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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的一声,三百坪大小的空间里响起了今晚第一声鼓声。
这里,就是霍烈找来当作联谊场所的舞厅。
仪队和纠察队加起来约有两、三百人,然后又加上校长、教官等数人,浩浩荡荡地进入这家名叫“alone”的大型pub,差点没吓坏外面的路人,以为这里将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
一边享受着美食,一边听着台上乐队所演奏的摇宾舞曲;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喧哗的人声,看现在这样的情形,可见联谊成功了!大家都抛开了对彼此的成见,放开心胸地彼此互相认识与交谈,青蓉总算能放下一直宕着在心中的大石了。
“喂!康青蓉,要不要一起下去跳一段?”霍烈闪过一群人,来到她面前问着。
她看向舞台,看到已经有好几组男女在舞池里跳起有节奏的舞蹈,旁边还有不少人跃跃欲试,在那边寻找着舞伴,可惜今天是男生多于女生,纵然如此,也还是有人独自在舞池里表现自己杰出的舞技。
“我不去。”她大声地回答他“里面人这么多,不差我这一个,你想去的话就自己去吧!”
“你不来就没有意思了。”他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舞池走去。
青蓉根本就挣脱不了霍烈的手,他的力道是那么的大,这让她更是深深地体验到男生与女生之间的差异。
纵使有百般的不情愿,青蓉还是被拉进了舞池,她心想怎么办?不跳不行,可是她又不会跳,跳得不好会被人家笑的。
“别紧张,只要跟着音乐的节奏跳就行了。”霍烈在她的耳边低语,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边,而且在推挤之中,他的唇甚至好几次擦过她的脸颊。
不熟悉的亲密让青蓉感到不自在极了,看到霍烈已经开始扭动着身躯,她也不得不跟着他开始跳了起来。
起初她还抓不到诀窍,等抓到了音乐的节奏以后,她对于这种任意摆动身子的舞蹈也不再那么的排斥,霍烈看得出来,她原先硬邦邦的身子开始有了柔软度,紧张兮兮的表情也开始放松,就连动作也跟着多了起来。好现象。他在心中如此想着。
约莫这样跳过两首热舞之后,青蓉忍不住在霍烈的耳边大叫“不行了!我好渴,我要去休息了。”
美人娇声喘息,明眸波光流转,嫣红的双颊宛若成熟的苹果,纤纤娇躯无力地倚靠在他的身上,青蓉无意识的举动引起了霍烈体内的烈火,偏偏他只能看而不能动手。怎么办?他可不想永远当君子啊!
“霍烈?”她在他的怀中仰起小脸,微启的樱唇近在咫尺。
“青蓉”他低下头,再也不能忍受这种几乎撕裂人的欲望折磨“你答应给我的条件,我现在要取走了。”他在她的唇边低喃。
霍烈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前,让她能感受到他的紧绷与痛苦,然后带着虔诚的心吻住她柔软的唇瓣,进占她甜美的巧舌。
他不想再隐藏自己的心意了,不想让自己永远处在患得患失的心情里头,他太了解青蓉,若没有人用力地扳开她那紧闭的心房,她永远也不会开窍,永远会拒绝感情的进驻。
是了,没错!他已经没有那层顾忌了,再也不用担心仪队和纠察队之间的不和睦,所以他可以大大方方地追求她,直到她愿意为他打开心房为止。
青蓉瞬间就陷入他的吻。他的吻是那么的突然,那么的激烈,仿佛是积压已久的激情,一波接着一波朝着毫无防备的她席卷而来,让她毫无招架的能力,只能带着她这颗心,迎接他的掠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拒绝他,她只知道自己并不讨厌他的吻,甚至还可以说是有些喜欢,这使她迷惑,难道难道她真的已经爱上他了吗?
