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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中,方至烈神采奕奕、口沫横飞、洋洋洒洒地解说着这次会议的内容,但是台下却有三个男人不时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只见他们脸色凝重,目光还不时瞥向台上的方至烈,似是做出亏心事般。
话到一半,方至烈的手机突然响了几声;他看着手机荧幕好一会儿,一脸甜意地将电话放回口袋继续说。
当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其他人陆续走出会议室后,方至烈才开口问道:“你们刚才是怎么了,枉然我说得那么精彩,你们竟然完全都没在听。”方至烈有些许不悦。
“我们有话想跟你说。”拣述声吞吞吐吐地道。他抽出口袋中的手帕,看似紧急、害怕地擦着额际不时冒出的冷汗。
“是发生什么事吗?莫非你们背着我偷偷隐瞒重要的事?”方至烈打趣问道,不以为意地坐到椅子上,跷着二郎腿。
“到底发生什么事?”方至烈见他们一个个的脸色都好看不到哪里去,于是知道八成发生什么事,而且情况还挺严重的。
司家展望了眼仇迎齐,要他先开口。
仇迎齐抿着干涩的嘴唇好半天才开口道:“是关于湘棋。”
“她怎么了?”方至烈越来越觉得纳闷。
“你最近可能要多提防她一点。”仇迎齐看司家晨一眼“她有可能对你们不利。”
方至烈杵了好半晌,随后是哈哈大笑。“不会吧!我干嘛没事提防她,她又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对于他们紧张的态度,方至烈仍是不以为意。
“之前可能不会,但是不能保证以后都不会吧?”司家晨皱紧眉,对他毫无危机意识的态度感到气结。
“你们到底怎么了?没事紧张个什么劲呀!她现在人正在我家和清青作伴,你想她会对我做出什事吗?”方至烈的态度依旧。
他此话一出,就见三个男人刷白脸色,个个皆惊恐而不安。
“刚才清青还传简讯给我,说她要和湘棋一起去看婚纱,我感激她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方至烈终于有点危机意识了。“你们的意思是说”湘棋有可能对清青怎么样吗?他狐疑地想着,目光再扫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脸。
“上次我和湘棋聊了一会儿,她对你似乎还没死心,而且”司家晨犹豫好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把他们原先的计划告诉他。
“然后呢?”方至烈问,心里渐渐有不好的预感。
“这要怎么说呢?”司家晨求救地看向拣述声。
一接获他求助的眼神,拣述声立即装作没看见似的转头看向他处,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司家晨的眼底明显燃起一把火,又转向仇迎齐,将求救的对象换人。
不过仇迎齐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和拣述声相去不远,只不过没把头别开罢了。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事?”他发出最后通牒,没那个耐性看他们打哑谜。
“我们本来打算利用、利用湘棋”接下来,司家晨不知道该怎么说。
“利用湘棋?”方至烈还是不懂。
“是的,本来的目的是想在你追求高清青的过程中让你增加点阻碍,不过还没来得及行动,你就”这只能说方至烈的动作太快了。
“那我是不是应该庆幸我的动作比你们快,让你们来不及动手呀?”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湘棋。”仇迎齐翻个白眼,突然觉得方至烈似乎变笨了;爱情会让一个人变笨,这句话果真不假。
“跟她有什么关系?”他和高清青结婚,跟湘棋又有何关系?
