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吧 www.cangshu8.com,最快更新终将为你病入膏肓最新章节!
盛清妩即将结婚的请柬没过几天果然送过来了,是霍靳送过来的。
盛夏看了递过来的请柬几秒钟时间,这才接了过来,抬眸看向跟前谈不上怎么认识的男人,“她怎么没有过来?”
霍靳微微一笑说,“阿妩最近比较忙,没空过来,所以就由我送过来了。”
忙么……
是因为根本不想见她吧。
盛夏淡淡敛了下眸,忽而是问,“你知道我跟她是什么关系了么。”
“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怀疑过你们的关系了。”盛夏跟他只有过一次照面,还是她在看到盛清妩回来的那次,霍靳倒是诚实地说,“不过后来她也没隐瞒,我知道你跟她的关系,甚至也知道你还有一个哥哥。”
那么就是在知道盛清妩是个什么状况的情况下,还依然选择跟她结婚的吧。
盛夏不再多说什么,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她无权多言,对霍靳点头道,“好的,婚礼当天,我会去参加的。”
作为子女,亲生母亲再嫁,他们理应到场。
霍靳笑了笑,很快就从南苑别墅离开。
盛夏送了他上车离开之后,站在别墅的外面,低眸望着手中的请柬,眉梢拧了拧。
有一点让她不解的是,霍靳娶盛清妩是出于爱的话,盛清妩又是因为什么而嫁给霍靳?
难道也因为爱么……但这好像不太可能。
盛清妩不是信誓旦旦的说,她喜欢的是那个已经死去的人么,她却选择到了这个年纪还要嫁给霍靳,如果不是因为爱,而是考虑了将来的日子所以选择了一个认为可以依靠的人就嫁了?
又或者是因为霍靳身上有什么吸引她的原因,所以才决定嫁给了他?
忽然有一双男人的臂膀从身后拥住她,熟悉的清冽气息灌来,盛夏侧头看向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的男人,“你会一起去参加么。”
关于盛清妩跟霍靳的婚礼,她是必然要去的,只是不知道慕淮南到底会不会去,因为她大概能想得到,盛清妩不太乐意见到他。
不过盛清妩现在也不怎么想看到她。
慕淮南的手臂绕过她的身前,将她手中的请柬打开来看,挑了下眉梢,他说,“既然上面写着邀请我们夫妻二人,那自然是要参加的。”
盛夏回头看了眼请柬,果然被邀请的名单上慕淮南的名字也在上面。
大概多多少少也考虑到他是她的丈夫吧,虽然慕家跟他们有着一定的恩怨,盛清妩或许完全不想看到他,可霍家到底是在海城的,既然盛清妩跟盛夏有关系,盛夏又是慕淮南的妻子,怎么说都一定会邀请他的。
盛夏侧头看着男人完美的面庞,沉吟了会道,“如果不想去也没什么。”
潜意思他是完全可以拒绝的。
慕淮南笑,捏了捏她的下颌,“既然你都要去,我哪里有不去的道理。”
“你的时间能抽得出来么。”他最近好像又变得很忙。
慕淮南眸光微不可视的一滞,接着又是不着痕迹地浅浅笑道,“当然能,我会让沈助理安排好接下来的行程,在婚礼的那天抽出时间。”
听了他这么说,盛夏没再有任何异议,点了点头。
之后,慕淮南回屋简单的收拾了些东西,就去公司上班了。
盛夏站在别墅的外面,目送他乘坐着那辆商务轿车离开,直至车子的尾影消失在视野内后,她才慢慢收回视线来。
这几天,她总感觉慕淮南变得很奇怪。
倒不是他对待她时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而是……每天晚上他回来,身上总会有香水的味道。
之前那一次,她去公司没接到他,后来的几天再去公司后,倒是又能跟他一起下班,可即便如此,闻着他身上的香水味道,盛夏有一次还是忍不住的问秘书,他是不是又出去过一段很长的时间。
秘书面对她的态度开始变得支支吾吾,被她盘问了几次回答才回答说是。
慕淮南几乎每天都是早早就处理完一天的公事走,拿着其余的时间不在公司,他不在公司的那段时间刚开始盛夏还以为是真的跟客户见面,但这样的情况多了之后就愈发的让人感到不正常了。
慕淮南何时有见客户见得这么频繁?
