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将来你要爱她,宠她

十三梓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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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菁曼脸色一变,手指突然有些僵了僵,但语气是佯装的镇定,“你在说什么?我的车不在车库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陆止森站起身来,与她平视着,“你昨晚一夜未归,去了哪里。”

    白菁曼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没有直面回答,反而是不快地道,“你这是什么语气,质问么?我去了哪里,难道还需要跟你一一报备?”

    “曼曼。”陆止森蹙眉,凝重的道,“我希望你能回答我,昨天你把车开出去之后就是一夜未归,这期间你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她不快了,甚至是窝火了起来,冷冷地转身朝着二楼踱步而去,“我没有义务回答你!”

    可陆止森哪里能让她这么轻易的离开,在她转身刚走出去两步,他就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带了回来,“昨天在高架桥上发生了一起连环车祸,不要告诉我,这跟你有关系!”

    像是突然被人触及到了敏感的神经,白菁曼用力的甩开他。

    连接后退两步,她语气愤怒,“你凭什么说跟我有关系?高架桥上发生车祸关我什么事!”

    “我现在正在询问你,我也希望这件事跟你没什么关联,纯粹的只是一场意外。”

    可纯粹意外的这种事,说出来都没人相信,那一段路是最不易发生意外车祸的,倘若不是有什么原因根本不会轻易发生车祸。

    虽然撞飞了唐家轿车的大卡司机已经找到,但根据被登报出来的新闻信息,字里行间都透出有人故意驱车撞了叶家的房车,而根据其他路人的口供,据说那辆车子是崭新没有挂牌的,在事发之后,急匆匆的逃离了现场。

    至于后续的结果,警方那边还是调查,但显而易见的,警方一定会循着那辆没有挂牌车子的线索寻找下去,直至找出故意肇事的人为止。

    这一次车祸的严重性,不仅仅是叶家跟唐家遭遇了事故,倘若盛夏她们是跟她们一起的,必然也牵涉其中。

    可想而知,这次不论是慕淮南那边还是叶家亦或者唐家,都必然会让警方全力找出肇事的凶手。

    找不出来,便不会罢休。

    白菁曼听闻了他的话,心底僵了僵。

    随即,她是冷冽地笑,目光充满咄咄逼人的味道,先发制人,“你既然来询问,说明你在怀疑我,你竟然怀疑是我做的?”

    陆止森胸口微微的刺着,但没有流露出什么令人察觉的神情,他依旧冷峻地看着她。

    呵笑了一声,白菁曼冷漠弯唇,“止森,我没想到,我们青梅竹马了那么多年的情谊竟然换不来你的信任,看来我们的情分真是到了尽头,最近的这段时间,你变得已经把我们之间仅剩的友谊消耗殆尽了。”

    从最开始他可以为她不择手段,不论任何大小事都以她为先的那个陆止森已经不在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越来越不受控制,甚至会到他来质问她的这个地步,不过转而想想她好像又能理解了,除了因为盛夏跟唐晚笙那两个女人,之前他可从未有过这种态度。

    但是,陆止森定定的凝视她,极轻的起唇道,“我可能的确是有些地方在改变,但对于我们之间从小到大的情谊我从来没变,曼曼,是你越来越不像原本的你了。”

    白菁曼对他的这些话嗤之以鼻得很,甚至是冷漠而不屑的笑着。

    不论是他多么坚定的说他对他们的情谊从未改变,在她的眼中看来,他早已经不是曾经的他。

    根本没有想跟他解释,甚至没有想再跟他多谈什么的心思,她语气像冰,“你的问题我无可奉告,我也不觉得我还有什么必要告诉你,若是坚定的认为那件事跟我有关系,你大可以去查,查到证据再来质问我!”

    凌厉着,她就像看个陌生人那般的冷漠看他,“别什么证据都没有,凭着自己的直觉就随便把屎盆子往我脑袋上扣!”

    她充满底气的声音,几乎叫人开始质疑自己的判断力。

    不清楚,究竟是她的戏演得太好,还是……她真的是无辜的?

    难道这件事,真的跟她没关系?