“湘棋对你的感情有可能会让你的未婚妻受到伤害,上次我和她聊天时,我感觉到她似乎有什么企图,说不定是想对你的未婚妻不利。”司家晨想起上次和湘棋聊天时的情形,她在离去前的神情让他到现在想起来都会不寒而栗。
“别开玩笑了,她现在和清青正一起去看婚纱。”方至烈自始至终都挂在脸上的那抹安逸笑容染上一层不安,纵使他嘴上不说。
“先别说那么多,我们分头找到她们的人再说;你知道她们是去哪家婚纱店吗?”仇迎齐起身问。
方至烈摇摇头,心里也开始为高清青的安危感到不安。
高清青喝着湘棋上车时给她解渴的饮料,不过却觉得味道有点怪怪的,有一股像是某种除草剂的味道。
高清青望着车窗外一瞥而过的景物,心里感到十分奇怪。“湘棋,你不是说你朋友的婚纱店就在这附近吗?怎么开了那么久的车还没到。”
“谁说我们要去看婚纱啦!”湘棋的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笑,小心驾驶着车,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是个新手。
“那你要带我去哪里?”高清青不安地看向窗外,发现她们已经离开市区。“湘棋,你快停车让我下去。”她想开门,现在这情况纵使要她跳车,她也会毫不犹豫跳下去,不过车门早已被反锁,她根本打不开。
“你想有可能吗?”湘棋突地踩下油门加快速度。“你很爱阿烈吗?”她出声问。
“现在应该不是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拜托你停下车好不好?”高清青莫名其妙打了个呵欠,突然好想睡觉。
“想睡了吧?你就好好睡一觉,等醒来就会没事。”湘棋冷冷的语气如北极寒冰,眸中隐约透着寒光,显得杀气腾腾。
高清青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虽然知道这一切一定是湘棋搞的鬼,她给她喝的饮料有问题,但是她全身的力量似乎突地被抽干般,连想说个话都没办法。
高清青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眼睛半合有点恍神地看着她。
“很不舒服吧?”湘棋嘲笑问道。“不要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出现得不是时候,抢走我心爱的男人就算了,竟还不要脸地想嫁给他。”
“我没有抢你的男人,我跟阿烈是真心相爱。”高清青虚弱地说着。
“你不要脸!”湘棋嘶声怒吼并赏她一个巴掌“要不是因为你,阿烈到现在依然是爱我的,如果”她不怀好意地睨高清青一眼,微扬的嘴角让人不寒而栗。“如果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阿烈一定会回到我身边。”
高清青想反驳,但是她的身体却完全不受她控制,痛苦也无声无息地朝她袭来。
“不要挣扎了,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痛苦,不过一下子就好,我包准你等一下连什么叫作痛都不知道。”
高清青的头好痛、好晕,整个人也开始感到不对劲。
阿烈在昏迷前一刻,高清青的脑海中突地浮现方至烈的身影;在这节骨眼上,她唯一想的人就是他,唯一可依赖的人也是他。
“救我”高清青的力气像被抽光一般,求救的声音是小之又小。
高清青缓缓闭上眼睛,痛楚也在她沉睡前的那一刻消失。
湘棋满意地扬高嘴角,因为她等的这一刻终于来了!
方至烈迅速冲回家中想确定一下高清青和湘棋是否已经回到家中,而且多么希望只是虚惊一场,而不是真如司家晨他们所说的那样。
甫打开家门,迎接他的是一片寂静冷清。
他的心跳骤然加快,不信邪地又走往高清青的房间,轻敲一下房门。
过了好半响仍无人应门,他紧张地用力打开房门,但里头仍是空荡荡一片。
“清青!”他不死心喊着,继而来到厨房,但结果仍是一样。
他找遍屋内所有的房间,心里的不安逐渐化为恐惧;他赶忙拨通电话,又冲出家门。
这一路上,他放在油门上的脚始终没有移开过,目光不时飘向旁边的车辆及对面车道的车辆,为的就是找寻一道能让他安下心来的身影。
不过当车子经过市区来到偏僻的山区时,他的恐惧渐渐扩大,让他脸色惨白得很,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也完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他不敢去想高清青到底遭遇到什么事,只能强迫自己放松心情,有可能是他太紧张,或许她们真的是去看婚纱。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清青现在说不定已经在家里了。”他喃喃念着,但仍无法摆脱心里的恐惧及不安。
他想将车子掉头开往高清青的住处,但却发现他的手脚根本不听使唤,力气在瞬间被抽光般,动都不动。
天啊!他快被心里那份不确定的感觉给逼疯了。
他整个人埋进椅子里,显得无措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应该是第二次体会到这种感觉吧!
他以前曾为了一名女子有过这种心情,当她高兴时他跟着高兴,当她难过悲伤时他的心也会隐隐作痛;他曾是那么爱她,不过到最后的结果却仍和世间许多爱情最普遍的收场方式一样——分手。
他不怨任何人,只怨他自己。
当时他满怀企图心与远大梦想,却忽略现实环境的残
酷;其实他早该料到他们会走到这一步的,是他自己不愿意接受、不愿意面对现实,一心只想逃避,选择做一只鸵鸟。
没错!那个女人正是湘棋。
不过从她选择离开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并没有怨过她,只是不懂她为何要在这时候回来,在他决定一切重新来过的时候。
她既然还爱他,当初又为何要离开他?