他素来就不喜欢参加一些没用的饭局,除非是有必要的情况下,他甚至连应付别人都懒。
盛夏不想去想那些惹人遐想的事情,可这样的情况却到底也是令人坐不住的,没有人知道慕淮南离开公司的那边时间见了谁,因为他离开公司的时候甚至连司机都没带上。
心里头仿佛被满满的疙瘩跟疑惑盘踞着,无论她怎么想忽视最终还是驱之不散,反而如同藤蔓一般越扩越开,慕淮南离开公司之后去做了什么,形成一张困惑的巨网在她心底滋生着。
于是盛夏回屋喝了营养师带给她的药之后,她简单收拾了下东西也很快离开别墅了。
乘着卡宴来到GK公司的附近,将车子在附近的停车位停好之后,她又选择了一辆计程车让计程车司机把车停靠在GK附近。
司机见她形色怪异,目光一直牢牢的盯着GK的大门以及地下停车场的方向,顿时就有些怀疑,说,“姑娘,我是打表的,你让我停在这里一动不动,我还怎么做生意?”
盛夏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会让人不满,和声和气的冲司机师傅道,“师傅,麻烦通融一下。”
说着,她从钱包里取出五张钞票递给他,做出可怜状,“我真的有些事不得不这么做,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么麻烦您,耽误你做生意。”
司机看她递过来的钞票,没接,仍旧怀疑着,“你有什么事?”
大脑里飞快的掠过什么,盛夏的表情更委屈了,咬咬唇说,“我丈夫有外遇了。”
“……”
“这段时间,他经常会出去见那个小三,生活里处处对我冷落给我脸色看,昨天的时候小三还发短信来说她怀了我丈夫的孩子,今天我丈夫就跟我提出离婚,并且是要让我两手空空不能分一点家产的离婚,他要把所有的家产送给那个女人。”
盛夏编着故事时,描绘得绘声绘色,情绪跟语言都极其到位,叫人难以质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她委屈地说,“我不甘心就这样离婚,我想要找出他出轨在先的证据,不能白白就这样便宜了他们,因为照顾他跟我们的女儿,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工作了,倘若他们不打算给我们母女一分家产,那我女儿暂时怎么办?就算我不为了我自己,也要为了女儿努力争取到一些钱,何况是他出轨在先,彻彻底底的断了我们多年的感情。”
“对!”司机越听就越愤怒了,“不能就这样白白便宜了他们,有了妻子和女儿还出去乱搞的男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一定要抓住他出轨的证据,不能委屈了你们母女!”
说着,司机将她递过来的五百又推了回去,“我只收打表的钱,这些你收着。”
盛夏感激的冲他点了下头,心里却在心虚着,这不仅是欺骗了司机,也算是在抹黑慕淮南,想想,心里就心虚得厉害。
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就只有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而且,她的确是想知道,慕淮南不在公司的这段司机,到底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香水味……
想想那个味道,心里还是堵得慌。
在车内等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的时间,正在盛夏感觉自己耽误司机太就而感到不好意思想下车的时候,一辆黑色商务轿车缓缓从GK的地下停车场驶出来,然后涌入车水马龙的马路中。
盛夏注视着那辆车子,目光倏然一凛,忙对司机师傅道,“就是那辆车,跟上它。”
司机顺着她指去的方向看去,在见了那辆黑色商务轿车之后,他忙启动了车子,迅速跟上。
慕淮南开的商务轿车没有离开太远的地方,在跟出来大约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盛夏看到他的车子停了下来,而由于不敢靠得太近,见他的车子停下来之后,司机也将车停下。
看到他们面前不远的建筑物之后,司机更加相信了盛夏的话,“姑娘,你一定要趁着这次的机会,抓住他们的把柄!”
