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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还是好天气,阳光灿烂、万里无云,谁知第二天天就阴沉了起来,今早起来外面已经白雪皑皑,显然是下了一夜了。没有风,纷飞的雪花从灰沉的云层中飘下,小静张开双臂仰着头在雪地里转圈圈,细碎的雪落了一脸,小静伸出舌头舔掉唇边的雪珠,砸吧砸吧嘴说道:“叔叔,小叔叔骗人,他说雪是甜的。”小静气呼呼的挥着小胳膊,小脸嘟着,好不服气啊!
杜堇容站在廊檐下,靠着柱子懒洋洋的站着,前儿个晚上被折腾得狠了,现在腰还酸着呢。“小静进来吧,等雪厚些了,让木宝他们和你堆个雪人。”
小静蹬蹬蹬的跑了过来,一阵小风似的让慢悠悠飘落的雪花飞舞了起来,在空中打着小旋,过了好久才找到自己应该去的方向。“真的?”小静站在杜堇容的身前,仰着小脸看着杜堇容。
杜堇容伸手拂去小静脸上粘到的雪花,“当然是真的。”
“哈哈,太好了。”小静拍着手高兴的说道:“小静要堆一个‘小静’,一个‘叔叔’,一个‘小叔叔’,还有一个‘陛下’,对了,还要堆个小宝宝在‘陛下’和‘叔叔’的中间。”小静说完,突然撅着嘴在杜堇容隆起的肚子上亲了一口,“咦咦咦”嘴巴里发出用力的声音,脱掉手套,小静伸出手在杜堇容的肚子上拍了拍,“等你长大了,哥哥带你堆雪人,一定的。叔叔,小静去温习功课了,夫子还给留了课业,每天都要做的。”
小静往里面走,采桑立刻上前接过小静脱掉的灰鼠皮的斗篷,并轻轻拍打小静身上的雪片。
采撷上前服侍杜堇容,换了衣裳的杜堇容拉着小静的手问道:“梁夫子留了课业?昨儿怎么没有见到你做?小叔叔有吗?”
小静让伺候自己的丫头红稍把他的书本拿出来,自己盘腿坐到杜堇容的旁边说道:“有啊,夫子让小静每天写二十张大字,温故之前的功课,对了对了。”正好红稍来了,小静从里面拿出一本书来递到杜堇容手上,“叔叔就是这本,里面好多字小静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夫子说让你们每天给我读两个。”
“哦,原来我们也有任务啊!小叔叔的课业小静知道是什么吗?”杜堇容接过小静递过来的书,是成语故事,按照首字排列,成语故事并没有如同现下流通的版本那般生硬,看起来十分的有趣,故事之间还穿插着做人的道理,杜堇容看了两三个,感觉很好。
“之前不是知道要来这儿嘛,小静就多做了一些,一不小心把昨天的份也写了,功课也温习了。”小静偷偷的吐了一下舌头,夫子明明说要每天都温习功课的,他一天就看了三天的份量,“小叔叔也有耶,好像是师公给了他题目让他写文章,不过小静没有看到小叔叔动笔,哎呦——”小静捂住嘴巴,偷偷看杜堇容。
杜堇容又好气又好笑的点点小静的脑门,“不准替你小叔叔瞒着我们,要不是今儿个我问了,是
不是你小叔叔一个字都不写,你也不说啊!”
小静两只手碰碰,“可是哥们间儿的意气也很重要,呜呜,我出卖了小叔叔了。”小静撅嘴巴,想哭。
“唉,真还是个孩子。”杜堇容摸摸小静脑袋上扎起来的两个小揪揪,“你先把大字写了,等会儿叔叔给你讲故事,讲完故事了你就温习功课。”
“那小叔叔……”
“我不告诉其他人。”在杜堇容思维里赵恒煦可从来不是其他人。
“哦,叔叔最好了。”小静信赖的看着杜堇容,都让杜堇容不好意思了,差点儿就不想把此事告诉赵恒煦。
小静练着大字,一笔一划写得十分的用功,他跟着智能大师学过一年,《三字经》和《百家姓》都已经会了,《千字文》跟着梁夫子学了大半了,小静的夫子是梁老先生的长子,而赵恒泽师从粱莫老先生本人。杜堇容照看了一会儿,觉得室内闷热,穿戴好后披着大氅沿着回廊慢慢的走着,远远的看到郝仁穿着蓑衣冒雪而来。
“属下参见公子,公子万福。”
“起来吧,陛下和端王殿下呢?”早晨的时候雪小,赵恒煦和赵恒泽就带着人上了山打猎去了,去得地方并不远,只在附近转转。杜堇容看着外面的雪,越来越大了,心中有些着急。
“回禀公子,陛下和殿下猎到了一头熊,熊饿得慌,快要跑出林子了,陛下和端王殿下合力把熊杀了,刚刚剥了皮,身上血腥味重,陛下让属下告诉公子一声,他晚些回来,晚上吃火锅子,等会儿有人将猎物送来。”
赵恒煦带着十来个人都是个中好手,大家配合默契,一头熊不在话下。
冬日里熊出没可是少见,杜堇容摸摸肚子,心中无奈,他可真想跟着去山中转转,冬日的猎物少见,更是难打,趣味程度也高些。“告诉陛下,熊肉就不要了,分了吧。”
“喏。”郝仁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了眼跟在杜堇容身后的一行人。
杜堇容会意,“采撷,我就在这边歇歇,你带着人拿些热饮来。”
“喏。”采撷退下,但并没有将人全都带走,而是让他们远远地站在一边,看得到杜堇容的身影,却听不到他们讲话。
“公子,陈良传来信说,小叶氏受不了杜家,想要和杜赫坤和离。”郝仁将得到的信息告知杜堇容。
杜堇容错愕一笑,“小叶氏难不成还要陈良娶她,还有马婆子现在如何了?”
