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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生梦死的现代生活节奏里,与欲望有染,与爱情无关。但凌楠身边所有亲密过的桃花,有哪一朵,是曾为他盛开的
――题记
一
盛年的时候,凌楠曾觉得自己命犯桃花。
那时候的他,正值男人魅力的颠峰期,成熟稳重,事业有成。偏巧的是他多病的老婆也在那时候撒手而去,留下一个13岁的儿子。后来又遇到的是一位比他整整小十多岁的女人,女人很美,有几分心高气傲,他遇到她那年,她尚在读硕士。凌楠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她就嫁给他了。就那样稀里糊涂的,在他老婆死去刚一年多的时间,他们就有了另外一个结晶。结晶出世不久,女人却提出离婚了,就跟她突然嫁给他一样,也是突然的,突然到让人闪躲不及。凌楠自己本身是个有几分文人性格的男人,有着那么几分多愁善感的敏锐触觉,但是,对这段来如电去如风的婚姻他依然闹不明白那是为什么。再或者,他明白了,也假装不明白。
但就从那个时候起,他的桃花运仿佛就开始了。
突然之间,他的身边开始出现各式各样的女人,年轻的,年老的,漂亮的,不漂亮的,她们开始赞美他,刻意的讨好他,甚至不惜献出身体来靠近他。起初他还能记住第二次短暂婚姻的惨痛经历,并不跟她们虚以委蛇。但时日久了,他空虚的身体需要某种发泄时,他忽然就产生一种送到嘴边的肉,不吃白不吃的思想。
跟女人们打交道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特别是跟一群轻狂浪荡的女人们。凌楠大多时候都会觉得很累很疲惫,身边女人虽然多,但大多数欢娱过后拍拍屁股各自回家,只留下他累到虚脱的身体,如一条被抽了筋的烂泥鳅一般,却无人来端一杯热的茶水来温暖一下。
二
这种纸醉金迷的日子久了,他也觉得有些厌倦了。女人也跟吃饭一样,饿肚子的时候会想着如何如何的美味,等到吃饱了甚至感觉有些撑的时候,再看到她们,就会有一种反胃感。
他开始逐渐逐渐的冷落那群围在身边争风吃醋的女人们。
却在那个时候,他突然遇到一个叫秦圆的女人。女人很年轻,面貌上看只有二十五六岁,但她自己却说她已经三十二岁。凌楠对她这点儿有些好奇,大部分女人唯恐怕别人说自己年老,无不装嗲扮嫩,对年龄晦之又深。唯独她,倒是怕别人说她年轻似的,给人一种刻意假扮的沧桑感。
凌楠初遇她时,她正在一家桑拿场所工作,她给凌楠按摩,由头到脚,非常的轻柔,舒服,让人有种飘然若仙的感觉。凌楠打量着她,她生得算不上十分美,但很清秀,皮肤细腻健康,一双微微上挑的眉有一种倔强冷冽之感,身材高挑。
凌楠对秦圆突然产生了一种婉惜感,这女人实在不应该在这种场合工作。于是,在又一次去桑拿时,他刻意要她来做按摩,如上次一样,她按摩的手法让他很快产生愉悦感。于是,他便问道,你可否想到不在这种场合工作?
