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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霜白仍然靠墙不动,双瞳锋芒敛隐,反而有股于清澈柔和的神韵,面前的阵仗,对他而言,真十是“视若不见”
那柴头儿大步来到近前,视线掠过全厅,最后落到任霜白脸上:
“我叫柴化,朋友你尊姓大名?”
任霜白笑笑,道:
“在下姓任,任霜白。”
略一思索,柴化的形态不变——显然他并不知道来者何人:
“任朋友,你和我们‘金鸿运’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大可按道上规矩明白交涉,但要你有理有据,我们无不接纳,再怎么说,也不该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来骚扰捣乱,你这样做,叫我们颜面何在?”
仟霜白谦和的道:
“很对不起,柴头儿,在下并非有意冒犯贵宅号,小施搅扰,不过是想请贵宝号的老东家崔剥皮出面,藉以了断早年的一桩恩怨”
柴化怒道:
“混帐,崔剥皮三字岂是你叫得的?”
任霜白道:
“然则又该如何称呼?”
柴化一插腰,一手指着任霜白道:
“我们崔老爷子人人尊敬,个个饮服,不止在地方上是德高望重的大老,既便江湖两道、三山五岳,亦乃独霸一方的英豪,任朋友你出口无状,该当何罪?”
任霜白神色不变的道:
“这样吧,在下该当何罪,最好叫崔剥皮亲自出来裁决一下!”
面颊的肌肉-紧,柴化厉喝:
“大胆小子,狂妄匹夫,你还敢对崔老爷子如此不敬?”
任霜白叹-口气:
“老实说,柴头儿,你充其量乃这片赌档的保镖头子,拆穿了,不过只属崔剥皮手下的一条走狗,固然端人饭碗理当替人消灾,但一番表态之后,便该适呵而止,若继续扮演这‘忠奴’一角下去,就近乎不识轻重,走火入魔了!”
柴化暴叱一声:
“你敢骂我是走狗、奴才?”
任霜白道:
“不要不知死活、柴头儿。”-
提袍摆掖进腰带,柴化两眼凸瞪,磨牙如挫:
“姓任的,我出道闯荡数十年,还没有哪个胆上生毛的东西敢在我面前这般辱骂于我,你今天开例,我就要你尝尝‘连环飞云腿’柴化的厉害!”
任霜白表情严肃起来:
“柴头儿,替崔剥皮虚张一番声势便已够了,我劝你切勿进一步为他顶抗包搅,否则,我可以断定你将后悔,柴头儿,世间有些事,一旦发生,便难以弥补!”
柴化狞笑道:
“唬你亲爹去吧!”
站在任霜白侧面的一员大汉,突起发难,两柄金爪锤,冲着任霜白脑袋并落!
金芒闪眩的一刹,任霜白连眼皮子亦未眨动,左脚倏弹,兜着下颔已踢翻了束袭者,骨赂碎裂的声响清晰可闻,那人的半张面孔顿时全走了原样。
另两名汉子窜身而近,一执鬼头刀,一使韦陀杵,分上下盘夹攻任霜白,招疾力猛,于底俱见不弱。
任霜白的掌沿魅影似的晃动,不知怎的已压上鬼头刀的刀背,使力下按便撞上了挥至的韦陀杵,火花溅现中,他右脚划过一度半弧,足尖扫过腮颊,两名对手的脸盘立刻扭曲向左,歪拧成-个不可能的角度——只有不受颈骨支撑的头颅才能歪拧成的角度!
