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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人龙捻熄手上的半截香烟。
今天是他这个星期以来第二次坐在这里。自从半年前那场夺走他妻子以及爱女的车祸发生后,他几乎绝迹于这种特殊场所。以前他也来过这儿几次,但像现在这样,一个星期现身二回,则是前所未有的,况且今天他是可以不来的。
是什么力量驱动他来此呢?
严人龙眼前浮现那美丽的倩影laura!
想到那个叫laura的女孩,严人龙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一个像惊弓之鸟逃离他怀抱的欢场女子!严人龙觉得不可思议。这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是争相对他-媚眼,刚才好不容易打发走莎莉,按着马上又被妮娜缠上,好不容易以头痛的理由支开妮娜,这会儿才得以抽支烟清静一下。
今晚不见laura,虽然他很想再见佳人,但他不便向人打听,他向来不打听这种场所的女人,那不是他的做风。但,laura,与众不同的laura,几乎使他抑制不住想冲去吧台间那个叫john的调酒师。他想不透,为什么这个在这种场所工作的laura令他觉得与众不同?一样的浓妆艳抹,一样的艳红唇膏不过柔软的樱唇尝起来却是异常的甜美!压在他身体底下颤动的娇躯,彷佛才刚被唤醒的婴儿般,清新、不安,而且好奇!
严人龙突然心头一惊,这才想到那个laura是第一个被他亲吻的欢场女子!
就在他拿出第二支烟点燃,长长吸一口,仰首吐出烟雾时,吧台边有个倩影立刻吸引住他的视线,是她我的larua!
采访完安妮之后,红英再次向john道谢。
“萝拉,没想到你这么敬业,上次没吓到你?”
“没办法,工作嘛!”红英耸耸肩。
“我以为上次把你吓跑了,你再也不敢来了,自己在家里瞎办交差了事,没想到今天还可以见到你,而且还单枪匹马呢!”
“在家里瞎办?怎么办呀?”
“这还不简单,反正会坐这种地方工作的女孩,不外是爱慕虚荣、懒得踏实工作,不然就是吸毒欠钱,再不就是帮家庭还债,或者是被男友-弃而自暴自弃,来这儿上班的女孩,差不多脱不了这个范围的。抓住这个方向你在家里要”访问“几个就有几个,还怕办不出来吗?”
红英耳边立刻响起教授谆谆教诲的新闻记者采访教职守则:耐心、毅力,诚信、踏实,不可闭门造车、造谣失实!
于是红英笑着摇头:“不,john,那样太没职业道德了,我要听听真正在这种场所上班的女孩的心声,那跟自己瞎辨是不一样的。”
虽然安妮正如john所言,因为染上毒瘾,开销庞大才来这里上班,但那种心路历程,那种苦,却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喔,对了,你那个大块头保镖呢?今晚怎么没护送你来呀?”
提到那个保镖弟弟,红英撇撇嘴,不屑的说:“我那个保镖太不中用了,我怕他来又趴在这儿睡着了。”
“是啊!没料到他个头那么大,竟然一点酒量也没,不过酒胆倒是不小。”
“哼,那天害我”话说到一半,突然耳边传来极富磁性、低沈的嗓昔:“john,给我来两杯马丁尼,一杯给这位laura小姐。”
红英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
是他,严人龙!
“嗨!laura小姐,我们又碰面了。”
严人龙一脸迷死人的笑容,红英完全没料到会再次碰到他,心跳立即加速,双颊泛起红晕,不知该如何是好。john倒了两杯马丁尼,推到两人面前,严人龙端起一杯,轻轻碰了一下红英面前的酒杯,一双熠熠发亮的眼睛瞅着红英,笑着说:“来,laura小姐,庆祝我们二度重逢,或者应该说是第三度。”
听到严人龙意有所指的第三度碰面,红英脑中立刻闪现两人在床上交缠的画面,顿时耳根子又热又红,直红到脖子来。红英口干舌燥,拿起酒杯便大呷一口,她根本忘了辛辣的马丁尼,既不是冰镇的啤酒,也不是口感美妙的鸡尾酒,猛然一大口的吞,呛得她弓起背直咳!