方至烈想着,不禁失笑起采,恍然已大彻大悟般。
原来他曾经深爱过的女人跟其他女人都一样,只贪得利益;只要有利可图,她们甘愿牺牲自己所有的一切来奉承那个人,但要是无利可享,就会像在赶走一只哈巴狗一样赶走那个男人。
这么说起来,他也曾是那只人家恨不得一脚蹋走的哈巴狗罗?他又笑了,但这次却是笑得悲哀、笑得落寞。
仇迎齐再次动用黑衣人找寻高清青的下落。
这代表他又欠官霄一个人情,但这绝非他所愿。
“你们别挤啦!我看不到了。”拣述声拨开挡在他前面的头颅,不耐地喊道。
“我看不清楚啦!”司家晨又将头往前凑,差点就擅上半开的车窗。“她好像把什么东西丢出车外耶!”
“大概是证据之类的东西吧!”拣述声附和着,又将司家晨的头拨往旁边一点,凑上前看个仔细。
“你别这样啦!我都看不到了。”司家晨推他一把。
拣述声才想反驳却听到一道闷哼的声音,赶紧闭上嘴。
“喂!你们两个能不能小声一点,要是被发现怎么办?”仇迎齐手执望眼镜,盯着前方对面车道的车辆看,语气颇为烦躁。
闻育,他们俩对看一眼、闭上嘴,互相以眼神指责起对方。
“都是你害的啦!”司家晨首先开口道。
“你还敢说,你自己不也是一样。”拣述声也出声反驳。
仇迎齐拿下望眼镜,死睨着他们。“拜托你们好不好,你们要闹能不能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再闹?”他快受不了这两个人。
这两个人都老大不小,一个还快当老爸,怎么这么像小孩子。
仇迎齐继续拿望眼镜观看着前方车辆,发现它似乎在移动,于是赶紧发动车子追上去。
“你们赶快打电话给阿烈,告诉他我们的计划,叫他无论如何都要沉住气。”仇迎齐交代道。
湘棋将车辆弯进一条小路。
狭隘且幽暗无路灯的小路只容许一辆车经过,四周的杂草比人还高,遮住一半的小路;夜里穿梭在如此幽暗的小径间,更显诡异。
拣述声看着四周,心里感到毛毛的。“这么晚了湘棋来这里干嘛?”
“大概想毁尸灭迹吧!”司家晨凑上一句。
这句话一出,同时引来两个人的白眼。
司家晨尴尬地笑笑“你们别那么认真,我只是开开小玩笑。”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仇迎齐冷冷地回应。
良久,湘棋的车辆在一栋小木屋前停下来;在这同时,小木屋的门前站了两名男子,他们似乎等候已久。
湘棋下车后,那两名男子便打开前座车门,将已呈现昏迷状态的高清青抬下车。
走到门口,湘棋不知道和他们说些什么,就见两名男子点个头,她即朝他们挥挥手,看似轻松状、笑得甜蜜地坐上车,发动车子离去。
这情况看在司家晨他们三人眼里,着实不是件好事。
“看来我们等快点行动才行。”这事不能再拖下去,再拖下去对大家都不好;尤其是对高清青,她受到的伤害可能比他们还来得大。
达到共识,他们三人赶紧下车小心翼翼地靠近小木屋,准备采取行动。
那两名男子将高清青抬进屋内,往最里头的房间走去;他们将她绑在一张椅子上,随即走了出去,回到客厅继续喝着先前未喝完的酒。
“怎么办?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我还真舍不得动手。”程亮搓抚着因长期喝酒而形成的啤酒肚,不舍地说着,但是一张写满企图的脸却泄露他的心事。
“你别想乱来,我们既然收了人家的钱就要做得干净点,不要打别的主意。”杨国修喝了口高梁酒,不悦地睨着程亮那张邪恶的笑脸。
“反正她都要做孤魂野鬼了,给我爽一下应该没关系啦!”程亮瞥了眼房间,眼底闪着邪恶光芒,就快按捺不住。
“喝酒、喝酒!别想东想西的,等一下把这些酒喝完就赶快动手,别拖时间。”杨国修端起酒杯催促着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在小木屋外头,三道人影鬼鬼祟祟、贼头贼脑地不时往屋子里头探去;他们小心翼翼探查里头的环境,先确定高清青人所在的位置,再确定屋子内到底有多少人,为的就是预防待会儿抢救的过程中会出什么差错。
“里头好像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看守。”司家晨小声说着。
“那我们就照计划进行。”
话落,他们三人立即分散开来。
仇迎齐走到门口,故意将身上的衣服弄乱后,忙不迭地敲着门。
屋内的两人听到敲门声,不免露出慌张神色;他们彼此对看一眼,似在决定谁去开门。
在交换眼神得到共识后,其中一人便站起身准备开门,另一人则手掷木棍站在门后。
“是谁呀?”
