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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夜“相国府”
相国索罗莽正在批合奏折时,宋方国来访。
“恩师,我见过斐冷了。”宋方国恭敬地报告。
“嗯。”索罗莽啜了口茶。“你觉得他如何?”
“是个人才。”
索罗莽放下茶杯,轻扫宋方国一眼。“索罗三杰,哪个不是人才?方国啊!人才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可不可为我们所用。”
“是!是!是!恩师教训的是,学生受用不尽。”宋方国连声称是,才把话切入正题。“索罗三杰中,照学生看来,恐怕只有斐冷比较可能投靠恩师。裘恨和仇煞两人根本不同别人来往,可以说是傲慢无礼、目中无人。莫说探他们的心意,就是接触都不可能。这斐冷则不相同,他做人圆滑老练,言谈进退有度,应该是个识时务的人。”
索罗莽头也没抬,只有手指在桌上点打着。
他生性多疑,很少倚重谁,因此这一、两天,他也派了旁的人去接触斐冷。不过没有一个有什么特别的消息传回来。这些人和宋方国都是一个料,跑腿阿谀倒还可以,真有什么大事,没几个可以撑住场面,所以他的功业总差这么一点。
索罗莽五指在桌上重重落了一下,宋方国身上一紧。
索罗莽终于抬了头。“你把他不久要升官的消息说了后,他有什么反应?”
“自然是喜形于色了。”宋方国赶紧陪上笑容。
“不错。”索罗莽终于露笑。“到底还是个年轻人,合该狂欢大喜的事儿,心里头总藏不住的。那他还有露什么底儿吗?”
看索罗莽似乎高兴了,宋方国笑开了嘴。“他言谈之间,对恩师多所称赞,还表明希望能来拜见恩师的意图。”
“嗯,这也是应该的。”索罗莽摆了手势,要宋方国喝茶。“你带他到姬红居,可有看出什么?”
宋方国赶忙放下茶杯。“学生看他是个风流情种,见了俏姑娘,开心得不得了。不过说真的,斐冷相貌不凡,潇洒雍容,在姑娘家面前,极是吃得开。”
“嗯。”索罗莽懒懒地靠向椅背。“一个年轻人贪恋美色,爱好权势,总也算是好事。抓对这种人的脾胃,用起来方便多了。”
“是、是。”宋方国笑道。“我想以他的才干,日后一定能为恩师分忧解劳。”
“也许吧!”索罗莽伸了个懒腰,掩口打了个呵欠。
“恩师累了,等会儿还请早歇休息。”宋方国赶紧从椅子上起来,趋步到索罗莽背后为他按摩。“恩师日理万机,为朝中上下所仰,万望保重身体。像这每日一堆奏折,要没恩师审阅,皇上如何能盖章”
眉头一皱,索罗莽挥手,示意他噤声。“方国,当官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话不能乱说吗?”
“学生该死。”宋方国连忙兜转到索罗莽跟前,两膝一软,便要跪下。
“够了!”索罗莽斥退他。“我累了,你回去吧。”
“是。学生告退。”宋方国施礼,旋即退出。
索罗莽叹了口气。“唉!”
大业未成啊!偏生他手底下多是打躬作揖的奴才,少有建国创业如索罗三杰之辈的人才啊!目前,他至少需要一个斐冷的。
索罗莽的视线掉到桌上的奏折上,目光沉沉寒阴。他右手握拳,像是抓了什么似的,在摊开的左手上,狠狠地盖下去,有如落下一方印章。??“云山寺”位于京城近郊,建庙百余年,古寺幽静,植有一潭水莲,清香沁人,常有文人雅士、闺女名媛,循香而来。
“小姐。”一名身着青色衣裙的小婢女,唤着端坐在莲池旁的黄衣姑娘。“咱们回去吧,轿夫和护卫在寺外等着呢!”
