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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慧,那里有吊桥,我们去吊桥吃午餐?”骆同森朝远处指着说。
山巅水湄间矗立着两道水泥桥拱,红红的钢缆在一片蓊郁的绿中,显得非常耀眼。在米蕊绽开心附和后,他把车头一转,直奔吊桥。
吊桥连接两岸农家,附近都是橘子园,很迷人。他们在吊桥前停下车,拎着便利商店买来的寿司和饮料,准备徒步过桥。
橘子树正开着白花,香味迷人,米蕊绽深深地吸了口气,以阿姆斯壮登陆月球的姿态,踏上吊桥。
桥上清风拂面,桥下是潺潺溪流,她兴奋地朝空大喊——“我的第一小步,人类的一大步!”
“我的一小步,米蕊绽的一大步。”骆同森兴高彩烈地跑过来,吊桥猛烈摇晃,像突发的十级地震。
“轻点,地层都下陷了。”她拉他说。
“难道你叫我用爬的?”骆同森故意跺了跺吊桥,吓得米蕊绽尖叫。
“再玩,我就不理你了!”她爬起来打他。
“哎呀!桥这么坚固,没什么嘛!”骆同森指着地上车轨痕迹。“你看,还有人骑摩托车出人呢!”
“我不管,反正你别乱摇就是!”米蕊绽可不依他。
“好,我不摇。”骆同森握着她的手朝吊桥中央走去,小镇全景和远处的城市尽入眼底,风光十分明媚。
“来,我们坐在这里吃午餐。”他一**坐下说。
“这样好吗?要是等一下有人过桥怎么办?”米蕊绽迟疑地说。
“有人要过就让他过呀!我们的**会大到阻挡整个桥面?”他朝四处看看,伸手把米蕊绽拉坐下。
“这桥不是你一个人的耶!”她啼笑皆非地说。
“我没说这桥是我的,但只要这桥是公有的,我就有权利坐。”他打开袋子把寿司、饮料拿出来。“等吃完我们到桥那边去‘探险’。”
偏僻的乡间,住户少,行人更少,直到吃完午餐,吊桥都没有半个人经过。
“来,你枕在我的腿休息一下。”骆同森拍拍自己结实有力的腿说。
“这样好吗?光天化日耶。”米蕊绽迟疑地盯着他的腿说。
“非常好。”骆同森不分由说地拉着她躺下。
就这样,他们躺在吊桥上听着鸟声啁啾、感受微风轻吹。
望着天上缓缓飘过的白云,骆同森感觉自己脱离了现实,来到一个桃花源。
“我小时候最喜欢玩警察捉小偷的游戏了。一玩起来就跟野马脱缰一样,我爸爸每次叫我吃饭都喊半天”他笑说童年的愚笨憨厚。“那时候我才三岁,附近的玩伴都比我大,所以他们每次都叫我当警察、追他们,我年纪小,捉不到他们,但是,我不服输,拼了命地追,从这里追到那里,从那里追到这里我养父总说我笨死了,他们以大欺小,我还傻傻地玩。”
“我小时候最爱玩家家酒。”米蕊绽接下去说。
“谁扮你的新郎?”骆同森抚着她的长发,白皙的脸庞映着绿野是超然的脱俗和秀丽,长长的睫毛扇动着,像只温柔乖顺的猫。
“不一定。”米蕊绽笑起来。“有时候是张三,有时候是李四。”
“嫁给我好吗?不要再朝秦暮楚了。”骆同森认真说。
“哪有人用这种口气求婚的?”米蕊绽嗔柽道。
“不然要怎么说?”他蹭着她。“你不知道,我好喜欢你耶!”
“我不知道。”米蕊绽故意闭上眼不看他,但柔情款款的声音,传入耳际:“敏慧,我是真心的要求你嫁给我,相信我。从没有女人能让我有组织家庭的念头,只有你嫁给我好吗?”
“说得还真流利,这些话,你经常说吧?”她又故意说。
“中间有三秒的空档,怎能算流利呢?”
“骆组长,您真客气呀!”米蕊绽做出不屑的表情。
“我已经是第n次说要娶你了,我是真的非你莫娶耶!”骆同森加重语气说,俊秀的眼神仿佛深潭,笑容则像漾着月光的水波。
这样算互许终身吗?她红着脸回避他的目光。
“我爱你,你也爱我,有爱情,就能执手一生。请你回答我好吗?”
