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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脱大军的主力是为了攻打高邮,尾随庆丰军的骑兵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伊万诺夫的五千钦察雇佣军。
伊万诺夫是钦察汗国征服的斯拉夫人,他手下的军队也和他一般模样,高鼻梁、蓝眼睛、白皮肤。
张士诚的义军之所以败的这么快,除了这些人高大、勇猛外,就是因为这些斯拉夫人长相不同于中土人士,中土人很少见过,错把他们当成厉鬼了。
伊万诺夫远道从钦察草原来,羡慕汉地的富庶,不似他家的蛮荒之地,所以,他一心想建功立业,期望博得大元皇帝的赏识,被分封在汉地。
庆丰军的火器丝毫没有让他感觉害怕,这源自他被雇佣时候大公宣讲的******:
“汉人如同温顺的绵羊,被斯拉夫人驱赶的四处逃窜”
眼前的场景不正是和大公说的一样吗?红巾军有那么精良的武器,不一样被追着打吗?
所以,大批本来追赶庆丰军骑兵的部队,都陆续回去加入高邮攻城之战,唯独这伊万诺夫,率领五千钦察雇佣军,仅仅咬着郝仁的屁股不放,比大丹犬还凶悍。
伊万诺夫虽然名叫诺夫,但不是懦夫,他看出来红巾军的马力逐渐透支,更是认为剿灭这支军队的时候到了,他一挥手,让手下的骑兵分左右两翼包抄过去。
可是,前面偏偏出现两个山包,两山包着一个谷地,红巾军沿着谷地退了进去,伊万诺夫总不能绕过两个山包包抄吧?没准红巾军早跑了,只能又汇合为一路,冲进谷地。
伊万诺夫还兴奋的合计:“我过了这个山包,再分两翼包抄,敌人还是跑不了!”
郝仁的战马转过山谷,回头看钦察雇佣兵紧追不放,心道:“傻子,你还追啊,到我伏击圈了!”
两座山包,并不高,恍惚弱两个馒头形状,山坡比较舒缓,地势谈不上险峻,偏偏不利于骑兵展开,可伊万诺夫万万没想到,这里,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伊万懦夫带兵冲过山包,蓦地发现,山背后的树林里,拴着不少马匹,伊万诺夫知道情况不妙。
这马,绝对不是凭空出现在这的,谁把这些马栓这干嘛?肯定是埋伏在这附近的士兵骑乘。
可是眼前很开阔,并没有伏兵的影子,只是有些绿油油的小土丘,上面长满了绿草,土丘前后两排,好像还挺规则的呈月牙形排列。
敌人的骑兵埋伏在哪?就是有个五万八万,眼前正是适合骑兵冲锋的开阔地,伊万诺夫也不感觉害怕,他准备来多少,杀多少。
“轰——”
“轰——”
伊万诺夫身后的军阵一阵大乱,爆/炸声和马的嘶鸣声,响成一片,他勒住战马,回头看时,只见刚才还是平静的小山包,蓦地多出数百红巾军,只将震天雷向马队中抛掷,震天雷中,还夹杂着弓箭,打得他的后军,人仰马翻。
“列阵!”伊万诺夫知道自己的后路被切断了,赶紧吩咐士兵列阵,准备向前冲。
可是已经来不及。
刚才眼前规则的小土丘,都头不见了,平地里多出来数十门金光闪闪的铜炮,草丛中钻出来的红巾军士兵,吹亮火绒,就往引信上点。
“轰——”
“轰——”
伊万诺夫刚刚摆出来不成形的军阵,不是为了‘摆拍’,铜炮也不是照相机,摆出军阵只能等着挨轰!诺大的铅弹,密集的向军阵中水平飞来,在军阵中犁出一条条血腥的沟,钦察骑兵的军阵血肉模糊一片,一个铅弹飞过去,打到的不是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而是打出二里长的那么一道沟。从弹着点到弹落点,中间多少人马,都剩不下。
