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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翊齐一路兴匆匆地又跑回医院,直冲院长办公室。
院长恰好在里头,见到戴翊齐不请自来,虽然有点吃惊,不过还是马上挂起职业笑容。“戴医师,我以为你已经回去休息了呢。怎么了?有事吗?”
“院长,我想请假。”他马上开门见山。
“请假?”院长扬起了一边眉毛。
“是的。我知道我这两年多来都没有休过假,少说也积了十天半个月的假期吧?”
“什么时候?”
“明天。”他明天就要去英国找黎安忆!
已经拖了三年了,他现在一秒钟都不想浪费。而且,他要是动作不快点的话,被法兰克那个英国佬抢了先机怎么办?
“明天?!”院长露出有些吃惊的表情“太急了吧?你不是才刚从法国回来?难道不想先休息一下?”
“不想,一点都不想。”戴翊齐很诚实地说。
“有什么事情这么重要?”院长可不想让他走啊。戴翊齐好不容易才回来,医院里一堆事情等着交接给他,要是他又跑了,这些事情找谁做?
“去把我孩子的妈妈追回来!”戴翊齐不想多说废话,直截了当地就把目的说出来。
“你什么时候有孩子的?”院长露出不相信的笑容。
“我也是半个月前才知道的。”
“这”嗯,看来戴翊齐并没有说谎的样子“可是医院里”
“院长!”戴翊齐突然大声起来“这事关系着一个医生将来的终生幸福,难道医院就这么不近人情吗?”他双手成拳状放在桌上,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呃戴医师,请你不要这么激动。”院长还是第一次看见戴翊齐这么激动的模样“如果真的是那么要紧的事情,不是应该要从长计议吗?”先拖点时间再说,现在说什么都不能让戴翊齐再跑掉,不然那些检验报告谁来做?还有,他的病人怎么办?谁接手?医院里人手不足啊。
“从长计议?我已经等了三年了,这够不够久?”
“三、三年啊”院长还在拚命想理由留下戴翊齐。
“院长,这次我是认真的,即使要我辞去职位,我也愿意!”虽然他说得慷慨激昂,不过话才出口,他就有点后悔自己的失言--
要是院长真的要他滚蛋怎么办?
唉,算了,也罢,若真的被开除也就算了,到时候去乡下找个小地方开诊所也好。
不过院长当然不打算让这么优秀的人才离开,他一听戴翊齐拿辞职作威胁,这才真的紧张了起来。“好好好!我答应。这阵子你的确是辛苦了,不过你才刚回来,起码要把之前你留下的病例整理完后再离开,也算给病人们一个交代好吗?”
戴翊齐想了想。他毕竟是个医生,医生的职责就是照顾好自己的病人,因此虽然他的一颗心早就飞到英国去了,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好,我把我的病人作好一个交代后才请假。”
“太好了!至少这样我们就不会手忙脚乱了。”院长总算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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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英国已经是深秋了,夏季鲜绿的叶子转成了鲜亮的黄色、红色和橙色,风一吹起,便大片大片地落在地上,像是铺上了一张张暖色系地毯一样。
树枝枝头渐渐变得光秃秃,天气也渐渐冷瑟,晴朗的太阳不再,白天开始缩短,夜晚开始增长,不习惯高纬度国家四季分明的人,总会在这种季节变换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一股倜怅。
小小的屋子里,齐齐突然咚咚咚地跑进黎安忆的卧房。“妈妈?妈妈?”
“嗯”黎安忆转了个身,没有回答。
天气冷的时候,实在是赖床的好时光啊“妈妈啊!”齐齐突然在她耳边大喊。
“啊!什么事?”黎安忆吓了一跳,整个人坐起身来,但随即又缩回温暖的被窝里去。“再让我睡一会儿嘛”
齐齐终于受不了了,他爬上床一口气跳在黎安忆身上。
“妈妈!快起来!”
“起来做什么啦”黎安忆依旧躲在被窝里。
“来了。”齐齐的声音在被窝外头有些听不清楚。
“谁来了都不要吵我嘛我还想睡。”
齐齐一口气把温暖的被窝掀开,黎安忆整个身子马上缩在一起,可怜兮兮地对着儿子哀求:“好儿子,乖儿子,快把棉被还给妈妈嘛,好冷喔”
“不要睡了啦!爸爸来了啦!”
“啊?爸爸?!”
结果黎安忆一不小心就从床上摔了下来。
“爸爸来了,快去开门!”齐齐也不管黎安忆正在冰冷的地板上喊冷又喊疼的,上前拉住她的手便往门口走去。“快去开门,快点快点!”因为齐齐个子太矮,根本构不到门把,所以他只好想尽办法把黎安忆吵醒,要她去开门。
“齐齐,你是不是看错人了啊?现在才”睡眼惺忪地看着墙上的时钟“才早上六点耶,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会来?”