“你叫我怎么回答呢?”米蕊绽为难说,终身大事,难道就是一声好?
“如果你愿意,就说愿意,不愿意也说愿意。你现在告诉我:你愿意嫁给我。”
“你土匪啊!为什么不干脆用抢的?”她啐他。
“好啊!我就用抢的。”骆同森伸手过来捉她。
米蕊绽利落地闪身,但还是立即被捉住。
“到底好不好?”他执拗地问。
“等我想到折磨你的方法再说。”米蕊绽又故意说。
“你不快点决定,当心肚子大起来喔!”骆同森忧虑地瞥着她肚子说。
“谁的肚子大?你吗?”她啐他。
平白无事是不会大肚子,但要存心瞎掰,任何事情都会发生。
“接吻会怀孕,你不知道啊?”
“你骗三岁小孩子啊!”她啼笑皆非地打他。
“我是说真的”
“还说!”
唉!哄也不是,求也不是,求婚还真难啊!骆同森叹息着。
“我们去散步好吗?”米蕊绽爬起来看看四周说。
“散步会比结婚重要吗?”他没好气地说。
“走啦!”米蕊绽拉他起来,沿着吊桥漫步前去。
“你真的不嫁我吗?”骆同森吻着掌心里的小手。
“我没说不嫁你啊!”米蕊绽羞赧地睨他一眼。
“这是你说的喔!”骆同森握紧掌心小手。
手牵手漫步,彼此的眼神蕴含深情,一切浪漫尽在不言中。
到了桥头,一阵声势浩大的狗吠声,干扰了你侬我侬的两人世界。
附近都是果树、山坡,但骆同森分辨得出声音来自何处、距离多远。
“这附近有养狗场。”他笃定地说。
“可能是我们侵入人家的地盘了。”米蕊绽朝四处张望。
“敏慧,我们买条狗回去看家,好不好?”骆同森询问着。
“你很喜欢狗吗?”她疑惑地看他。
“狗是人类忠实的朋友,会看家,会导盲、缉毒、救难、帮忙捉犯人,就算三餐没喂,还是一样摇尾巴”骆同森对狗是极尽所能地推崇与夸赞,不过,米蕊绽可不同了。
“我也喜欢狗只要别咬我就好了。”她勉强说。
“没有狗会咬主人的。”骆同森拍拍她说:“养条狗帮忙看家,我出门在外就可以放心一点,狗还可以陪你玩耍喔!要是有坏人来,它还可以保护你呢!”
“可是,养狗很麻烦耶,而且狗也未必会看家啊!别咬主人就偷笑了。”
“哪家的狗会咬主人啊!而且听到狗吠,你就会提高警觉,就算要跑,也比较来得及啊!”说着,骆同森比着逃跑的姿势,逗得米蕊绽哈哈大笑。
“好吧!既然你喜欢,我们就去买一条吧!不过,先说好喔!要是狗咬我,我就找你算账。”
“我让你咬回来。”骆同森指着自己手臂说。
达成共识,他们就以探险的姿态朝养狗场前进。
走了两百公尺,看见一块挂在树上的牌子,上面写着:瑞吉犬舍,而牌子后面是由几间铁皮、钢架搭建成的屋子。
因为他们的接近,犬舍里的大狗、小狈接近歇斯底里地狂吠,声势吓人。隔着铁丝网与一段距离,米蕊绽还清楚看见狗嘴里的森森白牙。
“我们真的要买狗喔?”
怕她临阵退缩,骆同森牵紧她说:“我们要买小狈,不是买大狗。”
一个矮壮的欧里桑出来,挂着和蔼的笑容看着他们。
“你这里有小狈吗?我们想买条小狈。”骆同森对他说明来意。
“有啊!我这里的狗很多,你们进来看。”欧里桑招呼他们进去。
“我们真的要进去喔?”米蕊绽举步维艰、提心吊胆。
“有狗主人在,它们不会咬我们。”骆同森拉着她进去。
来到犬舍,主人指着一窝迷你狗给他们看:“这是吉娃娃,只有一个月大,狗妈妈去年比赛还拿冠军呢!”