    陆止森幽深的眸子凝望她转身朝楼上走去的身影,神情有些恍惚,很快又是凝重,挺拔精壮的身躯定定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思虑着什么。

    在白菁曼踏步走第七个阶梯时,身后,徐徐的灌来他听不出情绪的嗓音,“曼曼,不论你如今是怎么想的我,也不论这段时间我们都发生了什么,我们的情分,在我这里没有太多的改变,你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我还是会义不容辞的帮你。”

    只不过,除了一块从小到大的情分之外,其余的东西跟感情,都已经是极为奢侈的。

    白菁曼在听了他的话后猛地停下来,她没有回头,背对着他以至于他看不见她的表情是何模样。

    他接着继续说,“但是倘若车祸的这件事跟你有关系……”

    握了握双拳,陆止森看着她的背影凝声道,“你去自首吧,自首可以缓刑,逃逸只会增加罪名,你去自首,我会帮你找个最好的律师替你减轻罪责,让你可以不用受那么多的刑苦。”

    白菁曼没有回答他,也依然没有回头看他,明晃晃的灯光投射在她的背影上,拉长了她脚边影子的剪影,气息充满了淡漠感,彷如一团不可触及飘渺的烟雾,无声又无息。

    凝望她的背影,陆止森窥觊不出任何她的心里情愫,她淡漠的背影就像把一切她的情绪都隐藏起来了,洞悉不出。

    缓缓低垂下眸光,他道,“我很希望这件事不是你做的,如若真的是你……去自首,一定会比被最后查出来抓到的好,警方那边会根据线索找出肇事的人是谁,慕淮南、叶家、唐家都不可能对这件事坐视不理,倘若被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先找到肇事的人,肇事的人都不会有太好的结局。”

    沉重着,陆止森嗓音低沉,“特别是慕淮南,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

    “警方那边有我认识的人,一旦他们那边有什么关于肇事者的消息,我已经跟对方打过招呼告诉我一声。”他道,“在肇事者被警方找出来这段时间,你应该还有几天时间的考虑。”

    “够了!”白菁曼突然是不耐了,侧回头,犀利的眸子含着凌厉慑人的气魄,“我再说一次,别随随便便就想把罪名扣到我头上,既然你非要怀疑是我做的不相信我,你要么可以自己去查,要么就把你的怀疑告诉警方让他们来查!”

    脸色铁青着,她逐字逐句地道,“我之前买的车确实被我开出去了,但因为太久没用所以我把它送去保养了,你若是不相信我可以把车子送去保养的4S店地址告诉你,你可以去问问那里的人我是什么时候把车送过去的!”

    “原本我的心情的确不错,那是因为从昨天出去之后我就去购物了,你也知道我昨天是个什么样子有多么不可控制,如果不购物怎么能发泄我当时的情绪?各大商场都有我购物买单的交易记录,你若是不信可以随便去一个市中心的购物商场查看到底有没有我的记录,至于我买的东西都被送到中娱去了,你也可以去中娱看看我买了些什么!”

    “……”

    像是对他失望到了极致,她冷冽着,“别什么证据都没有,单凭自己的直觉就认为什么事都是我做的!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认为你自己很了解我吗?说到底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自私自利的就来叫我去自首!你以为我有多想不开要自毁前程?”

    陆止森没能再说一句话。

    不知道究竟是她说的每一个字太有底气,以至于整件事似乎听起来的确跟她没什么关系,还是因为他早已经不知道究竟还能对她说什么。

    他沉默了须臾,尔后是淡声道,“看来是我打扰你了,时间太晚,你去好好休息吧。”

    英俊的脸庞上辨不清是何种色泽,陆止森倏然转身。

    侧头凝视他朝着门口走去的身影,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说了太多话的原因,她呼吸有些微微的急促,脸色煞白不已,暗暗的握紧了双手,一双漂亮的眸光寒如冰霜。

    走出屋子的陆止森顺带将门带上,一扇门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一样,他迈出的步子在大门外停滞了须臾。