“小叶氏话里话外,好像有这么个意思,她想让陈良带她离开去往江南。公子,马婆子那张嘴,活的都可以说死了,叶氏听得一愣一愣的,全然的相信了。”马婆子是个道姑,游走在世家豪门的后院,很是知道一些阴私,知道的多了,要她命的也多,杜堇容让人稍稍的说了几句,马婆子就答应了,不答应也不行,她一辈子做尽恶事,唯一的侄孙子却是个病秧子,现在手头上谋到一副方子,就缺了一味药,那药啊,皇宫就有。
马婆子一开始接近叶氏无门,还是智贤大师透露了几句,让叶氏信了马婆子那也是有身份的,这才让马婆子和叶氏接触上。
“只要有钱,智贤真是什么都做啊。”杜堇容感叹。
“只是贵了些。”郝仁接了一句。
“哈哈,贵些才好,廉价的她会信吗?”杜堇容转动着手腕上的蜜蜡手串,嘴角勾着一抹讽刺的笑,世人皆为财,方外中人不也在红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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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婆子兜着手从安武侯府的后门走了出来,小眼睛四处的转动着,灵活得太过,反而让人不喜,倍感厌恶。马婆子长得还不错,早年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因为一些事儿进了道观当了道姑,她很是识得一些字,口舌又灵活,死得说成的活的不行,黑的说成白的却是大大的可以。马婆子所在的清水观也不知怎么受了贵人的青眼,时常有贵人往来,渐渐的马婆子的一张嘴也让她在富贵人家有了好名声。
马婆子别的不会,乱画一些符咒、帮着咒咒小人、干些个阴私之事,那是相当的在行。而且她那张嘴太能说,往往让人深信不疑。叶氏就是信众之一,只是之前叶氏自重身份,觉得和马婆子这样的人交往跌份。而这一次,听了智贤大师讲经,偶尔间叶氏从智贤大师的口中听到了马婆子的名字,叶氏可是对大相国寺的和尚很是尊重的,能够入得了智贤大师的眼,那马婆子肯定就上了档子了。
也恰好,马婆子找上了门来,叶氏就和她见了。
马婆子说了,杜家犯小人,弄不好有血光之灾,叶氏一开始还不信,让人将马婆子打了出去,没成想,家里就真的出事了,杜赫坤入了大狱,杜子腾不知所踪,叶氏一下子慌了神,烧香拜佛什么都没有用,就想到了马婆子,马婆子给了良方,放了几张符,家里面立刻风平浪静。
今儿个马婆子又来了,说杜家将发生大事,符咒已经不能够挡煞,必须将符咒吞服下去,从内到外的才会起绝对的作用。叶氏一开始将信将疑,拿着符咒念经,一个时辰了嘴巴上还是那么一句,颠来倒去的心中烦躁得很。小叶氏这时候却说要和杜赫坤和离,她丢得起这个人,杜家可不行。
小叶氏张嘴就刺了几句,叶氏忍不了说了小叶氏,让小叶氏安于室内,不要老是往外跑,小叶氏冷冷一笑,“啪——”花瓶就碎裂在了脚前,碎片飞溅,刮花了叶氏的手背,叶氏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马婆子的话。
“你今儿个肯定见血,要是不听老婆子的,侯爷、世子,府中的各位少爷小姐,都会出事。
啊!”一声恐怖的叫声,“老婆子眼前突然一片血红,老夫人这是凶兆啊,老夫人不听老婆子的,血光之灾挡不住啊!这几道符可是凝聚了老婆子毕生的心血,要是别人老婆子断然不会给的,但老夫人是何等良善之人,在世的菩萨啊,看着老夫人家中有难,老婆子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小叶氏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叶氏看着手中的几道符,心中下了决定,化了一道合水吃了,一个昼夜过去了,她安然无事,早晨起来,还觉得红光满面,好似年轻了七八岁,心中顿时安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烦躁,网现在才打开,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