首先是音乐停了下来,再来就是舞池内的人,然后这种静寂感染到整个pub里的人。
每个人的视线都投注在霍烈和青蓉的身上。
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怀中的佳人,霍烈从她的吻当中得到了鼓励,他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问:“青蓉,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你你怎么在大家的面前问这种事情?”青蓉又羞又气,她敏感地感受到众人的视线及注意力都摆在他们的身上。
“你先回答我嘛!”他好玩地向她耍赖。
“好啦!走啦!我们先下去再说。”她羞窘地拉着他走下了舞池,不知道是谁拍起了掌声,不到两秒钟的时间,整个pub就被掌声所淹没。
才刚下舞池,青蓉马上甩开他的手,匆匆地奔进厕所里。
他原本想追上她,然而许多同学与学长都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追问着他一大堆的问题。
而整个联谊就在这令人情绪高涨的告白下,圆满落幕。
后来他们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而分手的呢?站在落地窗前,俯看着脚下闪烁的夜景,青蓉陷入沉思。
已经忘了当初两人分手的原因是什么了,那是毕业后一年内所发生的事情,从那次吵架过后,她和他就再也没有联络过了,就这样地度过了十年的岁月。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这十年之间,她自大学毕业,将自己的青春投注在经营画廊这个事业上。如今,在艺文界“希望画廊”已经算是小有名气。不是因为她恬静的容貌,而是因为她独特的眼光,以及经由她的手所栽培出来的画家,使得“希望画廊”的名气扶摇直上,成为新生代画廊中的黑马。
其实,她可以说算是幸运的。因为从事经营画廊这种工作,没有雄厚的财力背景是无法成大事的。光在购买画这方面,动辄就是数百万,甚至是数千万之间,这其中还得牵涉运送费、海关方面等等的问题,还有专门用来保存画作的仓库,这些加起来可是一笔极为庞大的数目。而她不过是个小康家庭中长大的孩子,哪来的经济能力可开画廊?真要追溯起来,大概就要回到九年前,她大二的时候。
那时候她刚刚跟霍烈分手,身体跟心理状态都糟到极点,有个满欣赏她的教授看不过去,便替她争取到一个交换学生的名额,以“去好好磨练”的藉口把她“空投”到法国的巴黎艺术学院。而她就在这样的状况下到了法国。
当她才刚下飞机,在机场就被一个法国娃娃给抱住,莫名其妙地卷入了一场历时三个月谍对谍的追逐战,不但替她练就了一身面对危险的反应能力,也让她有了和人对打的实际经验。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她和那位法国娃娃便成了好朋友。
“法国娃娃”是她给自己的第一个印象,她叫做梅丽贝露-罗莎琳德,是国际著名的“罗莎琳德”服装的首席模特儿兼继承人,综观全世界,至今还没有人敢与她争这首席模特儿的地位。
像娃娃般精致的脸庞,金色的卷发衬托出她如碧绿湖水般的璀璨双眸,呢哝软语,恰似春水淙淙。她漂亮得让人双眼发亮,艳光四射,让人想忽略她都难。而且她天使般的外表下有一颗聪颖的脑袋。她说过,放眼全世界,她只服从三个人,一个是她父亲,一个是她未来的丈夫,还有一个是秘密。听梅丽贝露的口气,仿佛若没有这最后一个人,就没有现在的她。
当时的自己对答案很好奇,不过,好奇的代价就是必须没日没夜地拼命逃命,过着与自己本性不合的冒险生涯。
想到这里,青蓉忍不住轻声地笑了。对于那时的生活,她现在想起来不是感到恐惧,而是感到刺激;她觉得她被梅丽贝露带坏了,居然喜欢上了那种冒险的生活。
不过,也幸亏认识了梅丽贝露,让她的理想不再是白日梦,而能够实现。
虽然有梅丽贝露的资助,但是“希望画廊”的天下却是靠自己一手打下的,而且现在她也能够独立自主了,除非必要,否则她不会随便动用梅丽贝露的力量。
“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软软的低语在她耳边响起,青蓉脸上带笑地看着眼前这位异国朋友。
“想着我们认识的经过。”她拉着梅丽贝露到沙发上坐了下来“说真的,若不是因为认识了你,也就没有今天的我了。”
“要谢我之前,还不如先去谢谢当年将你‘空投’到法国的教授。”梅丽贝露笑笑“好啦!不谈这个,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位大忙人千里迢迢地来法国找我?”
