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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夺灵”两个字,我不由得暗吃了一惊。
这夺灵,是我们灵门的说法,在外界也叫做“天魔种心”。
所谓的天魔,在佛家是指五阴十魔,十大天魔就是指十种阻碍人修行的业障,而在道家,天魔指的就是厉害的妖魔鬼怪。
所以这天魔种心,自然是跟那种极其厉害的妖魔鬼怪有关。
这世上法术千千万,其中有种传说中的法门,叫做夺舍。
这夺舍,简单来说就是魂魄离体,去占据别人的肉身,如果真能做到这一步,那么身体也就是一件衣服,可以随时更换,甚至用这种办法长生不老也不是难事。
只不过这门法术,本身就是一种完全违背天理的禁忌之术,哪怕是真的存在,想要施展这种禁术的条件,必然是无比严苛。
以至于这种传说,基本上只存在于传闻之中。
而夺灵,本质上也是夺舍的一种,但跟一般所讲的夺舍又有很大的不同!
夺灵又叫天魔种心,所以其关键在于一个“种”字。
既然是“种”,那必然是起于结胎之时。
这也就意味着,那是有极厉害的妖魔鬼怪,给还在娘胎里的小孔情埋下了一颗“种子”,随后这颗“种子”就在孔情体内生根发芽。
等她长大到一定程度,也就是“开花”的时候,她就会被那妖魔鬼怪给夺取了身体,完成夺舍!
“小师叔,师父说夺灵是没法破解的,是不是?”只听孔情问道。
“暂时是没办法解,但天下没有不败的法术,咱们多想想,总归是有法子的。”我有些不忍。
实际上就跟哑婆婆说的,这夺灵至少到目前为止,是没有解法的。
只要在胎中被下了天魔种心,就已经无法逆转。
“是啊,我师父说,除非我胎死腹中,否则一旦生出来,哪怕是立刻死掉,我的魂魄也会被那东西给摄走,永世沦为对方的傀儡。”孔情轻叹一声道。
这也就是夺灵的恶毒之处,哪怕是夺灵失败,被夺灵之人也会永世沉沦。
“当时我妈听了,差点崩溃,求我师父再想想办法。”孔情又继续说道,“我师父沉默了好久,告诉我妈两个法子。”
“一个法子是现在就杀了我,我师父说,她可以设法在我死掉的瞬间,消灭我的魂魄,让我魂飞魄散。”
“我妈一听,连连摇头,就忙问我师父还有没有其他法子。”
“我师父又给了第二种法子,那就是把我炼成红衣凶煞。”
“炼成红衣凶煞,那就是炼成鬼,我妈一听,更是差点晕了过去,问我师父还有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师父告诉我妈,目前以她的能力,只能想到这两种法子,让我妈好好想想,再做决定。”
我听得一阵默然。
如果换做我是孔情的母亲,怕也是难以决断。
第一种法子,烟消云散,一了百了,但这也就意味着,母女俩缘尽于此。
而第二种法子,其实远比第一种法子来得更加残酷,可以说是生不如死。
“最后阿姨选了第二种?”我虽然已经知道结果,还是问了一句。
孔情嗯了一声,“我妈想了好久好久,选了第二种,师父说,这第二种法子比第一种更难,等三年后她再来。”
“等到我三岁那年,师父果然又来了,她让我俩再选了一次,见我们坚持,于是就收了我为徒。”
“你师父都教你什么了?”我有些好奇地问。
从之前的情形来看,我这小师侄女的身法不能叫笨拙吧,只能叫惨不忍睹,也就是比普通人好上一点。
她那自残的法术倒是厉害的很,但我们灵门并没有类似的秘法。
“师父只教了一件事,就是炼魂。”只听孔情道。
“只是炼魂?”我有些意外。
这炼魂是我们灵门最基础的法门,每一个灵门弟子入门之前必先炼魂,但在炼魂的同时,一般也会逐渐开始修炼其他门类。
“我师父说,按照常理来说,夺灵根本破解不了,她之所以能想出两种法子,那是因为我天生比较特别,是天喜贵人。”孔情说到这里,又有些疑惑地问我,“小师叔,我师父说天喜贵人还是炼尸的好胚子,对不对?”
我说对。
孔情忽然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笑什么?”我疑惑问。
“我就是突然想到……”孔情乐道,“我是不是有点像大肥猪,浑身上下都是宝?”
“是啊,要不然怎么那么多人来抢你?”我笑道,心里却有些不好受。
这小姑娘在经历了如此大的变故后,还能保持这份乐观,实在是难能可贵了。
“幸亏是小师叔抢到我了。”孔情嘻的笑了一声,又继续往下说,“我师父说,我除了是天喜贵人之外,魂魄还跟一般人不一样,比常人要来得强。”
我点头笑道,“说明你天赋异禀。”
“小师叔你在夸我么?”孔情捂了捂脸,喜道,“我师父说,就因为我这两点异于常人,所以才有机会拼一拼。”
听她这么一说,我大概是明白了。
其实一般而言,想要破解夺灵,除非是在娘胎里。
一旦孩子出生,不管是哑婆婆说的第一种法子,还是第二种法子,哪怕是哑婆婆亲自来操刀,也是难如登天。
而第二种法子,相比第一种又要难上许多。
不过幸运的是,孔情这小姑娘天赋异禀,天生魂魄强大,又是天喜贵人,而综合这两点,却正好是养鬼炼凶的最佳胚子!
当然了,要不是她本身这天赋,也不会被夺灵。
养鬼和炼尸截然不同,炼尸重在肉身,而养鬼重在魂魄。
正因为如此,哑婆婆才只教了我们灵门的各种炼魂秘术,让孔情从小开始一门心思地炼魂。
“我师父之后又来过几次,最后一次她告诉我,她会在我十六岁那年再来,如果她不来的话,那就是他的师弟或者师妹来。”孔情说道。
说到这里,又忽然笑道,“我这些年一直在想,来的会是我师父呢,还是女师叔,还是男师叔,现在总算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