冠军?看着那窝巴掌大的小狈,骆同森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就算配给这些吉娃娃精良武器、组织成特种部队,也吓不了贼。
“你有没有大一点的?”骆同森要求说。
“喔,我的大型犬更优秀了。看你要杜宾、牧羊犬、狼犬统统都有。”说着,欧里桑带着他们转移阵地,到另一间犬舍去。
那里都是大型狗,不但走路虎虎生风、雄壮威武,连吠声都嘹亮有力。
米蕊绽感觉自己像来到巨兽横行的侏罗纪公园,于是,躲在骆同森背后,别说动,就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闭嘴!”欧里桑喝着狗群,一时间安静不少,气氛也和谐多了。
“敏慧,你看——”骆同森把她从背后拉出来,指着眼前一条黑色敏捷的狗给她看。“这是杜宾狗,这种狗在美国联邦调查局里活跃得呢!”
“那你们警察呢!”米蕊绽好奇地问。
“你是警察喔!”欧里桑恍然大悟地问:“买狗是要协助办案吗?”
“不是,只是要看家。”骆同森牵着米蕊绽朝前走去,看着铁栅门内的狗。
“拳师狗好不好?个性凶猛、爆发力强,服从性又高。”欧里桑指着一条虎斑、肌肉发达的狗。“只要有陌生人来,它会立刻攻击、毫不留情”
“不行!要是阿明来,它会咬伤他的。”米蕊绽慌忙拒绝。
“看家狗本来就这样啊!”骆同森继续游说着。“不然,我们买狼犬好不好?它很忠实、勇敢喔!”
“你买狗就买狗,买那么凶的狗干嘛?”米蕊绽白他。
“那买圣伯纳好了,圣伯纳怎么挑逗都不会生气。”欧里桑建议说。
“圣伯纳?”米蕊绽有兴趣了。
买那种怎么挑逗也不会生气的狗干嘛?陪入侵者消遣吗?
“敏慧,那种狗是超大型犬,长大可能重达九十公斤,光是给它吃都吃垮了。”骆同森指着一条小土犬说:“这个好不好?它看起来很‘可爱’。”
“不要。”米蕊绽坚决地摇头。可爱是他说的,看那狗龇牙咧嘴、四肢粗壮有力的样子,一张口可能就咬掉阿明一块小腿肉。
“好,那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狗?”骆同森以退为进地说。她挑,他就负责筛选,随她怎么挑。
“吉娃娃好不好?我觉得吉娃娃好可爱。”米蕊绽想了想说。
“就算你买五只吉娃娃也起不了作用。”他二话不说就否决。
“那刚刚那棕色长毛”
“买博美狗看家,你不是要存心难看吗?”
“那,马尔济思,那白长毛很可爱”
“不行,它会对窃贼摇尾巴。”
“那”米蕊绽思索着要买什么狗,却瞥见骆同森看着狼狗,四目相对,颇有看对眼的样子。
难怪她说什么都不是,他根本就属意那些剽悍凶残的狗种,询问她的意见、要她作决定,只是表面工夫而已。
“这个不要,那个不要,那你替我看家。”她火大地说。
“骆同森要上班,不能替你看家。”他懒洋洋地说。
那神情让米蕊绽好笑起来,连欧里桑也忍不住笑起来。
“大麦町好不好?”欧里桑打开珊门逮了条幼犬出来。“它的耐力、记忆力都很强,防卫本能很发达,当看家犬不错喔!”
“这条狗很可爱耶。”她蹲下来看着,见骆同森也蹲下来摸着,她对他说:“你看,它身上有斑点,很可爱的。如果连这个你也不要,那我们就不要买了。”
那条白底、黑色小圆斑的狗患仔看起来实在不显眼,但看在狗的肌肉健壮又是公狗的份上,骆同森只好勉为其难地同意。
“这条大麦町多少钱?”他站起来问。
“算你三千就好。”欧里桑说。“这种狗,狗贩来收我都卖五千的,到市面上起码要一万以上。”
“狗打预防针了没有?”骆同森掏出钱给他。
“都打过了。”欧里桑笑说:“但你一个月后还要带狗去打一次。”
“这条狗有名字吗?”米蕊绽爱怜地抱起小狈问。
“拉吉。那是我孙子取的,他很喜欢这条狗。你觉得不好听,回去可以另外取名字,叫惯了它就会听话了。”
“拉吉很好听啊!”米蕊绽很能接受小朋友的点子,开心地拍抚着小狈。
“你这条狗很漂亮。”骆同森指着犬舍内那只目光炯炯的狼狗说。
“你的眼光真好,这条狗去年比赛得了冠军,现在有百万身价。光是配一次种就要三万元。”欧里桑骄傲地说。
米蕊绽好奇地凑上前去,想看看百万名狗是啥德性,但栅栏里那种狗好多条,于是问欧里桑:“这些狗都是一条一百万吗?”