严人龙拍了拍红英的背,故做不可置信的表情:“喔!我的laura小姐,别告诉我这是你第一次喝马丁尼?!”
“当然”红英旋即改口:“当然不是,马丁尼在我喝过的酒中还不算最够劲的呢!”
其实红英心里正嘟哝着:没想到马丁尼这种酒,名字念起来挺斯文的,喝起来却这么强烈。
“喔?就laura小姐的经验而言,哪一种酒你觉得最够劲呢?”严人龙饶富兴味的问。
“伏特加。”红英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因为这是赵士安告诉她的。
“啧、啧,失敬,没想到laura小姐也是酒国英雄呢!敬你,喔,逼我得干杯了。”严人龙将杯中剩余的酒一仰而尽。
红英喝了一小口,嗯,这次顺口多了。
“我的laura小姐别开玩笑吧,唇都没沾湿呢!”
严人龙将视线移到红英的樱桃小口上,红英体内又骚动起来,为了阻挡严人龙灼热的眼神,红英举起酒杯将杯内的酒一口气喝完。
“既然这马丁尼,laura觉得不够劲,这样吧,john,来两杯伏特加laura你加不加冰块?”
伏特加!冰块?加冰块应该比较好喝吧?啤酒不也是冰过才好喝吗?于是红英点点头。
天啊,红英竟然将伏特加和啤酒相提并论,一个酒精浓度5%,一个酒精浓度50%,冰不冰,好不好喝并不是重点,真是不知天高酒浓的傻女孩!
严人龙向来是不喝伏特加的,因为这种酒并不符合他的品味,太粗烈了,像个脾气爆躁的粗汉,他比较喜欢类似马丁尼这种柔中带劲的酒。可是万万没想到他的laura一个看起来这么纤美的弱女子,竟然觉得伏特加才够劲,看来他低估她了。
“来,敬我的伏特加小姐。”严人龙饮一口。果然够劲!
红英端起酒杯,也喝了一口,噢,真辣!咽下喉咙后,好象一道火似的直烧到肚子里。
“laura小姐,来这里上班多久了?”
“呃多久?呃,不久,三三个月而已。”
“在这之前呢?”
严人龙很好奇,在那浓妆之下的脸,应该是清纯的,因为浓厚的脂粉下并没有一丝混迹江湖的风尘味。
“在这之前?呢,在这之前,在在桃花红。”红英随口胡诲了一个名称。
“laura小姐从事这个行业多久了?”
红英辍饮一口伏特加后,不假思索的说:“五、六年了。”
站在吧台内的john差点没把嘴里的苏打水喷了出!严人龙表情惊异,五、六年?她从事这个行业已经五、六年了?
严人龙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红英一番。天哪,这女孩也不过二十一、二岁而已,照此推算,地出道时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是什么原因造成她年纪轻轻便沦落烟花呢?“这么早就出道?laura,你怎么介意我问什么原因促使你如此呢?”“什么原因?原因唉!”红英煞有介事的叹了口气,又举起酒杯喝了一口,脑筋飞快的转着:“交友不慎染上毒瘾,男友受不了我的毒瘾弃我而去,父亲又做生意失败,为了庞大债务,也为了买毒品的开销,所以所以才下海,唉:红英把安妮的故事再加上john说的那几个原因统统套在一起说。反正骗死人又不偿命。”那么现在债务还清了吗?“严人龙颇为同情laura的。红英摇头散件苦笑状:“哈,几千万的债,谈何容易!”
“那么毒呢?”严人龙关心的问道。
“毒?什么毒?”
