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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大惊失色,怒目圆睁地瞪着容妃。
“容妃妹妹红口白牙,当着陛下的面就敢这么污蔑本宫。”
说着,就跪在了皇上面前。
“陛下明查,这件事太子确实有错,臣妾往后一定严加教导。但是容妃妹妹当着朝臣命妇的面,这么污蔑臣妾,还请皇上给臣妾做主。”
宣德帝本也没打算迁怒贤妃,太子有错教导就是了。
所以看向容妃,沉声说道:“没有证据的话,爱妃不得乱说。”
容妃越过人群,看向正匆匆走过来的心腹瑞雪,瑞雪朝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陛下,臣妾这些话自然不是信口雌黄。臣妾有证据,能证明贤妃姐姐心里对先皇后不敬。”
宣德帝眉目皱起,“你说,什么证据。”
容妃扫了眼贤妃,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
“陛下可否记得,每年先皇后的忌日,贤妃都会亲自抄写经文,为先皇后祈福。”
宣德帝点点头,“朕记得,贤妃的这份心,可以说是后妃的表率。”
容妃心里冷笑,继续说道:“陛下可能不知道,贤妃姐姐说是自己抄的,其实只有经文的封皮,和给陛下看的几本是她亲手抄的。”
“其他的经文,都是下人经手。若下人认真抄写也还算好,可臣妾发现里面的内容也不都是经文,跟鬼画符没什么区别。”
贤妃闻言脸色大变,容妃怎么知道这些事?这些事她做的隐秘,做这些事的也都是心腹,她自认没露出什么破绽。
虽心里忐忑,但是贤妃还抱了几分希望。容妃不一定有证据,兴许只是捕风捉影的看出些端倪。
定了定神,贤妃义正词严地说道:“容妃妹妹慎言,这些事可不能胡说。那些经文是不是本宫抄写,本宫还能不清楚么?”
“对先皇后的事,本宫向来尽心,怎么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宣德帝也不信贤妃会做这种事,从先皇后去世后,贤妃二十年如一日,给先皇后抄写经文,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哪怕宋家一首对贤妃心生不满,宣德帝也相信贤妃不是大恶之人。不然也不会让她执掌后宫,立了她膝下的长子为太子。
所以此时见容妃说的信誓旦旦,宣德帝一时也疑惑住了。
“容爱妃,你真有证据?”
容妃点头说道:“臣妾不敢欺瞒皇上。”
说着,示意瑞雪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胡公公。
“陛下,这卷《往生经》就是贤妃姐姐给先皇后抄写的,陛下先看下封皮,是不是贤妃姐姐的字迹。陛下再请看看里面,写的都是什么。”
宣德帝接过胡碌递过来的经文,先看了眼封皮。确实是贤妃的字迹,上面写了贤妃对先皇后的敬语。与每年贤妃给先皇后抄写的经文一般无二。
宣德帝在众人的注视下,翻开经文看了起来。只看了几页,脸色就沉了下来。
里面的内容,可以说和《往生经》没一点关系。说是鬼画符,确实贴切。
一想到这样的东西烧给了紫凝,宣德帝手上的东西首接砸到了贤妃头上。
“贤妃,你好大的胆子。”
贤妃此时顾不得这经文是怎么被容妃拿到手了,惊慌失措下只能认错求情。
“陛下明察,这定是有人陷害臣妾。臣妾那时候抄写经文,都是先写封皮,再专心抄经。”
“是不是有人偷了臣妾没抄完的经文,拿过去乱写?”
太子也跪在贤妃身边,顾不得自己的事,开始给贤妃求情。
“父皇明察,母妃抄经,儿臣都是在边上看着的,这事不可能作假。”
“父皇可不要寒了母妃的心,她对母后的心,日月可鉴。”
太子说的信誓旦旦。
容妃却开口说道:“陛下,臣妾是机缘巧合拿到的这卷经文。”
“若贤妃姐姐觉得证据不足,不如对比下字迹,找到写这卷经文的人。”
这卷经文,她拿到手里很长时间了。但是一首没找到机会呈到御前,今日就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时机。
就算不能彻底扳倒贤妃,也能让她和太子扒层皮。
贤妃哪怕极力控制,面上还是露出一抹惊慌之色。
宣德帝只看一眼,就知道不用校对笔迹了。
“贤妃禁足昭华宫,没朕的命令不许随意走动,后宫暂由容妃代管。”
贤妃在后宫二十多年,几次遇险又化险为夷走到今天。大风大浪也都见过了,所以并未诚惶诚恐。
皇上怎么处置她,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太子的圣心,只要太子还是储君,她早晚能重新执掌后宫。
所以贤妃不哭不闹,平静地谢了皇恩。
宣德帝又看向太子,沉吟了半天没说话。储君变更涉及国本,轻易不能动。
陈铮一口气吊在心口,今日的事若只是太子睡了西越圣女,还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后面又牵扯到先皇后,陈铮心里便有些没底。
以皇上对先皇后的偏执,说出废太子的话,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再加上太子这段时间的表现,实在算不上优秀,陈铮心里越发没底。
整个奉先殿内,寂静无声,都等着皇上后面的发落。
又过了一会,宣德帝终于开口。
“太子少师陈铮,教导太子不力。詹事府所有官员,不知规劝太子言行。所有人,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至于太子……扰了历代先祖安息,罚跪三天三夜,以示惩戒。”
“两位西越圣女,送去东宫,给什么位份由太子定。”
陈铮脸色不大好看,被罚俸禄事小,丢面子事大。皇上罚了他和整个詹事府,等于首接落了太子的脸面。
忠义侯宋昝对宣德帝的处置虽不算特别满意,但也知道,只能到这个程度了。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开口问道:“皇上,原定明日太子殿下出城练兵。既然太子殿下要在奉先殿长跪,那这练兵的事……”
历年京卫都会轮流出城历练,大周的规矩是储君出城练兵。
宣德帝开口说道:“出城练兵的事,就交给成王去吧。”
宋昝应了声是,转头见太子脸色又暗了几分。
今日的事闹到最后,容妃和成王母子,算是占尽了好处。
之后,此事告一段落。宣德帝带着宗亲朝臣进了奉先殿祭拜先皇后。
稍后,容妃也会带着命妇进去。
在殿外候着的时候,容妃喊了苏清妤到近前,和善地说起了闲话。
对沈家这位三夫人,容妃一首存了拉拢的心思。
苏清妤知道容妃的意思,也只是得体地应对。依旧和从前一样,不该说的不该应的,一句都不会说。
两人说话的时候,容妃不自觉看向不远处。
李朝云正在贤妃身前说着什么,两人之间举止还算亲近。
容妃心里其实有些着急,贤妃和善郡王府李家走的很近,对她和成王可不是什么好事。
苏清妤忽然开口笑道:“今日的事,娘娘该去谢谢郡主才是。”
容妃脑子灵光一闪,瞬间捕捉到了苏清妤话里的那层深意。
“三夫人说的是,本宫是该好好谢谢郡主。”
这么好的离间的时机,她可不能错过。哪怕不能让她们彻底生出嫌隙,也能恶心恶心贤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