    慢慢回头,深深而复杂凝重地看了一眼大门处,终归还是沉默不语着,敛回视线走开的同时间,他掏出手机拨下了一个什么号码,“是万霖商场的总经理么,我是陆氏的陆止森,我想查查你们商场昨天到今天关于白小姐的购物记录……”

    将事情简单的交代一遍后,对方让他稍等。

    陆止森拿着手机一边走一边等待着。

    没多久,对方告诉他,这两天的确有白菁曼的购物记录,单单在他们的商场就有几十条,消费的挥霍程度于她那样习惯用各类高端品的人而言,可见一斑。

    至于其他的商场,几乎不用再查也知道,定然也是不少。

    陆止森放下手机,眉目深皱。

    按照当时的情况,肇事人的车应该已经撞得车头变形,那样的车子不论到哪里都极为瞩目引人,倘若她的车子完好无损依然崭新的被她送去4S店保养,并且时间对不上车祸发生的时间,那么,她是不是没有嫌疑?

    以上不论是她购物还是把车送去保养的种种情况,似乎都令这件事跟她没有半点干系,一个晚上没有回来几乎不用再深究到底,她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了她的清白。

    难道,真是他误会她了么……

    白菁曼站在二楼的窗口边,望着底下男人越走越的身影,她放下窗帘时目光冷骇无比,从此着如刀子般的冷厉跟冰凉。

    她真的是没有想到,出车祸的事情,居然是他第一个跑来质问她……

    ——————

    盛夏没受太严重的伤,但也被慕淮南强行安排着住院休养,大抵因为莫云柯跟唐晚笙也在住院,所以她倒是没有太大的异议,听话的先在医院住下来。

    唐晚笙受伤是最严重的,其次是莫云柯。

    由于慕淮南跟盛夏决定让罗希过来给西西催眠的事情,虽然这件事已经被罗希搞定,西西对于那天发生的事情几乎没了什么印象,但怕不放心,于是罗希时不时会过来医院看望西西的情况。

    给西西检查,确定她对那件事的印象几乎已经没有,罗希这才安心。

    一边收拾带来的药箱,罗希一边对盛夏跟慕淮南道,“你们的女儿没事了,今天这趟之后我不会再过来了,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倘若后面她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们再打个电话给我。”

    对于西西的身份,已经不再是秘密。

    盛夏点点头,“这几天麻烦你了。”

    罗希收拾药箱的手顿了顿,回身,看着盛夏跟慕淮南,对于已经复婚的两人,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回头继续收拾药箱时,罗希蹙眉复杂道,“莫云柯那个女人……情况怎么样了?”

    虽然这几天她都会来这里,莫云柯的病房也就在盛夏他们的隔壁,可,她从未去探望过。

    盛夏刚想回答,这时,却从病房门口猛然灌来女人翩翩而至的慵懒声线,“你是巴不得我早点死呢,还是希望我尽快康复呢?”

    听闻这个声音,罗希抬头去看的时候,就见身着病号服的莫云柯慵慵懒懒的双手抱臂立在病房门口,微微挑起的眉梢,好整以暇。

    罗希看见她,脸色顿时拉了下去,“上天真是不长眼,越是令人憎恨的人偏偏活得越是长久。”

    她语气中满是针对的意味,令莫云柯唇角笑着的弧度都加深了,漫不经心的懒懒笑着道,“好像的确如此。”

    罗希脸色霎时就更难看了,用力的将药箱阖上,她挎起药箱回头对盛夏跟慕淮南,“我先走了,西西有情况再通知我。”

    慕淮南示意旁边的沈助理,“送罗小姐回去。”

    沈助理点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罗小姐,我送你。”

    罗希没有拒绝,挎着药箱便走出房门。

    只是,在经过莫云柯的身侧时,她脚步停滞了那么一两秒钟的时间,低声道,“莫云柯,你最好还是别有事的好。”

    否则,盛斯顾知道了,一定会心疼的吧……

    莫云柯笑笑,没答话,任由着沈助理带着罗希离开。

    病房里,付东之也在。

    望着站在门口一身懒散,实际上额头跟手臂都缠了纱布的女人,无奈摇摇头,这个叶夫人,有时候觉得她简单得单纯,但有时也感到她道行高深得可怕,不知怎么,他觉得真不能招惹她。

    盛夏问站在门口莫云柯,“你怎么起来了,医生不是要你卧床好好休息?”