“好。”黄衣女子款撩裙摆,在青衣小婢的扶持下,亭亭起身。
“哎呀呀!”六、七个大汉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堵在两人面前。其中一个大汉色迷迷地盯着黄衣姑娘。“大哥您看,这女娃儿长得比花还美哩。”说完,还啧啧地舔弄口水。
“你们别乱来啊!”青衣姑娘赶紧挡住她们家主子。“我们家小姐,可不是你们能碰的。”
“哈!炳!炳!”几名汉子放声大笑。“我们哥几个,说碰得,就碰得。”
其中一个大汉猛地推开青衣姑娘。“啊!”她跌在地上,痛得大喊。
黄衣姑娘骇得花容失色,她想挨靠近小青,双脚却软得不听使唤。“你们别乱来我是啊”她话还没说完,玉白粉颊就让个大汉摸了下,吓得她失声惊呼。“救命啊!”偏偏附近的男女,个个都无缚鸡之力,没人敢为她们出头。
为首的汉子,大摇大摆地靠过黄衣姑娘,一把抓住她的手。“美人儿。”
“走开!”黄衣姑娘挣扎喊叫;就在此时,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地掠来。
“姑娘叫你走开,你是没听见吗?”第一道人影,身着白衣,潇洒落地,手一提,揪了大汉的背,轻松地甩了出去。
第二道人影,一袭蓝衣。“他一顺势踏着那名摔落在地上的大汉,旋风似地刮到白衣姑娘的旁边,露了个安抚人心的笑容。“姑娘受惊了。”
黄衣女子惊魂方甫,揪着心头,水汪汪地望着前来搭救的男子。“感谢嗯公”眼前的男子相貌俊秀,可是个子实在小了点,她只好转口。“小鲍子搭救。”
“不客气。”“他”得意地昂首,眼眸笑得亮弯弯地。
另一名大汉挥撞过来。“小不点。”
“小不点是你叫的吗?”“他”收紧拳头,那高度刚好直接冲向大汉的下颇。大汉被“他”一拳打歪了身,可“他”的手却疼得在那儿吹气。“呼!好痛。”秀气的眉眼揪成一堆,滑稽里透着叫人会心一笑的可爱。
黄衣姑娘忍俊不住,轻声笑出,心头一时轻松许多。
前一个与其它大汉缠斗的白衣男子听“他”喊疼,回眸看了“他”一眼,俊容轻腾笑意。“小兄弟,量力而为啊!”这种原该有奚落人意思的话,他说出来竟还像是真心关怀。
黄衣姑娘循声看了他一眼,眼眸一亮,那白衣男子的神采,是少见的俊逸。男子似乎看到她了,对她一笑。她羞红了双颊,赶紧低头,心儿怦怦地跳着。
蓝衣男子挪到黄衣姑娘前面,牵了张笑容。“大个子,你也要小心啊!你看!你看!你的后面露出空门了还有左脚右脚啊!眼睛尖的,这会儿就踹下去了呃!如果打向鼻梁,就要流血了”
“他”一声声的抬高音量,表面上是要白衣人小心,实际上若是练家子,一听也晓得“他”是在向这些个混混报白衣男子的空门。这么做,当然还是伤不了武艺高强的白衣人,不过让他手脚忙地了嘴巴安静点。
一阵交缠,几个大汉还是讨不了好,其中两个干脆转而对付“他”“小子,纳命来!”
“白痴。”“他”蹙眉低骂,一手出招挡住他们,一手带着黄衣姑娘闪躲,嘟嘴嚷着:“我说大个子,你也打得卖力点嘛!你的人溜到我这儿来了。”
“小兄弟。”白衣男子含笑,勾揽着青衣姑娘,从容地闪避大汉攻击。“才两个你便应付不来吗?”他说来温柔,永远让人听不出是讥诮还是担忧。
“我是怕真出手,显得您无能。”“他”说得好听,可那身形不灵便的黄衣姑娘碍手碍脚,害“他”难以施展。
霍地,两道拳风刷来,两名大汉,一左一右夹抄。没有丝毫犹疑“他”一把抱住姑娘,凝提真气,腾飞后跃。
才落地,黄衣姑娘便轻声抗议。“小鲍子,请自重哪,这样会叫人误会的。”娇颜含羞,她眼梢飞向白衣人。
“不会吧?!”“他”眉头交斜,狠打了个结。
这姑娘该不会看上那家伙——斐冷了吧?
唉!救这么个花痴“他”——凤灵儿真是白费力气了。
凤灵儿嫌弃似地松手,两手拍擦着。“那人没空误会你的。”
黄衣姑娘偷腼着斐冷,他正揽抱着青衣女子,游走于刀剑拳脚中。看他抱着自己贴身的丫环,她心头不知怎地,冒了股不舒服的感觉。
凤灵儿斜睨了斐冷一眼,掏出暗器,转了视线,咬紧牙,泄恨似地拽发暗器。
“啊!”那两个还想再攻击凤灵儿的汉子,脚一弯,痛得在地上哀嚎。
“哼!”凤灵儿掉转视线,冷瞪着斐冷。
那抹白色身影,虽怀抱佳人,仍是翩若惊鸿,矫如游龙。不过他只闪不攻、只退不进,看来根本是存心卖弄。“大个子,你就这点本事吗?这样好危险呢!”
