那时不敢告诉父亲我的成绩,怕他受不了打击。高二的时候,逼了自己一把,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得逼,得对自己狠点,于是成绩上去了,但路毕竟没走了,所以体重也上去了,130,140高中毕业,已经150了,高考不算理想,但毕竟去了一个声名在外的本科院校,倒也没什么伤心的,伤心的是,路不会走了,走几步就会累,便也不愿走了。那时,路是桌上的试卷,开始变得讨厌。

    更大的时候,就上大学了,我很恋家,只是去了本市的大学,但这依然是离家最远的一次了,坐3个小时的长途车,离家的前一个晚上,母亲一遍遍督促着要收拾的东西,就在我忍不住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瞥见了母亲了脸上散不开的愁绪,和一脸的皱纹,我终于没有开口,只是偷偷的抹了几把泪,去了大学,路有的走了,从东边到西边要走半个小时,可我却不愿走了,走路又慢又累,一块钱的校车依旧不贵,大学的生活闲适而舒畅,于是体重也像现在的温度,居高不下了,现在走一两步路就会气喘吁吁,所以当我告诉别人,我练过体育时,都嗤之以鼻。大学时,路是手中的笔,想用,却用不上了。

    还有一年,就要离开去更远的地方了,而父母也终于不用再那么辛苦了,只是远离家乡,前路未知,父母渐老。又多了几分牵挂,还是多走走路吧,减减肥,对自己身体也好点,也更能去体味一些生活,就像小时候,一路欢歌,一路笑。

    路,总是没有尽头的,也走不完的,我只是希望,一直的走下去,不管前路如何荆棘坎坷,坚强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