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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坐在出租车内,叫司机靠边停的时候,丹枫看到柯希凡自他的公司走出来,从容不迫地打开雨伞撑着,步向十字路口。她恨不得能立刻飞出去扁他,出出他害她丢掉工作,又遭性骚扰的怒气。偏偏前面有几辆在等红灯的摩托车挡着,出租车不能马上靠边。等到出租车终于靠边停、司机慢条斯理地找钱给她,下了出租车时,她已看不见柯希凡的踪影。
她站在雨中,简直想哭。工作、住处都没着落了,刚才就在眼前的仇人也不见了,她到底是冲犯太岁?还是煞到白虎?或是因为她每次进教堂都不虔诚,所以上帝遗弃她?
发现目标了!凭借她的身高优势,她在车阵与伞阵之间,瞥见柯希凡的身影在对面的人行道。她咬牙诅咒,但愿自己瞬间长出两只尖锐的牛角,直直向他冲撞过去,撞得他高高弹起、撞得他头破血流。可惜事与愿违,很恐怖的一长声“嵫”--一辆货车在离她不到五公分的地煞住,吓得她的牛角梦碎,脚一扭,鞋跟断了。
“小姐!"车内嚼槟榔的货车司机,大头采出车窗,骂道:“你想自杀的话,去101跳楼才会轰动,干嘛来闯红灯害我跟着你衰?"
“对不起啦!我没注意到变红灯了。”惊魂未定的丹枫弯腰捡起地上她的鞋跟,然后急忙退几步,回到人行道的红砖上,感觉周遭的闲杂人等都在看她。
她不好意思抬头,听见那个司机啐啐骂:“肖查某,没长眼睛的白痴”
货车开走了。丹枫胸臆间涨满恨意,现在她不仅想把柯希凡撞得头破血流,还想把他剁成八块。他拿着一把花雨伞,愈走愈远,她快看不见他了。该死!红灯为什么这么久?一个大男人为什么拿很女性化的花雨伞?莫非他的性向有问题?把他剁成八块对她有什么好处?他根本不值得她坐牢。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她该如何报仇才能整死他?
哈利路亚!终于绿灯了!她一脚高跟,一脚平底地走,成了滑稽的长短脚。干脆就在斑马线上脱掉鞋子,赤脚走路。她还想撕开窄裙,方便大步走快一点。不过她的理智警告她,她如果真的那么做,可能有人会报警,将她送进疯人院。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丢人现眼过。能够撑着她走完斑马线的动力是--怒气、怒气、怒气!要不是下着雨,她的头一定能冒烟。
那家伙死到哪里去了?她踮起脚,左寻右觅,好不容易才瞄到他的花雨伞。感谢花雨伞!他要是拿一把普通的黑伞,她恐怕很难在人手一把伞的街上找到他。她快步追过去。作梦也想不到她竟然会赤脚在熙来攘往的街上,锲而不舍地追逐一个男人。no,
no,此追非彼追。不是追求,是追缉!追缉!
又不见了!她傻眼!刚才明明看到他走到这里,怎么会突然消失?她撞邪了吗?她看到的是海市蜃楼吗?她快疯了!真想跑到马路中间,对着一时兴趣在洒水玩的上帝大喊:“玩够了没?老兄,你要折腾我到什么地步?"
天可怜见!她看到他的花雨伞了!伞正在被收起来,伞的主人钻进停在巷子里的一辆深色小车。
丹枫三步并做两步,赤着脚跑过去。他发动车子,亮起车灯,雨刷开始摇摆,车子缓缓开上路。她及时跑到他车前,拍打他的引擎盖。他煞住车,在车里似乎伸长了脖子想把她看清楚。丹枫伸手想打开他旁边座位的车门,但是锁着打不开。他亮起车内的灯,脸出现在车窗旁,接着开车门,让她坐进去。
“叶小姐!"柯希凡大吃一惊。“你怎么这么狼狈?"她的衣服全湿了,头发和脸也湿漉漉地在滴水,手上还拎着高跟鞋。
她转头来面向他,气呼呼地说:“都是你害的!"