当然,出人命了。
柴化睹状,惊怒交集,整个身躯飞腾而起,劲风呼击里双腿连环扫蹴,双方交距的空间,顿见腿翻如杵,伸缩若钩,威力确实凌厉。
任霜白垂眉低目,仅以两掌电掣般的掠动来截迎敌人的攻势,于是,紧密不绝的“叭”“叭”之声接连入耳,柴化一轮急扑,只落了个徒劳无功。
老柴大概是气疯了,他居然不曾想到,这一轮狠攻未收丝毫实效,犹在敌方采取守势的情形之下,如果任霜白攻守兼施,他还有什么幸理?就因为没有想到这一层,柴化一退之后再次跃扑,两腿盘错飞舞,又展开第二波攻袭。
任霜白有点烦了,他身形猝然摇摆,穿过层叠腿影,左腕骤翻捞住了柴化一腿,而右掌斜竖如刀,暴切急落“咔嚓”声起,姓柴的一条右腿已经自膝盖以下,生生折断!
敞厅中的人们,但觉眼前一花,老教头的一条腿已到了人家手上,尚未及眨动眼皮,老教头业已捧着那条腿单脚蹦跳起来,而且,叫得有若鬼哭狼嚎。
腿骨是断了,可是还连着筋络,包在皮肉之内,外面看去只不过软塌塌的垂晃在那里,光景不算怎么惨怖,但断了骨头的柴化罪就受大了,那种锥心彻脾的痛法,简直能要他的老命。
两名汉子急忙上来左右搀扶住柴化,其中一个面生麻点的仁兄上下打量,看不出什么明显的伤口,忍不住脱口问道:
“柴头儿,不见血不见伤,怎的就痛成这付样子?”
柴化满头大汗,面色虚青,喘息吁吁中兜头给了那麻脸仁兄一个嘴巴子:
“没血没伤?我操你亲娘,腿都断了,还怎么样才叫伤?!”
挨打的这一位闷噤不敢吭声,悻悻然的表情却不可掩隐的摆在脸上。
柴化冲着任霜白口沫四溅的吼叫:
“算你狠,我柴化这条腿的帐便记在你头上,不出一时三刻,我他娘要连本带利跟你结算!”
任霜白道:
“柴头儿,这可是你自找的,别说我没警告过你,你该明白;我已经对你很宽容了,方才那一掌,我何尝不能朝你的脖颈切下?”
柴化一张宽阔脸膛又复胀得有如一块猪肝,他鼻孔翕合急速,双眼斜吊:
“放你娘的屁,我是块木头?任得你想怎么切就怎么切?休想来这套顺水人情,我姓柴的不受!”
接着,他大喝道:
“聂松、聂松!”
一名虎背熊腰的大汉迅速从围立的人丛中闪出,快步趋前:
“头儿,我在这里”
柴化喘着气道:
“娘的,你们都成呆鸟了?有没有派人去知会大少爷?”
那聂松忙道:
“就在头儿动手的辰光,我已嘱人飞报大少爷去了,大少爷约摸立时即到。”
瞪起眼睛,柴化怒道:
“为什么拣在我动手的时节便去通报?”
干咳几声。聂松呐呐的道:
“因为,呃,回头儿的话,因为我发觉情况不怎么妙,头儿好像有点罩不住的架势,为了头儿安危,我,我便只有自作主张了”
柴化又是窘迫、又是气恼的道:
“偏你聪明,独叫你看出来我要败仗?莫不成老子脸上带着霉气?”
聂松畏怯的道:
“头儿,我可是一片好意”
柴化骂道:
“好意叫狗吃了,免崽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敞厅之外,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年轻后生跨槛而入,那年轻后生大概二十出头的年纪,身材比一般稍高,白净面皮,五官端正,除了一双眼睛有些水盈盈的桃花波彩之外,整个貌相看起来还颇堂皇。
紧随在年轻人左右的,是两个十分突出的角色,右边的一个五短身形,独有一双手臂长可垂膝,圆圆的脑袋按在粗不见颈的双肩中间,似乎连转动都难;左侧的那位又瘦又小,风干橘皮般的面孔满布皱折,好比久经日曝霜打的一团布絮,泛着黑乌乌的阴晦;两个人寸步不离的跟在年轻人身边,倒有点哼哈二将的味道。
柴化一见年轻人,连连示意搀扶着自己的伙计架他上前,仅这架向前面的几步路,他的伤势仿若越发重了,重得几乎站都站不稳了。
年轻人急忙迎上,迭声喊道:
“柴头儿,柴头儿,是什么人把你伤成这样?”
