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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公公在一夜之间成了宫中的大红人!
豆公公的声名扶摇直上,远远超越宫中元老级的人物江公公。
姑且不论豆公公有多红,光看豆公公从一名御膳房的厮役,破例入主皇帝的寝宫,成为当今圣上的贴身太监,就知道豆公公有多幸运了!
皇上不但在龙床旁设置了一个小床给豆公公,还纵容豆公公那只大黄狗跟着迁入,现在寝宫内共有两只大小黄狗,替原本宁静的寝宫增添热闹的气氛。
皇帝偏宠某一名太监,自古以来比比皆是,只要皇帝老子高兴就好,但是宠爱到半夜起来替那名太监盖被子就太扯了。
经过前贴身太监小昆子这样绘声绘影地描述,豆公公想不红都很难!
虽然大伙儿不敢妄自猜测,但心里多少有个底,那就是千万不要得罪豆公公,因为豆公公跟皇上的关系“非比寻常”呀!
“豆公公。”小昆子低声唤醒正在午憩的豆公公,他虽然是轻声细语,但掩盖不了他眼中的不满与眼红。
他对豆公公迅速获得皇上的宠溺,感到相当的不平衡,不但抢走了他贴身太监之职,而且粉碎了他美好的未来前程,最可恶的是,豆公公啥事都可以不用做,只负责在旁边睁着眼睛监看他们打点皇上的衣食起居,有时还猛打瞌睡呢!到最后,所有的工作又落回他小昆子身上,真是令他不解!
豆公公怎么可以挂着贴身太监之名,而赖皮得什么都不用做呢?跟以前战战兢兢、刻苦耐劳的他比起来,简直有天壤之别嘛!
但皇上为什么独宠豆公公一人?就因为豆公公那没大没小、肆无忌惮的言行,会逗得皇上笑容满面吗?想来真令人泄气!
“干嘛?”小豆子含糊地嘟嚷一声,抱着每天有专人洗得香喷喷的大黄狗翻身过去。
“皇上请豆公公到御书房去。”小昆子嫉妒得浑身直打颤,从没见过像豆公公这样“好命”的太监,每日竟然有一个时辰的午睡时间。
小豆子不情愿地睁开惺忪的睡眼,意兴阑珊地道:“一定要去吗?”
拜托!顶着炎热的大热天,谁愿意大老远走到御书房去,她个人的意思比较倾向于继续睡香甜的好觉。
小昆子不敢相信豆公公竟敢对皇上的命令讨价还价,在不以为然之余,仍然充满敬意地答道:“是的!皇上的命令非常明确,豆公公。”
小豆子闻言,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地站起来,东摸摸、西摸摸,顺便整理一下仪容,成功地瞎耗掉一点时间。
小昆子在旁边则心急得流了满头大汗,又不敢开口催促豆公公快一点,万一皇上怪罪下来,他小昆子可能看不见今晚的月娘了。
“走吧!”小豆子慢吞吞地走出寝宫,后面跟着小昆子和她那只忠心的大黄狗,幸好“大黄”相当乖巧,皇上也只好对她的“保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御书房位于大内禁宫的东首地区,是皇上阅览群书、批阅奏折的场所。
此时,韦端己端坐在桌案后批审奏折,在古色古香的书案上摆了两杯冰凉的酸梅汤。
两名安静的太监正拿着蒲扇朝皇上轻轻扬去,企图在燠热的夏日带给皇上些许的凉意。其实,韦端己自从与家人相认,习得高深的武功后,根本不知道“热”是什么滋味,因为当一个人的功力到达某一种程度时,体内气血的运行便会自动调节身体温度,使人不怕严寒与酷暑。
至于,安插那两名煽风的太监在御书房,主要是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启禀皇上,豆公公来了。”尖细的语音发自御书房门外的司仪太监口中。
“嗯!让小豆子进来。”忙碌的朱砂笔在奏章上批示着。
几乎在同时,门口却传来嘈杂的声响与狗吠声,韦端己无奈地放下朱砂笔,起身去为小豆子解围
“为什么‘大黄’不能一起进御书房?”