“可是爸爸真的来了嘛!他就坐在门口啊。妈妈,我告诉-喔,我昨天晚上就梦见爸爸回来了,我梦见他在我们家门口站了好久,结果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就跑到门口去看看,真的看见爸爸了!”
“是吗?”黎安忆当然还是满脸怀疑。
说不定只是一个喝醉酒的流浪汉而已。
但她还是走到门前,一打开门,她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外头的温度只有几度而已吧?
“妈妈,-看!”齐齐兴奋地指着家门口的地上。
只见有个憔悴的男人,身上裹着一件厚重的大衣,正躺在他们家的门口。
黎安忆蹲了下来,仔细地将男人瞧个清楚,愈瞧眼睛睁得愈大--
真的是他!是戴翊齐!而且就睡在她家门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疲惫?好像落魄的流浪汉一样。
“学长?”黎安忆轻轻摇了摇戴翊齐的身子。
只见他翻了个身,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学长?啊!好烫!”她摸着戴翊齐的脸颊,竟发现异常烫手“笨蛋,居然真的在我家门口睡了一夜吗?天气这么冷,不生病才怪。真是的,明明自己是医生还做这种傻事”黎安忆一面轻声抱怨,一面很努力地想把戴翊齐给拉进家门,齐齐也在旁使劲帮忙,虽然他那一丁点的力气其实于事无补。
好不容易才把戴翊齐给拉进屋里,本想把他就这样丢在地上的,但地板上即使铺了地毯,寒气依旧会透进来,于是她叹口气,休息一会儿后又使尽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拉上沙发。
“妈妈,妈妈,爸爸怎么了?”齐齐在旁也假装很累的样子,还学着黎安忆拚命喘气。
“他他”黎安忆喘得连话都说不出来“齐齐乖给妈妈倒杯水来”
齐齐马上快手快脚地跑进厨房,然后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杯水,跑去拿给黎安忆。
黎安忆接过水后,又要齐齐去把她房里的棉被搬来,为戴翊齐盖上。
棉被里还有她刚刚睡醒残留的余温,一盖上去,戴翊齐便本能地感到全身一阵温暖,忍不住满足地叹了口气,然后身子便往被窝里钻了钻,继续睡着。
“妈妈,”齐齐彷佛知道爸爸现在一定很累很累,所以说话都小小声的,生怕吵醒了爸爸。“爸爸是不是很累啊?”
“是吧”黎安忆休息够了,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个男人。
他瘦了,脸颊削了下去,胡子也像好几天没刮一样,平常梳理整齐的头发现在更乱得像鸟窝一样,上头还沾满了夜露
“啊,齐齐,去拿条毛巾来,要干的喔。”
齐齐拿来干毛巾后,黎安忆便用它来仔细擦干戴翊齐湿了一半的头发。这么冷的天,要是头发就这样湿着,醒来一定会头疼吧?
黎安忆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那一天晚上,戴翊齐也是这样躺在她家的沙发上昏睡不醒,而她也是这样照顾他。
好像一切又回到了三年前啊心里有一种淡淡的、甜甜的不知名滋味涌上,连她都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
他怎么又回来了?
而且还变成这副憔悴落魄的模样?
他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微凉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火烫的脸颊,带点爱怜地细细滑动,那搔痒的感觉让男人不知不觉地露出微笑。
“学长”轻轻唤着,为什么心里顿时柔情万千?
他是不是来看她的?