柴化喘了一声,两眼半睁半合,有气无力的道:
“大少爷,是我柴化无能,护场无功,被那姓任的杂碎断了一条腿”
年轻人一看柴化软塌晃荡的那条右腿,不由竖眉轩目,语带痛惜的道:
“太过份了,扰场掀台就扰场掀台吧,也犯不着伤人至此,柴头儿,你且好生将歇,一切自有我宋作主,那闹事的人呢?人在哪里?”
不等有人指认,任霜白自己开口道:
“来的可是崔颂德的儿子崔云?”
这年轻人当然就是崔云;他盯着任霜白,一个字一个字的道:
“伤柴化的人,就是你?”
任霜白轻描淡写的道:
“不止柴化,另外还有一伤两死,崔云。”
眼皮子跳了跳,崔云大声道:
“你为什么这样做?”
任霜白道:
“为了跟你老子的一桩恩怨,或者说仇恨更来得恰当,砸场伤人,正宜引蛇出洞,一时引不出老蛇,先引出你这条小蛇也好,打了小的,不怕老的不出来!”
崔云缓缓的道:
“你跟我爹,有什么过节?”
任霜白道:
“那是我与他的事,崔云,你解决不了,最好你把崔颂德请出来和我面对。”
冷冷一笑,崔云道:
“常言道,父债子偿,无论你同我爹之间有什么恩怨,在你与他面对之前,也得先过了我这一关才行,我爹的事,就算我的事!”
任霜白形色凛冽:
“崔云,冤有头,债有主,你不是我的对象,最好不要替人受过,我和你老子的一本帐,只有我们自己才算得清,你可别逼我伤你!”
站在崔云右边的那位短脖子仁兄忽然插嘴进来:
“朋友,你方才不是说,打了小的,不怕老的不出来么?一点不错,如今小的正在前面,你为什么不试试?”
任霜白生硬的道:
“阁下何人?”
短脖子仁兄呵呵笑道:
“徐升,双人徐,日升升;道上同源惯称我为‘通天臂’,一向江湖浪荡,现下跟在崔少爷身边吃碗闲饭。”
这“通天臂”徐升,任霜白却不曾听说,但并不因不知此人,他就起了轻忽之心,任霜白知道,武林中卧虎藏龙,能人辈出,他未尝耳闻其技,高超不凡者所在多有,名声并非绝对的依据。
那徐升又在拿话相激:
“怎么着?朋友,不是要与崔老爷子照面么?这一关不过,你只怕和崔老爷子见不上面,而且,你也休想竖着离开‘金鸿运’。”
任霜白道:
“徐升,你在向我挑衅?”
徐升脸色一沉,狠酷的道:
“好叫你得知,这不是挑衅,这是尽我的责任;开场子赌输赢,凭的是本钱,随的是客人自愿,你以为要砸就砸,要掀就掀?朋友,做了什么事便该有担当,由不得那多自己高兴!”
任霜白道:
“原来,你也是护场的保镖一流”
徐升道:
“我是端闲饭,多少也得管点闲事。”
这时,崔云接口道:
“升叔,小事情,用不着你亲自出马吧?”
又瘦又小的那位橘皮面孔扯开有如锈刀刮锅底的嗓门,沙着音调道:
“大少说的正是,老徐,你算压轴,且容我先来试手,我若不行,你再上,免得万一不顺当,反而挫了我们的锐气!”
徐升带点矜持的笑笑:
“别把我高抬了,老蔡,这小子深藏不露,只怕不易相与,你我不管淮先上场,都莫轻估了他,他有胆量砸场,便必有几分仰仗!”
橘皮面孔嘎声笑道:
“我‘鬼影子’蔡英不是血气方刚的少壮,亦非初出道的雏儿,没那些大马金刀的架势,嘿嘿,我省得,他娘小心驶得万年船哪!”
