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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拉下辣椒的手:好孩子,不是叔不相信你,只是你婶现在毒性扩散,恐怕有这解药也是无用的。
辣椒含着泪转身,迎着风雪站在门口,望着远方冷冷道:那他们还得要什么时候才能回?
冷风:应该快了,你还是进来屋里等吧!外面冷得慌,言罢拿了件冷酷的衣服给辣椒披上。孩子们都进去屋里坐吧!外面冷,冷酷可能马上就要到了。
冷风忙前忙后,尽管大小事情都自己在操持,却还是有些别扭地不习惯,瞬间,在这些孩子面前,自己变成了一个主妇,似乎自己真的老了,若战争来临,是否也只能如此般当后勤地打打杂?
一群孩子正争先恐后挤向门框,突然三道黑影在风雪骤至的夜空从屋顶飘降,稳稳地落在了沃日山的山顶。
道成摘下官清的外套,抖落一身雪,径直朝酷雪的房间走去;孩子们拉着冷酷说长道短,辣椒跟在身后轻咳了一声,冷酷回头,辣椒扑进了冷酷的怀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冷酷:没事,能有多大的事,我妈吉人自有相。
众小伙起哄:在一起!
冷酷:大家先安静,到里屋去休息,我和辣椒要去看我妈,稍候再会!
众小伙拥上:哟,看来还真是在一起了,咱们也跟着看去吧!
只见官清把了把酷雪的脉,再看了看酷雪的舌头和眼球,叹了口气摇头:毒性已经扩散,在下也无能为力,只能是做做针炙,帮她排一下热毒,但冷毒直攻心肺,还需要中药调解,这样吧,我开个方子,你们派人到花颜岩让我那俩小徒弟配;一切只得是慢慢疗养,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所有人都失望着,凝重的表情挂于颜表,只有辣椒大笑道:好,很好,这说明还有希望嘛!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鼓掌,把高超艺术的赞赏送给了官清,官清开好方子,起身喝了口水:诸位好自安歇,我该走了!
冷风搞刨了,快速绕到门口阻拦,俨然像一个小孩留客人般地无赖:您就住下来吧,等把酷雪的伤疗好再走不迟。
官清: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个世界上,每天有那么多的伤病者在等待着我去解救;还有许多心病的人也亟待拯救,我忙碌于奔破,闲云野鹤惯了,却也受不了楼台森严的拘束。
道成:既是如此,就不必强求,但怎么也得住过今晚再走,外面黑漆漆的,兵荒马乱,出了这山,又都是荒郊野外,我不放心啊!
冷风取出了一些钱和礼物送给官清:师公,这点薄礼,不成敬意,您就委屈收下吧!
官清笑了笑:你也叫我师公,难不成你们父子都是拜道成一人为师?
冷风:也算是吧!跟着孩子叫惯了。
官清:我看病是从来不收钱的,举手之劳,既可普度众生,我又何须钱去撑我开心欢颜。
冷酷:师公的道德真高尚,若这个世界人人如此,多奉献一点爱,那该多美好啊!
官清叹了口气:童真啊!不需要人人都奉献爱,只要没有战争那就万幸了。
冷酷:和平是不能光靠祈祷的,留客也是不能光靠嘴皮子的,言罢强行取下官清的行礼包,把门闩上,大吼一声:今晚谁都不准走啊!已经让厨房备下了好酒好肉,咱们一醉方休。
彪子点了支烟,收起刀别在腰间:听眼,走!咱们到马栏山看看那个装病的马日疯去!