“你说的毒瘾啊!”“喔,那个毒呀”红英都忘了自己染上毒瘾了。
“噢,毒瘾已经戒了,不过,喝酒倒喝成瘾了。”
说完之后,红英端起酒杯又兀自喝了一口。
呼!怎么这么热呀?热得头都有点晕了,不但头晕,热得眼睛都起了雾气,眼前那张俊脸变得朦胧起来。红英忘了她已经喝了一杯马丁尼、一杯伏特加,酒气已经上来了。
“laura,我看你还是少喝一点好了。”
想到laura的遭遇如此坎坷,严人龙于心不忍,心想:多么可惜的女孩!如果能让她在正常环下成长,相信laura一定会是个十分可人的女孩:当然,她现在这种两眼迷蒙,双颊舵红的醉态也十分诱人。不过,严人龙终究非轻薄之徒,这时已收起原先调侃的语气,正色道:“laura,我看你差不多了,不要再喝了。”说着便移走红英手上的酒杯“到那儿去坐着休息一会吧。”
“不,我我没有差不多,还早呢。”红英又把酒杯端到手上来。“john,再给我来一杯。”
“laura”严人龙摇头制止。
“严董,我再喝个三、五杯也不成问题,呃,你你喝醉了?”红英忘了自己今晚可是头一遭喝伏特加,这会儿,她已有了六、七分醉意了。
“laura,你这样子喝不好啦,会伤身的。”
“伤身?哈,都已经伤心了。伤身算什么?”
如果红英还算清醒的话,她一定会佩服自己竟然能说出这样悲凄的话。
“laura,我想你父母一定不忍心你”“喔,严董,别老是谈我嘛,谈谈你自己好吗?我,我好象还还不大了解你耶!”
“我?我乏善可陈。”
“你严董,全台湾最大量贩店连锁业的负责人,会、会乏善可陈,那么其其他人不就根本不值一提!”
红英真是个称职的记者,这时候还没忘记采访本能。
严人龙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说:“我也不过是开了几家杂货店而已。”
“杂、杂货店?嗯,好吧,那么你的”杂货店“最近不打算再再扩充吗?”
“我们是打算将触角扩充到东部”严人龙说到这里立即打住话题,因为事关商业机密;龙云集团到东部拓展被列为极机密的评估,他怕消息万一提早曝光,肯定会被龙云的对手跟进,甚至抢先一步,于是改口说:“喔,laura,我来这种地方是要放轻松心情的,老谈工作的事情多无趣。”
“哦!是吗,嗯是无聊,那么谈谈你的女人好了。”
“我的女人?我没有女人。”严人龙-着眼若有所思的看着红英。
“严董没有女女人?谁会相信?”
“是呀!谁相信呀!”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插进来:“连我这个好朋友都不信哩。”
“世杰!”
严人龙的好友沈世杰带着一身酒味来到吧台。
“喂,阿龙,这个小美人是谁啊!太不够意思了,竟然也不介绍一下。”
沈世杰看见坐在一旁的红英,活像泡在酒里的美人鱼,一时惊为天人。
“她叫laura。”严人龙并不热衷介绍。
“laura?laura。嗯,好名字。嗨,laura小姐,你好,我叫沈世杰。”
“嗨,你好,我叫laura。”
“嘿!嘿!”沈世杰笑得有点邪恶“阿龙,难怪你不要莎莉,也不要妮娜,原来还有更好的。”
严人龙只是笑笑,并不作声。
沈世杰绕到红英身边的高脚椅坐下,并点了一杯威士忌。
“来,敬美丽的laura小姐,干杯!”沈世杰一仰首,杯中的酒竟然全干了。
红英觉得愈来愈热,有点喘不过气来。
“沈先生,我随意好了。”
“随意?太不够意思了吧?还是你喝醉了,不能喝了?现在才几点呀!这么快就被阿龙摆平了!”这是在酒场上惯用的激将法。
大凡已经喝醉的人不管男人或女人,只要听到这种话,唯一的反应便是“醉?我没醉!”果然,我们的laura小姐也是这么的说“我我没醉,好,干杯!”
“laura”严人龙想要阻止,但为时已晚,红英杯中的酒已不剩一滴。
“哈!赞!被气魄!”沈世杰伸出大姆指夸奖赞美:“laura不但人长得漂亮,酒也喝得豪爽!等会儿阿龙打算带你去哪儿吃消夜呀!”