崔云适时跟上一句:
“英叔,多留点神!”
蔡英点头道:
“错不了,大少。”
听着越众而出的脚步声,任霜白的眼睛紧随移转,那脚步声非常轻微,任霜白却了解,它可以更轻微,轻微到近乎不闻声息的程度。
相距三步,蔡英站定了,倒是先礼后兵的朝着任霜白拱拱手:
“老夫蔡英。朋友你赐个名号吧,莫待日后提起,还不知向什么高人奇士领教过。”
任霜白道:
“我叫任霜白。”
蔡英无动于衷的道:
“任霜白,嗯,好名字,挺有点诗意。”
顿了顿,他又道:
“看样子,我痴长你几岁,便托个大,让你一步,任朋友,由你亮家伙先攻!”
任霜白道:
“无须承让,蔡英,你自己多加保重就好。”
呆了一下,蔡英勃然大怒:
“什么东西,居然如此骄狂?你这是在冲着我蔡某说话?”
任霜白硬绷绷的道:
“正是冲着你,蔡英。”
脸孔上垂叠的皱纹波浪似的涌动起来,一双小眼里凶光盈射,蔡英只一抬步,人已到了任霜白跟前,他左手倏伸,五指箕张如爪,猛扣任霜白咽喉。
这一招虚实互套,可真可假,属于试探性质,任霜白是心中有数,他断定杀招乃在后面,因而只顺势仰头斜身,并无其他反应。
蔡英身形一晃,竟难以思议的滑至任霜白背后,右手翻处,一只尺半余长,尖端两侧尚嵌铸着两枚弯曲倒勾的钢锥已握在掌中,锥体一现,同时刺戮任霜白背椎部位的六处要害。
这只钢锥,有个名堂,称做“肉剜”因为它一时刺入人体之内,在拔锥出来的时候,藉着锥尖两侧嵌铸的两枚细小弯勾主力,必然连带扯出一团要比刺入伤口大上许多的血肉来,造成敌体更大的伤害,直同剜肉剔骨的利器无异!
任霜白看不见那两枚细微的倒勾,但由钢锥破空之际气流的震动里,他感应得出空气的划分不是那么单一贯透,还带着刮岔的波颤,这证明敌方的武器上附连着勾刺一类的物件,而无论是什么样的附件,绝对都具有杀伤的作用,他清不清楚形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切切勿使沾身。
锥尖指向背脊左近的六处要害,其实只在它掠闪之间,这掠闪的范围包含了任霜白整个背后,它可以随情势的演变挑拣合宜的角度在合宜的时机下手。
当然任霜白不会给予对方这个合宜的角度及时机,他双袖飞抖,人向厅顶陡然拔起,凌空倒翻,以一个怪异的起落直泄敞厅门口。
蔡英大回身,去势如电,似乎甫始腾挪,人已拦截于前,同时大声叱喝:
“哪里走?!”
姓蔡的动作,全在任霜白预料之中,他希望的就是如此反应,于是,匹练似的刀芒挟着耀眼的赤焰寒彩突兀倒卷,锋刃裂气之声直贯耳膜。
这一刀来得好快,不但快,更且来得奇诡无比,仿若从虚渺中忽然凝形,由九天或九幽间蓦而聚映,刀势毫无空隙,光与刃浑结一体。
蔡英怪叫一声,四肢紧缩,球一样朝斜里弹出,身躯随即舒展,有如一抹幻影,眨眼下又摸到任霜白后面——真他娘像条阴魂不散的鬼影!
除非有极高的功力,否则,在恁般隼利的刀法下不但能够及时躲避,尤能连成一气,立即反攻,乃属不可思议的事!
任霜白似也略觉意外,他往前俯抢五尺,人便幻化为七条各自跃走的身影,七溜刀华穿织卷射,用“七魔撒网”来网罩蔡英了。
钢锥只才刺了出去,蔡英犹未确定反击的目标位置?人家的“七魔撒网”已凭空反罩过来,光电眩目之下,锐风着肌如割,他马上明白情况不妙,不宜力敌,随着芒锋的边沿,他急翻快滚,钻扑窜走,极尽闪躲腾挪之能,居然就吃他生生避过了这一招!
