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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燃松了一口气,夏完淳和小肉票的闯入中止了他与妙玉越来越越升级、也越来越偏题的争吵。据王燃事后揣测,当时的情景下再说上几句,妙玉很可能会将手中的佛珠扔到他脸上。在夏完淳和小肉票诧异的目光下,三人不得不达成了一个默契。
董小宛在听到王燃表白“心声”后就怔在当场,捂着嘴、睁大了眼睛看着王燃,直到被夏完淳两人打断才醒悟般地选择逃离现场,慌乱中留下了一句“我先回品诗居這件事以后再说”也不知她说的是哪件事,不过,不管说的是哪件事,女孩出家的事总算是有了一个缓冲。
对于自己的表白,王燃并不是很担心.非常时刻用非常手段,以后再找机会慢慢解释。只要在此最高点把女孩出家的冲动止住,以董小宛的聪慧应该就会想明白女孩实际上是一个挺坚强的人,当初欠了一身债也没有轻言放弃现在她要的做的就是把“等待冒襄”這一信念转变为“寻找自己的幸福”就可以了。
王燃相信,只要没人捣乱,随着时间的流逝,女孩心中的伤会越来越轻的。
但王燃也相信,肯定会有人捣乱的妙玉小尼姑在随董小宛离开前就冷冷地留下了一句“贾大人果然好手段.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到底哪地方得罪你了?!
“老师,你是不是又得罪妙玉姐姐了?”小肉票像是听到了王燃的心声,拉着王燃的衣袖问道。
“为什么说‘又’?我以前又没得罪过她”王燃很奇怪:“呃,除了上次绑架她还不是被你给逼的?”说着王燃轻轻拧了一下小肉票的鼻子。
说实话。王燃还是心里很不平衡的,妙玉小尼姑虽然好像对什么都是淡淡的,但对别人应该都还算比较亲切吧小肉票一不喊她老师,二不喊她师父,也没见她有什么意见,怎么对自己就那么大的成见呢。
“不是這件事。”小肉票很享受地攀着王燃的胳膊:“妙玉姐姐每次见了你以后都特别不对劲,总是一个人坐着发呆。讲课也总是出错,那天我还偷偷瞧见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哭了好一会儿呢.”
“拜托,哪有什么‘每次’我总共才见她两次而已”王燃笑道:“一定是你学习不用心才惹得她不高兴”
“哪里只有两次。”小肉票掰着手指替王燃计算:“绑架算一次.第二天的拜师宴后来还有好几次家宴路上也碰到过几次每一次妙玉姐姐回去都会把自己锁到房间里”
不会吧,依据苦情戏的桥段。妙玉的种种反应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自己长得与她的“亡未婚夫”一定很像,所以她每次见到自己才会触景伤情!
只有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妙玉待自己“与众不同”妙玉在初见自己时的复杂目光与奇怪神情,之后对自己的冷淡到刚才听到自己说喜欢别人时的失态王燃终于想明白了过来,這明显是把自己当成了“替身。”
更严重的是,她在潜意识里不仅把自己当成了“亡未婚夫”更有把她自己当成妻子的意思她说的那句“你有什么资格说這些话?”很明显就是以妻子的身份在质问這一定就是妄想症中的角色混乱现象了。
王燃不禁重重叹了一口气,贾宝玉长得像自己也就算了,怎么还有别人长得也像自己难道自己這张脸就是传说中撒到人群里就找不着的大众脸吗?
不过既然找到了问题症结,王燃也轻松了不少他转头看向夏完淳和小肉票:“你们找我有事吗?”