小豆子第一次来到御书房,就遭到门口守卫恶意的刁难,心中难免有气,她愤愤地发出不平之鸣。
在小豆子恼怒的瞪视和“大黄”狺狺的威胁下,那名卫士面不改色,从容威武地道:“狗不能进御书房,得留在外头。”
小豆子撇一撇小嘴。“好吧!”她颇欣赏这位刚正不阿的卫兵大哥,不想为难他,只好咬牙将“大黄”留在外面。
“没关系,让‘大黄’进来。”韦端己清朗的嗓音突然冒出来。
只见他悠哉游哉地倚在门扉上,脸上的表情显示他已经看了一阵子的戏。
“参见皇上。”在一眨眼间,所有的人全矮了一个头,包含小豆子在内,不过,这回她跪得比较甘愿一点,因为皇上是在帮她。
韦端己赐他们起身,便走回书房,小豆子与大黄狗赶紧亦步亦趋地跟进去。
“皇上叫小豆子到御书房来有什么事?”
小豆子一进御书房,看见桌上那两杯沁凉的酸梅汤,便毫不客气地将它们全灌进肚内。
两名负责煽风的太监看得眼珠子微凸,于是韦端己遣他们下去。
“听江公公说你识字,而且能写一手的好字,是真的吗?”韦端己不答反问。
“是呀!”小豆子可爱的小脸上试着摆出谦逊的表情。“我以前读过几年的书。”
韦端己的眼眸闪过一抹贼意。“太好了,前阵子礼部编了一册关于皇宫大内的礼法,要朕审阅。”
“那又怎么样?”小豆子打心底开始发毛,一脸防备地问。
虽然小豆子不知道皇上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是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告诉她,接下来遭殃的必定是她。
“朕这阵子忙得没有闲工夫去审查它,但礼部那边又急着要,所以只好麻烦‘豆公公’啰!”
韦端己将一大本厚重的册子放进小豆子的怀中,嘴角弯著称得上坏心的弧度。
小豆子傻眼了!
我们国家怎么会有这种不负责任的皇帝啊?竟然把他的工作推给一名大字不识几个的小太监!真令人忧心国家的前程啊!
“我小豆子是一个啥事都不懂的小太监,怎么担负得起这样的重责大任呢?皇上还是自己慢慢审视吧!”小豆子立刻把文册搁回书案上,人避得远远的,深怕皇上又将那“重担”塞回给她。
“‘豆公公’,忒谦了。”韦端己不放过陷害小豆子的机会。“谁不知道‘豆公公’是宫中有名的才子,审核礼法这等小事怎么难得倒‘豆公公’呢?”
韦端己不是故意那么恶劣的,只是最近他的工作量剧增,他非得找个信任的人来分担不可。
“我真的不太行啦!”小豆子兀自做垂死前的挣扎。
“放心!很容易的!”韦端己拉着顽强抵抗的小豆子,拖她到皇帝专属的桌案后坐下,硬塞了一枝紫毫笔在她手中。“礼部那些老儒士不会编纂一些不合理的礼仪法规,你只要负责察看有没有错字,顺便画几个圈圈表示阅过就可以了。”
好贼喔!
小豆子的不情不愿在接触到千年桧木制成的桌椅后,立刻转为新鲜与好奇。
哇塞!这是御书房内的“龙椅”耶!
小豆子兴奋得到处摸摸看看,甚至掀起那块绣有五爪金龙图案的坐垫,研究龙椅表面镶雕的龙纹。“哇!没想到我小豆子有机会坐上龙椅。”
韦端己饶富兴味地看着小豆子那傻呼呼的笑容,有趣地道:“是呀!你应该好好把握坐在龙椅上的时间,替朕完成这件小事。”
这是韦端己喜欢小豆子的地方,她虽然常装出老气横秋的精黠面孔,但遇到她感兴趣的事情,她还是会流露出娇俏的稚气笑容。
小豆子的新奇感一过,马上坠回现实的世界中。“好吧!我小豆子勉强帮皇上审核这一本册子,但下不为例!”