“就这条而已。”骆同森指给她看。
“我的狼狗血统都很纯正。”欧里桑强调地说:“去年这附近有人一次跟我买四条狼狗回去看家,一条五十万,一共两百万呢!”
血统纯正代表的就是:价钱不低。
普通农家需要花两百万元买狗看家?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那是什么地方?”骆同森奇怪地问。
“普通农家而已。”欧里桑说。
“那里你去过吗?”
“去过。那条公路上去大约一公里一条岔路进去,然后再过一个坡”欧里桑搔着脑袋说:“哎呀!我不会说,反正不好找就对,你去找可能找不到。”
“我也喜欢狼狗,难得遇到兴趣相投的人。”骆同森掰着。“如果你方便的话,画个地图给我,下回我经过那里,可以顺便去看看。”
“我也是很爱狗,所以才会到这里租人家的果圈养狗。”欧里桑笑着说:“我们到外面去喝杯茶,顺便画地图给你。”
檐下有张茶几,欧里桑一边说着狗经,一边画着“藏宝图”
“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年,卖出的狗不计其数,你去问问看,‘吴仔’在宠物界的名号是响叮当,没有人不认识的,我这里卖出的每一条狗都有血统书。”
欧里桑的地图显示见到桥,左转进一条四米宽得产业道路,爬一个坡、然后转个大弯道,过了大弯道,再弯进一条岔路就是那个果园。
说得简单,画得容易。这里是丘陵地形,放眼皆是果园,加上骆同森人生地不熟,想要寻找传说中的农舍,就跟寻找世外桃源差不多,不问清楚可不行。
“‘那个’果园,是哪个果园?”
“产业道路就那么一条,直直走就到了。如果看见一块写着:私人产业、非请勿入的牌子,就从那条路进去。”
“有没有特别明显、好认的东西,或什么?”
“嗯喔!那里有条河,农舍就在河边。”欧里桑思索道。
“那我知道了。”有显著的目标,要找应非难事。
“有空来泡茶,我介绍几个爱狗的朋友给你认识,派出所的刘警员也常来呢!”欧里桑把地图交给骆同森,热情邀请着。
“谢谢,有空我就来泡茶,下回再见。”骆同森把地图、血统证明书收好,他接过米蕊绽怀里的狗,出了养狗场。
“普通农家养那些狗,你觉得可疑对不对,对不对?”她低声问他。
“你真聪明。我想,那里说不定和洗劫加油站,却在这里被捕的人有关。”骆同森商量着:“我们现在去看看好吗?只是去看看,不会有所行动。”
“好。”米蕊绽点点头说。
除暴安良,骆同森责无旁贷,她很乐意陪他去完成任务。
“私人产业、非请勿入。”米蕊绽念着一块路边的牌子,奇怪地说:“这只是普通的果园区,干嘛摆这种派头?”
“这块牌子可能是一种警告,也可能是一个指引方向的路标。”骆同森发挥专精的警勤训练,谨慎地朝四处望着。
青山环翠,远处一条小溪蜿蜒流过,水声潺潺。这条溪是刚才吊桥那条溪,只不过这里地势高了些、远了些。而欧里桑说这条溪也流经那户农宅——他把车开到溪畔,隐敝在一丛竹子后,带着米蕊绽和望远镜下车,准备溯溪而上,去探寻真相。
小溪水清见底,河床上布满白净的鹅卵石,显示这条溪目前在枯水期。
“好在不是雨季,不然我们就不好过了。”骆同森庆幸说,但前进两百公尺,一泓水潭阻挡去路。
隔着粼粼波光,他们望见远远的坡上有户农宅,景致跟欧里桑描述的一样。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得再接近农舍一点。
“我们从草丛过去。”骆同森拉着米蕊绽找路走,但走了几步,她跌坐在地,惊恐地叫:“癞蛤蟆,我踩到癞蛤蟆——”
“嘘别怕、别叫!”骆同森赶忙抱着她,安抚着。
“我不叫”米蕊绽捂着嘴、颤抖地指着前方。“那里还有一只!”