戏痞兄弟:大哥,那咱们也跟去呗!好让咱们兄弟鞍前马后的侍候您。
彪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搞得那么封建,以后就别说什么侍候不侍候的,很快咱们就会是一块儿并肩作战的难兄难弟,只要日本人一开始进攻,我这山大王就算是做到头了。
听眼:大哥,这事都是那个叫冷风的家伙惹下的,咱们应该快些抓到他交了差才是。
彪子:说实在的,我除了与他有点个人的恩怨外,他还真是一条让我佩服的汉子。
望恒:爸,之前您说冷酷是您的儿子,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彪子:当然是假的,我只有你一个儿子,我如此之说,只是想气气他罢了,他当年抢了我的老婆,我这恨啊,如今看来只能咬碎牙往肚里吞了。
打着火把,一路狂奔,狂乱的铁蹄声打破了三山两溪一洞的宁静,此刻仿佛就如战争前的宁静,太阳升起前的黎明,一旦被打破,很难再平复。
冷酷这边正吃喝得火热,突然被一阵马蹄声给搅了兴,所有的人都停下了碗筷,拿起手中的武器往外赶;冷酷张耳一听:大家不必慌,只有四匹马,不像是日本人进村,应该是远图山一带有人在活动。
官清:天啊!这么远能听得这么细,那是什么耳朵啊?恐怕只有大象才能与之较个高低吧!
冷酷笑了笑,望向床上的酷雪:是基因遗传得好!
冷风独自一人喝着闷酒,他深知,自从上次冷酷听彪子胡扯一说之后,心中就有个结,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他所亲生的,说实在的,这几天来,冷风也憋得慌,他也很想知道,冷酷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可如今,酷雪又伤情复发,人越显脆弱,不好再往伤口上撒盐。
冷酷举起一碗酒,走向冷风:爸,您在想什么呢?
冷风一惊回神:没想什么,我在想啊!
冷酷:唉,喝酒就喝酒嘛!想那么些杂的事干嘛!
冷风:说的也是,看来儿子你真长大了,酒醉不乱,山崩不改。
冷酷:我喜欢得意尽欢失意尽干,大家都欢乐地干起来!
几匹快马,几颗星星,慌乱的心,迷乱的情,从远图山直奔向马栏山,约一个小时的里程,彪子下马拉响了马日疯家的铜铃。
看门的大爷见是彪子前来,便将其迎进,着人去禀告马日疯去了;马日疯从床上爬了起来,带着跑马哥赶到了大厅,与彪子一帮人落座。
彪子点了根烟:我就知道你小子老爱玩儿这一套装疯卖傻,骗日本人还行,骗我还嫩了些。
马日疯:有劳大哥操心了,还亲自登门;戏痞兄弟,日本人那边怎么说啊?
戏子:限咱们三日之类捉拿冷风。
马日疯:三日?今天已经过去一日,要啵就现在,咱们连夜赶往冷月村,杀他个措手不及。
彪子:你还真打算当走狗当到底去捉冷风啊?
马日疯:大哥难道叛变了?
彪子把烟头扔砸向马日疯生气道:什么叛不叛变的?咱们的表面是黑的,心却还是红的,与其说咱们是走狗,还不如说咱们是在利用日本人;与其说咱们叛变,还不如说咱们是在觉醒。
马日疯:那大哥打算怎么办?
彪子:我也还没想好,这不专程过来与你谈谈嘛!
望恒:我倒有一主意!
彪子:那还绕什么,快些说来听听!
望恒:干脆加入冷风的民兵队,咱们一起抗日吧!
彪子:就这么简单?
永恒:战争就是要快刀斩乱麻,要那么复杂还怎么干脆?
跑马哥:我不同意,我觉得此时咱们就应该坐山观虎斗,在日本人和冷风间游走,咱们才可生存;既不能去抓冷风,也不能帮冷风去打鬼子,咱们就看着捡漏,从中得利。
马日疯和彪子都点了点头:不错,这个想法不错。
彪子拍了一下望恒的脑袋:你看小马哥怎么就这么聪明,你却那么笨;好了,既然决定了,咱们就这么干,两边不理,快活我自己!
一回还的路上,望恒不解地问:爸,您真打算跟着马日疯转?把大哥的主动权让给他?
