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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年八月初五,老虫应邀随同故园一行十几位徽友前往传说中的金佛山采风。
传说之所以传扬,据说是有人在山中掘得金佛,还有就是当地土著在山中锄地时曾发现有金气从地底下翻涌而上的现象,这些传说都为金佛山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虽然传说不等同现实,但金佛的踪迹成为徽友登山途中的趣谈:谁能寻获到金佛,谁的命运或许会有根本性的改变。
金佛山座落在休宁县海阳镇新塘乡富财村,海拔688米。清雍正年间休宁人孙中纯的的金佛山记曾叙述金佛山早在唐宋时期就久负盛名,山中原有古刹两座,香火一直络绎不绝,民间有“朝齐云,拜金佛,祈福祉,保平安”的习俗,古徽州府志因此将金佛山记入休宁名山的行列。盛名之下,想必有些斤两,但金佛山真正让徽友感兴趣的,一是金佛山关于金佛的传说,另外就是摄一些好片片了。
山不在高,有佛就行。寻获金佛虽属笑谈,但一行十几位徽友中肩扛手持长枪短炮等装备精良的摄影高手不少,寻获金佛山若干张好片片还是很有把握的,但渐渐大家就失望了。穿村而过,富财村的村民朴实而且率真,但离开村庄一进山看到的是满目芜杂的古梅树,错落凌乱毫无章法,虽然一棵棵枝干虬劲,但枝不繁叶不茂,更谈不上疏影暗香。开发商近期举行庆典留下的痕迹依稀可见,无非是挂些红灯笼和彩旗之类,品位很是艳俗。在一幅背景为漫山梅海的宣传画前合影之后,尽管山脚下一位农妇再三邀请去她家坐一坐,考虑到时间原因,大家婉言谢绝后便陆续开始登山。山道据说是九曲十八折,但只是稍作拓宽的羊肠小道,一点古道的痕迹都没有。天工也不做美,天色晦暗视线混浊没有一点好光影,像早上起床脸没洗、牙未刷、眼屎没擦干净一般。在遭遇到一段被洪水冲塌的山路面前,因为残缺的山路在岩壁上仅剩下容纳一只脚的位置,必须小心翼翼贴壁而行才能逾越,有三位徽友因此决定放弃前行原路返回富财村了。继续前行的徽友中依旧没有寻获到属于自己的精彩,除了半堵墙的“通心亭”遗址和一线山泉小瀑之外,一路上平淡无奇的山林景致丝毫不能引发诸多摄手按动快门的兴致,仅仅是在路遇一对憨厚朴实的樵夫夫妇的片刻,长枪短炮才终于有机会瞬间进行一次聚焦。在向一位赤裸着上身的农夫确认前路依然是如此风景之后,又有三位徽友选择放弃前行原路返回富财村了,或许宁静的小村庄更能给他们带来并不单调的好片片。
继续前行,不多久便到了老庙基。近日新闻曾报道:金佛山因坐拥近万株古梅花树,故“江南第一古梅园”之称,而古梅园的核心便是海拔500公尺的老庙基。老庙基的右侧是五六百平方米大小的一块平地,上面果然分布近千株古梅树,据说有一棵胸围1。5公尺的“千年梅王”可惜未能寻见。这些梅树似是人工栽种,但棵棵枝干虬劲粗壮、皮表褶皱斑驳、姿势昂扬挺拔,均属自由自在自然生长因此生命力甚是强盛,丝毫没有为了迎合观瞻被“斫其正,养其旁条,删其密,夭其稚枝,锄其直,遏其生气”的痕迹。沉溺在梅海其中,如同身陷生机盎然、轻霜傲雪的军阵之中,晦暗和疲惫的状态自然为之一振。正是老庙基这些人工栽植的古梅树,在历经了沧桑的岁月中,为金佛山播撒了千万粒梅子而萌发成今日“江南第一古梅园”的梅海的,在方圆几十里的山麓中有万株梅花,应该是江南美景中独无仅有的一朵奇葩了。梅花因时节的原因,孙中纯在金佛山记记载的“梅蕊繁花,簇簇如锦”的壮观场面自然是看不到了,但可以想象寒风凛冽大雪纷飞百花凋谢的隆冬,金佛山山上山下万梅绽放、芳香四溢的景像,让人油然而生届时踏雪赏梅的豪情。