溪里有癞蛤蟆稀松平常,这里水泽草长,蛙类当然更不会少。不过,米蕊绽一向畏惧蛙类,吓得花容失色,进退维谷。
“我抱你。”骆同森抱起她利落地越过长草,往上而去。
紧贴着他,米蕊绽感觉很安全,但很不自在,不过,为了那堆随时会跳上她脚上的癞蛤蟆,她只好厚着脸皮当个小麻烦。
“我很重对不对?”她难为情地问。
“我抱过一个中弹的嫌犯紧急送医,他起码有七十公斤。”骆同森唇边泛起笑意。“比起他,你算小case,也不会淌得我一身是血。”
“你真棒!”米蕊绽崇拜地说。
“你喜欢,我就多抱你一下。”他的声音好柔、脚步好沉稳。
就这样,米蕊绽听着他心跳、闻着他的味道,直到他放下她。
这里的河床干燥无草,距离农舍也近了。
“敏慧,你躲好,我看一下。”骆同森交代着,寻找掩蔽眺望。
在望远镜的协助下,他清楚看见农宅门口停了两部车,农舍旁有间加盖的铁皮屋,铁门也深锁,几条训练精良的狼狗来回地踱着步,踱出门禁森严、擅闯无赦的气息。
“敏慧,你来看一下,我查一下车主。”骆同森把望远镜递给她,拨电话回局里查询那两辆车的车牌。
忽地,狗声狂吠,他又连忙查看。
农宅门口驶来一辆车,两个深色衣着的人从车上下来,屋侧有人出来接应,然后一起从屋侧小门进屋。
“敏慧,把后来那辆车的车牌号码念给我听。”骆同森以静制动,原地拨电话查车牌。
果不所料,先前两辆车的其中之一是赃车。后来那辆是属于一个黑道分子所有,车主目前还在警方通缉中。
骆同森朝四处张望,看清了地形,然后把她手里的望远镜拿过来收好。
“这样就要走了?”米蕊绽诧异地问。
“不然你想杀上门去?”他揶揄她说。
“你不想吗?”她反问,一副铁血豪情的样子。
一只癞蛤蟆就能吓瘫的女人,有这种勇气、决心真让人佩月艮。
“想啊!但这种地方,不是你说冲就冲的。”骆同森抱起她循原路回去。“想采取行动一定要掌握正确情报、人力、火力也要足够,不然一出门就是伤亡,哪有那么多警察好死的?”
“当警察真的好辛苦喔!”她搂着他的脖子说。
“还好啦!”骆同森陶醉地说,把她放下来。
这里是干燥的河床,还有块大石,他打算和她在这里聊聊天。
“来,我们在这里坐一下,累了就躺在我的腿上休息。”骆同森坐下来,把米蕊绽拉坐在自己身边。
“这里是龙潭虎穴耶!”她指着已经在视线外的农舍说。
“龙潭虎穴?你太抬举那间农舍了。”骆同森把她拉倒在身边,一手枕她的头,一手枕自己的头。
这种情形骆同森想必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但米蕊绽很紧张、也很想起来。
“这样好吗?”
“非常好。”骆同森用腿压住她,不让她起来。
“你怎么每次都这么说,要是那些歹徒来不管,我要走了。”
“你是不是怕我在这里做坏事?”骆同森蹭着她发边细语。
“这里不安全,我们在这多呆一分钟,就多一份的危险”
“我要是不重视自身安全,还能活到现在吗?我告诉你,除非这是私有河川,否则我想坐这里就坐这里,谁也干涉不到。”骆同森柔柔地吻着她说。
“你现在赤手空拳耶!”米蕊绽提醒他。
“赤手空拳就太帅了,不然还想要怎样?”他继续吻着,愈吻愈热烈。
“单枪匹马,还带个累赘你昏了头?”米蕊绽推他说。
“刚刚还夸我棒,现在又怕我保护不了你唉!女人真难理解。”
骆同森懒懒地移开腿,让她起来。米蕊绽一起来,就看见不远处有两个男人正在梭巡他的车子,一副起疑、警戒的样子。
“骆组长,有人在看你的车子!”她赶忙摇他说。
朝来处望一眼,骆同森爬起来,迅速把望远镜藏到石缝下,然后回到大石上。
“敏慧,等会儿他们可能会过来,我们继续躺着。”他拉着米蕊绽躺下。“我们用我们的儿女情长来作掩护。”
“我们——他们不会起疑吗?”当众激情演出,是米蕊绽想都没想过的,更可怕的是,观众竟是黑道分子“还是你要更亲热一点?”骆同森亮起眼问。
“这时候你还有心情说这个?”米蕊绽打他说。
“我是附和你的建议耶!”他一脸无辜。
“你真烂耶!”米蕊绽朝后瞄一眼,如骆同森所料,他们一前一后过来了,三分头,穿着、姿态有浓重的江湖味。
“看吧!不听女人言,吃亏在眼前。”她低声埋怨。“要是早听我的不就好了?要是被他们捉到,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
碎尸万段?想收拾他的人多着呢!