“呃。”
盛夏怔忡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司机说的是什么意思,抬眸间,透过车前的玻璃,但望见前面不远处招牌字眼后,她目光松懈了下。
酒店……
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敲击了下,盛夏忽然有些呆了呆,紧接着她看见,推开车门下来的慕淮南,理了理衣服的袖口,径直朝着酒店的大门迈步而去。
恰巧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来到慕淮南的跟前时,她双手勾住他的肩膀,踮起脚尖就要凑上去吻他的脸颊时,却被慕淮南一手推开了。
不知道他们站在酒店的门口说了些什么,而慕淮南的身影是背对着盛夏这边的,所以她看不见他有没有说话,但她有见到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不知道埋怨的说了句什么,然后松开了他,转身率先朝着酒店内走去。
慕淮南跟上。
盛夏呆呆的坐在计程车内,整个人都茫然而呆滞着,突然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她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女人……香水……
好像有什么东西逐渐的联系起来,越来越清晰明朗,眼睁睁地看着慕淮南跟那个金发碧眼长相性感的外国女人走进酒店,她心里头彷如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敲击了一下,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悄然滋生。
身边的司机啧啧有声说,“原来还是找了个外国的女人,姑娘,你可千万别手软,赶紧去跟上他们吧,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盛夏的大脑都空白了,目光呆呆而凝滞的酒店门口逐渐消失的两个身影,她半响也没听见司机说了什么。
“姑娘?”司机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嗯?”盛夏这才慢慢回过神,突然没明白司机在说什么。
司机同情地看着她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换做谁看到自己的另一半跟别人勾三搭四都不会舒服,但是姑娘,你要坚强,被忘记那个女人已经有了你丈夫的孩子,你丈夫甚至还为了那个女人跟你离婚,你都已经经历了这些,就算看到他们现在在一起又怎么样呢,还是赶紧坚强起来,去抓住他们苟合的证据,拿到本应该你拿到的家产才是。”
盛夏直至现在,才逐渐想起来自己方才编造出来的借口。
她身体乃至脑袋都有些麻木着,但还是掏出钱给了司机之后推门下车了,连一句感谢的话都忘了说,她呆呆的,望着前面不远酒店的大门。
身后车内的司机还鼓舞她,“赶紧去看看吧,千万别跟丢了,记住一定要找到他们苟合的证据夺到家产,千万不能带着女儿什么都没得到的被离婚了。”
盛夏没怎么听进司机的话,因为这些话传到耳里忽然就让人感觉有些讽刺。
呆滞的看了酒店大门须臾,连身后司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盛夏慢慢的握了握有些麻木的双手,分不清心里究竟是什么心情,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迈开步伐,艰难的朝着酒店的大门走去。
她觉得她应该立刻掉头离开的,她脑海中甚至有一个声音也在督促着她赶紧离开,别试图去查看他们进了酒店究竟做什么,甚至也不要去问。
然而,脚步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自主而艰难的,一步一步朝着酒店大门走去。
酒店的大厅早已经没了慕淮南跟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盛夏不知道他们是去了哪个层楼,只好是来到前台。
“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吗?”当她站到酒店前台时,前台站起身来微笑问她。
盛夏依旧空茫着,张了张嘴,唇瓣蠕动了好一下,却硬是没能发出一个音节,好似所有的声音,都被咔在了喉咙里,无论如何都发不出来。
前台见她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有些疑惑了,再次重复着问道,“小姐,您有什么需要吗?”