夏完淳此次来找王燃的确是有事。
在這次的湖州战役中,夏完淳旁观了海军在太湖的作战。虽然此次海军处于配角地位。而张煌言却是非常重视,把它视为正式出海作战前的一次综合演练,从计划制定、组织进攻直到协同登陆等全套战术动作都搞一遍,這使得一直处于纸上谈兵的少年获得了很多难得的经验,也诱使他立下决心投入海军的阵营。
夏允彝是个很开明的父亲,也是一个很具眼光的人,早就看出的海军发展势头的强劲,别人看不出来,但夏允彝等王燃身边的人却都多多少少地猜出了王燃的战略意图由海上进攻满清肯定是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别看海军刚成立不久,可真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船厂正在筹建,各式火器也在源源不断地运来,士兵不仅没有欠饷的事情,据说原来的也在补发中,士气强的很。因此夏允彝当然不会阻止儿子投身海军更何况這也是报效国家的。
只不过张煌言却是不敢轻易答应谁不知道夏完淳是王燃的弟子。因此夏完淳這次来主要就是想向王燃秉明這件事少年生怕王燃不同意,特意拐了小肉票一起来帮着说话王燃心疼小肉票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参加海军不用着急”对這两个弟子的事情,王燃倒是早有安排:“你们先去金陵军校打打基础吧”
“是‘野鸡出身’的那个金陵军校吗?”小肉票满脸的兴奋:“我也能去吗?”
“当然能”王燃笑着说道:“金陵军校专门有一个女子班专门培养女参谋的”说起這件事,也让王燃颇有些好笑,总参谋部已经成为兵部最重要的一个职能部门,不过由于部长是史湘云,因此整个部门全部都是女孩,而且這种趋势还在蔓延。
“可是,老师”夏完淳虽然对金陵军校也很向往,不过却有自己的一个小算盘,而王燃一直以来有商有量的态度也让少年少了几分拘束:“现在张司令马上就要准备去打海盗了,這可是难得的实战机会而且,我已经读过了很多兵书”
夏完淳的意思倒是很明白,他觉得自己在理论方面已经通了,现在缺的只是实战经验。
“仗有的是打的打完了东海的海盗,还有南海的,北海的,还有太平洋的,印度洋的這海洋大着呢”王燃笑了笑:“再说,金陵军校实行的是学分制,只要你到里面拿够了学分,想什么时候当海军,我立刻同意。”
王燃的话明显激起了夏完淳的雄心壮志,自己在那里心潮澎湃了一会,又像是想起一件事,问道:“老师,我有几个朋友也想入海军,他们也能去金陵军校读书吗?”
“当然可以,你可以把你组织的那个‘西南得朋会’的人都带去”王燃说道:“不过,我得提醒你,想进金陵军校也得考试考不过的,就算是我介绍去的也不行”素质教育要从娃娃抓起的道理还是很正确的。
“老师请放心”夏完淳脸上透着光:“我的那些朋友一定没问题的”
這一点王燃倒是相信,夏完淳模仿大人组织的這个小团体倒不是一个只知吟诗作对的小酸秀才组合,都是早期的愤青。這些少年只要善加引导,去除浮躁的毛病,绝对可以大用毕竟他们有着浓厚的爱国主义情结,比那些故作成熟,绝对自己特别擅长用辩证的观点看问题的人强多了。
“這下哥哥可放心了”小肉票藏身在王燃之后,探入半个脑袋笑着说道:“钱姐姐也能一起去金陵了”
原来是早恋不过按這个时代算倒也不算早王燃好笑地看着难得一窘,拽着妹妹跑掉的夏完淳自己這个弟子天天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想见他的少年天性还真不容易,早知道就应该多逗逗他。
王燃這个心愿很快就达成了。郁闷了一上午的王燃刚刚在花园里透透气,夏完淳鬼鬼祟祟地蹭到王燃身边。期期艾艾了半天,王燃才弄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问我怎么去追女孩吗?”
“我本来也不想向老师请教這个问题的,可是今天我来的时候听见老师那一句‘我暗恋董姑娘已经很久了’我觉得好经典.”夏完淳很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对钱秦篆钱小姐也是這种感觉,只是我觉得如果直接就這么跟她说是不是有些太唐突了所以我想问问有没有比较含蓄的表达方式”
学生向老师请教這个问题的确很奇怪,但這也说明了两点,一点是王燃在“追女孩”一事上已是名声在外,第二点是夏完淳对那个姓钱的小女孩肯定是情根深种。
一个人在被别人当成了专家后,即便不是自己的擅长,也总会给出点“专业意见”王燃也不例外。
“含蓄?”王燃说道:“猜来猜去的你不嫌麻烦?喜欢她就直接对她说,不要顾及自己的面子要知道错过這村就只有后悔了”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像妙玉师父,现在就是想说也没机会那个你在看什么?”王燃说的正起劲,却发觉,夏完淳眼睛望向了自己的背后,回头看去,还真应了“说妙玉,妙玉到。”
看着妙玉冷得像冰霜一样的脸,夏完淳打了个招呼后早溜走,王燃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這个妙玉师父,早啊好久不见”王燃打着哈哈:“那个,我刚才说的”
“贾大人刚才的高论真应该让董姑娘也听听”妙玉冷冷地打断了王燃:“看我说的‘女人在被抛弃以后面对的只能是当面的讽刺与背后的嘲笑’是对还是错?!”