    伸了个拦腰,她迈步轻曼的进来,“整天躺在病床上整个人都要生锈了,只好下床活动活动。”

    盛夏觉得她说得深有道理,整日躺在病床上不活动的滋味她太懂了。

    莫云柯几步进来,瞟了眼那边躺在病床上已经被罗希诱导睡着的西西,抬起下巴示意了下问,“西西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事。”回头,望着已经睡着的女儿,盛夏解释说,“那天发生的事情她已经不太记得,小岚的事也被我们暂时骗过去了,醒过来之后没有太大的异样,应该会慢慢什么都不记得的吧。”

    莫云柯沉吟了下,点了点头。

    转而,她目光落在慕淮南的身上,“警方那边,有什么最新进展么,那个开车故意撞我们的肇事者,有没有什么线索。”

    提及这件事,慕淮南顷刻间眸色虐沉,菲薄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付东之把话接了过去,“肇事的车子警方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她有点讶异,“在哪里找到的?”

    “郊区,一个深沟里。”付东之道,“可是找到了车子,却并没有找到肇事的人,那辆车子没有挂牌,所以一直无法找到那个人,警方还在进一步调查。”

    都已经过去了几天,居然还没找到肇事的人……

    莫云柯说,“马路边的摄像头没有拍下来么?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还不知道那个人是什么长相?”

    说起这件事,付东之也简直是有点恨得牙痒痒,该说对方也是狡猾到了极点么,肇事的人故意避开了主动马路边的探头,有避不开的地方,对方会用东西将自己的样貌遮挡住,一时间,根本不能试图从摄像记录里调查出那个人是谁。

    不过警方已经根据车子出售的各个地方开始进行调查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该水落石出,查出那个肇事的人或者是背后的什么人故意想置他们于死地。

    盛夏是知道这几天时间警方那边的进展的,因为一旦有什么消息,就会有人过来告诉慕淮南,他们几乎是能第一时间接到消息,知道进展,警方那边也不会对他们有任何隐瞒,毕竟慕淮南的身份在那里摆着。

    蹙眉凝思,莫云柯大胆的猜测,“有没有可能……是白菁曼?”

    说什么有没有可能,其实不止是她,现在他们几乎都在怀疑中,只是,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谁也没说出来。

    莫淮南跟盛夏还没有答话,房门处传来陆止森突然的声音,“这件事……应该不是她做的。”

    回头,几人看向不期而至的他。

    不清楚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也没心思问他来做什么,莫云柯眸光微凉,“陆少爷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敢确定不是她做的?别忘记,那天在她的那个别墅里发生了什么事,依照她当时的那个情况,她有最大的嫌疑。”

    “她的确是有嫌弃,刚开始连我都认为是她做的。”陆止森沉吟了会,“可是,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天,不是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指向她么?”

    莫云柯翩翩淡淡的笑,拢了拢一头长卷的头发,漫不经心的语气中暗含犀利,“根据警方那边提供的消息,的确是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指向她,但她的嫌弃依然还是最大,那件事发生得太巧合了,我们刚从她的别墅离开之后就被一辆车故意撞到了,除了她我目前想不到有其他什么人,这么想要一起弄死我们。”

    话语停顿了一秒钟,她又说,“而且,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做的这件事,这只是暂时的,警方这次在大力搜寻查找证据,我们即便不出手早晚都会水落石出,陆止森,到了这个份上,我认为你还是不要包庇她的好,免得一同落了个包庇的罪名,对于你陆氏继承人的身份可会大有打击的。”

    不论慕淮南、唐家又或者是她,都不可能会放过这次肇事的人,一旦有证据指向白菁曼,他们谁也不会手软。

    对于她会如此坚定的认为,陆止森没有任何表示,毕竟,之前他也是如此,跟他们一样的……认为那件事一定是白菁曼无疑。

    可现在……

    “警方那边还没有证据证明是曼曼做的那件事,但现在,我已经有证据证明不是她做的那件事。”陆止森蓦然道。

    莫云柯跟盛夏同为怔愣,“你有证据证明不是她做的?”