凤灵儿学了斐冷说话的声腔,将出言相激的话,说得关怀备至。
斐冷逸笑。“就是冒险,也得一救红颜啊。”更贴着青衣姑娘。
这两天,凤灵儿乔扮成男子,跟在他身边行走。他似乎是没把凤灵儿放在心上,既不亲近她,也不驱赶她,甚至还跟着她唱戏做假。只是,他就有那本事,一句话,或一个动作,便能激得凤灵儿不快。
“恶心。”凤灵儿低骂,那个青衣姑娘,她看来扎眼得很。一个飞身,她纵掠至斐冷身边,一边闪躲攻击,一边拉住那名青衣女子。“姑娘,你在他身边,会害他分心,替他招了危险的。”
“啊!”青衣姑娘愣了下。她沉溺在被保护的感觉中,完全没想到什么危险。“那”她呆呆地望着凤灵儿。
“那就过来啊!”凤灵儿顺势把她从斐冷怀里扯过来。
斐冷莞尔。“感谢小兄弟——”眼睛一亮,张开扇子。“分忧解劳。”扇子一扬,打下一双从后头偷袭凤灵儿的手。
倏忽之间,一柄刀横向斐冷,凤灵儿及时飞腿高踢,击落刀子。“彼此。”凝娣斐冷一眼,她丢了抹笑,而后足尖点提,揽抱青衣姑娘,施展轻功,从混战中抽身。
凤灵儿一走,斐冷便把双手放在身后,嘴角勾拈微笑。“来吧!”一派的落落大方,以及一贯的漫不经心。
为首的大汉啐道:“去!”忍住心头发毛的感觉,大手一招。“兄弟上。”
但见斐冷旋身飞腿,旋飞而出的身形,万千叠合,虚实扑朔,如蝶张飞翼,翩然飘忽,可横扫而出的双腿,却快准似利箭破空,狠猛如棍棒交错。声响刷刷刷地,像刮了一阵风,砰砰砰地,一堆汉子被踢倒在地上。
“啊——”啊啊啊的是他们的惨叫。
“哇——”哇哇哇的是附近连声的惊叹。
“小姐,这位公子,好厉害哪!”青衣姑娘痴傻地望向斐冷。
“真是人中之龙。”黄衣姑娘小声说着,低眼观着斐冷,斐冷似是察觉了她的目光,移了视线与她对望,黄衣姑娘羞得敛垂螓首。好一会儿,她调了呼吸与心跳,翦翦秋瞳偷偷瞄上——那位潇洒飘逸的公子,正朝这儿走来哪。
黄衣姑娘玉雕容颜彤光流动,一片晕红,她抿抿樱桃檀口,轻声吐着:“这位”
凤灵儿朗声一唤。“这位公子——”斜身横出,巧妙地挡在两人中间。她唇上噙了抹笑,弯身打躬。“您的本事真高哪!踢个腿嘛,哪个彪形大汉不被您踩在脚下?翻个掌嘛,哪个红妆美人不被您握在手里?”
黄、青两位姑娘一听,脸上都泛红,悄悄地偏了头。
斐冷微哂,揖让回礼。“粗手笨脚,没小兄弟本事,一张巧嘴,便可坐定指挥,掌人生死。”
凤灵儿虚笑。“那也得仰仗您在前头打虎拒狼”
“是啊!是啊!”凤灵儿话还没说完,青衣姑娘便赶着附和。她好不容易找了机会插进这两人来回的应答。抓紧了时机,她拉拉她们家姑娘的袖子。
黄衣姑娘得了她的提醒,赶忙款移出去,敛身施礼。“感谢公子仗义相助。”
“切莫挂齿。”斐冷抽出扇子,以扇子代手,点扶起黄衣姑娘。“这是在下应该做的。”嘴角牵出迷人的弧度。
那笑容完美得像是设计过的,凤灵儿一瞧就讨厌,恨不得伸手撕烂。
凤灵儿扯出笑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真乃君子本色。”暗嘲他,救人不过是见色起意。
斐冷眼眸酿出笑意。“萍水相逢,出手搭救,这位小兄弟,也是大丈夫作为。”话说着,还挺竖起大拇指。
这斐冷分明是在笑“他”是个姑娘家,凤灵儿咬牙切齿地挤出笑容。“没办法,这世上欺负姑娘的,都是男人。咱们总得站出来,让姑娘家晓得除了辣手摧花、下流无耻之外,咱们男人也”凤灵儿停了口。
“小姐,小姐。”几声慌张的叫喊,打断了凤灵儿本来还要说的话。
“我们在这里。”青衣姑娘对着那几个仆役打扮的汉子挥手大喊。
“过去。”一名黑衣男子,指挥着那几个精壮的汉子,迅速地朝两位姑娘所在的地方移去。
黑衣男子一来,便朝着黄衣姑娘,单膝曲跪。“听说有匪徒骚扰小姐,属下迟来,保护不周,还请小姐恕罪。”
“嗯来得还真迟。”凤灵儿喃念。
黑衣人视线一寒。“公子是”
凤灵儿心头一凛,那冰冷似降霜的眼神,好熟悉哪!