不过,逃出刀网的蔡英亦相当狼狈,待他站稳脚步,人已闹得灰头土脸,呼吸急促到差点连肺部挤炸了。
任霜白没有乘机追杀,他要看看,对方在经过“七魔撒网”这一招之后,是否还具有再战的胆量。
那一脸层叠的皱折像堆成了一团,阴晦的老脸越加增添了三分乌紫;蔡英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若见鬼一样瞪视任霜白:
“奶奶的他奶奶的这是什么路数?哪,哪一道的邪门?出刀出刀有这样出法的?简直是邪术嘛!”
一直在旁掠阵的“通天臂”徐升,这时才暗里吁一口长气,神色极端凝重的道:
“老蔡,你还好吧?”
蔡英手抚胸口,仍在喘着:
“还好,我还好,老徐,然则先时实在是险,若非我尚机伶,闪躲得快,此际怕已躺下啦!”
徐升目视任霜白,沉声道:
“一见这个人,我就发觉他煞气内蕴,酷毒隐于无形,是个深藏不露的角色,如今果然证实我的看法不错,只不知他是个什么来路?”
蔡英恨声道:
“不会是什么正路的货,娘的,邪门!”
任霜白慢吞吞的道:
“我没有什么来路。一非名门大派出身,二非正道正途学艺,不过凑合四方杂技,练一点自保防身的把式罢了,各位可别抬举了我。”
蔡英愤愤的道:
“姓任的,你用不着自鸣得意,不管你是哪道哪行,也不论你的来头大小,我们都不会轻饶过你,这边厢离着结果还早得很哩!”
任霜白语调暗讽:
“蔡英,你还有勇气再战么?”
像被人在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蔡英蓦地跳将起来,暴声吼叫:
“狗眼看人的东西,你以为我被你唬住了,吃定了?娘的皮,到如今你尚未伤到老子一根汗毛,凭什么认定老子含糊了你?”
任霜白道:
“那么,何不继续?可是我有言在先,接下去的这一场,我不会中途停止,蔡英,也就是说,你逃过我那一招之后,必须面对连续而来的其他招术,你想仔细,那将是异常艰苦的局面。”
蔡英双目透红,嘶哑的大喊:
“老子情愿赔上这条性命,也不受你的诈唬,那就是一把破刀而已,莫不成还能变做捆仙索、金箍扎?你堪堪亦是个活人罢了,比不得金刚罗汉,姓任的,我不信你有三头六臂兼俱法力无边!”
任霜自笑笑,道:
“不错,我未俱三头六臂,更缺欠无边法力,但我却自信能够制服于你,蔡英,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老实说,你恐怕不是我的对手。”
蔡英怒极反笑,笑声若同枭啼:
“好,好,我让你吹,让你夸,我倒要试试,谁制服得了谁,谁又不是谁的对手!”
就在蔡英情绪激动,堪堪待要爆发的当口,徐升急步上前将蔡英拦住:
“老蔡,沉住气!且莫浮躁,人家用的乃是最起码的激将之法,难道你会看不出来?他希望的便是你在这种盛怒的情形下上阵,藉子之愤,加以击杀!”蔡英大吼:
“姓任的做梦,我才不会上他的当!”
徐升颉首道:
“那就要控制自己的心情,勿使影响到正常的判断;老蔡,你是老干家了,当知其中轻重利害。”
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蔡英仍然忍不住咬牙切齿:
“我决不放过这个混帐匹夫,只待我稍一平歇,即拧他项上人头!”
拍拍蔡英肩膀,徐升道:
“下一场我来吧,如果我也挡不住,你再上。”
蔡英犹豫片刻,极勉强的点了点头,他晓得徐升的功力较他深厚精湛,由徐升披挂应战,效果或者比他临阵要强上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