“我……”嘴动了动,费了好大的劲,她脸色苍白而复杂怪异着,勉勉强强的才终于说出了口,“我想知道,慕淮南住在哪个房间,刚才他先进来了。”
前台小姐抱歉的微笑说,“不好意思,如果您找人的话,可以直接打电话问对方,我们前台不能透露客人的信息。”
“我是他的妻子……”
“那请您出示一下能证明你们关系的证件。”
“……”
证件……她身上怎么可能会带着能证明他们关系的证件。
盛夏蹙了下眉,尔后是努力勉强的一笑,“那算了,抱歉,打扰了。”
“没关系,您慢走。”
盛夏最终还是打了退堂鼓,虽然她身上没有带着能证明她跟慕淮南关系的证件,但如若真的想一定要找出他跟那个女人是在哪个房间,实际上于她而言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不过就是编造着几个借口的问题。
而且慕淮南是GK的掌舵者,她相信酒店里一定有人认得他,酒店前台可能不认识,但酒店经理之类的人一定知道他是什么人,从而能证明她跟慕淮南的关系并不困难,除非他们有心阻止,故意不让她知道慕淮南在哪个房间。
可也不需要他们的阻止,因为她自己已经先生出了想退回的念头。
因为什么而忽然不想深究追底她不知道,一被阻拦,就好像击退了她所有想要继续跟踪下去的勇气,仿佛得到了一个合情合理让她不再继续跟踪下去的借口。
酒店三楼,一个靠窗的位置。
慕淮南望着那个走出酒店大门的女人,随手拦了一辆车子后坐入车内乘车离开,他这才慢慢放下窗帘的帷幕,对身后的女人道,“走吧。”
两个人一同走出酒店的房间,进入电梯,然后直下负一楼来到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乘坐着新的一辆车子离开。
开车的人是个陌生的男人,女人坐在副驾驶座上,而慕淮南坐在后座中。
“为什么不想让她知道呢?”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说出来的话语却是一口流利的英文,“她刚才一定很失望。”
这个“她”,指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慕淮南紧蹙着眉,菲薄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下颌微微的收紧,表情凝重而晦涩不已,他没有答话。
女人侧头看了看他,最终却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拿起了旁边的白衣大褂穿上身,随后又拿出了病历表看了看,一边对他道,“慕先生,虽然你之前提了要求,每天只能接受几个小时的治疗,并且不会住院,但我还是由衷的劝你一次。”
慢慢放下病历表,她回头看向后座中的他,“您住院吧,把工作的事情暂且都放到一边,先住院接受我们团队的治疗。”
对于这种要求,慕淮南自然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原本是怎样的,一切照旧。”
听着他没有丝毫转寰余地的回答,女人叹了口气,“可持续这样下去,慕太太迟早也会生疑,您看她今天不就跟踪您了么。”
盛夏跟踪了他,这是他在半路上发现的,其实自然也早早就能明白,他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情况下,她总会发现些什么从而跟踪他。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打算让她真的知道些什么。
虽然不想让她误会,可比起真相,有时候,误会会比较更加容易接受。
她现在所了解到的,就够了。
至于其他的,想必她自己已经不愿再多加深入的了解。
慕淮南终究还是没有说话,女人睨了他两眼,虽然了解得不多,但这个男人一定决定了,别人说什么几乎没什么用处,最后,她也放弃了劝说的想法。
——————
盛夏乘车回到了GK的附近,上了那辆被停靠在不远的卡宴中,而她没有驱车离开,一直坐在车内的驾驶座中,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她呆呆的看着GK的那栋大厦,半响不知道脑海里究竟在想着什么。
很空茫,雪白雪白的,好似所有的思维也丧失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当那辆黑色商务轿车重新驶回GK时,已经是到了下班的时间。
盛夏望着那辆黑色商务轿车,眼眸一瞬不瞬的呆滞着,心里忽然难受极了,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放在旁边的手机蓦然响起,终于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盛夏目光逐渐望向旁边的手机,亮着的屏幕上来电显示为慕淮南的号码,她握住方向盘的手指僵了僵,忽然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接。
不过这样的犹豫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在电话即将挂断之前,她还是拿过了手机,滑开了接听,将手机放到耳边。
“你在哪?”她还没有开口说话,他的声音就先透过电话灌了过来。
盛夏唇瓣蠕动了下,视线呆呆的望向不远处GK的大厦,“我……”
“我打电话回南苑那边,保姆说你一整天没有回去。”慕淮南的声音很沉,甚至还透出来焦急,“唐家那边他们说你没去,公司也没见你过来,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盛夏的声音都失在了喉咙里,空空茫茫的她几乎也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回答他,半响也说不出一个字。
“盛夏?”慕淮南的嗓音愈发焦虑了,转而是不容商量的道,“把你的地理位置告诉我,我现在过去。”
之前一直以为她应该可以很镇定的,毕竟乘坐计程车离开,应该是立刻就回了南苑别墅,但是他没想到,刚刚回到公司,他打了电话回去询问,保姆却说她没有回去,唐家那边也没有她的踪影,公司她今天更是不曾到过。
慕淮南忽然发现自己预估得有些错了,可能她没有他想象中可以那般镇定,尽管她实际上并没有看到他跟什么女人有具体的暧昧,但有些事情,没有看到具体从而陷入想象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