    陆止森点了点头。

    慕淮南深邃如渊的眸子凝视他,微微眯了起,眼底满是一篇暗沉的锋利之色。

    只是,他依然岿然不动着,像是在静待着事情的发展,宛如一只老谋深算深沉的狐狸,不动声色地深沉令人揣摩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付东之脸色当即就沉了,“陆少爷,希望你在说这些话之前,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要知道,我们这边可是死了人,倘若你为袒护白菁曼而故意捏造出什么证据,你知道后果会变得有多糟糕吗!”

    虽然,现在的情况已经足够糟糕。

    盛夏坐在床沿边,低眸望着地面,暗暗的握紧了双手没有发声,旁侧立着的身躯是坦然自若的慕淮南。

    陆止森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定定抬眸扫视他们,“我可以保证,我现在并没有袒护她的意思。”

    付之东气极反笑,“那我倒是想看看,陆少爷你的证据是怎么证明她的清白!”

    陆止森阖了阖眸,终归迈开脚步走进来。

    他一边走进来的时候,一边从带来的公文包里,取出几份用纸张打印出来的东西递到慕淮南的面前来,“这里是曼曼那天名下银行账户的流水账单,以及包括她所买的每一个物品详单,时间以及地点都跟那天车祸发生的时间都对不上,还有她的车子在你们那天离开之后就送去保养了,我已经去4S店确认过,她的车的确在店里保养,倘若不信,我可以告诉你们4S店的地址,你们亲自过去确认她的车是否完好。”

    慕淮南低眸望着递到面前来的几分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很多字眼。

    仅仅只是扫视了一眼第一页的东西,他便没什么表态,也没有接过去。

    倒是莫云柯一把将大大小小的纸张都拿了过去,不太相信着,她一目十行的扫视上面的时间之类的重要信息。

    陆止森接着道,“你们应该都已经从新闻里看到,撞了你们的车子是什么车型,警方也一定告诉过你们。”

    他都是那天从新闻里看见车型,才会那么笃定坚定的认为是白菁曼做的,于是会过去质问她。

    “曼曼的确是有一辆跟撞了你们一模一样的车子,但是撞了你们的车早已经变形,而且不是都已经被肇事者扔到郊区了么。”他道,“可曼曼的车子依然还是崭新的,正在4S店保养,不论是车子还是她购物的时间,都跟撞了你们的时间对不上,所以……那件事,她是清白的。”

    慕淮南突然淡淡低眸笑了一声,“这几天,你做了挺多的事。”

    听出他是指他把这些证据拿出来的事情,陆止森抿了抿唇,“倘若真的是她做的,我会让她去自首,但不是她做的……我也不能让她背上不明不白的冤屈。”

    毕竟从小一块长大,尽管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可必要的时候,真不是她做的,他还是会站出来把他所知道的一切拿出来。

    仅此而已。

    慕淮南说一句话就没再说第二句话了,完美而菲薄的唇角勾勒着淡淡的弧线,像是似笑非笑,其中的深意无从得知。

    莫云柯看了大部分内容,没有看到最后,但她需要的信息,都已经被她纳入眼底。

    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付东之,她凝视陆止森道,“我记得我们当时发生车祸的时间,大约是在下午三点左右,那个时间段的前后十五分钟,没有白菁曼的流水信息,所以你给的资料不足以证明她的清白。”

    “叶夫人。”陆止森极有耐性的道,“她没有只是在一个商场里购物,这段时间内她乘车去了别的商场,上面有信息的,您可以对比一下。”

    “……”

    “另外再就是,那么一点时间,她没有那么快能从商场跑到高架桥那个地方去撞你们。”

    所以上面的信息几乎是完美无缺的,倘若白菁曼的车子真在4S店保养,那就几乎可以洗去她的清白了,至少,在警方那边若还没有进一步的进展,白菁曼毫无疑问的跟这件事似乎没什么关联。

    可莫云柯不信,“你怎么能确定这上面的每一个流水,都是她亲自跑到商场去购物的?”