“消夜?”想到那天严人龙毁掉她宝贵的初吻,红英趁机报复道:“严董好小器喔,打认识到现在都不曾请人家吃消夜呢!扁只晓得常人家去、去隔壁:红英话一出口,严人龙一对星目瞪得好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laura呵,原来她是在报复呢!”哎哟,我说阿龙呀,这就是你不对-,要马儿好也要让马儿吃草,好歹也得帮laura补一补呀!”“是吗?我的laura小姐,你觉得有这个需要吗?“好吧,可爱的laura,游戏开始了,严人龙又换上先前的调侃语气,有心要陪他的laura玩玩!”暧!阿龙,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这么不知怜香惜玉呀,什么有没有需要,这还用得着问吗?“沈世杰为laura打抱不平。”就是嘛!人家沈先生多体贴、贴呀。“红英突然觉得舌头变得笨重起来。沈世杰趁机说:“laura,如果你肯赏脸的话,走,我这就带你去吃消夜。”
“你?沈先生”“不,世杰,laura并不需要去吃消夜!”
严人龙知道沈世杰的意图消夜之后便是过夜!
说也奇怪,严人龙竟然很在意laura跟别人出场。一个欢场女子跟谁消夜、过夜与他严人龙何干?他何曾在意过欢场女子与谁出场饼?而今天这个laura竟然令他出言干涉!
“哟,谁说我不需要呀!喀!”红英打了一个酒隔。
呵,红英真的以为自己是这里的小姐呢!
“就是嘛,laura小姐,既然严董不方便带你去消夜,那今晚就让我这个沈总代劳。”说着沈世杰勾住红英的手臂便要起身。
严人龙这下子可有点急了,不觉剑眉一挑,提高声调:“世杰!别来这儿插花,我建议你去找妮娜,laura今晚不会跟谁出去,知道吗?”
沈世杰这下子大为吃惊,因为从适才到现在他都抱着玩笑的态度,并不当真。
当然啦!若真能邀得laura这个可人儿共度一个美好夜晚,自然是美事一件:况且根据他所认识的严人龙,应不致于为一个欢场女子而与他翻脸,虽然今晚自己喝了不少酒,但还不致于会错意吧!于是沈世杰再次向好友探口气:“阿龙,你确定laura今晚谁也不跟?”
严人龙肯定的点点头:“如果laura非去吃消夜不可的话,我会带她去的。”
“你!阿龙?我没听错吧?”沈世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
“不是开玩笑的?”
“不是开玩笑!”
红英觉得愈来愈闷热,两鬓隐隐抽痛着,现在她才不管laura要跟谁去消夜,她可要出去透透气,而且今天顺利完成任务,该回家了,红英不把严人龙及沈世杰的话当一回事,抓起皮包,向john挥挥手,转身便向门口走去。
步出大楼后,她觉得头晕得厉害,同时觉得反胃,红英赶紧做了几次深呼吸,可是情况依旧没有改善,红英摇摇晃晃沿着红砖道走着,不想拦辆出租车,却又有点想吐。不,还是吹吹凉风好了突然眼前一团黑影罩过来,红英差点撞上去。
“嘿,小姐,走路小心点!”
“喔,对不起!”
红英闪到一边继续走,谁知那黑影又跟过来,红英止住轻浮的步伐。
“对不起。”红英横跨一步再往前走。
岂料,那黑影却不放过红英,又档在前头,红英抬头,只见挡住她去路的人,是个四、五十岁的肥胖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眼见红英步履不稳,带着一身酒气,又见红英年轻,貌美可人,以为有机可乘:“小姐,要不要我扶你一把?”说着一只大手便往红英纤腰一揽。
红英闪避不及,竟被中年男子一把抱住。
“放开我!”红英挣扎着。
中年男子美人入怀,岂肯轻易罢手,一脸垂涎的说:“小姐,你走路都走不稳,放开你,万一跌倒了,我可要心疼哩!”
中年男子说罢低下头便要亲吻红英,红英脸一偏躲过中年男子:“放开我”“哈哈”“放开她-。”
中年男子身后传来如雷的吼声,同时一只强而有力的手已经抓住他的后衣领,中年男子回头一看,来人是一个身材比自己高大且壮硕多的男人,目露凶光,一副要把他吃了的表情,吓得他立刻手软,放开红英。
来人正是严人龙!
“要命的话,立刻滚远一点!”
严人龙将中年男子的衣领用力一扯。那肥胖的中年男子立刻琅呛的倒退好几步,险些跌坐在地上;中年男子慑于严人龙的威武气势及惊人的手劲,二话不说,飞也似的逃命而去!