“是我错了”看着妙玉转身要走,王燃赶紧拦住她:“但我说那句话的意思仅仅是想要完淳珍惜机会,绝对没有背后嘲笑你的意思”
王燃的确没有嘲笑妙玉的意思,自知道妙玉把自己当成她“亡未婚夫”的替身后,王燃对她也是充满了同情和无奈。
“背后拿着别人的伤心事到处说,這还不是背后嘲笑?”妙玉没有理会王燃的阻拦,径直向前走着:“我们一起去找董姑娘问一问我早说过,只有佛祖才能”
“佛祖也不一定靠得住”看着妙玉念念不忘董小宛的出家问题,王燃也有着着急,一面随着她走一面说道:“如果说我刚才是背后的嘲笑,那就说明即便是出了家也不能避免别人在背后说闲话既然出不出家都一样,为什么非要选择冷冷清清地自己过呢?而且,假如你现在没有出家,而且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刚才就是想举你的例子也不行”
妙玉一下停了下来,盯着王燃的眼睛,好一会儿。妙玉才颤着双唇说道:“幸福?你以为我愿意出家吗?要不是你這个坏蛋扔下我”
王燃立刻明白了过来,妙玉又陷入角色混乱之中,把自己当成她的“未婚夫”了。
“没有人愿意扔下你也没有人舍得扔下你.這也是没办法”看着女孩泫然欲泣的模样,王燃忍不住走上前,准备伸出手拍拍她的肩头表示抚慰。
没想到王燃刚伸出手,妙玉居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下扑进王燃的怀里,一只手揪着王燃的衣襟。另一只手却在捶着王燃的胸口:“不愿意?不舍得?那你为什么要扔下我?没办法?你左找一个,右找一个,为什么单单扔下我?你這个坏蛋!我都要把你忘了为什么还要我再遇见你让我怎么躲都躲不了让我怎么忘都忘不了”
王燃被這一扑搞地不知所措,张开的手臂不知该放在哪好,這个时空讲究的就是男女授受不亲。要是被别人看见自己抱着一个小尼姑
“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妙玉从王燃怀里抬着头。痴痴地看着王燃。此刻妙玉脸上的清冷全部被一种楚楚可怜包裹下的柔情替代,正如同仙女下凡尘一般,饶是王燃见惯了美女,也不免心中一阵乱砰。拜托。人家虽说是带发修行,可也是出家人.王燃赶紧提醒自己,而且她虽然抱着的是自己,但心里却是令有其人,自己只是一个替身。
“忘不了就不要忘”进行了充分心理建设地王燃高伸着双手,尽量保持着声音的轻柔:“那一定是一段很美好的感情。忘了它多可惜”
“可是,可是我已经出家了”妙玉此刻就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在企求自己的帮助。
王燃忍不住垂下一支手,轻放在妙玉的肩头,努力回想着电视剧中的对白:“出家又不是不准还俗,我相信,只要你愿意,一定可以重新找到一份新的感情,那时,你原来的那份就会变成一段美好的回忆”
妙玉的脸色慢慢凝了起来:“新的感情?你.你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新的”王燃继续保持着轻柔的声音,准备解开妙玉心中的症结看她对自己所说“新”字的反应,显然还是没有摆脱角色混乱的问题:“你要了解,這件事想要再续前缘已经是不可能的想要幸福,当然就得重新.”