相对于勃勃生机的古梅树群,平地左侧的老庙基便十分颓废了。早在孙中纯的金佛山记,老庙基便已经倾颓了,门庭冷落到只有三个和尚了,而现如今已经是一地瓦砾了。幸好古寺的基础块石尚在,依稀可以看出古寺的格局。古寺的布局不是很大,据传曾供奉过一尊六尺高的大佛,可谓是小庙供大佛了,但古寺背后的护坝甚是壮观,大约三四百平方的护坝有无数块大小近似的小块石叠砌而成,虽然护坝已经为岁月侵蚀而满是青苔,但缜密而且严实的纹理让人不得不面壁思索佛家的庄严和觉悟,缕缕不绝的香火毕竟只不过是虚无飘渺的云烟,而佛家暮鼓晨钟式的得过且过和逆来顺受式的随遇而安或许果真就是人类生命个体生存和生活的大彻大悟。
正怅惘间,一连串孩童银铃般的嬉笑打闹声打断了老虫的思索,瞬间四位孩童便跃上了老庙基迎面向我们走来又迅速勾肩搭背、嬉笑打闹向山上跳跃而去,他们一阵风般擦肩而过的发自内心的欢笑如同春风般一扫晦暗云空的阴霾,天地刹那间无比的清澈纯净宛如空灵境界。得知孩童们的目的地也是冲顶之后,他们跳跃的身影和银铃般的嬉笑打闹声便成为了我们的向导,时间已过正午,虽然山路逐渐崎岖并且杂草丛生,大家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疲惫和饥饿,一路上的蘑菇和野果不时让大家频频按动相机的快门。就这样不知不觉到了山顶,山顶没有能停200架阿帕齐直升机传奇的20亩平地那么大,同时因天气原因不能也极目远眺白岳和松萝,但大家并没有大失所望,依旧兴高采烈按惯例照完合影然后原路下山。
山脚下又遇上了那位热情的农妇再次相邀,尽管已经接近下午两点了,因盛情难却便就近在这户人家中歇息片刻,没想到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原来就居住在老庙基,因此,在他自家的院落中保存了不少老庙基的遗留物品,如清康熙年间的破损瓷碗、古铜钱和唐宋年间八角形高4米、重约200公斤古庙神柱。最有价值的就是选用黟县上乘青石原料,由休宁人邵亮撰刻而成金佛山记古碑了。古碑长1米、宽0。5米、厚0。07米、重约60公斤,系雍正十三年(公元1735年)问世,碑文共874个字,全部采用工整楷体精工雕刻而成,虽经272年雨雪风霜,仍清晰可辨,字里行间文采飞扬地记载了金佛山的风光山色和历史典故。除了这些文物,这户人家院落中还摆放了各式各样精致的徽州盆景,其中一株千年紫薇尤其令人叫绝。原来在当地政府的支持下富财村成立了安徽休宁有机食品科学研究所金佛山生态科技示范园,引种了多种珍贵的花草苗木。在男主人的指引下,可以看到金佛山脚下各种苗木高低错落,郁郁成畦。可以预见得到在不久的将来,金佛山原生态科技园将会以双河口、长坑坞和老庙基为示范区,形成占地面积约80亩,下设“古梅园”、“盆景园”、“厚朴园”、“枫叶园”、“紫薇园”、“羽毛枫园”、“垂钓园”、“红梅园”等8个景点,构成了以“绿色环保、返朴归真”为特色的原生态休闲风景区,看来金佛真的是要显灵了
离开这户好客的人家大家直扑上山前约定好的农家吃饭,没想到在村中一个院落中奇迹般遇上了休宁县的一位传奇人物吴运翔,吴运翔是休宁县原科协主席,担任过休宁县食用菌研究会理事长、休宁县有机茶协会理事长、中国农村专业技术协会常务理事,1984年他在县委县政府的支持下,从当地实际情况出发,率先在皖南山区建立了休宁县食用菌研究会,1997年组建了安徽休宁菌业集团,实现了“协会—公司—集团”三级跳跃式发展,是公认的休宁食用菌第一人。进入21世纪之后,吴运翔又致力与有机茶的开发,是公认的休宁有机茶第一人,休宁县一跃成为中国第一绿茶出口县的有功之臣中,吴运翔的名字是必须提及的。没想到年事已高的吴运翔又将目光聚焦到了金佛山,因为2007年春诞生的金佛山原生态科技园正是隶属于吴运翔挂帅的安徽休宁有机食品科学研究所。而金佛山在2007年的声名鹊起,与吴运翔的那篇金佛山考察记其实是有很大的关联。
返程的车上,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在金佛山遇到的风景和人物,虽然苦思不解这些风物之中到底何处藏匿着金佛的踪迹?但似乎寻觅金佛的踪迹这个话题已经不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