彪子:我是知道马日疯那个人的,墙头草一根,还不如这原野上的草来得够野,既然他要做墙头草,咱们就做原上草;他是两边都不帮,咱们是两边都帮。
望恒:听不懂,您到底要怎么做?我急都急死了。
听眼:这都还不懂吗?咱们就是要做得与众不同。
彪子:没错,乱世中,就是要做得与众不同,做得让所有人都看不懂你是哪一派的人,这样才能活得长久。
望恒:说了半天,你们还不是跟马叔一样,做墙头草嘛!
彪子:好了,别再讨论这个了,今晚去找马日疯,我也没有奢求他有多大的转变,只是去探探他的口风而已,只要他不主张去捉冷风,咱们暂时还是安全的。
望恒:原来您真是放下了仇恨,在帮着情敌走向光明的胜利!
彪子:夺妻之恨哪能释怀,只是生命和尊严高于一切,我不能让跟着我混的兄弟们吃苦,甚至到最后都丢了性命,现在只有我这个做大哥的站出来周旋,方才能平衡各部的实力。
彪子站在三叉路口,果断地拍马而下:走吧!咱们去会会江保,看他有什么反应。
戏痞俩兄弟:要去雪莲岛啊?你们去吧!我们不敢去了。
彪子:放心吧!有我在,他们不会拿你俩怎么样的。
一群人又快马拍向雪莲岛,一个小时又过去,此刻是夜里八时许,江保家人都收拾好了家务准备就寝,突见有人敲门,江海便带着保安队上前从门缝里打探,回报于江保:是戏痞俩兄弟回来了!
江保瞬间没了睡意,从床上弹起来,披好衣服手执一根木棒威严地站在门口:快把门打开!
戏痞俩兄弟一见江保手执凶器,便吓得跪在面前,江保挥棒落下,却被后面闪出的彪子握住:收住,进屋有要事谈。
江保带领一行人在堂屋落坐:说吧!大哥莫非是来替这俩孽畜求情的?
彪子哈哈一笑:他俩有什么资格值得我亲自来说情的,我都听说了,他俩干出了那般龌龊之事,实不能谅,但处罚也不是现在,如今日本人给咱们施压,还不如让他俩戴罪立功呢!
戏痞俩兄弟躲在彪子的身后:舅舅,我俩错了,我们也付出了代价,您看,咱们的耳朵都快掉了,这都是被那个冷风给害的。
江保扔下手中的棍棒:活该!怎么没把你俩给打死?大哥,您说吧!此次深夜亲自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彪子喝了口茶,轻松一口气:日本人又来找茬儿了。
江保:是为药材的事?
彪子:这次不是药材的事,而是让咱们拿个人。
江保:谁?
彪子:冷风!
江保:哦,我都听说了,这三山两溪一洞之地也都传开了,听说他以一己之力干了日本人一个班?
彪子:嗯,不错,他是威风了,日本人却把账算到了咱们的头上,限咱们三日之内把冷风给揪出来,否则就拿咱们开刀。
江保:那大哥有何打算?
彪子:我还没想好了,这不就前来问问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嘛!
江保:我没有什么好的想法,还是跟大哥您混呗!
彪子:如今乱世,我恐怕也做不好你们的大哥了,到时,我希望大家都是并肩作战的兄弟!
江保:那是,肯定一定是!
彪子:那这次日本人的命令你到底是执行呢还是反抗啊?
江保:大哥说了这么多,我也懂了,阳奉阴违呗!
彪子:也许只得如此了,日本人可怕,冷风也不好对付啊!乱世出了这么个英雄,算算是三山两溪一洞百姓的福气了;我倒觉得,咱们不但不能帮日本人抓他,还要在暗地里帮帮冷风;因为什么呢?你们想啊!日本人赢了,对咱们肯定是没有丝毫好处,除了屠村收刮,一切都不会剩。
但冷风就不一样了,他的存在对咱们没有威胁,反倒是牵制住了日本人,咱们正好可以在夹缝求存,过上几年安稳的日子。
雪莲缓步而出:那若三日后,日本人找上门,兴师问罪,那咱们又该如何?
彪子:哟,把大侄女都给惊扰了,还是大侄女考虑得周到啊,怎么办我也没想好,等到那一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