“我?关我什么事?"要不是下午已经见过她,知道她是谁,柯希凡会以为她是喜欢光着脚在街上淋雨的怪妹妹。
“哈啾!"她打个喷嚏,无巧不巧,喷出的飞沫全落到他脸上。
他是招谁惹谁呀?他不是已经把话讲清楚了吗?她干嘛还来纠缠?
对一个被雨水蹂躏得仿佛涕泗纵横的可怜女性,他何忍苛责?柯希凡好风度地抽一张面纸把自己的脸擦干。踏人这个三教九流皆备、五花八门俱全的社会已经八年了,什么光怪陆离的事没见过?他已经快修练成没脾气的居上了。他更是个绅士,不仅好心地暂时收留一个淋成落汤鸡的小姐,还在她湿衣贴身、胸前激突明显时,飘开目光,假装他的心跳没有因而加快。
“叶小姐”
“哈啾!”
她毫无预警地又来一次。他根本来不及逃,才刚擦干的脸又被喷湿了。这下子即使他还能不跟她计较,也不免嘴角下垂抿紧。
“对不起,冷气”她还没说完头又往后仰,嘴巴大张。“哈哈”希凡以最快的速度关冷气,侧身避开飞沫风暴的第三次肆虐,伸长手按开行李箱,然后下车淋雨,自行李箱拿出一件他平常放在车上,以备不时之需的牛仔外套,再回车里,关上门,把外套递给她。“你湿透了,先穿上吧!免得感冒。”
“我会把你的外套弄湿。”
“没关系。”他不是故意的,但眼角又瞄见激突。她能不能快点把外套穿上?
她没发现车里的温度已经升高了吗?害他的体温也节节高升。他们孤男寡女正处于狭小的密闭空间里,空气快不够了,他得暗自频频做深呼吸。
她把一只手套进他外套的袖子里,在她预备把另一只手套进另一只袖子时,身体向前倾,整个胸部挺出来,他的眼睛无法不盯着她的激突看。她并非波霸,但也不是荷包蛋,以她纤瘦的程度而言,居然能在该有肉的地方有些肉,颇出人意料。
那便是刚好可以让男人一手掌握的忽然意识到自己出状况了,柯希凡急忙将龌龊的思想煞车,两手假装不经意地滑落到腿间,遮掩他的丑态。
幸好她忙着抽他车上的面纸来吸她头发的水分,没注意到他在干嘛。
他吞一下口水,润润干燥的喉咙,眼睛不由得又溜向她胸前。现在除了他的牛仔外套外,只看得到她淡黄色衬衫钮扣间一排细致的刺绣。她的衬衫应该不便宜,她不可能买不起较厚的胸罩。
他转开冷气,调到最低,咕哝道:“下雨天怎么不带把伞?"他想问的其实是,她为什么穿会显现出激突的超薄胸罩?女人不是都喜欢穿有厚垫的魔术胸罩来助长波势吗?
她没有回答,径自抽面纸,擤鼻涕。那个声音实在不悦耳。
“你怎么会正巧跑来这里?"巧得不可思议。
“我去你公司,刚好看到你离开。”她再抽卫生纸擤鼻涕。
“所以你就一路跟踪我?"
“嗯。”她接着抽卫生纸擦脸。
“你一向都这样追男人的吗?"他的嘴巴很少这么毒,可是不知怎的,或许是因为无法删除对她诱人激突的记忆,他想尽快赶走她。
“猪头!"她勃然变色,眼中的怒火熊熊喷出,威力比她的飞沫强八百倍。她握成拳的手举到耳边,仿佛就要给他一记右勾拳,但是在最后关头强忍住。“要不是为了公事,我不会多看你这种小矮人一眼!"