好歹她也占了人家的龙椅好一阵子,不帮他一点忙好像说不太过去。算了,就当她小豆子误上贼船好了!
“当然!”韦端己的俊脸立刻跃上一抹“得逞”的笑容。“朕现在去另一张桌子批奏折,你慢慢来没有关系。”
“去吧!”小豆子拾起紫毫朱砂笔,开始翻阅桌上的册本,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
韦端已被她的口气弄得又好气又好笑,到底谁才是皇上啊?
他将未批的奏折与新的文房四宝迁到另一张较小的书案上,也专心地批起奏折来。
光阴在和谐的气氛中悄悄流逝
虽然小豆子偶尔对禁宫礼法的规定有所质疑,跟她的“头家”起了争辩,但都被韦端己轻松地化解掉。
“禀告皇上,皇太后驾到。”司仪太监在门外低声奏报。
糟了!韦端己与小豆子同时交换一个迥异的眼神。
“快!快!动作快一点。”小豆子小声地催促韦端己,自己则率先跳下椅子,跑去帮韦端己搬东西回先前的桌案上。
“有请太后。”韦端己慢条斯理地起身,见小豆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禁觉得好笑,压低音调道:“别急,太后走路很慢。”
小豆子充耳不闻,忙不迭将所有的物件归回原位,然后装模作样地站在桌案旁磨墨。
没办法!她就是有点怕皇太后。
门扉被司仪太监躬身推开,一阵淡雅馨香随着太后的身影飘进屋内。
“儿臣向太后请安。”韦端己躬身行礼,小豆子则“咚!”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免礼。”皇太后轻轻地看了小豆子一眼,才雍容万分地轻挥柔夷道:“其他人全退下。”
小豆子暗吐香舌,赶紧绕到旁边把呼呼大睡的“大黄”唤醒,连同太后随行的宫女与太监一同退出御书房。
哇!好险!
“他就是上回跟皇上、公主一起戏水的小豆子吗?”太后轻柔的嗓音给人一种优雅的感觉。
“是的,太后。”韦端己冷淡地踅回桌案后,拿起朱砂笔批阅奏折。
事实上,韦端己对太后的来意心知肚明,一定又是为下一代龙子龙孙的问题来烦他的,他们争论了上百次,偏偏太后不了解他的用心。
太后攒起黛眉,踩着莲步款款走近桌案旁。“皇上,听说小豆子跟你很‘亲近’?”
身为一国之母的最大责任,就是督促当今皇上赶紧让嫔妃孕育血脉高贵的龙子,好巩固住自己的权位,而她也尽责地执行这个任务。
“太后的消息挺灵通的。”韦端己淡淡地讽刺道。
自小他与亲生母亲的感情就不亲,他是由当时的江公公和一堆博学的师傅教养长大的,再加上她那时正极力讨好皇上,所以他们一年见不到几次面。
后来,他与真正的亲人相认,心里就更加不喜欢与母亲接近,轻视她为了荣华富贵所做的一切手段。
太后的神色微愠,自然听得出他的暗讽之意。“小豆子就是你从不临幸秀女的原因吗?”她不得不往这方面猜想。
先前,皇上以刚登基不久、公务繁忙为推托之辞,她勉强可以接受,但现今已坐稳龙位一年多了,为何还迟迟不肯宠幸秀女、选后择妃?这她就无法理解了。
韦端己俊挺的黑眉一皱,轻轻将毛笔搁放在砚台上。“太后是在暗示儿臣有什么‘隐疾’吗?”
这是他这几天所听到的第二次污舋!
“难道不是吗?”太后大胆地顺着他的语调问下去。“从你做太子到现在的一国之尊,从没有听说哪一位宫女跟皇上有过关系。”
太后接下来的话就更明显了。
韦端己锐利的眼眸一闪,冷静地扯动嘴角。“算了,儿臣老实跟太后说了,儿臣这个龙位不太想坐太久,打算在两个月后传给二皇弟。”
让太后有个心理准备也好,至于霍宰相通敌外邦、谋反篡位的小事,就不用让太后劳心了。
“皇上在胡说什么?哀家辛辛苦苦地安排你成为尊贵的皇太子,进而即位为皇帝,不是让你说不要就可以随便丢弃的。”太后震怒得扬高嗓门。
她真的不懂皇上在想什么?别人抢破头还得不到的帝位他居然不放在眼里?