伊万诺夫很幸运,在这么密集的炮弹中,居然存活了下来,他努力控制住自己受惊咆哮的战马,只见刚才被追得‘落荒而逃’的郝仁,已经不跑了,列出严整的军阵,正笑呵呵的看着他。
伊万诺夫大怒,他知道,自己退路已经被切断,唯一的机会就是向前冲。他手中战斧一挥,用斯拉夫语一阵咆哮,劫难余生的钦察雇佣军,挥舞着刀枪,大声喊着“乌拉”发疯一般的发起冲锋,直冲郝仁的中军。
“哈哈”郝仁看着狼狈的伊万诺夫,如今狗急跳墙,哈哈大笑“放箭!”他冷冷的下了命令。
如同蝗虫一般的弩箭,还有数不清的“一窝蜂”火箭,密集的向钦察雇佣军中飞驰。
战马在嘶鸣中轰然倒地,骑手身上更不知道中了几支弩箭和火箭,倾倒在地上一命呜呼。钦察雇佣军的冲锋是无力的,没有建制的残兵,失去了弓箭的火力压制权,面对如此强大火力的打击,冲锋,等于自杀!可是,钦察雇佣军除了发起前仆后继的冲锋,别无其他选择,饶是雇佣军彪悍,却也过不了红巾军的弩箭封锁线,就是冲过封锁线,后面还有震天雷招呼着呢。
当伊万懦夫认识到冲锋已经是徒劳,收拢剩下的二三百残兵,准备原路返回碰碰运气的时候,他的中原之行,结束了!
“开炮!”
当庆丰军的马炮兵,将炮膛擦拭完毕,重新装填上弹药,伴着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场近似于屠杀的战斗,基本接近尾声。
伊万诺夫是幸运的,他获得到一张不可多得的飞行票。
他乘坐一枚铅弹,腾空而起,当他起飞的那一瞬间,他知道,中原很危险,汉人很厉害,完全不是莫斯科大公动员他来时候说的那样“汉人如同温顺的绵羊,只有被斯拉夫人驱赶的四处逃窜”
他很后悔,他想家了。
他想草原上牛粪的味道,想草原上羊粪的味道。
他还想用战斧问候大公欺骗他莫/斯/科大公,用下体问候大公的的夫人、妹子、老娘
可是,铅弹飞行的距离太短,不足以送他回钦察完成许多心愿,铅弹只给他送到土山下,并没有让他得到安宁,一枚山顶滚下的震天雷,将他炸的粉碎,浑身上下,只留下一个模糊一团的脑袋。
伊万诺夫一路杀戮的罪孽,终于得到安宁!
“挨个给我补刀!不能留下一个活口!”郝仁表情冷峻,满脸杀气。
一应庆丰军士兵领命,赶紧拎着刀枪,往尸体上胡乱鼓捣,真个一个活口不留。
郝仁不想留活口,是不想留祸害。
这些外来兵,给中土祸害得很厉害,来时杀戮一路,溃退回去时,抢掠一路!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都杀了干净,为民除害!
郝仁踢了踢伊万诺夫的脑袋,忽然‘慈悲’情怀大生!
好歹也是个敌酋的脑袋,怎么也得按照他们的礼节,来个像样的葬礼。
郝仁读书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他们有什么礼节,后来还是在电影天国王朝中找到灵感,就血泊中捡起一条长枪,将那敌酋的头颅挑起来挂在地上。
他围着敌酋的首级看了三圈,未干的血迹滴滴答答的躺在地上,郝仁感觉有点不满意,总觉得少点什么!
郝仁就尸体上扯下一条白布,沾着地上的血液,写下“犯中土者,虽远必诛!钦察诸王公,洗干净脖子,候着爷爷这般待你!”落款处写上“庆丰军都督郝、破敌留念。”
郝仁摸着下巴对着白布琢磨一番,感觉语言不够得体,措辞不够严厉。可是,白布上实在没有地方写多余的字。
他无奈的摇摇头,将那挑着人头的长枪拿过来,踩着人头将长枪拔出来,先将那写字的白布挑上去,然后再将人头挑起来,重新树立在血泊之中。
人头和血布条相结合,似乎还算看得过去,就是不知道脱脱看了,能否对这样的“葬礼”心存感激。
感激不感激无所谓了,郝仁准备后退二十里,先休息一下,看脱脱的下一步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