程亮小心的问。
“湘棋,是你吗?”仇迎齐故意这么问,好让他们解除戒心。
果真,他们俩同时犹豫一会儿“你是谁?找湘棋做什么?”
“你们应该是她的朋友吧?放心,我来的时候很小心,没有人跟来。”废话,他还没报警嘛!“我拿一些吃的过来给你们,另外还带了一些下酒莱。”
“下酒菜?”
他们同时出声,似乎颇为兴奋。
“快开门吧!我的手快酸死了。”仇迎齐嘴巴上虽是这么说,不过手上根本没有拿其他东西,就只有一根约如手臂粗的棍子,而且还握得很紧哩!
程亮神情兴奋地打开门,不过映人他眼帘的却不是梦寐以求的东西,而是一根如手臂粗的木棍。
“你”他话还来不及说完,那根棍子就已狠狠砸向他的前额,使他在一阵天旋地转后,便陷入一片黑暗。
而杨国修在受到惊吓的同时,慌张地低头找先前被他放置在一旁的木棍。
仇迎齐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找了,来不及了。”话落,仇迎齐也朝他的后脑勺狠狠给他一击。
杨国修也在一阵天旋地转后陷入黑暗。
在这同时,司家晨和拣述声则爬窗进入屋内。
他们先将绑在高清青身上的,绳子解开,再将她抱离开。
正当他们准备从刚才来的路径离开时,仇迎齐却打开房间的门道:“你们俩还想爬窗户出去呀?”他倚靠着墙壁,神情显得悠闲地问。
拣述声和司家晨同时睨他一眼,就是看不惯他现在的态度。
“你的手法会不会太残忍了点?”拣述声担心地看着呈现昏迷状态倒地的两人,希望他们两人能捱到出庭审判的那天。
“有打电话叫警察吗?”仇迎齐看着倒地的两人,眉头又是一皱,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其实他觉得还不够,应该先狠狠揍上他们一顿,最后才将他们打昏。
他实在太急了。
“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赶快送她去医院。”司家晨看着在他怀里昏迷不醒的高清青。
她的脸苍白得毫无血色,嘴唇明显发紫,而且呼吸似乎越来越微弱。
仇迎齐赶紧上前以手探了探她的鼻息,也跟着紧张起来。“赶快,她快不行了。”
以他的经验来看,如果再不急救她,她或许活不过今晚。
该死的!
湘棋那个女人到底给她喝了什么呀?
挂上司家晨打来的电话,方至烈一颗七上八下、极为不安的心总算平静了一些。
但是这一切似乎发生得太快,他的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他想当初和湘棋认识的情景,进而想到刚才所发生的事。
这一切像是被切断的绳索,虽无法连接,但却无法磨灭掉它们确实是同一条绳索的事实。
湘棋为何要这么做?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做是犯法的吗?他自问着,无法理解也感到痛心疾首;毕竟他们曾有过一段美好的过去,虽然到最后仍以悲剧收场。
为什么湘棋不念在他们的过去,和当初的他一样,大大方方祝福他们?
思及此,他忿然地用力捶打方向盘,将心中的怒气发泄在上头。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方至烈赶紧冷静下来。
他拿起手机看着上头的号码,在大惊的同时,怒气随之而上。
湘棋还打电话给他干嘛?要他付赎金吗?
他冷哼一声,嗤之以鼻地笑着。
在他还未确定高清青的安危前,他绝不会轻易向她妥协。
他欲挂上电话时,蓦地想起刚才司家晨打电话告诉他的话,经过一番犹豫、挣扎,最后还是不情愿地接起电话。
“喂!”他冷淡的语调明显是强压下心头的怒气出声回应。
(阿烈呀!)湘棋娇媚地喊着他的名字。
“有什么事吗?”
方至烈问着,双拳忍不住紧握;他不懂她下一步到底还想搞什么花样,心又开始不安。
(没有啦!我只是想,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饭,想约你出来而已。)
“改天吧!”
他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
(不要啦!我回台湾那么久,我们连一顿饭都没吃过,反正我今天有空,就今天吧!)湘棋撒娇说着。
“好吧!”
他不情愿地答应了。
“要到哪一家餐厅?”
(就我们之前最常去的那一家吧!)
方至烈看了下时间“二十分钟后见。”
(ok,拜拜。)她朝电话送了个飞吻。
方至烈将电话拿得远远地,迅速挂上电话,感觉有一点恶心,甚至是厌恶。
她的飞吻他现在可是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