“你,你是说.改嫁?”妙玉的声音再次颤了起来。
“当然正所谓逝者已矣,来者可追”王燃难得地想起了一句诗词:“不要老沉浸在过去了,只要往前看,你就会发现别有一番天地。”
“你你居然让我改嫁?”妙玉的声音剧烈地颤了起来。
看着女孩眼睛里透出的惊惶与绝望,王燃的心疼了起来。咬了咬牙,王燃一把抓住女孩的胳膊,决定下一剂猛药,只有让妙玉正视自己未婚夫已死這一现实,才能让她摆脱过去的阴影:“看着我,看清我我是贾宝玉,不是你的那个未婚夫,你的未婚夫已经死了”
不得不赞叹,猛药就是猛药,效果果然非常明显。妙玉一下便软倒在了王燃的怀里。
不得不再次赞叹,猛药就是猛药,后遗症非常之大。妙玉在清醒过来后,看到坐在床边的王燃,便一把抓住他:“贾郎,不要扔下我”
很明显,妙玉的角色混乱已经发展到角色替换她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她的未婚夫.看来妙玉对自己的“亡未婚夫”的确非常有感情,在潜意识里宁愿把贾宝玉当成自己的未婚夫,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未婚夫已死這一事实。
妙玉充满期盼与企求的目光,搞得王燃非常心疼外带郁闷。而闻讯前来的夏完淳和小肉票诧异的目光也让王燃一阵心虚幸亏董小宛在听到王燃表白后就心慌地先一步落荒而逃回了苏州,否则让她看到自己這一边表白自己暗恋了她很久,那一边又上演与妙玉的感情纠葛
“放心,我不会扔下你的”王燃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不过,既然是自己惹出来的麻烦,王燃当然不会不负责任,为今之计,也只能先认下自己這个“未婚夫”的角色,再图开导吧。
想想自己的感情实在令人头疼,与自己有了深层接触的女孩都把自己当成贾宝玉,這已经隔了一层,现在這位更好,又多了一层。
“那你刚才说让我改嫁.”女孩的表情像是疑惑又像是害怕还带着点撒娇。
“呃,我的意思不是改嫁.”王燃艰难地转着弯:“是重新寻找一份感情.佛家不是也说‘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什么的吗?”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吗?”
“当然,路是人选的”王燃引用了刘泽清同志的一句话:“只要你努力,命运是可以改变的”
“可是,我师父已经圆寂了”妙玉放下心来,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直起身子着急地说道:“我怎么还俗啊”“没关系,不过是形式而已关键是你自己的心”王燃赶紧安慰她。
“不行,一定要本门长辈主持才算是圆满”妙玉执拗地摇摇头:“我想起来了,我师叔就在苏州,就是不知道她云游有没有回求.实在不行我就去北京找我的师伯.我這就回去找她们”
這,這也太急了吧
“不用去北京,那地方可不安全”王燃赶紧制止住妙玉:“找你苏州的师叔就行了,没回来可以等她回来关键是你自己要下定决心,开始新的生活”
看见王燃如此关心自己的安全,女孩显然很高兴,脸上带着一丝红晕靠进王燃的怀里,喃喃地保证道:“我一定会忘了以前的贾宝玉,只记得现在的贾宝玉”
一旁的夏完淳和小肉票早已呆住了。
“老师,我觉得您太厉害了”同样在上次的花园里,夏完淳又鬼鬼祟祟地蹭到王燃身边,脸上充斥着对王燃的崇拜:“您和妙玉师父总共才见了几次面,开始妙玉师父对您是多冷淡啊,可现在居然愿意为您还俗‘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实在太经典了我要有您一半的本事老师,您赶紧教教我吧”
王燃应激性地向四周看了看,夏完淳立刻说道:“放心吧,這次不会再有人了,妙玉师父已经回苏州了”
這倒是真的,妙玉显然是一个非常有大局观的人,在决定“重新开始”之后,一待身体恢复,就不顾王燃的劝阻坚持赶回苏州找她的师叔。并在临行前留下一句“放心吧,如果师叔不在,我也不会乱跑的我就在品诗居住下,一边等师叔回来,一边开导董姑娘,绝对不会让她出家的”搞得王燃心中一阵郁闷這两女孩跟自己都没什么关系啊“意外,纯属意外”王燃叹气道。
“意外?您的這几招的确令人意外”夏完淳若有所悟:“我明白了,這和您上次给我所讲打仗的道理一样,讲的就是出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