“太后。”居于某种理由,他从不称她“母后”“别再说了,儿臣的心意已决。”
“不行,哀家绝不同意。”太后被威胁得无计可施,只得暂时妥协道:“算了,哀家答应不再逼迫皇上做任何事,这退位之事就不要再提起了。”
“儿臣不是在随便说说。”韦端己断然地道:“如果太后是担心在宫中的地位受到影响,那大可不必如此,毕竟二皇弟也是太后亲生的。”
“皇上是什么意思?你当真把哀家想成如此的不堪吗?”皇太后气得花容铁青,浑身发抖。“哼!皇上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今后再也不关哀家的事了。”太后气的拂袖而去。
韦端己望着太后离去的背影,心情突然变得很糟,这次类似决裂的对话是最严重的一次,不知道太后什么时候气消?他不希望在离宫前心里有阴影存在。
唉!皇帝难为呀!
小豆子一出御书房,见天色还没暗下来,决定去找小宁子,也就是心宁公主“算帐”谁叫她欺骗了自己将近四年的“感情”!
命令“大黄”自己走回狗窝后,小豆子直往“绛芸宫”的方向奔去。
小豆子偷偷从侧门摸进“绛芸宫”看没有卫兵守着,便大大方方地逛起心宁公主的地盘来,连找了好几个厅堂,最后才在后院的花圃中寻到她,她正愁眉苦脸地坐在石椅上刺绣。
由于心宁公主的表情时而龇牙咧嘴,时而厌恶不耐,让小豆子心生好奇,悄悄走过去瞧个仔细。
“你在绣什么玩意啊?”
小豆子见她刺来绣去都是那一团怪东西,彩线还纠结在一块,不禁出声询问。
“喝!”韦心宁被小豆子的声音吓了一跳,惊吓的神色在抬头见到小豆子后,立刻转为欣喜。
“小豆子,你总算还有一点良心,终于来探望我了。”韦心宁嗔怪地瞟小豆子一眼。
“喂,公主,你倒是恶人先告起状。”小豆子坐在她身旁,不甘示弱地回敬她一句。“我小豆子还没有怪你隐瞒真实身分的事呢!”
“嘿!嘿!嘿!”韦心宁不好意思地猛傻笑,试图博取小豆子的原谅。“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如果跟你说实话,你一定不肯陪我玩,我只好继续假扮下去啰!再说,我现在的处境很悲惨啊!太后罚我一个月不能出‘绛芸宫’,还得绣出一幅鸳鸯戏水图来,好可怜喔!”
“确实是满凄惨的!”小豆子竭力压下快要冒出来的笑意,对活蹦乱跳、静不下来的韦心宁而言,这种处罚的确是世上最严厉的一种。“难怪这几天都没看见你来找我,我还以为你是怕被我责骂呢!”
韦心宁挂上一脸谄媚兮兮的笑容。“那我以后还可不可以找你一起玩?”
自从四年前,她从江公公那里知道有小豆子这个好玩人物后,她就时常假扮太监,跟小豆子他们厮混在一起,不然她早就闷死了!
“等你慢慢熬完整个月再说吧!”小豆子不确定地答道。
现在她比较急的是如何弄到御厨大叔私藏的秘方,而不是玩乐的事情,因为宫中能玩的每一件事物,她都参上一脚了,也就是说被她玩腻了。
“噢!”韦心宁失望地扁了扁嘴,以为小豆子还在生她的气。真是苦恼!
