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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妻子结婚五年,有个三岁的女儿。妻子被视为我的爱,而女儿则是我的掌上明珠。我一再告诫自己,她们是我的支柱,我的唯一,我的最高。当我自己都相信忘掉那个人时,她又出现了,两次邂逅,我的告诫动摇。
女儿让妻子迫着跟奶奶玩,我知道妻子的用意。是呀,自从这个小东西出世后,占去了太多我对她的爱,用去了我们太多的时间,我们几乎没有个人空间,我们几乎忘记自己不到三十。我看着贤惠美丽的妻子,看着将伴我一生的人,看着当我迷惘时她来到我身边,给我信心的人,看着真正爱我的人,我要感谢她,并在婚后真正地越来越爱她。
当妻子挽着我的胳膊与我并肩人生长途中时,我们是今人羡慕的一对;当我拉着她的手,走到大街上,我们又像一对热恋中的伴侣。我才想到已很久没陪她逛街了,这是我的失误,也是作为丈夫的失责。
算上恋爱,婚后在一起,我清楚的记得我们在一起六年零二个月。是在我刻苦铭心的痛之后,所以记忆犹新。她很节简,会把钱花在女儿身上,或会我为添一件新款的休闲服,而自己衣柜里就那么几件。全天下的女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妻子也有,要是她在一件衣服前驻足,就证明她喜欢。那天,她就停在一件新款的衣服下,久久不肯离去。我要做的就是毫不犹豫地买下它,虽然违背了妻子的意愿,但从她的眼睛我看到了幸福。
我与妻子有说有笑,准备回家,也是在最没有思想准备的情况下,遇到了她,墨岚。她还从前那样,曲眉丰颊、秀外惠中,不过这些之外脸露倦意,很憔悴。我们几乎同时看到对方,不过她是一个人,而昔日的男友身边依偎着另一个女人。我有些震颤,但又说不出震颤出自哪里。我在原地停立了几秒,墨岚也站在原地。我已记不起,我们因为什么没有结合。只知道是生活,是时间,是现实分开了我们,我们只彼此知道对方还生活在这座城市里,之后再没有碰面,与妻子认识后,断了墨岚的信息。
突然脚步节奏的变化,引起了妻子的注意,她虽不认识墨岚,但看出了我眼神中的异样,这种细微的洞察是男人自愧不如的。我在她面前从来没有提过墨岚,结婚前我也寄回了墨岚的信和与她在一起的照片,这样做是对妻子起码的尊重,对爱的承诺。但妻子还是感觉,那个女人不寻常,与我有着一缕联系。但她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问了,视而不见,原因只有一个,她相信自己的男人,相信爱。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该做什么,这才是真正的不知所措“你好,好久没见。”“是呀。”好久没见,这就是我与墨岚的对话,再简单不过的对话,其余的深意,包含的种种纠葛谁又能明晓。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分开的,就像今天我们的不期而遇一样。那种复杂的感觉,又岂是一朝一夕而尽详。
随着年龄的增长,经历的丰富,我越来越能分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记忆,什么是终点,什么是专一。墨岚依旧美丽,不过更多的是我对她的回忆,对记忆的回忆,没有其他。在那个年龄,她与我在一起,留下不可忘记的记忆,这就是事实。我不想欺骗自己,见到她我的心震颤了,这也是事实。她来自过去,再次见到她,想起她,一时回溯往惜不能自拔。
这就是人生的复杂,人生中最难以说清的东西。手机响了,响的突然,是墨岚打来的,我不曾想到。她约我,可又没有合适去处,是呀,去哪合适,我们俩都说不清。
我们在老地方见面了,这里是接近郊区的凉亭,我庆幸它还在。不过已破破烂烂,濒临拆除,就像曾经常来这里的恋人,情感已尘封;又像是启示,原来的最美好,旧恋人会走到一起。这是我的预感,相信这种预感墨岚同样也有,不过这与现实背道而驰。
我们坐得很远,那种甜蜜的感觉却离得很近。让人陶醉而不能自拔,让人想像,她是我曾经的爱,不知近况怎样,现在一切可好?我还是那样的纯真,时光再怎么走逝,而我纯情依在。
墨岚好像有话要说,一直有难言之隐。
我们保持断了又连连了又断的关系,我们又见了几次面,但随之而来的是自责,问心有愧。因为我们不在从前,都有家庭、爱人、孩子。我这是在做什么,对得起谁,又把墨岚陷入何地,我不知道这种见面要立刻终结,还是继续。
墨岚向我借钱,数目不小,她没有说用处。我知道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向我张嘴,那不但需要勇气,还难以启齿。
随后,认识我和墨岚的朋友告诉我,墨岚有个女儿,三岁,丈夫有病,病得不轻。
我又遗忘了时间,走上了正常的生活轨迹,好像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经过这一阵,我感到了妻子的大度,对我的信任,即便她什么也说。
妻子、女儿、家庭重要,我总算能把持住了自己,这与别的男人不同。
朋友告诉我,墨岚的丈夫死了,现在和女儿一起,我知道原来她到处借钱,皆尽全力是为了救自己的丈夫,自己的男人。心怪怪的,同时敬重起她。
事实证明我是个永远不可能有外遇的男人,我挺过了生活,曾经的爱对我的考验,我与有意、无意找借口万千百计外遇的男人不对,因为我明白忠贞的含意,爱不是外遇的幌子,要是真爱,首先要尊重爱。
断了回忆,断了与墨岚的一切关系,这不是简单的事,保持正确的关系就行,这与妻子的信任息息相关,同样也要庆幸,选妻子时没有走眼。
晚饭后,我与妻子合计去那里逛逛,妻子忽然说:“电话,有人找你。”我问:“谁?”妻子说不知道,怎么偏这个时候,就追问了句:“男的,女的?”话刚出口就意识问得太多余。“女的,我不认识女的。”这句话有着妻子的疑问,比当面质含蓄、理智。我的同事她都认识,结婚又这么多年了,我的朋友特别是女朋友,还停留着那么几个,甚至确都混成死党我隐约觉得,她早就知道,不过没捅破那层玻璃纸,她让我自己处理。
看到了妻子脸上显露出来的惧怕,说不清的不快,但没有恨。我又何偿不理解她,我也好几次设身处地为她着想,但有些事说不清,不怪她,不怪我,也不怪墨岚。我再次庆幸我处事的稳重,虽然和墨岚的关系复杂,但一直纯洁,这是我在复杂心情下,唯一的坦然。
不知墨岚要说什么,可能要感谢,可能要了结一些事,也可能。但我已经不能继续,我已经可以自拔,我始终没有越轨,尽管我们有太多机会可以那样。我们没有做别人认为最快活,而我视为最卑贱的事
“没有你,他就死了,钱我会还的”我阻了墨岚感谢的话,那些不重要。墨岚沉默了,我说:“咱们做朋友吧。”这是我们都结婚后,我最想说的话。这个过程很慢,时间走得很慢。
墨岚是个符号,我人生中的符号,它必须完整,必须走完,不然心中会感觉有什么。和墨岚的分别像是走出了必经的阶段,把符号画完整。我再也没有什么遗憾和交待不清的,我可以一门心思地做我的事,爱我的妻子,书写我的人生。
我拉着妻子,把女儿抱在怀里。
回家的路上,我幸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