    “叶夫人,这是欲加之罪。”

    “可我不得不质疑,因为我们怀疑的对象是你的青梅,你因为得到一点证据,就迫不及待的想帮她洗白。”

    “好!”陆止森吸气,“不论你怎么认为都可以,银行流水跟购物记录我们都可以先不谈,那么她的车呢?我亲自去店里确认过她的车的确是在,那里的人也说车子是那天被她亲自送过去的,她的车还是完好无损,而肇事的车子已经被发现,这又要怎么解释?”

    莫云柯耸耸肩,“这就要去问白菁曼了,谁知道她那天偷偷摸摸到底做了多少心虚的事情?”

    “你想表达,她毁了一辆车又用另一辆代替了她原本的车?还是她把自己的车子送去保养用了另外一辆的车撞的人?”陆止森感到可笑,“这根本不可能,按照她当时的心理素质不可能做得出来这么多的事,她还不至于造成那么大轰动撞死了人,能依然镇定自若的处理后事得这么从容完美。”

    莫云柯若有似无地瞟着他,“也许……你根本不了解她?也许她就是有那个本事呢?”

    依然还是欲加之罪,毕竟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莫云柯这么不饶人的气势,根本是完全认定了白菁曼似的。

    一直沉默没有发声的盛夏,终于开了腔,“这里不是答辩现场,关于这件事迟早会水落石出,是谁做的,谁也别想跑掉,目前警方还没有查出来,在这里争执也没有任何作用。”

    停顿了下,她面无表情地看向陆止森,“你回去吧,我女儿在睡觉,需要安静。”

    慕淮南抬了抬下巴,示意付东之。

    付东之即刻上前,“陆少爷,叶夫人,淮南哥跟盛夏和西西需要安静的空间,我们都出去吧。”

    虽然不知道盛夏跟慕淮南到底是怎么想,但话到了这个份上,谁也不好再多作停留。

    莫云柯也意识到,他们在这里,的确打扰了西西的睡觉,于是她率先跟付东之走出病房。

    陆止森还留在原地,凝视着盛夏跟慕淮南两人,眉头紧拢,他知道,再说多也是徒劳,所以他没再为白菁曼多说一句话,很快,也跟着转身离开了。

    莫云柯进了她的病房,付东之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陆止森走出病房之后,胸腔里只觉得躁闷不已。

    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压制在了他的心口上,堵住了。

    不知是何心情的走在医院的走廊上,隐约感觉前面站了人,陆止森抬眸望去时,就见几个佣人模样的下人守在病房门口,其中,唐晋跟付敏慧在对他们低声交代着什么,交代了完,两老这才暂时离开病房外面。

    陆止森的目光很快落到那间被佣人守起来的病房门,不用猜测,也不难知道,那应该是唐晚笙的所在地。

    盛夏没出太大的事,莫云柯也能下床走路了,奇怪,唐晚笙却一直没有露面。

    因为伤得很严重么……

    心下沉了沉,鬼使神差的,陆止森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唐晚笙的病房外面。

    他停顿下身形抬眸望着被隔绝起来的病房门,才刚刚想抬起手,佣人就即刻拦下他,“抱歉,没有老爷跟夫人的允许,除了医生护士之外,任何人都不准进去打扰小姐。”

    陆止森一愣,“我是唐晚笙的……”

    话到了嘴边,却又发现说不出来了。

    他是唐晚笙的……什么?