他真的又出现在她面前了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美好的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她的眼眶一热,竟然很没出息地想要哭了呢。
她当然不会知道,为了能早日来到英国,戴翊齐这三个月来几乎不眠不休地在处理医院里的所有事务,甚至连家都不回了;一下班就直接睡在医院里,或是根本不睡,继续将病人的病例交代给接手的医生。
院长那只老狐狸当然不可能轻易放他走。再说戴翊齐出国一趟,带回许多珍贵的资料数据,其它医院也都很有兴趣,甚至学校里的几位教授还有意请戴翊齐到学校去做几场研讨会,和学弟学妹们交流一下,所以院长更不能让他马上就请假,工作一件又一件地丢给他,差点让戴翊发誓--
下辈子绝对不要再当医生了。
好不容易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他趁着清晨五、六点院长还没来上班的时候,拎着简单的行李就溜到机场去了。
他已经受够了。况且他手上的工作也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他相信医院里自然有人能接手,并不需要他事事亲自动手。
在前往英国的飞机上,明明是很疲累的身躯,他却紧张又兴奋得睡不着觉。
那张书页、那首诗,他看了一次又一次,充血的双眼里涌出无限温柔。
他从不曾感觉到这么浪漫的时刻。
从他开始接触书本起,总是那些硬邦邦的生物、化学、理化和医疗知识,叙述平板,不带一点血肉,读久了,似乎自己也变成了没有血肉的人,丧失了所有与生俱来的浪漫因子。
但是这首诗,却让他体验到原来爱情也可以这样甜美浪漫,一切尽在不言中。
黎安忆这次他一定要说出口
到了英国,他凭着印象坐火车再次来到了bath,找到了黎安忆家时,已经是半夜凌晨三点多了。
他不敢按门铃,怕吵醒他们母子俩,于是便在门口坐着等待。
但是他实在太累了,几个月来的劳累,加上长途旅行的疲倦,他从原本坐着,慢慢靠到门口的栏杆上,然后身子再慢慢歪了下去,直到最后在结霜的门前台阶上滑了一下、倒在地上后,他干脆就睡在了地上,直到黎安忆发现他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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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戴翊齐真的发烧了。
他就这样在黎安忆家的沙发上睡了一整天。
因为浑身发热,他睡得其实很不安稳,不断地在作梦。
他梦见自己又回到了三年多前,他接到了黎安忆的明信片,但上头的收件人姓名是他,而不是苏云
他梦见苏云知道了真相,气得把他揍了一顿,让他全身酸痛不已
他梦见黎安忆在哭
他问她为什么哭,他一直问,愈问愈心焦,可是黎安忆只是一直哭、一直哭最后她终于抬起了头,但那张脸却不是黎安忆,而是陈乐乐,她面容扭曲地哭喊着不要和她离婚
他梦见黎安忆在笑,手里还捧着他寄给她的明信片
啊她收到了呢她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他梦见黎安忆伸出了手,指尖轻柔似羽毛地在他脸上轻抚着,他满足地闭上眼,几乎感动得要哭了。
他想唤她,却发现自己怎么叫都叫不出声音
黎安忆要走了,她的身影愈来愈远
“安忆”
梦里又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终于醒啦?”
嗯?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戴翊齐慢慢张开眼睛--
“吓!”他吓了一大跳!
眼前赫然是一张放大的男人脸庞。
“终于醒啦?”那男人又问了一次。
“你”戴翊齐本想问这男人是谁,却发现自己的喉咙痛得要命,根本连话都说不出来。
“干嘛一副见到鬼的模样?才几个月你就不认识我啦?我是法兰克。”法兰克一脸无奈“唉,为什么我难得的休假日,还要特地来照顾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笨蛋”
戴翊齐实在很想回他“谁才是笨蛋”但是嘴才一张开,喉咙便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勉强吐出沙哑的几个音。
“要不是安忆求我,我才不会来这里呢。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还把自己的身体弄成这样,听说你还是医生呢,将来怎么照顾别人”法兰克继续碎碎念着。
戴翊齐不想理他,翻了个身,假装要继续睡。
“还睡?睡了一天一夜还不够?”法兰克见他这模样,心里便有气。“你睡得舒服,安忆却一天一夜都没睡,你知不知道?!我看到她的时候还真吓了一跳,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这副模样还要赶着去参加新生训练,你这人真是”
戴翊齐翻了翻白眼。这人还要讲多久啊?
黎安忆呢?她去上班了吗?齐齐好像也不在的样子
法兰克见他不吭声,抱怨完后便起身去厨房热粥,食物的香味很快就唤醒了戴翊齐饿了许久的胃,他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起来。
法兰克将粥端来,作势要端给他。“拿去,自己吃,我可不是安忆,做不来喂你吃粥这种事。”
戴翊齐艰难地从被子里伸出双手,感冒和发烧让他全身酸痛兼无力,好不容易粥碗就要到手的时候,法兰克突然把手缩了回去。
戴翊齐瞪他一眼。这什么意思?玩弄他吗?
“受人恩惠,要说什么?”法兰克拾起了脸,用鼻孔看着他。
开什么玩笑!要他向这个男人说谢谢?