“你也知道的,不是吗?”青蓉的笑容里多了些忧郁“除了公事以外,我还会为了什么事情来这里?”
“我看这样也不是办法,如果任你这样下去,到时候你的身体会支撑不住的。”梅丽贝露的脸上露出了担心的表情“还是让我帮你寻找那个人吧!”
“还是算了吧!”青蓉叹息“找到又有什么用?若是我有心他无意,不是让我更难堪?”
“你何必这样想?也许他心中还是对你念念不忘啊!”梅丽贝露可不这么想“别忘了,当初,是他先爱上你的。”
“谢谢你,梅丽贝露。”青蓉感激地将自己的头靠在梅丽贝露的肩膀上,心中忍不住地大喊,霍烈,你在哪里?在做什么呢?还有在画画吗?
在相同的夜空下、相同的时间,在巴黎的某个巷道内,霍烈正挑灯夜战,拿着画笔在画布上移动着。
在他的身旁,还有一名中年男子在看着他。
“如何?来得及吗?”中年男子问。
“当然可以。”霍烈一边作画一边道“我的画,她一定会注意到的。”
中年男子带着一脸的怀疑问:“你这么肯定?”
“也只能靠她了不是?”他笑“放心吧!没有人会怀疑到她的,我们现在能想的,就是如何保全自己的性命回台湾。”
“康小姐,这些新生代的画作您觉得如何?”一个脸上戴着金边眼镜,有着精锐眼光,身穿高级西装的男子——赖尔问。
“虽然有些已经到达气候,可是我还没找到让我想要栽培的人。算了,再帮我留意吧!如果有什么还不错的新生画家再联络我。”青蓉边看边道,冷静的双眸一一审视过眼前的画作。
“康小姐一向都凭直觉来决定是不是要栽培一位画家的吗?”赖尔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问道。
“你好像很不赞成?”青蓉笑着回眸看他“也许这种方法很冒险,但我就是没有办法改掉这个习惯。不管我是不是用直觉来决定,可是,喜欢,不也是买家决定买画的关键?”
“我从来没有接触过像康小姐您这样的画廊老板。”他摇摇头道“看样子我得换个方式替康小姐找画了。”
“怎么?你有什么没有拿出来的画吗?”青蓉听出他话中有话,因此停下了看画的动作,回身凝视着他问。
“是有一幅画。”他点点头,开始打从心底欣赏起这名来自台湾的客人“罗莎,帮我把昨天收到的那幅画拿出来让康小姐看看。”
在等助手拿画的时间,青蓉又继续寻找别的画作。在这间画廊内,除了会对外收购一些无名画家的作品以外,还会有各种管道取得一些知名画家的画作,所以每次来法国,青蓉都会来这家店看看,寻找一些值得购买的作品带回台湾。
“拿过来了,康小姐。”赖尔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回过头,眼睛一看到画时,整个人就定住了。
“康小姐?”赖尔注意到她神情的变化,不解地问。
“这张画的主人在哪里?”她颤抖着声音问,视线更是没有离开那张画。
“关于这点我很抱歉”赖尔有些为难地道“虽然他常常固定时间送画过来,可是我从来也没有见过他,更没有他的相关资料。”
“你有几张他的画?”青蓉终于回神了,颤抖的手抚上精致的画框。
“十张。”赖尔的心中泛起了酸意,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眼前这名女子感到好奇,他们来往的交易也有数十回了,然而此时她双眸所绽放的光芒,却是他不希望看见的。因为那炽烈的眼神,不像在看画,反而像是在看情人。
“我全买了。”
青蓉笃定的话让他愣了一下,她连看这画家的其他画作都不看一眼吗?
“放心,买他的画我一点也不会后悔。”这时候,她才抬起头来看着他“他的实力,值得我去赌。”
将所有的相关事项处理好之后,赖尔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康小姐,请问你认识这名画家吗?”
青蓉没有回答他,但她那一脸的笑容回答了一切。
是的、她认识他很久了。而且,赖尔忘也忘不掉她离开时的眼神。
那是恋爱中的眼神。
“他在巴黎!梅丽贝露,他就在巴黎!”