骆同森吻她一下,坐起来看着逐渐接近的两名男子。被人撞见卿卿我我,最自然、本能的反应,就是爬起来看。
他起来,米蕊绽也跟坐起来,两人自然地表现出一副被打扰的模样。
两名男子打量他们一眼,没有丝毫停顿地继续前行,仿如寻常路人一般,但精锐的眼神、狐疑的表情,却瞒不了人。
别脚货色,连装普通老百姓都装不像!骆同森低咒。
“骆组长,如果那间农舍真的有问题怎么办?”米蕊绽忧心地问着。
“已经有问题了。不信你看看,等会儿,那两个人还会再回来巡视一趟,确定我们是不是真的情侣。”骆同森笃定说。
“那我们快走吧!”米蕊绽着急地拉他。
“我们这一走,他们就更疑心了。”骆同森拉她躺下。“会为非作歹的人,不但具有敏锐的观察力,更不会轻易相信别人。要是他们感觉有任何风吹草动,或异象,就会立刻转移阵地或采取行动。去年我们有个在贩毒集团卧底的同事,就是因为这样给人杀了。”
“杀了?”米蕊绽瞪大眼,仿佛已经被人拿枪指着头了。
“有我在,安啦!明天我会派人来这里做二十四小时的监视,等时机成熟,不管他们干什么非法勾当,一个都跑不掉。现在,我们得让他们松懈戒心,不然,可能会功亏一篑喔。”
骆同森搂着她,替她顺着柔软、却已然凌乱的发丝,说:“我替你编辫子好不好?”
“非常时期,有非常举动,你真的很奇怪耶!”她啐他。
“安啦!有我在,除非他们杀了我,否则你绝对会安全。”
“讲那废话!你死了,我还有得活吗?”
“漂亮的女生应该温顺点呀!凶巴巴的,小心嫁不出去喔。”说着,他替她编起头发来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骆同森编了几下,贴过来吻着她的颈畔。米蕊绽推开他,但却听见他低声说:“别乱动,他们回来了。”
大敌当前,米蕊绽不敢乱动,只任由他重复刚才的动作。
四野一片寂静,远处小鸟叫声依稀,但耳边隐约听到急促、厚重的喘息“拜-你节制一点好不好?”
“我已经很节制了。”
节制只是他的说法,米蕊绽敢说,只要再一分钟,他就会开始解衬衫扣子,真枪实弹上场。
“看样子快着火了喔!”一个陌生、带着笑意的声音说。
“看什么看?没看过啊!”米蕊绽恼羞成怒地爬起来斥道。
两名男子一阵愕然,接着反唇相稽:“敢做还怕人家看?”
“是啊!真的那么急,去宾馆嘛,那里就没人打扰了。”
“我喜欢在这里,你管我啊!”她恨恨地赏他们两个白眼。
两名男子自讨无趣地走了,而骆同森非但没有悔意,反而还一脸贼笑。
“大敌当前,你在干嘛!”她骂他。
“我是故意的。他们放轻脚步,就是想看看我们是不是真的情侣,我们不演逼真一点,等着穿帮啊!”他双手一摊说。
“我们还不像情侣吗?非要亲热给人看,你才开心?”
“警察扮情侣作掩护已经是老套了,你以为他们是白痴,那么好骗啊!”“什么叫老套?”
“光是电影就演过一百多次,还不算老套?”
“那你那么入戏干嘛?”
“保护你的安全是我的责任,我会因为摸摸你,就晕头转向、不知所措?要真是这样,我早就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你真的在演戏?”
“当然。”骆同森一向演什么像什么,不过,此时,该死的笑意却爬上唇边,抹黑他的澄清。
心跳剧烈并非像遇险时的反应,而是怀中的暖玉馨香,让他血管澎湃。
“我要回去了。”米蕊绽红着脸,跳过一颗颗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