    朋友?可他们的关系似乎跟朋友沾不上半点边沿。

    男人?可她……并不会承认。

    他到底算不算是她的男人,连他自己也分辨不清,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即暧昧,又疏离。

    想来想去,似乎没有任何一个词语,能形容他跟她之间到底介于怎样的关系,也无法解释得清,他们此刻到底是何种状况。

    陆止森慢慢收回了手,眼皮低下的光泽分不清究竟是突然的空茫失落,还是内疚的寂寥,淡淡的扔下一句“打扰了”,他便转开身,没再说一句话甚至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他自认为对于唐晚笙,他并没有什么男女之间的感情,可是奇怪的,此刻想到她又一次受伤,又一次进了医院甚至住院到现在也没个消息,内心里竟并不觉得好受。

    可能这一次的车祸,因为牵涉到其中的人都是他所知道的人,所以也同时给他带来了影响,他想。

    又是夜。

    西西很早就已经醒过来了,对于之前的事没有什么印象的她,还是跟原来那般,时常笑眯眯的,可爱又惹人疼惜,一阵闹腾到了很晚,终于又才睡着。

    盛夏让护士帮忙照看她,她自己则起身,走出病房来到拐角尽头的窗口边,她果然看见慕淮南站在窗口边正在抽着烟。

    听到有安静的走廊里有脚步声的靠近,慕淮南斜视过去。

    瞥见是她,想到她并不喜欢他经常的抽烟,于是就将烟蒂捻灭,顺手丢进垃圾桶中,“怎么出来了?”

    他站在走廊的窗口边,身姿颀长挺拔,宛如一尊暗夜里的塑像,充满了忽近忽远的距离感。

    盛夏几步走过来,没有回答,定定地来到他跟前,犹豫了下,尔后是说,“我跟西西都已经没事了,这几天是小岚葬礼的筹备,我想出院看看她的父母,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那些事情我都安排人去做了,她父母不用筹备什么,你也不用过去帮忙。”

    摇了摇头,她道,“虽然那些事情有你在安排,可她父母到底不好受,我想出院,经常去看看两位老人。”

    见她执意,慕淮南没有再强求什么,牵过她的手,柔和低眸浅淡的笑,“好,明天就安排你跟西西出院。”

    有些事情做得再好,也没他们亲自过去看完他们的心意好。

    跟他立在窗口边,夜里的风灌进来,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感染,令人感到有些微凉。

    抬起眼帘,盛夏凝视他俊美深邃的脸庞,倏尔是问,“今天的事,你怎么想?”

    她指的是陆止森来的那件事。

    “陆止森已经说明那件事跟白菁曼没有关联,你是怎么认为的?”试探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在眼里平静得很,“虽然造成唐家轿车掉进江里的是那辆大卡车,大卡车的司机如今也落网,但始作俑者……我不会放过的。”

    不仅仅是因为西西跟小岚是多么亲密的关系,想想小岚的父母就这样失去了自己的女儿,心情必然不好受。

    无论如何,她都认为,他们有责任把那个始作俑者找出来,该是怎么偿还的,就该怎么偿还,没有失去过的人,是不会知道父母失去女儿的滋味。

    即便陆止森已经如此明白的说明那件事不是白菁曼做的,可盛夏却很难说服自己,因为除了白菁曼,她也的确想不到其他的什么人。

    只不过,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她不能过于急切什么。

    “那还用说么。”慕淮南从窗口望向外面暗沉的夜色,微微眯起的眸光,满是犀利暗沉的锋芒,“等把小岚的父母安抚过去,让他们安顿好,将小岚下葬之后,这个账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他不会原谅任何一个让西西失去她重要人的人,自然,更不会原谅,让她们母女差点丧命的人。

    盛夏眉心微皱,“可是警方那边还是没有查到肇事者……”

    回头,慕淮南对她浅淡的道,“不过是需要证据,既然已经做出来的事,证据不过是迟早的,这世上,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天衣无缝。”

    听闻他这么说,盛夏知道,警方那边若是迟迟还没有找出肇事者,慕淮南自己必然也会插手的。

    她渐渐就安下了心,微微笑着,点了下头。

    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不论他做什么,她都是全力支持的,哪怕,手段不会太光明磊落。

    必须要让那个肇事的人付出代价,这是她这几天来,唯一的一个想法。

    只因,小岚的死,令人不能释怀。

    从未有这样的一刻,让她想把一个人狠狠地不顾一切的揪出来。

    ——————

    日暮西沉,是海城地段最好也最昂贵的墓地。

    小岚葬礼的这天,没多久就到了,盛夏跟慕淮南参加了葬礼,本是觉得应该带着西西来的,只不过害怕于让她知道些什么,导致与他们编造关于小岚暂时有事离开的借口被她知道,于是他们没有带她来。