梅丽贝露本来是窝在沙发上看杂志的,可是她才刚听到开门的声音,没有多久她便被青蓉抱了满怀。
“怎么了?你买画买好了吗?”梅丽贝露仰头看着青蓉,这才看见她满脸的泪。“青蓉?”
“先别问,我等会儿再跟你说。”青蓉又哭又笑地摇着头,然后旋身指挥那些工人帮她把画搬上楼。
梅丽贝露等到工人离开了,还迟迟都等不到青蓉的身影,这才走上楼去。
青蓉的房门并没有关,她甚至是将房门大大地敞开着,然后整个人趴在床上,用着着迷的神情看着围绕在她床边的画。
梅丽贝露走到青蓉的身边坐了下来,看了一眼眼前的画。虽然只有一眼,但却也教她的视线一时舍不得离开画里的世界。
画中是一名坐在花中的少女。玫瑰般粉嫩的双颊红扑扑的,有着莲花般清丽的笑容;漆黑的眼眸闪耀着阳光般的色彩,如缎带般的乌丝飞扬在空中,橙色的细肩带连身洋装勾勒出她曼妙的身躯,周围飘散的花瓣映衬出她灵动的神采。
梅丽贝露不得不承认,这个画家有些技巧虽然还称不上成熟,但是他已经掌握住少女活泼的神韵,而且色彩亮丽,没有使用现在画坛上流行一时的灰色色彩。
不过虽然脸孔一点也不像,但梅丽贝露很直觉地认为这个画家笔下的人物就是青蓉!不管是神韵还是那笑容,怎么看就是怎么像;最像最像青蓉的地方的,就是那少女的眼睛,那双眼睛似看非看,梦幻之中还带着暖暖的柔情,就好像青蓉此时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梅丽贝露又把眼光调至画布的右下角,字虽然小而且用着与画布同色系的颜色签字,但她还是认出了那个字——烈。
那是个中国字。梅丽贝露虽然是法国人,但是她并没有和其他法国人一样,认为学他国语言就是对本国母语的不敬,因为她很清楚语言对她的重要性,所以她学了两种外语,一是英文,一是中文。所以她才认得“烈”这个字。
大略地扫过环绕在青蓉床边的这些画,虽然也有风景画,但是画中人物一定都长得像青蓉,或者是气质像青蓉。观察至此,梅丽贝露不由得赞赏起这名名叫“烈”的男子了。
她看得出来他对青蓉是如此的思念成痴,就连画画,也不忘他心心系念的女子,而且将其表现得如此完美。他的心里有青蓉,就连画作上面也都充满着青蓉的气息,这样的爱情,怎么能不教她动容?
难怪青蓉会如此的兴奋、如此的魂不守舍,因为她终于有心上人的消息了嘛!
“你很喜欢他的画,是不是?”她问着青蓉。
“嗯。”青蓉漫不经心地应着“他的笔触跟色彩都很漂亮,就连人物的骨骼线条、还有神情,他都抓得很精准。他是很有实力的。”
“那他为什么没有继续在这方面发展下去呢?不是可惜了他这难得的天分?”梅丽贝露不解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青蓉从画中世界回过神来,带着无奈地坐直身子,与梅丽贝露平视“对于画画,他只是有兴趣,并没有打算以这项技能过完一生。因此他真正想做什么,我也不清楚。”
“依你看呢?”梅丽贝露不死心地问。
“他酷爱自由,不喜欢受到拘束。”青蓉侧着头想了想,已经留到腰际的长发跟着她的动作侧向一边“不过他的能力满强的,所以应该以接案子的形式工作吧?”
“画画难道就不自由吗?”