“小矮人?"柯希凡气得龇牙咧嘴,这是他毕生所受过最大的耻辱。“我身高一七八,一点都不矮!在中国人里面算相当高了。”
“我的前任男友一八七。”她以睥睨的眼神颅他。“除非你马上再长高十公分,否则我绝对不会对你感兴趣。不过,阁下已经太老了,除非急速冷冻,等待百年后的医学科技制造奇迹,否则任何现存的仙丹妙药都不可能再帮你长高。”
感觉乱没面子的希凡当然不甘平白受辱。“太好了!像你这么大只的骨感女人一点都不合我的胃口。女人要柔如水、软如棉,还要如小鸟依人。除非你马上矮十公分、重五公斤、否则你绝对是我追求名单榜外的拒绝往来户。不过,你如果太哈我的话,现在医学发达,你想变矮还有希望,锯掉一截再接上就行了。”他好象说得太狠了。其实她虽然长得高,但骨架小,并不会感觉很大只。奈何相“亏”无好话,他总不能边斗嘴边注解。
“谢谢你的关爱,我高得很快乐、很自在!现在我们彼此都有明确的认知,题外话讲清楚了,可以步人正题。”
“正题?还有什么好讲的?我们上次见面时该讲的都讲过了。”
她死命瞪着他,好似跟他有杀父夺母的不共戴天之仇。有那么严重吗?女人!总是小题大作。
“我被fire了!"她说。
柯希凡一愣。好象真的有点严重。这年头失业率高,工作不好找,况且据她之前说,她的薪水颇高。“因为我”
她恨不得吸他的血、啃他的肉般,毛躁地打断他的话:“没错!就是你!你打破我的金饭碗,你要怎么赔我?红毛猩猩还要我今晚就要搬离公司的宿舍!"
“现在在下雨耶!雨还不小,他怎么那么没人性?"
“很多老外都翻脸无情。不马上把我赶走,他怕我会散布对他不利的闲话。”
“他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
“也不算是把柄。”她咬牙切齿。“他说只要我乖乖地做陆文斯基,我出的纰漏他可以帮我cover,让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陆文斯基是什么”他还没说完就想到了。“哇靠!他以柯林顿自认!"
柯希凡立即对她赋予无限的同情,也对她落人如此的处境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愧疚。“你不做乖宝贝,他就要把你fire掉?"
丹枫忽然觉得好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垮下肩膀。“他还说你明天如果不把钱汇回去,他就要连我一起告,说我和你共谋诈欺。”
希凡眯起眼,怀疑她是不是在演戏,想以博取他同情的方武,说服他明天就还钱。“这一套行不通,我不会上你的当。”
她一脸偌愕,猛眨眼睛,好象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接着她眼中寒芒一闪,拿她搁在她腿上的鞋子猛打他的胸口。
“你真的是猪头!你比红毛猩猩述可恶!"她的眼睛还宛似泄洪,哗啦哗啦地流出两汪泉水。
“好啦!好啦!我相信你就是了。”他讨饶。她的力道不小,打得他满疠的。
她如果真的是因为他的事情而受委屈,而他又怀疑她说谎,那他真的该打。
她怒气未消地把鞋子放回她腿上。他看着鞋跟,庆幸她是用鞋面,而不是用细鞋跟打他,否则他胸白此时已多了几个小窟窿。看见另一只鞋子是平底,原来她的鞋跟断了,难怪她打赤脚在路上走。可怜的大只美眉,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即使想放弃抗争,明天也不可能把钱汇回去。那笔钱真的拿去周转了,最快也要再一个礼拜才能周转回来。除了明天汇钱之外,我能帮你做什么?当面向你老板解释你是清白的,不是共犯?"
“算了!"丹枫叹气。“好马不吃回头草,红毛猩猩就算跪在地上舔我的鞋子,求我回公司,我也不会再鸟他!"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做最后的努力,希望你明天能把钱汇回去,我不想成为被告、不想坐牢。”
“我不一定会告输。我的律师朋友说我的赢面占七成。即使我输了,我也会极力为你撇清。”
她冷冷地瞥他。“我不想拿我的青春做赌注。或许我该回澳洲,不管你们的官司问题。我们全家在我高二时就移民澳洲了。”
“哦?只有你一个人回台湾工作?"。
“嗯。”丹枫有气无力地回答,感觉不太舒服。
“那你今天晚上要搬离宿舍,有地方去吗?"