严人龙立刻趋上前去扶住红英。
“放开我”醉眼朦胧的红英尚搞不清是谁扶着她呢?
“laura,是我,严人龙。”
“严人龙?谁是严严人龙?”
“laura,天啊,你真的是喝醉了!”
红英左晃右晃的彷佛钟摆似的。
“醉?谁说我醉、醉了喔,严董你来啦,坐呃”在凉风的吹拂下,马丁尼加伏特加的酒气全涌了上来。红英突觉一阵心悸,紧接着是一阵嗯心!
“哇”
红英头一偏,嘴一张,竟然“哇”一声吐了出来!然后便软绵绵的倒在严人龙怀里,彷佛找到温暖舒适的床似的,红英满足的蠕动着身体,同时双手揪住严人龙西装领一劲的往嘴巴抹。
“唤,上帝,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严人龙搂着醉死了的红英,嘴里咒骂着:严人龙望着床上熟睡了的美人,像个baby似的卷着,若非脸上的残妆提醒他,他几乎要忘记,这个躺在他床上的女孩已出入欢场五、六年之久!
“嗯”床上传来一阵嘤咛,红英翻个身,身上的被单随之滑落腰际,露出美丽的背。
严人龙靠近床沿将滑落的被单拉好,谁知红英又一个翻身,并将被单扯掉,整个原本应是雪白这会儿却因酒精效应而呈粉红的酥胸完全曝露在严人龙眼底。
“该死!”
严人龙低吟一声。再次为红英盖好被单。
“laura,别乱动,睡好,再乱动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这话恐怕是说给自己听的。
“嗯”彷佛听见严人龙的警告似的,红英抓着胸口上的被单,似乎很满足似的,继续睡着。
这里是严人龙位在天母的新居,半年前那场车祸使他无法继续住在阳明山上的别墅,因为那里充满了女儿贝贝可爱的笑声,他无法面对空荡荡的别墅,于是他把房子处理掉,一个人搬到这里,虽然只有五十坪,不过对他一个人而言也够大的了。
严人龙的思绪回到半年前那个早上
那是一个春雨绵绵不歇的日子。一早他便与公司高阶干部们开会,会议才刚开始不久,何秘书便神色慌张的闯入会议厅内,附在他耳边告诉他:“警方打电话来说董事长夫人及贝贝在滨海公路出车祸,而且不幸罹难!”
严人龙记得,当他听到这个噩耗时,整个人如遭雷击,一阵天旋地转,有几秒钟的时间,他不醒人事。当他火速赶到现场,看到那有如废铁般的车子时,他心如刀割,他不敢去面对它,待他鼓足勇气时,他看到妻子血流满面,早已没了气息,而他钟爱的女儿贝贝,则如破布娃娃般瘫软在驾驶旁的座椅上!
我可爱、可怜的贝贝!还没经历这世间美好的事物,就这么的消失在这绵绵春雨中!
对于那场车祸的发生,严人龙一直非常自责,因为悲剧是可以避免的,只要他答应玉真的要求离婚!
其实玉真的离婚条件很简单:一幢房子外加一笔胆养费。至于女儿的监护她可以放弃,因为她的情人可不要她带个拖油瓶一起移民美国。严人龙并不答应与妻子离婚,倒不是他有多爱妻子,他和玉贞之间早就因个性上的差异而貌合神离,只是贝贝还小,她需要一个母亲,他不希望活泼可爱的女儿,因大人们的错误而承担破碎家庭的责任!
出事的前两天,严人龙与妻子又因离婚的事大吵一架,因为妻子的情人已等不及要到美利坚做美国梦了。一阵大吵后,妻子竟然不声不响的带着女儿回苏澳娘家,而就在回程的途中遇上那场要命的坍方。
至今,严人龙仍自责甚深,若是若是当时答应妻子离婚,或许那场车祸也就不会发生:说来讽刺,照理说,应该是他这个做丈夫的忙于应酬,容易因外界的诱惑而产生婚外情,没想到却是他辛苦赚钱供老婆偷情!虽说玉贞个性外向,又重于物质享爱,但是他忙于工作而冷落了娇妻,所以妻子的出轨他多少也有责任。
哔、哔、哔:一阵刺耳的响声将严人龙拉回现实。
什么声音?