“画画是自由的。”她点头道“可是它不能拿来当一生的职业。台湾买画的风气并不盛,在台湾根本就不能把画画当作正职,会饿死人的,没有其他的职业来辅助,是没有办法生存的。”
“有这么糟吗?”梅丽贝露虽然出钱让青蓉开画廊,但她对绘画的世界是懵懂无知的。
“如果是出名的画家就没有这层顾虑。”青蓉想了想才续道“其实也不尽然都是如此;随心所欲地画画是很好,但是却也得把现实考量进去。有些事情听起来很美好,可外行人怎懂内行人的事?从门外看进去和从门内看出去是不一样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梅丽贝露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好啦!既然知道你的心上人就在巴黎,那还有什么难的?我去帮你找出他来!”
“可以吗?梅丽贝露,你不是很忙吗?”青蓉压抑着心中的狂喜问。
“喔!没问题。”梅丽贝露得意地笑笑“找人这种事情我只要动动口,就有人帮我完成了,所以一点也不花时间,你只要乖乖地等就可以了。”
“那就麻烦你了。”青蓉笑了,有如盛开的向日葵。
坐在碧草如茵的草地上,青蓉难得地放松心情,搬了画具来到公园,打算亲自动手画几张画。
自从三天前看过霍烈的画以后,他那萧洒自得的笔触勾动了她的心,让她也忍不住心痒地想重拾画笔,为自己的生活添加一些色彩,增添一些回忆。
来来回回在巴黎与台湾之间不知道当了多少次的空中飞人,除了第一年在这里有画过之后,就没有再画过巴黎了。巴黎不愧是人称的艺术之都、花之都,除了美丽的风景、著名的观光地点之外,青蓉最爱它澄静的天空。和台湾不一样,巴黎的天空就好像是在白色的画布上打翻了蓝色的颜料,蓝的不可思议。蓝色代表忧郁,但是在巴黎天空所看见的蓝,却是带青的蓝色,不会太轻,也不会太重,水水蓝蓝的,搭上白得耀眼的云彩,让人看了心旷神怡、浑然忘我。
游走这么多的欧洲国家,也许是因为它是自己第一次接触到的异国吧,她就独独钟爱着巴黎,爱着巴黎的每一处。
拿着铅笔就着眼前所看到的景物开始打起草稿,青蓉陷入了一种怀念的情绪里。她永远都记得自己当初对绘画抱持有多强烈的热爱,那是一种深深撼动她心房的快乐,就好比心爱的东西在眼前一样,为这样的物事或人而兴奋着,久久不能自己。
复杂而华丽的教堂逐渐在她的笔下成形,翠绿的行道树下有着三三两两的人在街上漫步,露天咖啡屋中坐着形形色色的人;有衣冠楚楚的绅士淑女、有休闲装扮的男女、穿梭其间的侍者们、还有随处可见的情侣。他们的表情各有特色,不过她只用线条表达他们的表情;只勾勒神韵而不做细部的描写,免得他们抢去了教堂的风采。
打完草稿之后,青蓉站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坐得有些僵硬的身子,然后拿起随身带着的相机,拍几张周围的景色,准备等冲洗出来之后可以当画油画的题材。
拍着拍着,青蓉的镜头突然定在某个方向之后就没有移动了。
透过镜头,她看见一个让她思念了十年的男人——霍烈。
是他吗?是他吗?是他吗?连续三个问号在她心中扩散开来,她拼命地转动镜头的焦距缩短与他之间的距离“咔喳!”地猛按快门,直到快门再也按不下,也就是宣告底片已经拍完的同时,她也失去了霍烈的踪影。
怅然地放下相机,她瞪大着双眼拼命地在人群之中找寻那熟悉的身影。只可惜她并不是千里眼,无法得知他的去向,只得悻悻然地收起了相机。
收起相机之后,她也没有心情继续画下去了,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抹也抹不去,忘也忘不掉,只有期待梅丽贝露能替她在巴黎找到他
可是就算找到他,要说些什么好呢?问他当初两人分手的原因?还是问他最近过得好不好?不!这都不是她最想知道的,她最最最想知道的是
彩霞般的嫣红染上她的双颊,小女儿似的羞涩映满她黑夜般的双瞳,让她整个人全亮了起来,那抹收不起来的笑容挂在她若花瓣柔软的朱唇上,不知不觉中,她散发出恋爱中女人独有的亮丽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