秦圆沉默了一阵儿,点了点头。
他拿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说,可以打电话找我。
秦圆没说话,只默默将名片装进了口袋。
就在第二天,凌楠接到了她的电话,她仿佛很急促。说,我想换工作,要快,请您一定要帮我,我不介意薪水多少。但是,不要是这种娱乐场所的。
凌楠没想到她的口气如此坚决,而且,仿佛很有把握他会帮她似的。
他仔细的问了问她的年龄及履历,原来她果然已经有三十二岁。
三
凌楠果真帮她找了一份工作,在图书馆。图书馆有他朋友的股份,朋友跟他的关系铁到极点,自然是一句话就成。
凌楠在图书馆见到秦圆时,发现她又是另外一种形象。她未施脂粉,长发披肩,眉眼清秀,穿着图书馆里统一的制服,有一种异常端庄的美。更奇怪的是,换了工作的她,原先眉眼之间的冷洌之气也不见了。
她对他浅浅的笑着,他忽然觉得她比他第一次见到她时更吸引了许多。
他随意的问了问她的工作内容,发现她的领悟能力十分之高,她竟然在短短的时候内就知道这图书馆里很多经典书籍与名著,并能用一两句话解诠出来。一个女人能如此通透,这倒真让他感到意外起来。
他们更熟了一些的时候,他要求她到他家里帮他做做按摩,她对他很是顺从,仿佛帮他做按摩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他常常发现她的按摩能挑起他的身体某种亢奋。每在那时,他会急急忙忙召来一个女人发泄,而那时,秦圆总以钟点工的身份回避开。
只是每次他发泄完后,他又有一种极度的空虚感,那些女人们仿佛总是为床上而生存似的,离开床后,便让人没有了与之交流的欲望,他突然陷入一种恐慌中,如果不是秦圆的按摩,他还有兴致跟那些女人做ài吗?他不确定。因为他发现他对秦圆的身体产生了亢奋。他忆起了,他几次找别人做ài时,脑子里总想的是秦圆的面孔。
他更加有些恐慌了,这是不是有点不合情理?他并不想真正的去爱上谁,况且,他的世界里早已经没有了爱情。
四
那一天,秦圆的按摩又很快挑起了他的欲望,他的目光开始喷火,他死盯着眼前的秦圆,她依然是那样一张清秀的小脸,头发有几络落在额上,遮住了她的眼睛,她的胸是饱满的坚挺。他觉得自己已经忍不住身体的亢奋,他用手拨起了她散落的头发,他发现她的眼睛里也有内容,他突然拉住她的身体倒在他的身体上。
那一次,他觉得自己太强壮了,他身体里仿佛有魔法无边的魔鬼一般,促使他一次又一次的要她,那样,就那样,他一次又一次要了她,任她在他的身体下呻吟不止。
他醒来后,发现自己第一次跟女人做完后还很兴奋。而且,他忽然发现,他的床前,有一杯温度适中的清茶。
凌楠并不知道秦圆对他感觉如何,秦圆似乎有些神秘,比如,她从来不说她从前的经历,也不对凌楠提任何的要求。可是,对凌楠来说,一个三十岁的女人,不可能还像她的面貌那么清纯,这是他这么多年的生活经验。
凌楠自己有些紧张起来,难道说,这个貌似无所求的女子,对他有着更高一层次的要求?不,不可能,她不过是一个从欢场走出来的女人,还是他搭救她的,她还能有什么要求?大不了他给一些好处她,比如金钱什么的。倒是自己,仿佛有些离不得她似的,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他不可能爱上一个出身欢场的流浪女子。
凌楠开始故意疏远秦圆起来,去图书馆看她的次数明显的少了。便是见了,也如同路人甲乙般点个头算是招呼。秦圆并不追问他什么,每次带着淡淡的微笑,用目光送迎着他。
五
又一段日子后,凌楠的朋友因为破产卖去了图书馆的股份,凌楠去的机会便更减少了些。
凌楠又开始了从前的生活,身边不停走马灯似的换女人。可是,他慢慢的发觉,自己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了,他跟任何女人做ài都达不到跟秦圆那样的冲动。
他记起,他已经快五十岁了,难道自己真的已经老了?而且,他也渐渐的发觉,他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少了,除了赤裸裸要求他给她们好处外的,已经没有女人愿意再停留在他身边。
他忽然忆起秦圆给他的那一杯清茶,这是他所有女人中唯一的一杯,还有秦圆那一次给他的冲动。
凌楠病倒了。长期无规则的酒色生活,已经掏空了他的身躯。
他失去了往日的光芒,如一个小老人一般,十分怀念起从前有过的健康生活。他忽然感觉自己需要人来陪,需要人来说说话,但是,没有,他原来身边的女人们都没来看他,包括他的第二任妻子。他就这样被人遗忘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凌楠发现自己的病根本没有回转的现象。他突然感觉活了这么多年,他却原来什么都没有,所有的生活都像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消失了
医院白惨惨的玻璃窗外显示的似乎是春天,正有几株桃花在开,明艳艳的,直刺痛了他的眼。
这又一天,他醒来后,发现病床边有束新鲜的桃花儿与一杯温度适中的茶,他急忙叫护士小姐来问,护士说,是刚才一位小姐来过,她说她姓秦。
凌楠突然就那么的渴望见到秦圆,像渴望健康一样的渴望。他想,等他健康了,他一定要去找她。他甚至会告诉她,他爱上了她,他愿意跟她在一起。他想像着秦圆听到后的样子,她会答应?她会快乐吗?他想了想,又想了想,然后带着渴望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