他才不要。
于是戴翊齐很干脆地又缩回被子里,法兰克也不以为意,继续端着粥碗坐在一旁,脸上还笑咪咪的,他就不信戴翊齐能忍多久。
五分钟过去了某个人的肠胃因为受到了食物香气的刺激,不断地在抗议,而且抗议声还愈来愈大
棉被悄悄地被掀了开来,戴翊齐伸出手,无奈地说了声:“谢谢。”
“嗯,太小声了,我听不大清楚。”
“我说谢谢啦!”不知哪来的力气,戴翊齐一把抢过法兰克手上的粥碗,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那是一碗鸡肉蔬菜粥,加了白菜、洋菇、鸡肉,煮粥前还先将洋葱炒过,让带着淡淡咸味的粥吃起来有洋葱的香味与甜味。
刚热好的粥温暖了他饥肠辘辘的胃,只是他边吃粥,旁边有个人还在很不识相地继续念着:
“我说,你到底想怎么样?都这么大的人了,难道一点都不想负起责任吗?安忆也真可怜,等了这么久,结果你只来了一天就又跑了,我还以为你良心突然发现,想要带她回台湾呢,害我还担心了好久。不过你也真是的,要放弃就放弃得干脆一点嘛,现在又跑回来做什么?我正打算问她圣诞节的时候要不要和我家人一起过呢!不然每年圣诞节都看她孤零零一个人的。要不是你,她也不会这么可怜”
“等一下!为什么我只是吃一碗你的粥,就要被你念这么久?”肚子里塞了食物,他总算有些说话的力气了,虽然发出来的声音沙哑极了,听起来像是快要破掉的轮胎在地上拚命打滑。
“喔,那不是我煮的粥,那是安忆煮的,她特别交代等你醒了之后一定要喂你。”
既然不是他煮的粥,为什么还这么理直气壮地要他向他说谢谢?真是会找机会欺负人啊戴翊齐吃饱了,碗往沙发旁的桌上一放,又缩回被窝里,不想再理法兰克。
“吃饱就睡啦?”
“病人需要多休息。”戴翊齐没好气地回答。
“说的也是。不过如果是自己心爱的人生病的话,不是应该会寸步不离地照顾吗?怎么会把你丢给我呢?”法兰克不放过戴翊齐,继续他的恶趣味。
果然,戴翊齐一听这话,心情就沉了下去。
是啊,黎安忆为什么把他留给这个讨人厌的英国佬呢?
难道她看他病得这么重,不会心疼吗?
还有齐齐呢?他那乖儿子又到哪去了?
他们是不是不欢迎他的到来,所以才把他丢给法兰克,希望他知趣点自己滚蛋?
生病的人情绪总是特别容易低落,他愈想愈难过,身子更是往被窝里钻之前那么辛苦工作是为了什么?千辛万苦到了这里,却生了这么重的病,还要人家照顾、看人家脸色
“我说”法兰克又开口了“你这次回来到底是要做什么啊?怎么事先也不通知一声,还睡在人家家门口?”
“和你无关。”
“谁说和我无关?和安忆有关的事情就和我有关。”
“我想向她求婚”戴翊齐闷在被窝里说。
“什么?”法兰克这次是真的听不清楚。
“我要向她求婚!你听懂了没?!”他被子一掀,猛地吼了出来,然后剧烈咳嗽不已。
法兰克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
“你是不是烧过头啦?”
“你才烧过头了!我是认真的!”
“你是认真的吗?”法兰克收起开玩笑的心情,正经地看着戴翊齐,害他也有些紧张起来。
“当然!”
法兰克双手交迭在胸前,开始仔细打量戴翊齐--
听黎安忆说这家伙是个医生,那表示他的收入应该不错;论长相嘛,虽然比自己差了一点,现在这副生病的模样更是让他看起来像街上的流浪汉;不过他毕竟是齐齐的亲生父亲,嫌他难看就是间接嫌齐齐,所以他就勉为其难承认戴翊齐其实也算是个长得不错的男人。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是齐齐的亲生父亲;即使他心里不愿意,但是如果戴翊齐真的是回头来找黎安忆,而她又肯原谅他、和他在一起的话,其实对她和对齐齐来说,都是最好的吧?
看了半天,法兰克突然重重叹了一口气。“唉,你为什么要出现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戴翊齐瞪了他一眼。
“那我这大半年的中文不是都白学了吗?”这次他是真的沮丧了。
“我输了。”
“啊?”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发烧烧过头了?这个一见面就把他当成超级情敌的英国佬,居然这么轻易就认输了?
“安忆决定什么事情,都以齐齐为优先考量,很少考虑到她自己。你毕竟是齐齐的亲生父亲,虽然我不知道当年你为什么会抛下他们母子俩,但如果你真的有心想要挽回他们,再怎么比,我都比不上你的。”
法兰克的诚实反而让戴翊齐不好意思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且,”法兰克抓抓头发“安忆总是把我当成朋友,从来没想过什么别的。在她身边这么久都没机会了,我想再等下去也没用了吧?”他一面苦笑,一面忙着安慰自己“不过我条件这么好,一定很快就能找到其他对象的,你说是不是啊?”
戴翊齐表情有些僵硬地点点头。
到底该说这男人坦诚还是厚脸皮啊?
“不过你可要答应我一件事,”他突然重重拍了一下戴翊齐的肩膀,让他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你们结婚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有诚意的话最好再送我一张来回机票,让我去参加你们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