“没有。”她存心为反对而反对,有也要说没有;让他的罪恶感加重。况且她头昏昏的,虚弱无力,今夜不想再见任何人,不想再做任何解释。她头靠到椅背上,不适地觉得心悸。
“嘿!你怎么了?"柯希凡凝视着她。现在的她宛如卸下盔甲的英雌,眸光不复锐利,斗志荡然无存。几撮湿答答的短发散乱在额头上,微皱着眉头的神情流露出疲惫与烦忧,这样无精打采的芳容,竟比她之前的每一个时刻都还柔美。
“我可能饿得血糖太低。”她低声说。
“八点多了,你还没吃晚饭?"他问。
她冷眼斜睇他。“你想我有心情吃吗?我连午饭都没吃。”紧脚生气都是很费力气的事,她已迹近虚脱。
“我要去医院看我妹妹,不然我就请你吃饭。”
“她生了吗?"这句话是自丹枫认识柯希凡以来,最值得跟他讲的一句话。
“还没,护土说可能还要阵痛几个小时。”他摸摸下巴。“你想吃什么?现在一些卖吃的多半打烊了。”
“麻烦你随便找家便利商店,帮我买个包子就好。”说完她闭目养神。过一下子听到关车门声,她睁开眼睛,看到他已买来包子、热狗、茶叶蛋和饮料。
“你随便吃一点吧,以后有机会我再请你吃饭。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她告诉他地址,然后食不知味地慢慢把食物往嘴里塞。
“你今天晚上必须搬家,打算搬去哪里?"柯希凡问。
丹枫耸耸肩,把嘴巴里的东西吞下。“不知道。或许随便找家汽车旅馆吧。”
“你知道汽车旅馆是做什么用的吗?"他在开车的空档转过头采瞅她。
她不解地蹙眉。“当然是让人住宿过夜的地方。”
“错!是让人幽会的地方。”
她白他一眼。换成平时,她会跟他辩驳一番,但是现在她填肚子要紧。
"你不知道现在很多宾馆、汽车旅馆都被装了针孔摄影机吗?也许不久之后,某些男人就可以从他们买来或租来的**,看到你的养眼镜头。”
她摇头。“台湾已经变得这么可怕了吗?治安比澳洲还差。”
“你在澳洲找不到工作吗?"
她又白他一眼。解决一个包子,她恢复了点元气。“凭我的能力,不管在哪里都找得到工作,只是薪水多少的差别而已。澳洲很干净很漂亮,但是很无聊,只适合小孩和老人居住。除非住在雪梨市中心,否则各个住宅区入夜后一片死寂。一般商店下午五点半打烊,没有夜市、没有路边摊,大型超市一个礼拜只有礼拜四发周薪日营业到九点。生活机能的便利性,远逊于台北。”
“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喜欢移民去澳洲?"
“很多人是为了小孩的教育问题才移民,我家也不例外。”
他们两个人的谈话被希凡的手机铃响打断。
从柯希凡与对方的交谈中,听得出是他妹婿打来的。
他挂掉手机后,丹枫关心地问:“你妹妹要生了吗?"
“还没。我妹想自然生产,她婆婆怕孩子闷太久出不来会有问题,要她剖腹。”
“你妹妹有婆媳问题吗?"
“还好吧!她的个性随和,但有时候又很坚持原则。”
丹枫莞尔。“譬如她坚持她的上班时间是周休一言,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半。”
“她跟你说了?"希凡讶问。
“嗯!她还说你是年休三日的超级工作狂。你去医院时,请帮我问候她。”
“那个大嘴巴,她简直把吐我的槽当红利。我要买两个奶嘴给她,小奶嘴给baby,大奶嘴让她在想乱说话时塞嘴巴。”
丹枫掩嘴笑,免得口中的卤蛋喷出,造成卤蛋风暴。
稍后回到公司的宿舍。
丹枫洗了个澡,换上休闲服后,开始动手整理东西。等到东西收得差不多时,她已经累得必须摊在床上休息。她的头昏沉沉的,不时还流鼻涕,真的感冒了。她想打电话给外公,可是想到妈妈讨厌外公十年前续弦的新外婆,为了忠于妈妈,跟妈妈同一阵线,她决定不去外公家住。那么要去哪里呢?她如果带这么多行李去住饭店或汽车旅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拒收?