抑下发毛的感受,凤灵儿一把抢了斐冷手上的扇子,看似悠闲地甩了两下。“在下闲人,吃饱撑着没事,专门救人家来不及保护的人。”
不想承认,可当她手里抓着斐冷贴身带着的扇子时,心头就这么稳了下来。突然,她身子一阵轻颤。
猛然惊觉,虽然斐冷总爱奚落讥嘲她,可是只要斐冷在她身边的时候,她都不曾真的发生什么危险。
一股厚实的力道,在这时,攫稳住凤灵儿微颤的肩头。
那是斐冷的手呵。他竟一把将“他”拢在自己怀里。“他”微微怔楞,第一次发现在他的怀里,有种言语不曾流露的温暖哪!
凤灵儿半仰着头,对上斐冷挺拔的侧脸,斐冷唇角还是惯常的一抹笑。“在下也是另一个闲人。”
他的话,凤灵儿听懂了,他是说与她并肩作战。
凤灵儿暖暖地逸出抹笑,将扇子放回他手里,已经不需要他的扇子了,因为他的人就在她身边。
“封护卫,多亏了这两位公子解围,我和小青才没遭到歹人轻薄。”黄衣姑娘开口,转眸凝睐着斐冷,潋艳的美目中,诉不尽的是少女的倾慕。“还没请教恩公高姓大名?”
“在下斐冷。”斐冷收了扇子,悄然地移离凤灵儿。
凤灵儿背后一空,眉心揪了个结,不过她还是装出笑来。“哎呀!你就是斐冷啊?!”
“没想到您是斐公子。”黄衣姑娘既惊又喜,羞答答地瞅他。
斐冷勾了抹摄人心魂的笑。“还没请教姑娘怎么称呼。”
小青抢道:“我们家小姐,是当今相国千金。闺名索罗桦。”
斐冷魅扬唇角。“原来是索罗姑娘,看来真是巧合。在下这几天还打算拜见索罗大人,不想已先在这里与姑娘会面了。”
“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小青笑嘻嘻地挽着索罗桦的手。“小姐,您说是吗?既然这样,何不让斐公子跟着咱们一并回府呢?”
索罗桦低嗔:“小青。”小青表现得太急躁,叫她羞煞人了。
“不过——”忸怩一番后,索罗桦还是轻声吐道:“斐公子救了我们主仆二人,怎么说也该让我们尽地主之谊,以表感谢之情。”
还诉爱慕之意哩!凤灵儿在心里头吐舌头。
“如果斐公子不嫌弃的话。”索罗桦粉腮飞红。“不嫌弃的话”
斐冷体贴地为她接话。“只怕打扰了小姐。”
那就是要去了!凤灵儿刷地抬头,射了道目光。
索罗桦一喜。“不——”说得太快了,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修软了语调。“不打扰的。能款待贵客、礼接嘉宾是寒舍之幸。”
斐冷一揖。“既然却之不恭,在下就打扰了。”
“太好了。”小青笑开了嘴。“封大哥,那就麻烦你去帮斐大人备马。”
“备两匹喔!”凤灵儿大咧咧地帮她补述,手里还比个二出来。
除了斐冷之外,其它人都有些错愕,呆呆地瞧向“他”
凤灵儿夸张地皱眉。“你们不是要招待救命恩人吗?难道我不是吗?就算我个子小,也不该小到你们看不到吧?”开玩笑,她可是处心积虑地要和斐冷同进共退,怎么能放着他一个人去“相国府”享福呢!