呼叫器!怎么会有呼叫器?
哔!哔
严人龙寻找声音的来源喔,是发自laura的皮包内,严人龙打开laura的皮包,打算将呼叫器关掉,要不然她那些“恩客”不整晚吵死他才怪!拿出呼叫器后。严人龙将呼叫器开关推到静音,正当他打算将呼叫器放回皮包时,严人龙发现一张识别证,拿出一看,赫然发现,那竟然是一张报社的记者识别证,上头写着:采访组、叶红英。识别证的左上角还贴了一张照什laura!
laura!不可能吧!
严人龙以为自己喝多了酒,眼花,于是揉揉眼就着床头灯再仔细瞧,没错!就是laura,虽然照片上的女孩看起来一副脂粉末施的清纯样,但确实是laura,那个躺在床上醉得不醒人事的laura!难道laura是名记者,而她叫叶红英!
laura到底是记者还是陪酒公关?
严人龙拿起电话拨了呼叫器上的电话号码。
“喂,请问是谁拨call机找叶红英?”
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男声:“是我,我是红英的爸爸,你是谁?”
“喔,我姓严。”
“严先生你好,红英呢?”
“红英,呃,她现在不方便听电话。”
“不方便听电话,都快一点了,你们的party还没有结束呀!”
“party?喔,是的party,party才正热闹呢。”严人龙瞥了一眼床上不醒不人的红英。
“小伙子呀,叫红英来听电话,她该回家了。”
“伯父,恐怕红英没办法听电话了。”
“没办法听,为什么?”
“伯父,红英喝多了酒啤酒,已经醉了。”
“醉了?这丫头唉!早叮咛她不要玩疯了,怎么唉!真是的!”
“伯父,请不要担心,我我妹妹正在照顾她。”
“唉,真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这丫头真是的!唉!”
“伯父,不麻烦,今晚就让红英在我家和我妹妹一起睡好了不,伯父您客气了好、好,有空我会去府上拜访您,:哪里,应该的,好,再见。”
挂上电话之后,严人龙开始搜寻红英的皮包。据说,要了解一个人,只要看他皮包装了些什么东西就可知道个大概。严人龙将皮包的东西倒了出来发圈、口红、化妆品随身包、面纸、青箭口香糖、发票、小电池、小钱包、电话簿、笔、记事簿。
严人龙翻向记事簿,从凌乱的字迹来看,可能当时写得有些急促原来今晚laura是去采访俱乐部的安妮。
呵,laura,不,叶红英你骗得我团团转,还吐得我一身脏!什么吸毒、被男友-弃、父亲经商失败,哼,一派胡言!看我严人龙如何向你索回公道!
嗯好舒服!
家里的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舒服?红英翻了个身,伸个懒腰。突然间,红英僵住身子是什么东西硬硬的?抵着她臀部?红英转个身睁开眼一看,这是啥!两粒小小的、黑黑的**!
她的床上怎么多了两粒**!而且是两粒男人的**!
妈呀!上帝呀!
红英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要起床,这才发现一双肌肉结实的大手紧紧环住她的纤腰,天啊!她正被一个男人搂着睡!
是他!严人龙!
她和严人龙相拥而眠?
两人赤luoluo而眠?
红英低着头看,噢,还好,小裤裤还在!
不、不!什么还好,一样是不好呀!
红英使尽全力挣扎坐起身。
“喔,嗨,laura,你醒啦,这么早才五点而已,来,躺下来,再睡一会儿嘛,来”严人龙半-着眼一副睡眼惺松的样子,其实他一夜都睡不着觉!试想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怀中躺着一个几近赤luo、秀色可餐的女人,却又不能做什么,他还能睡得着吗?尤其当她又在你怀里不时钻来钻去,那简直是一种酷刑,比死还难受!
“你不要碰我!”
红英猛然坐直身子,同时将被单拉到自己身上,将自己紧紧裹住,不过这却使得严人龙赤luoluo的哦!还好,他的小裤裤还在,但是在不在并没有什么差别,因为他那壮硕、雄赳赳、充满阳刚之美的男性躯体,实在教人心惊动魄、口干舌燥!