“对了,我今天来是想找你商量上次那个灌醉御厨大叔,偷取秘方的计划,现在我有空了。”小豆子想再听一次详细的内容。
“不用商量了。”韦心宁灵澈的黑眸一亮,兴奋地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语毕,韦心宁抛下刺绣的绸布,急急忙忙地冲进屋内,过了一会儿,她手中拿着一卷破书册跑了出来。
“喏,这本就是你要的秘方,送给你。”她把东西放在小豆子手中,希望这件小礼物能让他“回心转意”
“咦?你怎么弄来的啊?”小豆子惊喜万分地接过秘方册子,开心地翻阅几下,确定它的真实性后,立刻塞进怀中。
“那还不简单!”韦心宁抬起骄傲的俏鼻,得意洋洋地吹嘘道:“前几天我偷溜出‘绛芸宫’,以公主的身分跟御厨谈判,然后用一些珠宝跟他换得秘方,那御厨还挺高兴的呢!或许他烧了一辈子的好菜,也赚不到那些珠宝。”
看来韦心宁即使被禁止出“绛芸宫”一个月,也安分不到哪里去!
“谢谢,我一定会想办法报答你的。”小豆子那俏净的眉宇间勾勒出感激的纹路,如今公主替她解决这个难题,她可以开始筹画出宫的事了。
“好啊!好啊!”韦心宁开心得猛点头,她拿皇兄赏赐的珠宝去交换秘方,无非就是为了小豆子这一句话。
她的眼珠子灵活地溜来转去,开始在想要怎么好好善用这个“恩情”
小豆子翻了翻白眼,她就知道恢复公主身分的小宁子还是一样不懂得“客气”唉!害她有点后悔了!
“公主,我大概再过几天便要离开皇宫了,你以后有麻烦就出宫找我‘避风头’吧!”
小豆子打算这些天避开心宁公主愈远愈好,所以先向她辞行了——毕竟她是她在宫中最好的朋友。
“你这么快就要出宫啦?”韦心宁的惊喊声中包含着不舍之情。“那以后我不就无聊死了,没有人陪我四处玩。”
小豆子眉飞色舞地耸耸肩。“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不是早就知道我迟早有一天会离开的。”
小豆子的心中是兴奋多于难过,进宫那么多年了,她总算可以回家见娘了。
韦心宁的眼眶伤感地红了起来,泪水在她眼中打转两圈,便顺畅痛快地流了下来。
“呜你别回去嘛鸣人家会舍不得你呜”韦心宁索性投入小豆子的怀中埋头痛哭。
小豆子手足无措地拼命推开她。“喂!你别把眼泪、鼻涕擦在我衣襟上啊!脏死了!”
拜托!她这身衣袍是新制的耶!
“哇人家那么伤心,呜你却只想着自己的臭衣服,呜”韦心宁抬起泪眼,哽咽地“控诉”小豆子。
小豆子挫败地闭了闭双目,认命地叹息道:“好吧!要哭你就尽量哭吧!”
唉!鲍主的哭声真吵!怎么她一换回姑娘家的装扮就娘娘腔起来了?
唉!希望公主的泪水赶快干涸!不然她小豆子就赶不上晚膳了。
皇帝的寝宫内——
“晚上跑去哪里了,小豆子?”
一句低沉威严的声音从龙床内传出来,打断了小豆子小心翼翼的行动。
在淡淡的明珠照明下,小豆子跪趴在地上爬行的身影无所遁逃,她只有摸摸俏鼻,带着一脸无辜的笑容,慢慢地站起来。
“皇上,你还没睡啊?”她打了声招呼。“嗯!”韦端己撩起垂帐,踏下三层白玉阶,走到小豆子身前,慵懒的黑眸直勾勾地看着小豆子。“你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
他平静的语气中含着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如释重负。
小豆子在他与太后争吵后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他还以为她惨遭太后的“毒手”所以赶紧派人暗暗查寻小豆子的下落,没想到她自己倒先玩得脏兮兮地回来了。
“小豆子在心宁公主那里陪她,一时无法脱身。”她说着说着,就露出痛苦的表情,显然回想起在心宁公主那里所受的折磨
唉!鲍主真的是闷慌了,在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后,竟缠着她不让她走,害她被迫听了许多公主的内心话,小豆子怀疑公主是把她当作“姊妹淘”在聊,否则怎么叽叽咕咕地说不完?