听到手机声响,丹枫惊醒,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
“喂?"她发出沙哑的声音,感到喉咙痛。
“叶小姐?"
“我是,何哪位?”
“我是柯希凡。”
“喔,柯先生。”她清清不舒服的喉咙。
“你睡了吗?"
她苦笑。“我还不知道今晚要睡哪里呢!"她望手表一眼,刚好十二点。
“你需要我帮你载行李吗?"
“不好意思麻烦你,不过”她看看她的一堆行李。“我是很需要人帮忙。”
“那我五分钟后到,待会儿见。”说完他即关机。
丹枫懒洋洋地把自己的身体拉下床,最后检视一下还有什么东西没收。鞋子!
光是鞋子就有七双,忘了拿走放在柯希凡车里的那双还不算。
柯希凡这个人其实还不错。她本来是要去骂他,找他出气、找他算帐的。可是她饿昏了,又淋雨淋得很不舒服,没力气骂他。他买东西给她吃、载她回来,够意思了。没想到他还会再打电话来,主动问她需不需要帮忙。他嘴巴虽贱,竟敢说她是大只的骨感女人,心肠倒还不错。她说他是小矮人,好象也满过份的。好吧!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他深夜还愿意来做她司机的份上,暂且原谅他。
她在公司看过他的资料,三十二岁,未婚,独资开设“诚信房屋中介公司”拥有两间房子,其中一间是他公司的店面。他经济条件不错,人也长得不赖,甚至可以说满帅的,为什么年纪不小了还没结婚?难道台湾的小姐都不识货吗?他妹妹说他一天工作十四个小时,几乎全年无休,那他当然没时间交女朋友。
唉!管他!反正她或许休息几天就回澳洲,谁知道她还会不会再来台湾。
大约只过了三分钟,柯希凡就来按门铃。
丹枫开门。“这么快?"
“我刚才从医院出来,快要经过这里时想到你可能需要人帮忙。”其实他要回家的话并不顺路,但希凡从医院出来,上了车手一握方向盘,就自然地往这个方向开。叶丹枫是因为他才被炒鱿鱼,坐视不理她的困境,他实在于心不安。
“你妹妹生了吗?"
"一个多钟头前生了,剖腹。”
丹枫微笑。“她婆婆赢了?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不过倒不是她婆婆赢,是医生评估胎儿较大,产妇子宫收缩乏力,有点危险性,剖腹比较安全。结果生出来,baby果然重达3850公克。”
“母子平安就好了。”丹枫很为柯希庭高兴。
“嗯!他们母子都很好。”柯希凡打量房里的两个行李箱,和七、八个显然是装了衣服的小垃圾袋。“你要带这么多东西去住宾馆?"
丹枫点点头,讪讪道:“东西真的满多的。”女人嘛!总是爱买衣服。
“你先去汽车旅馆住一晚,然后呢?"
她耸耸肩。“先住一晚再说。我好象有点感冒,昏昏欲睡,现在没有精神想太多。”她的眼皮已经有点撑不住。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去我那里住一晚,睡我妹妹的房间。从她结婚后,那个房间都空着。”
“嗯我不想太麻烦你。”她犹豫着。现在她昏沉的脑子一片浑沌,几乎失去思考能力,只想找张床好好地睡一觉。可是,去一个陌生男子的家睡
“不会。我害你丢掉工作,实在有点过意不去,我很高兴至少能为你做点事。’
如果我现在手头上有钱的话,或许会考虑放弃讨回公道,明天就汇钱去全球公司帮你要回工作。可惜我真的一时拿不回三百多万。”
“算了。”丹枫叹气。“我再也不想看到john那个猪头。”她疲惫的眼睛横扫满地的行李。这么多东西她自己一个人搬来搬去的话,光是想就觉得好累,不妨利用一下柯希凡对她的愧疚感。“好吧!今天晚上就暂时麻烦你了。”
等行李都搬上车,丹枫累得**一碰到车椅,立刻就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