“你、你,我我们”红英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
“唤,laura,拜托,一大早别这么大呼大叫的好不好,吵得我头疼,昨晚累了一个晚上,来,乖,躺下来冉睡一会儿。”严人龙故意打了个大哈欠,然后拍拍床铺示意红英躺下来。累了一个晚上!
同样一句话却有不同的解读
严人龙:抱着醉得像死猪的女人进房,为她宽衣,呼,可真累!没想到一个不醒人事的女人是那么的重!而且还不能跟她怎么样,那才叫累!
红英:完了!失身了!我的初夜!守了二十三年的贞操!
“你我们怎么回事?”红英尚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噢,laura”严人龙一个翻身揽住红英的纤腰,将红英扳倒在床“你每次跟客人上床后都这么多话吗?”
“严人龙!放开我!”红英挣扎扭动着身体,但一双手仍紧紧揪着被单不敢松手。
为了阻止红英乱动,严人龙用两脚将红英的下半身紧紧勾着,围在双腿间。
“laura、laura,我的laura!别这么大声好吗?我还在回味我们昨晚美好的一夜呢!”
昨晚?美好的一夜!
红英两边太阳穴隐隐抽痛着。
“我们我们昨天在这床上一起、一起睡?”
“噢,laura,没想到你这么健忘,我们当然是在这床上一起睡。哦,虽然我们前半段是在地毯上做,后半段才移到床上做,而且还在床上做了两次”做了两次?我们做做什么?”“拜托!亲爱的laura,你想我们没穿衣服在床上做什么,当然是**呀,难不成下棋呀!“不,不可能!不可能的!红英胀红脸,紧咬下唇,拚命的回忆,可是她就怎么地想不起昨晚的事,她只记得出了俱乐部后,头很晕,胸很闷,风很凉,然后就是现在和严人龙几乎全luo的躺在床上!不!不可能!如果她跟严人能有做做那件事的话,她应该会记得的,那是她的初夜哪!可是她怎一点记忆也没有呢?不,不可能!红英正发挥她那记者分析、探索、抽丝剥茧的本能。难道我真的喝醉了?废话!没喝醉怎么会只穿小裤裤和一个大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废话、废话!不对!如果真的跟他做了那件事。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呢?至少现在也没什么异样的感觉呀!棒了一个晚上,**的感觉还会在吗?可是**,**又是什么感觉呢?以前又没有经验!啊!对了!人家不是说处女都会落红吗?红英燃起一线希望,看看被单,又抓开被单看看里面及自己的小裤裤,没有,没有血迹!红英松了一口气,可是继而一想,医学上也证明处女第一次**并不一定会落红,有人处女膜较厚不易破。但有人却因骑脚踏车或激烈运动不小心也会噢,天哪!红英实在理不出头绪!抬眼偷瞥严人龙一眼,发现他脸上布满邪恶的笑容噢,这种人绝非柳下惠!看到红英两片弯眉打结苦思的可爱模样,严人龙忍不位低下头去攫住红英的双唇。当火热的唇贴上迷惑的唇瓣时,这清晨的宁静被打破了!红英纷乱的思绪立即停住,胸部又像上次那样张痛起来亟待纾解。彷佛听到红英胸口上的呼唤,严人龙一只大手已滑到红英胸部,在两座小山峰上游走:虽然胸部的帐痛得到了纾解,但红英小肮间却有一股骚动直窜而下,急欲寻求解放,又彷佛听到这痛苦的求救声,原先在红英胸前游走的手,顺势滑到红英小肮,在小肮上轻抚,像魔术般的指头画着美妙的圈圈,然后那指头来到小裤裤的边缘,探了进去”不!“红英大叫一声,残存的理智意识到某种程度的危险,阵阵的警铃声发自她脑垂体的前叶腺!红英挣脱严人龙那两片灼死人的嘴唇,大口的吸着气,两手死命的抵住坚实的胸膛,无奈一夜的宿醉以及刚才的激荡令她手脚无力。”严人龙!你你不是人!禽兽、你乘人之危!“红英破口大骂。”喔,laura,我的laura,说话可要凭良心讲道理哟,什么禽兽、乘人之危?“严人龙一副嘻皮笑脸无辜的样子。红英双颊腓红,咬牙切齿:“还说不是!你趁我喝醉,剥光我衣服,夺走我我的身体,不是禽兽,不是乘人之危是啥!”