终于,在公主睡着后,小豆子才有脱身的机会。
“没事就好——”
“纳命来!”突然,数条闪电般的人影从窗口窜进来,手持利剑直往韦端己二人刺过去。
蒙面刺客速度之快令人措手不及!
小豆子整个人傻掉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可惜被吓得喊不出声音来。
韦端己立刻以轻柔的掌劲送小豆子出危险圈,并以赤luo的双掌与对方八名刺客周旋。
同时,寝宫外陆续传来喧闹的打斗声,和渐渐接近的杂杳脚步声。“有刺客快护驾”
可见刺客的人数不只这一拨,他们是有备而来的,这也解释了他的贴身护卫迟迟没有现身的原因,他们肯定被阻挠在寝宫外。
“啊”小豆子一**摔进柔软的龙床上,下意识钻进衾被下猛发抖。
没事!没事!她小豆子福大命大,应该会平安无事的!况且她刚刚只是倒楣地站在皇上身旁,那些刺客不会滥杀她这个无辜的!
小豆子闭紧双眸,拼命安慰自己,过了一阵子,才有勇气将衾被悄悄拉开,偷看寝宫中的打斗。
韦端己的武功虽高,但实战经验不足,加上他所擅长的是剑法,所以几个回合下来,就落入下风,被迫以守势应付这场人数比例悬殊的恶斗。
小豆子目不转睛地观察那激烈的战况,谁知她愈看愈是胆战心惊
皇上的武功好像挺逊的,居然处于挨打的劣势中!
小豆子虽然不懂武功,而且没有亲眼看过真正的高手对决,但是她随便用聪明的脑袋一想,也知道“以八打一”不公平。
一股义愤填膺的正义之气从她心中油然而生,她霍地掀被坐起来。
不行!她不能让她的朋友受到“欺负”!
小豆子瞪着火眼金睛,密切地关心着皇上的一举一动,准备在有机会的时候帮他一把。
韦端己的神态依然轻松潇洒,他在一时片刻中无法收拾这八名武功高强,且默契一流的高手,但是自保有余,凭他精妙的轻功身法,足以“撑”到他那贴身护卫来“护驾”
小豆子看久了总算有一点心得了,那就是皇上手中没有武器似乎挺吃亏的,常常被来路不明的刺客砍得东躲西闪,乱没皇上尊严的,看得小豆子胆战心惊。
她的黑眸机灵地转了一圈,瞥见壁上斜斜挂了一柄金光闪闪的长剑,她趁众人酣斗之际,轻盈地溜到壁边,取下长剑。
“皇上,接着。”
那柄金剑成抛物线的行径直往韦端己飞过去。
“来得好!”韦端己发出一声飒爽的朗笑,纵身接过那把长剑,以凌厉的剑法反击回去,一吐刚才被闷了近一盏茶时间的怨气。
“可恶!狈皇帝有帮手。”其中一名刺客怒喊一声,久久不能收拾“据说”不会武功的皇帝已经够呕的,居然还有一位不长眼的太监丢把剑给他,怎么能叫他们不心浮气躁呢!
另一名刺客见状,跟着低吼道:“我去收拾他!”
他提着长剑,冲动地跃到小豆子身前。
不会吧!小豆子明显愣了一下。
她小豆子只是帮了一点点小忙而已,有必要翻脸、杀她泄恨吗?
“嘿!不关我的事你你应该去找正主儿”小豆子一边抖着身子后退,一边结结巴巴地解释兼建议。
身着黑衣劲装的蒙面客废话不多说,右手长剑如雷电般幻出十数道剑影,全部罩向小豆子的头顶。
小豆子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板上。“啊救命啊”她为了活命,连滚了好几圈。
“住手!”十六名贴身护卫同时冲进寝宫,大部分保护皇上的龙体,另外两名则接下解救小豆子的任务,经过几回合的厮杀,他们迅速地擒下那八名刺客。
虽然他们的速度很快,但小豆子身上仍然被划了两三道伤痕,痛晕在地上。
血流如注!