“失礼了!失礼了!”索罗桦尴尬地露笑,耳根发热。“小鲍子莫恼。”说来赧然,她刚刚了心全悬在斐冷身上,竟这么忽略了“他”的存在。老天保佑,别叫人察觉她心思,否则就羞死人了。
“不会啦!”凤灵儿满出一脸笑。“能有机会到相国府去玩玩,谁会生气啊?”转眸,与黑衣人对上。他盯着她的目光始终没有善意。
“对了。”凤灵儿睁大无辜的眼眸。“这位帮我备马的封护卫,怎么称呼?”
“封护卫,名字叫做不平。”为了表示歉意,索罗桦赶紧答道。
“不平?!”凤灵儿一笑。“好特别的名字。”这名字和黑衣人感觉相仿,虽然英挺出色,可眉宇之间有股不平的抑郁之气。
而且,这人身上有股独特的杀气。那种血腥味,只有像凤灵儿这样的江湖人物,才嗅察得出来。
看来“相国府”内一定不单纯,说不定暗藏凶险呢!凤灵儿心里转过这样的念头,调了视线,瞥向斐冷。
看着他,凤灵儿贼贼地滑出抹笑——是谁说过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嘻!嘻!嘻!这话说得好极了。??封不平备好马之后,索罗桦便带着斐冷和凤灵儿回“相国府”
一入厅堂,索罗桦便迫不及待地将事情说给索罗莽了解。“爹。女儿在路上遭人轻薄,全赖这两位公子仗义搭救。”
索罗莽从椅子上起来接待两人。“感谢两位援手、不知两位公子如何称呼?”
凤灵儿打量着索罗莽。这人五十开外,留着一绺白须,眼眉秀长,虽是斯文有礼,可看上去隐觉得一种不舒服。
凤灵儿敛藏心头感受,含笑抱拳施礼。“草民凤灵,见过相国。”
斐冷揖拜。“下官斐冷,拜见相国。”
“原来是斐大人,快快请起。”索罗莽热络地扶起斐冷,但也没有怠慢了凤灵儿,转身牵起凤灵儿。“凤公子,是小女救命恩人,也无须多礼。”
索罗莽替两人领了位子。“来!两位请坐。”斐冷与他相隔一张小桌子并坐,而凤灵儿则被安排在两人的对面。凤灵儿坐上这椅子,喝着下人递上的热茶时,心里头隐约就有底了。索罗莽存心想和斐冷亲近的;至于她的处境,像是个不好得罪的局外人。
索罗莽笑道:“人都说英雄出少年,见了斐公子,才知这话一点不假。”
斐冷一笑。“早听人说,相国大人睿智大度,雍容沉稳。今日得见,方晓闻名不如见面。”
两人来回的答问,都是些寒暄的话,偶尔才与凤灵儿客套几句。凤灵儿心里是觉得无聊至极,不过口头上倒也是同两人笑笑答过。
说真的,这时候她就挺佩服斐冷的——对谁都能睁眼说瞎话,难怪几年不见,他就能当了大官。
照凤灵儿的想法,这些当官的,内心的欲望是无限地膨胀,可偏偏行事作为,却是要命地拘谨,所以没病的不能当官,官当久了也很难不病的。
凤灵儿眉头不觉拢聚,沉沉地凝着斐冷。
“斐公子这样的人品,难道没想过成家立业吗?”
索罗莽的一句话,震回了凤灵儿的神思,她睁睁地盯着斐冷。
“想是想过,只可惜未曾遇到心仪的姑娘。”斐冷勾笑,暗魅的眸光,有意无意地投向在索罗莽旁边站着的索罗桦。
索罗莽开心地持须。“像小女这样的姑娘,斐公子觉得如何呢?”
索罗桦跺足娇嗔。“爹!人家不来了。”脸上一红,害羞地跑开。
“哈!炳!炳!”索罗莽大笑。
“哈!炳!炳!”凤灵儿抑下恶心的感觉,装了几声笑。
蓦地,灵光乍闪,她眼中一粲。终于晓得之前那些侍卫为什么来得这么晚了,一切都是一出戏啊!
索罗莽布了出戏,让斐冷“英雄救美”好借此和斐冷亲近。他是有意纳斐冷为婿的。
那斐冷呢?
凤灵儿直勾勾地锁着斐冷,俊容依然含笑。
那笑容从来都是自信从容的,像是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握之中。
凤灵儿心底一叹——斐冷啊!斐冷!你到底是看得最清楚的人,还是想得最不明白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