“唉,我的laura,你真是没良心,昨晚你喝醉了,吐得我一身脏,又不知道你住哪,所以只好带你回来清洗。”说得很委屈的样子。
“好吧!就算如此,那你也不能不能侵犯我!”
“侵犯你?哟,我的laura,还不知谁侵犯谁呢!把你脏衣服脱掉想帮你穿件衣服,谁知你竟然抱着我不放,好不容易把你抱出浴室,你却一把将我推在地毯上”我把他推倒在地毯上,是这样吗?
严人龙继续说:“你把我推倒在地上,紧紧扒着我,在我身上乱扭乱钻的,你想,一个喝了酒的男人,被一个几近赤luo的美女压在地上,能不起反应吗,除非他不是真正的男人,接下来,嘿、嘿,”严人龙故意奸笑两声“接下来的事你也知道,就是那样。”
接下来?不,接下来的事我不知道呀!
噢,男人真是很动物性的动物!
“难道你不能控制一下吗!”
“哎唔,我的laura!你都不能控制,我能控制吗?”
竟然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我,我喝醉了!”红英大声抗议着。
“天哪!”严人龙夸张的拍着额头:“我喝醉了,我还以为这是男人专用的借口呢,看来这年头真的是男女平等了!”
“我我喝醉了嘛。”红英声音变小了。
“喝醉了?嗯,这我倒相信,喏,你看,”严人龙掀开不知何时又盖在他俩身上的被单“你身上那件粉红色的小裤裤还是我事后帮你穿上的呢!为了怕你感冒,你也知道做完后一身汗”噢,我不知道,做完后会一身汗吗?做那件事会感冒?
严人龙坏坏的说:“出一身汗又光着身子吹冷气很容易感冒的,可是你偏不穿,也不许我穿,喔,我的小魔女laura,”严人能伸手捏了捏红英的俏鼻头“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帮你穿上你的小裤裤的,亲爱的laura!”
红英实在不敢再听下去,羞得赶紧将被单拉到头顶,可是不到两秒钟又赶紧把头露出来,因为被单底下严人龙那件白色的小裤裤实在令她血脉贲张!
看见红英自食恶果的窘状,严人龙心里暗自窃笑。
红英觉得欲哭无泪且颈疼欲裂!
想到就这样糊里胡涂的失身。宝贵的贞操就这样被他还有自己,轻易的踏掉!红英很想放声大哭,可是,很奇怪耶,靠着宽厚的胸膛,枕在坚实的臂弯里,竟然有一种安全、舒适的感觉,她一点也哭不出来!好吧,就算干嚎两声,哀悼一下吧,可是温暖的肌肤,男性的体味,竟令她有一股兴奋的震颤!
红英骇异于自己的反应,挣扎着想起身。
“嘘,好好睡一觉吧,别胡思乱想了,我不怪你就是了。”
呵,得了便宜还卖乖!
红英心里有些儿气,她好想大哭大闹一番,可是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她想狠狠给他几拳,踢他几脚,可是在他怀里,她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她怕到时候不是拳打脚踢而是手脚并用的**他;或许她该冲到浴室去冲莲蓬头,电视上演被强暴的女人不都是这样吗?她这样算是被强暴吗?还是非礼?这叫非礼!要不要告他呀?他会不会告我呢:头晕脑胀的红英,想着想着竟然在严人龙温暖的怀抱中睡着了。
严人龙低头审视躺在怀里的红英:眉头微戚,贝齿微露的咬着下唇,玉面泛红。困惑着睡着的迷人模样,忍不住轻轻低下头,很温柔的在红英额头上印下一吻。
睡吧,我的laura,别遗憾你昨晚没有记忆,我也很遗憾呢!
或许或许有一天吧,我们会把昨夜的遗憾弥补过来
这个无意中闯入他生命的不佳人,确实触动他内心深处的某根弦,何以如此,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她的美丽,她的慧黠,还是她的清纯、她的固执吸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