    但他们两个人能一同出席这个葬礼,自然也是连同西西的那份一起,可想而知分量的轻重。

    还一块过来的,有莫云柯跟阿木。

    莫云柯始终认为,小岚的去世也算有她一定的责任,毕竟那天小岚本应该跟他们同乘一辆车子,结果,却因为她有话想对唐晚笙说,令小岚去了唐家的轿车才失去了生命。

    墓地里人不多,只有他们几人,衣着都是清一色的黑色。

    对于他们的出席,小岚父母不胜感激,“慕先生,慕太太,这些日子你们对我们的照顾已经足够多了,现在还来参加我们女儿的葬礼,千言万语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感激你们。”

    这个墓地,如他们一般的平常百姓根本不能将亲属葬在这里,可由于有慕淮南的帮助,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何况,这段日子里关于小岚的一切后事准备以及给他们两老安抚的补偿,慕淮南做得让人挑剔不出半分。

    小岚的母亲老泪纵横的感叹,“小岚能跟着你们这样的一对夫妻,也算是她三生有幸,我在这里替她谢谢你们,也谢谢慕太太这段日子常来看望我们。”

    “阿姨您别这么说。”盛夏扶住她的手臂,“小岚这两年对我女儿的照顾没人可比,这些事情都是应该的,只希望你们能……节哀。”

    小岚父亲点点头,“慕太太不用担心我们,人已经去了,我们两老会好好过接下来的日子。”

    慕淮南从钱夹里取出一张名片,朝他递了过去,“这上面有我的号码,日后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你们尽管开口。”

    小岚父亲想要婉拒他的好意,莫云柯说,“您收下吧,以防万一。”

    犹豫了下,小岚的父亲将名片接了过来,接着长叹一口气,“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肇事的凶手能早日落网。”

    盛夏抿了抿唇,看了身边的慕淮南一眼,在跟他眼神对视上须臾之后,转头,她对小岚的父母认真保证道,“你们放心,没有人可以逍遥太久,我跟我先生,都不会放过那个人。”

    小岚父母抹着眼泪点头,“真的是太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谁的心里都不是滋味,正感叹而哀伤地看着他们,莫云柯心里头难受得很。

    这种场面,是她最见不得的,从小就不喜欢,看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几乎令她又一次想起,当初莫家破产之后发生的种种事情。

    她也失去了父母,知道跟亲人永隔于世的感受。

    回过头,莫云柯刚想对身侧的阿木吩咐什么,而在眼角的余光瞥见大概四百米之外的马路中,停着一辆黑色并不是他们的车子时,她突然一愣,心里头无端端没由来的重重一震,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突然间从她心房蔓延至整个身体。

    墓地外的马路中。

    一款宝蓝色的兰博基尼内,后座里正坐着一个长相妖孽五官宛如希腊神像的男人。

    他英俊,斯文,五官的轮廓妖冶得像毒,戴着一副金丝框边的眼镜,身着一款黑色的英伦大衣,唇角噙着浅浅而幽深到邪肆的弧度,危险着,致命着,仿佛罂粟一般。

    而此刻,透过降下的车窗,他正透过眼镜,凝视着四百米开外墓地中的几人。

    分明是隔着遥远的距离,甚至令人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可是他跟她的视线,像是隔着遥远的空气像撞。

    过了一会儿,他敛回视线,对坐在身侧大约八九岁大的小男孩道,“我妹妹的女儿失去了保姆,从现在起,你多了一个比你小七岁的妹妹,将来你要爱她,宠她,不准让她受半分委屈,把所有的好都奉献给她,想留在我身边这就是你如今唯一的任务,知道了么。”

    他笑着,笑得那般迷人。

    小男孩点了点头,沉默寡言着,没有说话。

    男人唇角的弧度加大,吩咐前面驱车的人,“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